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惠到底是經過大風浪的人,雖然被蘇雪刺激了這麽一下子,在床上睡了一會兒就恢複了,甭管心裏咋想的,起碼表麵上看著和平時沒啥區別的。甚至還提提議明天就去農場那邊。


    左單單自然鼎力支持。還提出自家做點兒熟食帶過去,這樣也不用擔心外公外婆那邊煮肉吃的時候容易讓人聞到味道。


    之前沈一鳴來提親的時候的肉熏製好了,還沒吃完呢。這次李惠就割了點兒過去了。


    說起來,她父母已經很久沒吃過肉了。


    想起父母的困難,她突然覺得自己受的那點兒罪也算不了什麽了。至少自己有丈夫兒女在身邊陪伴呢。


    除了帶肉過去,家裏又弄了點兒糧食。咋樣也要讓老人吃個飽飯。對於這些,左大成是鼎力支持的,還讓李惠在粗糧裏麵摻點細糧,也不打眼,老人還能吃口好的。


    於是李惠又苞米裏麵慘點兒大米。


    左單單去左木根家裏麵趕了馬車過來,母女兩人又趕著馬車一路前往農場。


    “媽,你說要是以後我外公外婆他們能夠出來,會咋樣?”


    “那當然好啊。”李惠笑道,“我做夢都想他們出來。你外公外婆以前就喜歡幹幹淨淨的。”


    左單單笑道,“不知道咋的,我總覺得我外公外婆以後會出來的。每次去看他們,我就有這種預感。媽你就放寬心吧。啥也別想,以後家裏日子好著呢。沈一鳴說了,必須得孝順你和爸呢。”


    李惠看著自家閨女嬌俏的麵容,心裏有些恍惚。一晃眼,自家閨女都結婚了呢。閨女和她年輕的時候長的像,好在比她幸運多了。遇到的人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你和一鳴可要好好過日子,一鳴是個好孩子。我和你爸都看得出來,他那一顆心都在你身上呢。要不然也不能這麽上心的替咱屯裏辦這麽多的大事兒。他一個沒啥子依仗的年輕人,辦這麽多事兒可不容易。”


    左單單靠著李惠身上,“哎喲媽,我對沈一鳴好著呢,你要是不信,下次回來你問問他。”


    反正沈一鳴不敢說她的壞話。


    李惠一看她這樣子,就知道這是有恃無恐呢,輕鬆的笑了笑。反正她都一把年紀的人了,現在主要是下一代過的好就成了。還想以前的事兒幹啥啊。


    被左單單哄了哄,李惠的心情豁然開朗。母女兩一路高高興興的到了農場。


    左單單給人塞了煙,這是沈一鳴買來孝敬左大成的,左大成平時很少抽,被她拿出來賄賂人了。


    人家拿了煙,也沒咋為難,就放兩人進去。


    今天天氣好,李家人還在忙活呢,因為兩人到來,農場主任就去喊了李家人回來。


    知道閨女和外孫女都來了。李父和李母都很高興,就是李家舅舅臉上平平靜靜的。好在左單單也不把他放在心上。而且她今天來還得告告蘇雪的狀,注定是要得罪這位舅舅的。


    李母看著兩人送來這麽多的糧食,裏麵還摻了細糧,又是唉聲歎氣的。“多少給孩子們留著點兒。不用顧咱們的。這裏怎麽樣也有一口吃的,不會餓著。”


    左單單高興的挽著她的胳膊,“外婆,您就別擔心了,咱家日子現在過的可好了。我爸現在是大隊長,我媽現在也是我們那兒小學老師了。以後都不用下地幹活,能掙工分分糧食,還能拿工資呢。”


    聽到這話,李父和李母都露出驚喜的神色。


    他們家裏是書本網,就希望下一代能夠幹教書育人的活。誰知道事與願違,一家子人都跑來幹農活了。如今知道李惠能夠繼承教書這項崇高的事業,兩老自然欣慰。


    李惠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也沒想到能考上,好些年沒看書了。我以為我都忘了呢,結果拿到書本了,我竟然還能記得。這也多虧了以前教導小聰和單單了,那段日子我看的書多,這才沒能忘幹淨。


    “真好啊,聽著你這樣,我和你爸都高興。”


    李母高興的抹眼淚。


    李惠又笑著道,“還有我們單單,已經領證了。十一就要辦婚禮啦。”


    左單單露出羞澀的笑容。


    李父和李母驚訝,李母問道,“單單竟然都結婚了,什麽樣的人家,人品如何?”


    “我看人品比大成都好。”李惠不遺餘力的誇讚自己的女婿,“模樣也好,也有能耐。之前是咱們隊裏的知青,後來回了城裏之後,就向我和大成提親了。我和大成都覺得好。而且也是省城人。”


    “嫁到省城了,這倒是好。”李母高興的合不攏嘴。


    李父嚴肅的臉上露出微微的笑容,省城那個對於他們來說已經很遙遠的地方,如今又有李家的骨血堂堂正正的回去了。


    李文昌在邊上一直憋著沒說話,聽到左單單都結婚了之後,忍不住問道,“你們有小雪的消息嗎,她比單單還大點兒,不知道處對象沒?過的怎麽樣?”


    聽到蘇雪的名字,李惠的臉色變了變。不大想提起蘇雪。


    左單單道,“舅舅,這事兒我和媽還真是不清楚。要不這樣,下次我讓人通知她,讓她過來看看你,你自己問問她就清楚了。”


    李文昌先是微微的激動了一下,隨即想起自己的情況,也知道不可能。


    左單單歎氣道,“說實在的,她就是來看你們,也沒多大的影響。反正隻要不說自己的是誰,就說是替人來看你們的不就成了?說來說去,還是沒心。”


    “她一個女孩子過來不方便。”李文昌解釋道。


    左單單道,“我記得我以前也經常一個人來看你們呢。”


    李文昌哽了一下,臉上有些惱羞。


    李父道,“行了,文昌,小雪她過的再怎麽樣,也比你好。你就不要擔心了。再說了,單單還是從小在農村長大的,都能遇著合適的對象,小雪至少還是在城裏長大,她要有心,也能遇著。你就別操心了。”


    左單單眼珠子到處亂看,心裏想著,蘇雪倒是有心呢,就是三心二意。看誰就喜歡誰,一會兒看碗裏一會兒看鍋裏,哪樣也吃不著。


    李文昌覺得有點兒憋得慌,也不再說話,隻幫著一起將糧食弄到屋裏。


    趁著李惠在忙,左單單拉著李家外婆到外麵說話。


    有機會告狀,她可不會替蘇雪兜著。現在多插一刀,以後才能讓蘇雪沒插刀的機會。


    “外婆,你也看出來了吧,我媽心情不是很好。其實蘇雪已經到了我們屯裏了,原本我還打算帶她來看你們的,可她太過分了。你知道嗎,她竟然罵我媽被人拋棄,說我媽媽活該。我媽媽當時都氣暈了,在床上躺了一下午才好了呢。”


    “什麽?”外婆心裏一驚,“她真的這麽說的?”


    “那可不,簡直就是汙蔑嘛,我媽這麽好的人呢,誰會不要她。我爸把她當寶貝一樣。”左單單一臉氣憤,然後道,“外婆,你可別和我媽說,她不喜歡我告狀,可我就是氣不過。”


    “實在是過分,過分!”外婆氣的吸了口氣,“單單,你說得對,她那是汙蔑人的。你別聽她的。”


    左單單附和的點頭,“我才不聽呢。我現在都不想把她當親戚了,一點人情味都沒有,還目無尊長,實在不像咱李家的孩子。”


    李家外婆長舒一口氣,心裏對那個多年未見的孫女也是好感全無。不管如何,這些年閨女受的罪她是知道的。為了她和老頭子,閨女吃了多少苦她也是看在眼裏的。要不是女兒,她和老頭子估摸著早就餓死了。就這樣,孫女還要這樣對她閨女。就像單單說的那樣,沒人情味,目無尊長!


    離開農場之前,李惠又給隔壁的劉叔送了些糧食,就放到他屋裏,然後才和左單單一起趕著馬車走了。


    這次見了親人,李惠還是很歡喜的。她能感覺到父母那發自內心的為她感到欣喜。


    左單單也挺歡喜的,背後給蘇雪插了一刀,不久以後外公外婆離開這邊之後,蘇雪也別想占啥便宜了。


    回家之後,李惠就開始忙碌起來了。雖然學校還沒開學,不過她要和那些選中的老師們商量排課的事兒,還要研究一下教學問題。


    李惠可以說是學校裏麵年紀最大的老師了,多多少少的都要比那些年輕老師更操心。


    左單單閑著沒事兒幹,就幹脆去公社問問蘇雪在山窩屯的情況。


    她一直很好奇啊,蘇雪咋能在那個地方生活更滋潤了。就連李紅兵那樣的鐵人都憔悴了,她竟然還養的不錯。


    必須得弄清楚什麽情況啊,要是蘇雪在那地方待的好,她還得給蘇雪換個地方呢。


    左單單之前好歹也是公社的小名人了,和誰的關係都打的好。特別是那些專門聯係各個生產隊的小幹事。


    她才找人一問,就問出名堂來了。這事兒還是人家郵遞員去山窩屯送信傳回來的消息。說是山窩屯那邊有個老大娘拉著郵遞員問公社這邊的情況,說公社咋把她兒媳婦給帶走了,現在還沒音信。郵遞員就問她兒媳婦是誰,一問才知道是之前去屯裏的知青。人家在老大娘家裏住了好幾個月,啥也不幹,也不下地幹活,就在家裏享福。老太太兒子在部隊裏一直沒回來,證也沒領,洞房也沒入,就這麽養著人家幾個月。結果一下子就走了,老太太整天惦記著呢。


    左單單聽了這情況,覺得蘇雪無恥程度上升到了一個高度了。為了不幹活,竟然連騙婚這種事兒都幹得出來。


    作為一個正義的人,左單單覺得必須為可憐的老太太和偉大的解放軍同誌討回公道。她趕緊兒找到了公社的郵遞員小郭,當著他的麵義憤填膺的指責了蘇雪的無恥行為,並且覺得應該幫助人家山窩屯的同誌一把。把消息告訴他們,讓他們趕緊兒來這邊討個公道。


    當然,為了讓小郭也心甘情願的加入她的陣營,她給小郭塞了五塊錢買茶喝。小郭當即拍著胸脯表示一定要為山窩屯的老大娘帶去消息。不能讓壞人逍遙法外。


    等了兩天之後,左單單就接到了小郭的電話了。人家老大娘知道消息之後,當天就帶著其他的兒子媳婦出發來公社了。走了足足有一天,目前正在公社等著章書記來公社呢。


    左單單趕緊兒就趕著老馬車往公社去看熱鬧了。


    才到公社這邊,就聽到有人在公社裏麵鬧事。


    “我兒媳婦呢,你們把我兒媳婦帶哪裏去了。那是我兒媳婦啊。你們說帶走就帶走。”


    一個圓臉的老婦人哭哭啼啼的在門口鬧著。旁邊幾個年輕人也在給她助威。


    左單單跑了過去,發現章書記黑著臉被堵在門裏麵。


    “你們把我兒媳婦到底弄哪裏去了。我兒子可是軍人,你們壞了軍婚!”老大娘嚷嚷道。


    章書記板著回來呢道,“我找當天去帶人的人問過了。他們說蘇雪同誌說了,並沒有和你們家兒子洞房,也沒有領證,哪裏來的軍婚?”


    老大娘道,“是她自己說崇拜軍人,都等不及我兒子回來,就要和我兒子結婚。我喜酒都辦了。怎麽能不承認呢。我養了她這麽久啊,她咋能說走就走了。她都喊我媽了!”


    左單單雖然知道蘇雪給人做兒媳婦的事兒,倒是沒想到還是上趕著的。不認親爹,跑去認婆婆,也夠奇葩啊。


    章書記估摸著也覺得挺荒唐的,就道,“這事情不歸我們公社管,你們當初也沒領證,也沒事實婚姻,這個不好辦啊。”


    左單單覺得自己作為一個熱心群眾,不能不仗義執言,“章書記,要是這大娘說的是真的,這是不是屬於騙婚啊。咱農村人本來就很少領證,山窩屯那地方就更不用說了。這都擺酒告訴親朋好友了,在淳樸的老百姓眼裏就是結婚了,蘇雪同誌這是騙婚吧。”


    “對,就是騙婚。”有圍觀群眾嚷嚷道。


    章書記看到是左單單,就道,“左單單同誌啊,那個蘇雪同誌不就是在你們屯裏嗎,你帶他們回去弄清楚。”


    左單單擺擺手,“ 這事兒我可不好辦,我總不能帶人去我們隊裏鬧事啊。章書記,這事兒還是要公社處理呢。”


    章書記一張老臉黑漆漆的,他這焦頭爛額的。


    那大娘見左單單能說上話,就跑過來,“同誌,你說句公道話,我擺酒了,還養了她好幾個月,她是不是我兒媳婦。要不是我兒子部隊遠,我早就讓他回來結婚了。”


    左單單點頭,“她都喊你媽了,這還用問嗎?”又看著章書記道,“章書記,這事兒得弄清楚啊。”


    “對,我不弄清楚我不走,你們不給個辦法,我就不走。”老大娘賴在地上。


    章書記現在一點兒也不想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幹脆把山窩屯過來的人,還有左單單一起叫到辦公室。他就看出來了,這左單單和她對象一個樣兒,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人。這要不是想管事兒,絕對不會多嘴的。


    她愛管就讓她管去。


    到了辦公室裏麵,圍觀的人就看不到什麽了。章書記抽了一根煙,問左單單,“左單單同誌啊,我看你是有什麽意見吧,你就說吧。畢竟你以前也是基層幹部,了解群眾需求。”


    左單單謙虛的笑了笑,“我可不敢當,不過我作為一個外人,我得說句公道話。甭管蘇雪同誌是不是要給老大娘做兒媳婦,反正她吃了人家老大娘家的,住了老大娘家的,這可都是老百姓的財富啊,是老大娘的血汗啊。她既然不想做人家兒媳婦,這就得賠錢。還有老大娘之前擺酒的錢,都得賠。”


    老大娘著急道,“那我兒媳婦咋辦呢?”


    “大娘,你要她做你兒媳婦,她肯定是不樂意的,就是你把她弄回去了,她也不會和您兒子貼心的。這不是委屈咱們解放軍同誌了嗎?”


    “你說得對,那姑娘一看就不是體貼人的。我就看她長的好,又會哄人,以為她是誠心的,誰知道這麽壞。在我們家住著,我讓我其他兒子掙工分供著她。結果這麽沒良心。”


    左單單就道,“所以啊,還是讓她賠償的好,還得再加上大娘您的精神損失費。解放軍同誌的名譽損失費。反正至少也要賠償個兩百塊吧。”


    “兩百?”大娘驚呆了。


    左單單道,“少了,那就三百吧。我聽說她家裏人是城裏工人,有錢呢。”


    老大娘沒說話了。


    章書記道,“賠償也行。”


    左單單又道,“另外蘇雪同誌這種行為簡直就是知青裏麵的恥辱,必須讓其他人引以為戒,我建議全公社批評她這種騙婚行為。讓其他人引以為戒。另外蘇雪同誌本人除了賠償之外,也要經曆一定的處罰。應該讓她經曆艱苦的環境,才能體會到咱農村老鄉真誠的可貴。以後不再做出對不起咱們農民同誌的行為。”


    她說完之後,看著老大娘和章書記,“我這也就是個人意見,不知道你們覺得這樣?”


    老大娘連連點頭,“好好好,就賠錢給我,其他的公社做主。”


    章書記見山窩屯的人滿意了,也沒多說,“公社會考慮的。”


    於是群眾和幹部歡歡喜喜的握手,一場官民糾紛結果皆大歡喜。章書記讓老大娘回去等著,隻要錢到位了,就讓郵遞員給送到山窩屯去。


    有了書記保證,老大娘就帶著兒子媳婦們回老家去。


    章書記這邊當著大夥的麵隻說會考慮左單單的意見,等山窩屯的人一走,就發布了公社對於蘇雪同誌的處罰條例。


    其中包括罰款三百,全公社批評並且列入檔案。另外,調蘇雪同誌到農場工作半年。


    這份文件,左單單是不會拿回去的。這種事兒她表示她完全置身事外。得讓公社這邊幹事送到各個生產隊去。


    人家幹事騎著風火輪跑的飛快,左單單的老馬車都跟不上人家。等她到了屯裏的時候,整個左家屯都知道蘇雪騙婚的事情了。


    左單單在打穀場看到她爹左大成的時候,左大成那張臉都像包公一樣的了。丟人,太丟人!


    左單單安慰左大成,“爸,也有好事兒啊。蘇雪去農場勞作半年呢。我舅舅早就念著她了。正好能看著閨女了,多好啊。”


    左大成:“……”


    蘇雪在知青點裏一連兩天都不敢出門。一直到公社這邊有人來送她去農場的時候,她才走出大門。


    隊裏沒幹活的老人和小孩都看著熱鬧,對著她指指點點的。


    “我不去農場,我是工人子女,我不去農場。”蘇雪大聲嚷嚷道。


    “呸,不要臉!”有老人罵道。


    為了不幹活,去給人做媳婦,做到一半還跑了,這簡直就是耍流氓不要臉啊。


    其他人也跟著罵她不要臉。


    左單單連熱鬧都沒過來瞧,明天就是學校正式開學的日子了,她寧願看學校這邊的熱鬧呢。


    四月八號,左家屯小學正式開學。


    開學儀式由公社書記章書記親自主持,發表了一番教育從娃娃做為的演講之後,幾個附近生產隊過來看熱鬧的群眾們給予了熱烈的掌聲。


    章書記難得的紅光滿麵了一次。覺得最近總算是有一件舒心的事兒了。


    回到公社之後,又發生了一件讓他覺得高興的事兒,那個革委會的幹部的閨女要回城了,人家上次休假回去,直接沒回來。那邊有單位接收之後,公社和生產隊這邊直接簽字就行了。


    章書記覺得今年自己可能要轉運了。


    左單單從左大成這邊聽到消息之後,也鬆了一口氣。李紅兵滾蛋就好。


    擔心沈一鳴那邊不知道,她又給沈一鳴那邊打電話。結果沈一鳴去軍區裏麵工作去了,沒能接到電話。


    左單單突然想起來,沈一鳴說過要卯足勁加班,然後來左家屯看老丈人和丈母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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