王宵心知是劉老向自己示好,五百兩銀子不算什麽,主要是個心意,於是拱手道:“多謝劉老了。”


    “行,王大人再看看,老朽先回去了。”


    劉老倒也爽快,把門鎖鑰匙一古腦兒的留給了王宵,便帶著仆役離去。


    一行人出了門,明顯速度加快,如逃一般消失在了巷尾,王宵暗暗搖頭,才合上門,笑道:“剛好都在,我就把煉化玉中邪祟的法門告訴大家,都隨我過來吧。”


    “嘿嘿~~”


    薛蟠興奮的搓著手。


    賈芸等人也是滿臉的振奮之色。


    隻有寶玉,神色有些複雜,不自禁的拿起了掛在胸前的玉,心知這一步走出去就沒法回頭了,不過他能感覺到,王宵對自己沒有惡意,雖然撬走了他的不少女人。


    寶玉、薛蟠、柳湘蓮、寶釵、賈芸與馮紫英不具備任何修行基礎,如果沒有特殊的稟賦,按正常手段,光是練出氣感就要好幾個月。


    許多人因久練無效,會逐漸放棄,因此王宵從那天有了教寶玉誅神真解的心思開始,就在琢磨著一個有效而又簡便的方法。


    他打算從佛門的入定開始。


    入定與致虛極,守靜篤的區別還是很大的,後者的重點是虛和靜,任由念頭紛湧,內心不起波瀾,而且王宵並沒有可靠的進入致虛極、守靜篤的方法。


    入定則非常簡單,隻須調整呼吸,心神專注即可做到,在入定的狀態下,思感會無限放大,因此在定境中授法的效率,遠遠高於外界的環境。


    當然,尋常修士沒法在定境中傳法,精神力的波動會驚醒入定,王宵用文氣代替精神力,就不會幹擾到入定的人。


    王宵手把手的教導,讓每個人都入了定,再以文氣傳法。


    不覺中,已是傍晚,王宵把誅神真解至金丹期的功法教了下去,眾人也徐徐蘇醒。


    “如何?可記著了?”


    王宵問道。


    “嗯!”


    寶釵略一尋思,點頭道:“好象印在腦子裏,無比清晰。”


    “是啊,真是奇了!”


    馮紫英也不敢置信道。


    王宵遞給每人一個玉瓶,裏麵裝了些低級的丹藥,服用方法早已隨著誅神真解一並交待,便道:“有不明白的來問我,這段時間我應該不會外出,或者練不下去了也別強練,免得出問題,時候不早了,我們走罷。”


    “嗯!”


    眾人紛紛點頭,各自散去。


    王宵也回了住處,吃飯時,講起了宅子的事。


    “哦?難道是詛咒?”


    小青一聽就來了興趣,沉吟道:“詛咒並非道術,實是一種命運法門,極為神秘,以咒言的方式撥動受術者的命運,使之噩運纏身,進而影響氣數,使受術者或走黴運,或身亡,有些詛咒還能通過血脈、日常往來,甚至因果線傳遞,防不勝防,極為邪惡。


    當然,命運本身就存在無數個可能,與一個人的機運息息相關,人的機運波動起伏,有波峰,也有低穀,有時運氣好,有時運氣差,也許一個念頭,一個突發事情就能改變即定的命運,不是那麽好操弄的,因此施術者如欲給人下咒,必須付出奇奇怪怪的代價。”


    王宵不由想起了地球曆史上赫赫有名的釘頭七箭書,就是最典型的詛咒。


    他也親眼看過元春紮自己的小紙人,這其實也是詛咒,隻是元春不懂竅門,隨便紮紮,出出氣罷了。


    而薄命冊三十六釵,從另一個角度理解,也是一種詛咒。


    “小青姐姐,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芳官不解道。


    “我啊?”


    小青笑道:“我曾聽我姐提過,如果靜之買的宅子帶有詛咒,那就是大麻煩了,因為他是買主,因果線會把詛咒傳遞到他的身上。”


    “那該怎麽辦啊!”


    蕊官焦急的嘀咕。


    “未必那麽嚴重!”


    王宵擺了擺手,便道:“命運也是一種規則,我能看到規則,當時並未發現規則有異常之處,或是不夠仔細,我打算今晚再去探一探。”


    “行,我陪你去!”


    小青點了點頭。


    晴雯、芳官、蕊官與藕官紛紛投來渴盼的目光。


    王宵搖頭道:“你們修為還低,老實在家呆著罷。”


    “噢!”


    三女很不情願的應下。


    ……


    很快用過膳,王宵與小青去往宅子。


    白天沒有覺得,晚上再過來,立刻覺察出了不正常,居然沒有蟬鳴和蟋蟀的叫聲。


    雖已入了秋,但還沒到白露時節,夜晚雖有涼風,卻不是太冷,這正是蟋蟀的最後生命時光,每到夜晚,都會賣力的叫喚,仿佛要給世界留下一絲存在過的痕跡,又或者在向世界道別,而此時的宅子,靜如鬼蜮。


    “很不正常!”


    小青神色漸漸凝重。


    “明知道不正常,卻找不出問題,很可能隱藏著巨大的凶險,今晚即便把院子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出來。”


    王宵點了點頭,靈識、文氣與劍目齊開,與小青一步步的往深處走。


    可是兩人圍著院子繞了好幾圈,仍沒有覺察出任何端倪。


    “我偏不信邪,再走走看!”


    小青身形一軟,化身為一條尺許長的青色小蛟,趴在王宵的肩膀上,吐著鮮紅的信子,隨著王宵的腳步,感應著空氣中的異常。


    突然王宵問道:“小青姑娘,院子裏沒有蟋蟀,是否自發的感覺到了危險?而我們身為靈長,又有修為,為何一點感應都沒有?”


    小青以一種奶奶的聲音說道:“你莫要小看沒有靈智的生靈,大多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而靈長生靈,開了靈智,學會了思考,這種本能就漸漸地喪失了,改以智慧或經驗斟酌利弊。


    既然是斟酌,就少不了比較推衍,隻要有一絲偏差,就會差之毫厘,繆以千裏,所以修士都想回歸先天,捕捉那一絲本能。


    可是母體中的胎兒墜了地,還能塞回去麽?


    顯然不可能,否則隻會把胎兒活活憋死。


    所以修行中的先天階段,也不是真正的先天了,隻是接近先天的一種狀態,而命運之道與先天境界有很大的關聯。


    你應該清楚,一個人的命運,是由無數種可能性交集而來,沒有任何一個人,剛一出生,命運就是固定的。


    譬如晴霽被警幻仙子操弄命運,必然少不了諸多的事件與誘導,事件越多,就越容易出差池,你能給晴雯、香菱與黛玉改命,或許與警幻仙子的先天境界不夠厚實有關。


    倘若換了一名無限接近於原始先天的修士去操弄命運,很可能不再需要繁複的推衍,隻是一念就可以安排出最簡便的命運軌跡,這樣的命運,極難幹擾。”


    王宵沉默許久,弄明白了小青的意思。


    也就是說,百般推衍計算的結果,往往比不上靈光一現與心靈直覺,因為幹涉的越多,變量就越多,每一個變量,都是不可測因素,也越容易被破壞。


    好一會兒,王宵道:“命運虛無飄緲,難以測度,如果把命運視為一種規則,應是極為特殊,由一個個的變數構成,並不是能夠看到的規則。


    如果宅子真有問題的話,很可能是命運的規則扭曲了住戶的命運,向著不可測的方向發展。


    當然,肯定會有好的變化,不過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人們隻對別人倒黴感興趣,倘若鄰居越過越好,他會心塞妒忌,提都不會提,所以流傳下來的版本,都是各種倒黴事,我好象有了些頭緒。”


    說著,王宵盤膝端坐,放開文氣。


    這一次與以往有目地的探索不同,隻是單純的釋放文氣,並將心靈排空,無思無想,任由文氣作著無規則的波動。


    王宵漸漸感覺到,自己的心靈,與虛空中的某種存在起了共鳴,又有沒法道明的規則無意識的企圖侵蝕進心靈,仿佛要改變自己的命運。


    ‘就是這時!’


    王宵突然心中一凜,猛的睜開劍目!


    就見院中的水井裏,發散著雜亂的規則光點,一點點的散入虛空。


    “小青姑娘,找到了,隨我過來!”


    王宵一把拉住小青的蛟爪,一個猛子,紮進了井中。


    井水透涼,不過對王宵沒有任何影響,往深處下潛。


    出乎意料,居然沒底了,一直在一個狹窄的通道中潛行,周圍的環境一成不變,哪怕王宵和小青隻要真元不枯竭,就不虞有斷氣之憂,心裏也是忍不住的生出了慌亂。


    “不對,這地方不正常!”


    小青給王宵傳音。


    “難道是幻境?”


    王宵問道。


    小青輕搖蛟首道:“不象是幻境,你感應下。”


    王宵打開劍目,規則光點始終存在,並且隱約構成了一條條的路徑,自己和小青,正在其中的一條上前行。


    “難道我們闖入了命運?”


    王宵把所見與小青道出。


    小青沉吟道:“不見得是命運路徑,很可能是命運迷霧,你感覺到的,未必是真實,或許是未來的某一種可能,我猜該處很可能有命運至寶,散發出的氣息,幹涉到了命運。


    嗯,你先不要急,一旦真的陷了進去,也許會迷失在一個個的未來片段中,最終耗盡氣血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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