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禍得福,險死還生,王宵心裏滿是喜悅,並且收獲不止於此,他隱隱對劍意的第四層心境有了構想,或許是升華。


    如中子星一樣,一瞬間,暴發出璀燦的光芒,以小搏大,以弱擊強。


    不過眼下並不是參悟的好地方,王宵正待動起來,心靈中卻傳來微弱的呼喚:救我,救我!


    王宵一看,誅邪劍就在身邊不遠,被一具屍體卡住了,浸泡在綠液中,劍身有了些斑駁。


    顯然,綠液不僅能奪取生靈的生命力,也對劍靈之類的靈體有效。


    “救我,救我,剛好張漢穆死了,從此以後我跟著你了。”


    劍靈繼續呼救。


    王宵傳音:“你肯跟我,無非是我劍法高超,將來如遇上劍法比我高明的人,是不是要又跟別人跑了?”


    “不會,不會!”


    劍靈忙否認:“龍虎山不配使劍,我在他們手上,純屬明珠暗投,我從一開始,就想跟你啊!”


    王宵不客氣道:“莫要避重就輕,宇宙中能人無數,或許有一日,你也會認為我不配用劍,在我手上是明珠暗投,想要我救你也行,你向天地發誓,在我身邊,永不起二心。”


    器物有了靈性,其實是一把雙刃劍,固然能在戰鬥中起輔助作用,可一旦懷了貳心,關鍵時候能反噬其主。


    除非是自己從無到有培養出的靈性,幾乎沒可能噬主,而如劍靈這種存在無比久遠,不知過了幾手的靈性,早成了老油條,根本不值得信任。


    果然,劍靈有了些遲疑,但是見王宵作勢欲走,忙道:“我發誓,我發誓,不過我有個要求,如果將來你有能力了,一定要把雌劍從龍虎山帶出來。”


    “這是自然!”


    王宵一口應下。


    劍靈立刻發了一通誓言。


    王宵不急於去撈斬邪劍,而是裝作很痛苦的樣子,動了動。


    “王公子,王公子!”


    小翠驚喜喚道。


    小青已經把他們帶上了石台,幾人目中,紛紛現出了期翼之色。


    “王兄,挺住啊!”


    周嘉正揮手大叫。


    王宵滿臉堅毅,點了點頭,一手挺起魔戟,刺進了一具屍體,想要借力躍出綠液,卻是一滑,又跌了回去,剛好落在斬邪劍邊上。


    “唉!”


    石台上,一陣唉聲歎氣聲,但更多的是鼓勵。


    王宵悄無聲息的取了斬邪劍,納入銅葫蘆,手中魔戟再一刺屍體,這次借到力了,勉強站在了屍體上。


    “王兄,靠近點!”


    周嘉正拋出一根繩索。


    王宵以屍體作舟,小心翼翼的劃著,來到石台底下,抄住繩索。


    在這地方,周嘉正不敢太用力,一點點的把王宵拉上了石台。


    紅河道人微微笑道:“恭喜王公子得脫大難,不過貧道好奇的很,別人落下去,都骨肉消蝕而亡,為何王公子能活著出來?”


    “你是什麽意思?難道靜之就該死嗎?”


    小青大怒!


    “貧道隻是好奇而己,相信諸位同道也想了解一二,畢竟此地凶險,萬一再有不慎,跌入綠液,也可早作預備。”


    紅河道人不以為杵,解釋道。


    其他人目光或多或少有了探究之色。


    王宵道:“綠液很可能是一種化屍水,能吸收活人的生命力,我之所以能活著上來,是因我是劍修,劍氣可以暫時抵禦化屍水對身體的侵蝕,不過我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說著,把氣息一摧。


    “咦?王公子你降階了?”


    眾人看的清楚,王宵的氣息降到了金丹二轉中期,並且仍在緩慢衰退。


    王宵點頭道:“在這樣凶險的地方能險死還生,又怎能不付出代價,怕是要重修許久,才能回複到金丹三轉的境界了。”


    小青眼裏閃出一抹疑竇,她與王宵共享至誠之道,總感覺王宵的解釋不盡不實,不過眼下不是細究之時。


    其餘人認可了王宵的說法。


    紅河道人更是眼裏閃過一抹秘不可察的陰狠。


    一般來說,境界下降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傷了根基,他懷疑王宵的根基受了損傷,實力大減,顯然這是殺王宵的最好機會,但暫時不急,還有石棺未曾打開。


    石棺有三丈長,丈許高,棺蓋與棺體渾如一體,沒有任何縫隙,棺身呈慘白色,密布如波浪般的浮雕。


    紅河道人道:“石棺裏很可能便是靜海閻羅,而長明燈與靜海閻羅的魂魄相連,魂魄不散,燈不滅,從火光來看,靜海閻羅的魂魄強盛,不如我們先把石棺打開?”


    宗枯遲疑道:“倘若先滅了長明燈,會否致靜海閻羅直接身死?”


    “不,長明燈滅不了,並且不能動!”


    紅河道人擺擺手道:“動了長明燈,靜海閻羅必有感應,不如先把棺材打開,如果確實是靜海閻羅,就各出手段一齊轟擊,我們有九個人,哪怕他是元嬰巔峰,驟然遇襲之下,不死也要重傷!”


    眾人想不出更好的辦法,紛紛點頭。


    紅河道人又道:“此棺乃地煞棺,所謂地煞,以煞氣維持屍體不朽,但是從石盤中滿是融屍來看,多半是吸收屍氣供他修行,欲開此棺,須對應七十二地煞……”


    小青打斷道:“不用那麽麻煩,直接把棺蓋砸毀了便是,看我的!”


    紅河道人現出不悅之色,他的本意是按照他的方式開棺,一步步攫取對局勢的主導權。


    真要遇到了緊急情況,他說的話,做的安排,會讓人不自禁的信服,哪怕隻是一刹那,都足以做他的擋箭牌。


    可是小青的橫插一杠打斷了他的設想,雖然惱火,卻也無可奈何。


    王宵暗中向小青豎了根大摜指,表示讚許。


    實際上,他早就想打斷紅河道人的喋喋不休了,隻是他成功打造了修為下降,根基受損的人設,過於逞強說不過去,有小青出手再好不過。


    小青持著漆黑魔戟,猛一踏步,身形縱起兩丈,一聲清叱,揮戟向棺蓋狠狠打去!


    “咚!”


    棺材都猛的一震,棺蓋四分五裂!


    果然是一力降十會!


    眾人升起丈許,向棺內看去。


    棺材裏,浸泡了半棺的乳白色液體,散發出誘人的清香,一名六七歲的小男孩,飄浮於其中,眉清目秀,雙眸微閉,似是在沉睡,卻又生機勃勃,乳白色液體不停的融入他的身體,推動著身體以一種難以覺察的速度緩慢長大。


    “原來如此!”


    紅河道人喃喃道:“靜海閻羅當真是好打算呐,他抽取屍體的生命精淬,通過地煞棺凝為一具身體,以魂體入駐,相當於新生,可避過陰魂渡不了陽神天刑雷劫之厄,一俟這具身體成長到十八歲,他的修為會盡複,以人身渡劫晉階陽神。


    而他的身體乃抽取人類的生命精粹凝成,縱然算不得天生道體,卻也是一等一的根骨資質。”


    “阿彌陀佛~~”


    玄悲喧了聲佛號道:“靜海閻羅以萬千人的性命成就自身,有失天和,難道不怕遭了天譴?”


    紅河道人遲疑道:“想必他有替劫之物,不過縱然如此,陽神天刑雷劫也猛烈無比,不滅殺他不會罷休,虧得我們早來了,如今他的修為隻相當於元嬰初期到中期,未必殺不得。”


    “是麽?”


    男孩突然睜開眼睛,坐了起來,手臂暴漲,一把揪住靠的最近的玄悲的脖子,猛的拽向棺中。


    “不!”


    玄悲麵孔通紅,渾身真元鼓蕩,卻毫無還手之力,血肉精粹快速被吸走,眼見就要被吸成一副幹屍。


    “錚!”


    一聲劍鳴!


    劍丸從王宵頭頂躍出,劍光瞬息而至,疾斬向男孩的手臂!


    男孩避之不及,哧的一聲,劍光斬入血肉寸許,本能的手一鬆,玄悲掉落地麵。


    “咳咳咳~~”


    玄悲劇烈咳嗽,勉強道:“多謝王大人救命之恩!”


    “可惜了!”


    王宵身子一晃,麵色現出一陣不自然的潮紅,惋惜道:“可惜我修為下降,不然僅此一劍,足以斬下他的一條手臂,大師不必稱謝,你我同舟共濟,乃理所應當之事。”


    “阿彌陀佛~~貧僧慚愧!”


    玄悲喧了聲佛號。


    男孩淩厲的眼神也望向王宵。


    王宵仿佛被嚇著了,連退數步,眾人也紛紛後退。


    男孩手臂的傷口逐漸愈合,披了件由乳白色液體凝成的袍服,一步步從棺中走出,哼道:“膽子不小,竟敢壞本座的大事。


    本座將參加五年後的複活賽,代表玉琅洞天出戰,許勝不許敗,你們應奉獻出精元,助本座晉階陽神,方能拯救洞天。”


    沒人吃他這套,均是現出不屑之色。


    王宵卻是生出了一個很可怕的猜想,或許靜海閻羅,就是佛道二門秘密培養的種子。


    畢竟以正常手段,斷無可能培養出陽神高手,再以玉琅洞天的弱勢,沒有陽神領軍,在複活賽上突圍而出的概率幾近於零,因此有些人在暗處培養靜海閻羅,以另一個身份參賽。


    再以屍池中上萬具屍體來看,如今的大周隻是末世,還不是亂世,憑靜海閻羅的個人之力劫掠這麽多人口供他修煉,地方上怎可能發現不了?


    有,且隻有一個答案!


    必須有大派參與,從各地掠劫人口,供靜海閻羅修煉,失蹤人口分攤在大周廣袤的土地上,每個地方失蹤些許人口,就無關緊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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