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叫你們來,是關於宗門大比的事情。”禦玄道長不再牽扯其他,直截了當地說道,“楚岩先前應當知道,皇室為了選些護國護法的後備力量,希望幾大門派聯合舉辦一場大比,從中選舉出優秀的弟子。”


    “但我青雲門曆來不與皇室打交道,所以拒絕了參加此次大比。這導致皇室震怒,下令徹底禁止幾大門派之人入朝為官,這破壞了另外幾個門派的利益。”


    “據傳言所聞,今年宗門大比,會有其他門派的人上門搗亂,到時候,即使不會出現什麽大戰,但你們這些小輩之間的戰鬥,應當是避免不了的。”


    聽了禦玄道長的話,楚岩擺了擺手,道:“禦玄道長,我應當算不得小輩了,自然是不會摻和進去了吧?”


    “那是自然。”禦玄道長看向方薔薇,“主要是你,你身為當今青雲門弟子中的第一人,肩上的擔子很重啊。”


    “師父放心吧,即使其他門派的人來挑釁,弟子也一定不會讓師父失望的!”方薔薇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不。”天劍長老搖搖頭,道,“切莫要輕敵,像太初穀的呂正道、磐宗的葉辰,都非善茬,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呂正道?葉辰?難道他們要來我青雲門?”楚岩疑惑道。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勾魂名單中,好像就有這兩人。


    一個是丹田被摯友擊碎,重獲先天丹田的呂正道,另一個是墜入山崖,意外吞噬了十萬年妖核的葉辰。


    難道氣運之子要相遇了?


    楚岩不禁在心裏笑了起來,這下就好了,氣運之子對上氣運之子,他這勾魂使,豈不是可以坐守漁翁之利?


    但禦玄道長的一番話又給他潑了一盆冷水:“不一定是他們來,也有可能一起來,都不確定。”


    “這樣啊,”楚岩的興致明顯淡了下去,但又不想禦玄道長和天劍長老看出來,表麵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師父,徒兒一定不會讓您和宗門蒙羞的!”雖然方薔薇聽說過那兩人的大名,但她有著一種絕對的自信。


    “嗯,我也相信方師侄能做到。”楚岩點點頭,跟著附和道。


    “另外則有一事,需要交給你去做。”禦玄道長轉過頭,看著楚岩,說道。


    “禦玄道長盡管說。”


    “在過五日就要宗門大比,我決意傳授一門絕技與薔薇,你可願意陪她練一練?”


    說得好聽叫陪她練,說得難聽,叫當沙包。


    楚岩很想說:“咋不你親自來呢?”


    但又怕挨揍,隻得拱手應了下來:“當然,求之不得呢,能讓方師侄提升修為,我這做師叔的,也是非常高興的。”


    一旁的方薔薇聽了這話,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激動地說道:“小師叔,你對我可太好了!”


    聽了這話,楚岩撓了撓頭,笑道:“是啊,是啊,誰叫我這麽樂於助人呢?”


    “既然如此,你就先回去吧,好好休息一天。”禦玄道長擺了擺手,說道。


    楚岩自然會意,這是禦玄道長想要獨自傳授方薔薇絕技啊,於是拱手道:“那弟子告退了。”


    “誒,楚岩。”


    就在楚岩剛推開禦玄殿的大門,禦玄道長叫住了楚岩。


    “我與天劍同輩,按理來說,你應當與薔薇以師兄妹相稱才對。”禦玄道長捧著拂塵,笑嗬嗬地看著楚岩,明顯是故意在調侃。


    正當楚岩一陣無語時,方薔薇替他解了圍:“師父,各論各,也沒什麽問題吧。”


    “是啊,各論各的,各論各的!”楚岩不想多留,立馬一步跨了出去。


    天劍長老跟著走了出來,拍了拍楚岩的肩膀,問道:“徒兒,上天劍峰坐坐?”


    楚岩還以為天劍長老又要拉著自己下棋,連忙擺著手,說道:“算了,徒兒還有些事要處理,改日再上天劍峰去看師父!”


    說著,楚岩便要禦劍而飛,卻被天劍長老一把抓住了後領。


    “跟我走吧!”


    天劍長老也不管楚岩是否反對,腳下一踏,便騰空躍起,直往天劍峰飛去。


    兩人化作一道流光,落在了天劍峰上的小木屋前。


    “坐吧。”天劍長老指著棋盤旁的椅子,說道。


    “師父!”楚岩看了一眼椅子,又看向天劍長老,說道,“我明日還得去陪方師侄練招,哪有時間陪你下棋呀!”


    但天劍長老卻如同沒有聽見一樣,手一揮,一股風吹過,將楚岩帶到了椅子上。


    “我執黑,先行!”


    天劍長老拿起一粒黑子,便落了下去。


    楚岩掙紮了幾番,卻發現自己仿佛被定在了椅子上,除了頭和雙手外,都無法動彈。


    “你這,過分了吧?”楚岩無奈地攤開雙手,看著天劍長老。


    但天劍長老根本就不理會他,心思全在棋盤上。


    沒有辦法,楚岩拿起一粒白棋,落了下去。


    當下,隻有祈禱天劍長老能下得快一些。


    不過情況確實有些出乎楚岩的預料。


    天劍長老的每一步棋,都與以往大不相同,反而導致楚岩每走一步,都得思考好一陣。


    “師父,你這棋,下得是越來越古怪了!”


    楚岩落下一粒白棋,不免說道。


    明明棋盤上他占著不小的優勢,但棋下著下著,他就越感覺難受。


    天劍長老沒有理會他說的話,仍然在自顧自地下著。


    “這……”楚岩看著天劍長老的黑棋落下,陷入了沉思。


    那一陣黑子已經落入陷境,但天劍長老卻視而不救,反倒是下了一招奇怪的步數。


    楚岩有些懵,他從未見過這樣下棋的,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即使是棋藝堪稱獨步天下的他,也有些看不懂。


    “難道這是師父和禦玄道長學?”楚岩看著玄而又玄的棋型,拿著白棋的右手遲遲落不下。


    他將白棋放入了棋盒之中,雙手撐在桌子上,目光死死地盯著棋盤。


    “這是……?”楚岩從天劍長老的棋型中看出了一絲玄妙,那是一種他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渾然天成?鬼斧神工?


    那是最為自然的感覺,又質樸無華,卻神秘不已,無論什麽詞語,都無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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