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


    有人族尖叫,人皇大軍蠢蠢欲動,帝舜臉色微變,隨即沉聲:“準備動手!”


    他辜負了帝堯陛下的期望,沒有保護好鯀,連屍身都沒有保存下來,現在他卻不會允許有人對鯀唯一的子嗣有所危害。


    否則百年之後,到了地府,見到了陛下的英靈,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大統領刹那間目光如電,雖然距離禹處有著一段距離,但這段距離對於一座大羅金仙來說,幾乎等於沒有,可以瞬息而至。


    他要出手了,隨即便是感應到什麽,呆愣了一下。


    就是這呆愣一下的時間,禹則是臉色變得奇異無比,竟是探頭主動朝著玄龜的口中爬去。


    “動手!”


    帝舜低喝。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同一時間,他的手中,有著神器虛影在湧動。


    “陛下,不要動手!”


    禹的聲音從玄龜的口中緩緩傳來,讓得帝舜一愣,隨即虛影愈發的凝實,已經散發出讓得虛空扭曲的威壓了。


    禹在他的心中,不過是個孩子。


    孩子童真,不知道這其中的凶險,或是被迷惑住了,他自然不可能聽從。


    但是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禹竟是站直了身子,頭也是從玄龜口中拿了出來,臉上滿是欣喜之色。


    帝舜一愣,大統領臉上也是有著奇異之色,因為二人同時看到,禹的雙手抱著一堆竹簡。


    在這一愣之間,玄龜也是沒有多留什麽,隻是盯著禹看了眼中,一雙綠豆眼之中表現出來的情感,讓禹都是愣住了。


    玄龜緩緩爬回洛水之中,短短片刻,便是沒入水中,同時消失不見。


    即使以大羅金仙的眼力,大統領都是沒有察覺到這隻玄龜是怎麽消失的。


    帝舜和大統領對視一眼,走向禹。


    禹出神望著洛水,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這些是什麽?”


    帝舜來到禹的身邊,驚醒了怔怔出神的禹。


    “不知道。”


    禹將手中包裹的諸多書簡放下,低頭拿起一個打開。


    這是一個書簡與布帛的分合體,書簡之上密密麻麻全是小字,而布帛上則是地形圖,其上還有標注著什麽。


    “這是……”


    帝舜和禹還沒有看出什麽來,大統領則是看了出來,這樣低呼出聲。


    於是乎,帝舜和禹便是看了過來。


    “你認識?”


    帝舜這樣問道。


    “這是鯀這些年來的心血,著寫的水脈圖,鯀死後,我們不忍心將他與這些心血分開,便是一同將之放在棺木之中。“


    大統領這樣開口,他自然是了解的非常清楚,因為這件事便是他親自吩咐下去的。


    “這麽說,那隻玄龜知道鯀之所在?”


    帝舜從這段話之中聽出來了別樣的意思。


    畢竟失蹤的不光是鯀,連同裝著鯀屍身的棺木也是消失不見了,現在棺木之中的東西出現在那玄龜身上,這是不是能說明一些東西?


    “大統領?”


    帝舜看向大統領,目光之中帶著示意。


    “難。”


    這大統領微微搖頭。


    “這隻玄龜很不一般,他能屏蔽一切感知甚至是威壓,這樣的異狀,很是罕見。”


    帝舜目光一下子便是深邃了。


    “這種事情古籍似乎有過?”


    就在他們陷入一片寂靜沉默的時候,一位大臣這樣開口,小心翼翼。


    “有過?”


    帝舜看了這個大臣一眼,有些影響,似乎在朝會上見過,但名字……忘了。


    “是的,”那大臣見到人皇詢問,便是行禮,一板一眼,“我愛讀書,曆代人皇的實錄我皆是熟記於心,燧人氏陛下當年一統人族之後,便是有玄鳥從天上飛來,帶來了洛書,有玄龜從水中走出,背負河圖。”


    “故此,人族得至寶河圖洛書。”


    那大臣這樣開口,讓得帝舜和大統領恍然,並非是他們孤陋寡聞,實在是時間太過久遠,他們平日裏該修煉修煉,該處理政務便是處理政務,有些趣聞自然是不清楚的。


    “你的意思是,這隻玄龜是當年那一隻?”


    帝舜問道。


    “不一定。”


    這個大臣十分的老實,這樣說道,“但卻非簡單之物,若是沒有必要,還請陛下放過他,這是祥瑞。”


    帝舜不置可否,祥瑞這種事情,他一向不怎麽感冒,“禹,你怎麽看?”


    “啊?”


    禹正在翻看那些書簡,聞言也是一愣。


    帝舜微微一笑,“這玄龜將你父親的東西帶回來給你,這便是你的家事,自然需要你的意見……”


    禹沉默了,低頭看了一眼手上那些書簡密密麻麻的文字,突然問道:“父親的心願一直是治水嗎?”


    帝舜微微一愣,倒是邊上的大統領點頭,“是的,你父親對於治水執念很深,這數十年間,你父親廢寢忘食,時常在深夜,他的房間都是燈火通明直到天亮。”


    這數十年的繪製水脈圖,他一直和鯀待在一起,自然清楚無比。


    “若說他是因為帝堯陛下隕落而傷心過度死去,不如說是因為如此而油盡燈枯,隻是凡人,如何能數十年如一日的那般勞累。”


    大統領輕歎一聲,作為大羅金仙,他的道心堅如磐石,但這並不代表他無情,對於鯀的意誌力,他還是頗為敬佩的。


    禹靜靜聽著,目光複雜,隨即開口,“陛下,我也想去治水。”


    帝舜一愣,倒是沒有立刻答應,若是禹要求其他,他一定會毫不猶豫,這是對他父親的歉意所致。


    但是治水……帝舜猶豫了,鯀已經死了,禹先前詢問,便是有了和其父一樣的心思,若是同樣累死,他如何去和鯀和帝堯陛下交待?


    “陛下,先前這位大人所說,玄龜乃是祥瑞,連天地都認可我能治水,難道陛下不願意嗎?”


    禹再度開口,他察言觀色,發現了帝舜臉上的猶豫之色。


    “治水非一日之功……”


    帝舜低歎一聲,隻能是這樣說道。


    “此乃我之誌也!”


    禹毫不猶豫,“此生不改!”


    先前那玄龜離去的眼神,讓他震動。


    “你可有把握?”


    帝舜搖了搖頭,這樣開口。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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