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落了啊!”


    王宵歎了口氣,閃進了十四娘的屋子。


    屋裏點著燈,十四娘坐在床上,拿著本書,看的入神。


    如果不是清楚十四娘的根腳,真會以為她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既便是出身於瑤池的錦瑟,都沒有這麽出塵的仙氣。


    “姐!”


    王宵握住十四娘的手,在身邊坐下。


    “放開!”


    十四娘抽了抽,卻沒太用力,自然抽不開,哼了聲:“你有了香菱,又領了個林妹妹回來,還來招惹我做什麽?”


    王宵問道:“姐,你吃醋了?”


    十四娘把臉調去一邊。


    王宵一本正經道:“你忘了我曾說過既要還要,又要也要麽?”


    十四娘現出羞惱之色,沒好氣道:“你就知道說些不著調的話兒,香菱和黛玉都是好姑娘,尋常人能娶到一個,已是祖宗積的福,你倒好,個個都想要,你把我們女兒家當成什麽了?”


    王宵笑道:“姐,你先別惱,和你說件正事,除了十八娘和十九娘,另外幾個姐妹也被我找到了……”


    隨著王宵娓娓道出,十四娘現出了複雜難明之色。


    “謝謝!”


    十四娘默然許久,才道了聲謝,被王宵握住的手反握過去。


    咦?


    這是個良好開端啊!


    王宵趁勢把十四娘摟入懷裏。


    十四娘隻略微掙紮了下,就順其自然的把麵頰偎在王宵胸前。


    王宵聞著那發髻的幽香,心裏格外滿足,卻是突然間,嚶嚶兩聲,兩隻小狐狸又從窗口竄了進來。


    十四娘渾身一震,將王宵推了開去。


    王宵那是氣啊,當即揪住一隻,掀開尾巴,作勢欲打屁股!


    “吱吱!”


    狐狸知道王宵要來真了,尖叫著掙紮。


    “你做什麽?”


    十四娘如護犢子般,一把搶過狐狸,抱入懷裏,氣呼呼的瞪著王宵。


    “嚶嚶!”


    “嚶嚶!”


    那狐狸指手劃腳的告狀,另一隻縮在十四娘的腳下,寶石般的大眼睛中,帶有狐狸所獨有的狡黠之色。


    王宵無語之極,顯然,十八娘和十九娘就是故意的,還恃寵生嬌了,看來離了自己,啥都不行啊!


    有十四娘護犢子,王宵也沒辦法,於是問道:“姐,小青姐姐呢,回蘇州了吧?”


    這話剛落,從牆角,遊出一條青蛇,丈許長,噝噝吐著紅信,陰冷的眸子盯著王宵。


    “小青姐姐!”


    王宵也不怕,伸出手臂。


    小青吐著紅信子,在王宵的手指上舔了舔。


    王宵這才道:“我得了一篇功法,名為誅神真解,還算不錯,現在就傳給你們。”


    小青立刻盤上床,直起脖子,一雙蛇目炯炯有神。


    十四娘也是端正坐姿,擂出一副受教的模樣。


    這可是真解,一聽名字,就了不得!


    “吱吱!”


    “吱吱!”


    十八娘與十九娘卻是比手劃腳,各自竄了出去。


    不片刻,一個帶來了香菱,另一個帶來了黛玉、紫鵑與雪雁。


    “公子,你也在啊!”


    香菱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黛玉卻是狐疑之色一閃。


    十四娘若無其事的笑道:“靜之要傳法,都過來聽聽吧。”


    “嗯!”


    黛玉點了點頭,可那俏眸中,透出了一絲黯然。


    香菱都有修為了,雖然不高,可平時爬屋上樹,擔水挑菜,毫不吃力,而自己仍是弱不禁風,自領悟了雲門大卷之後,文氣方麵也無寸進。


    關鍵在於,她讀書不夠大氣,就如她的詩,以哀怨婉轉為主,靠自己讀,很難領會諸聖的用心,隻有王宵帶著讀,才能跟上節奏。


    王宵正色道:“林姑娘先琢磨琢磨也好,水屬性五行靈物我們都會幫你留心,在這之前,你自己千萬不能放棄,人欲助者,必先自助,如果連你自己都放棄了,就沒人能幫到你。”


    “知道了!”


    黛玉心神一凜,與香菱、紫鵑與雪雁分別坐好。


    倆狐狸各自竄上凳子,學人坐了下來,卻又想到了什麽,忙把尾巴一甩,護在了兩腿之間,還心有餘悸的瞥了眼王宵。


    王宵理都不理,倆丫頭不能慣,稍微慣一下,就恃寵生嬌,隨即震蕩文氣,徐徐道出。


    他傳的,已經不是原版的誅神真解,而是結合了通明劍典與部分儒家神通的混和版,雖然遠談不上完善,卻是改進了通明劍典開門殺的惡劣屬性,先修出誅神真解的真氣,再稍微修出點文氣,就可以最大程度的降低庚金劍氣的殺傷力。


    雖然仍有不適,卻幾乎不致命了。


    王宵不由想到了那個疑似自己前世的王宵,或許是個獨來獨往的劍客,從未想過改良劍典,將之傳授下去。


    當然了,王宵改良的並非完全版,連他自己都要摸索,不過將來再有改進,也是建立在原有的基礎上,不會有任何衝突。


    王宵識海中的精神力小劍,可以視為一個超算係統,自行運算解析,不用再額外花費時間去推衍功法,這無疑是個極大的進步,也是修行界中,前所未有的現象。


    同時,又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結果,任何學了他功法的生靈,都隻能跟著他,不然沒法獲取下一階段的功法。


    王宵從沒想過去控製誰,他始終認可誌同道合,擁有共同的理念才會走在一起,可這就相當於一層隱形的控製,可謂無心插柳柳成蔭。


    黛玉雖然不能修煉,但是誅神真解殺氣鼎沸,以攻殺強勢為主,漸漸地,似是有所領悟,久久未有動靜的儒家神通奧義,有所觸動了。


    不覺中,天光漸亮,王宵把這段時間以來的存貨全部掏了出來。


    十四娘喜道:“不愧是真解,果然上合宇宙大道,你們快回去吧,別讓娘知道了。”


    “嗯!”


    香菱、黛玉、紫鵑和雪雁紛紛離去,就連倆隻小狐狸也從窗口竄走,不知道跑哪兒了。


    “你還不走?”


    十四娘留意到王宵仍賴在屋裏,板臉道。


    “姐,我辛苦了一夜,不給點獎勵麽?”


    王宵笑道。


    “你想要什麽獎勵?”


    十四娘現出了警惕之色。


    “啵一個!”


    王宵指了指自己臉頰。


    “你……”


    十四娘俏麵浮出了一層酡紅,頗為羞惱,可她也知道王宵的惡賴性子,指不定真能賴著不走,而且自己平時沒少給他揩油,隻得回頭看了眼小青。


    小青極為識趣的把腦袋鑽進了被子裏麵。


    十四娘這才紅著臉,踮著腳尖,湊過去,如蜻蜓點水般,親了一小口。


    “姐,真香!”


    王宵嘿嘿一笑,閃身不見。


    回屋裏洗漱了一番,去吃早飯,今日的早飯格外豐盛,小包子,蝦餃、燒賣等十來種早點擺了滿滿一桌子。


    有蘇州口味,也有揚州口味。


    王宵美美飽餐了一頓,便去城裏,首先找到了孟憲家的竹雅書苑。


    “喲,王公子!”


    夥計識得王宵,熱情的把王宵迎了進來。


    王宵笑著問道:“你家少東可在?”


    “在,在,您等一會兒!”


    夥計忙不迭的往後麵跑,不片刻,孟憲與他的父親孟江波出來了。


    “小侄拜見伯父!”


    “賢侄不必客氣,看茶!”


    孟江波自持身份,客氣了句,向左右喚道。


    三人分別落坐,王宵看向孟憲笑道:“律之兄文氣勃發,生趣盎然,與內心相互映照,可見乃是憑真才實學考中的舉人,實是可喜可賀!”


    孟憲拱手道:“若非靜之,此生怕是秀才已經到頂呐!”


    王宵擺手道:“律之兄不必自謙,不久後便是春闈,世道要變了,還望律之兄於春闈上高中進士!”


    “不錯!”


    孟江波點頭道:“朝廷這幾年來,疲態盡現,數年內,兩位皇帝駕崩,又連續兩個幼主登位,王公子是自己人,我不怕說犯忌的話,我朝……怕是氣數已盡,大爭之世,唯有逆流而上,方可爭得一線出人頭地的機會,律之,你不可懈怠啊。”


    王宵知道孟江波誤會了,他指的不完全是朝局,而是整個洞天的命運,不過這種事沒必要到處說。


    “父親教訓的是!”


    孟憲正色應下。


    孟江波又道:“賢侄想必是為王太監才回來,不知賢侄打算如何處理?”


    王宵沉聲道:“小侄打算先和律之兄與政之兄跑一遭蘇州,看看織造局那邊能否通融,若是談不下來,那可怨不得小侄不給他織造局麵子了,搞一把大的出來。”


    “哦?賢侄可方便說說!”


    孟江波不動聲色道。


    王宵道:“無非是織造局的生意不要了,寧可拚個玉石俱焚,也不能便宜了他,同時請蘇州知府搜集王世仁的罪證,將之抓捕審決,提請朝廷處斬,秋決已經不遠了,今秋便叫他人頭落地!”


    父子倆嚇了一跳,沒想到王宵玩這麽大,隻是回想起有關王宵的種種傳言,不禁暗暗苦笑。


    孟江波問道:“賢侄這樣做,固然是出了口心頭惡氣,可家裏的生意怎麽辦,你家上上下下,百來口人總要有,難道遣散了不成?”


    當時的雇傭關係,以長工為主,不是實在難以為繼,或者被雇傭者好吃懶做,吃裏扒外,通常不會把人解雇。


    日本被人津津樂道的終生雇傭關係,其實不是原創,而是抄襲來的,明清時期,基本上都是這類雇傭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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