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拜帖,錦衣男子一下僵住,站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


    能拿到拜帖之人,是家族竭力交好的各方勢力,都是不敢輕易得罪的貴客。


    而眼前這少年居然持有拜帖,隨從更是看不出深淺的高手劍客,來頭定是不小。


    錦衣男子臉色幾度變化,才擠出一張笑臉,“在下陳觀,不知是貴客上門,多有得罪,公子快請進,莫要耽誤了公子問診之事。”


    陳觀作為族長嫡子,早就人情練達,張嘴之下也是拿問診之事側麵提醒。


    你踏入陳家大門,也是有求於人,大家都各退一步。


    而淩天早就見慣世家子弟欺軟怕硬的模樣,冷哼一聲,指了指身後精壯漢子,“那他和陳家之間的糾紛...”


    陳觀立刻信誓旦旦答道:“我這就派人去查,陳府每日家事眾多,查清楚後我一定給公子一個交代!”


    旋即朝下人使了個眼色,立刻有家仆匆匆散去,似乎是知道精壯漢子所求何事。


    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陳家麵子上也過不去,陳觀一伸手,連忙請淩天入內,“公子快請進,馬上就可以問診了。”


    念及此,淩天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朝左元修點了點頭,他攙扶著精壯漢子也一起入內。


    事情還沒徹底解決,不敢獨留精壯漢子一人,別被陳家打擊報複。


    很快,一行四人被引入了仙芝堂內部。


    一進屋內,就被眼前壯觀的牆麵吸引。


    整整三層樓高的櫃子,無數藥格嵌在裏麵,散發著濃濃的草藥味道。


    淩天跟隨陳觀,很快進入了雅間,等待妙手藥聖問診。


    而陳觀抱拳道,“敢問公子大名,有何所求,我先記下,一會好為公子排憂解難。”


    淩天望了他一眼,“姓秦,名天,所求之物等一會兒問診,我親自和藥聖交流。”


    聞言,陳觀嘴角抽動,掛著笑意的臉也有些僵硬,這不是擺明了不把他陳公子當回事,沒資格問那麽多。


    不過,他隻能忍,畢竟隨從劍客都是明魄境強者,他背後的勢力定然萬分驚人。


    陳觀尷尬地笑了笑,轉身叫婢女端上好茶就告退了。


    一出門,他帶著笑意的臉就冷了下去,朝二樓走去。


    那裏正是陳家族長所在房間。


    一進屋,陳朗便問道:“剛剛外麵吵鬧,發生了什麽事?”


    陳觀冷著臉,有些殺意湧現,“此前做藥引的藥奴死了,家裏居然找上門鬧事。”


    “哦?”陳朗眉頭微皺。


    陳觀冷哼一聲,“還被一問診的少年救了下來。”


    陳朗有些驚訝,“什麽?怎麽還和大人物扯上關係?”


    “而且...”陳觀有些欲言又止,“他手上有天元丹。”


    陳朗道:“為了不留後患,近日臨川城的天元丹都被我們搜刮幹淨了吧。”


    陳觀點了點頭,“沒錯,但他那天元丹,我可以肯定,是我們陳家煉製的。”


    臨川陳家,妙手藥聖,煉出的天元丹更是獨家配方改良,非親族根本不知道那細微的差別。


    而陳觀發現少年手上居然有自家出品的天元丹。


    陳朗一怔,有些不敢相信,“你的意思是?”


    “江斬天正在找殺了他兒子的仇人。聽說江遠死的時候,剛好遺失了我們贈送的10顆天元丹,如此數量的天元丹出現...會不會有什麽聯係。”


    陳朗撫須,“藥奴之事不能敗露,不管他什麽背景,若這少年查出什麽,我們得先下手為強!”


    “是,父親!”


    陳觀眼睛一眯,恨意浮上心頭。什麽人都敢踩他一腳,那這名叫秦天的少年也別想安穩走出臨川城!


    另一邊,雅室內。


    精壯男子已經悠悠轉醒,他一見左元修,麵露驚喜。


    左元修沉聲問道:“鄭叔,到底發生了什麽?”


    精壯漢子眼角泛起了淚花,“小狗子去陳家藥鋪當長工,三個月沒回來,前幾天陳家來人說他得病死了,拿了一大筆錢打發我。可小狗子身體那麽好,怎麽可能突然得病,生要人死要屍,我才來陳家討要說法...”


    淩天聞言,心神一動,“是什麽時候的事?”


    見淩天出聲,精壯漢子先看了看左元修,見他微微點頭,才回答道:“莫約四五天前。”


    淩天目光一凝,“那不正是小辰從城外趕回來的日子嗎...”


    左元修立刻意識到其中的關聯。


    “鄭叔,你別擔心。當年你有一口飯吃,就沒少過我們兩兄弟,小狗子也是我親弟弟,我一定會調查清楚!”


    左元修兄弟倆自小就是孤兒,全靠鄉親善心,你一口飯我一件衣,給他們拉扯大。


    這件事的真相,對他很重要。


    就在幾人盤算陳家背地到底在做什麽不可告人之事時,外麵傳來了一陣急促的交談聲。


    “我孫兒真的沒救了嗎?”


    門外藥聖問診的那間房門已經打開。


    一名老者抱著孩童站在那裏,同一名身穿白袍的年輕人不斷說話,嘴裏更是苦苦追問,不願相信已經被注定的結果。


    而後,有婢女進來告知,輪到淩天問診了。


    淩若晗很乖巧,在藥堂裏也不哭不鬧,看見老者抱著的小男孩時,眼中還有些許悲傷。


    她趴在淩天耳邊悄悄說:“哥哥,這個弟弟臉也這麽紅...和我一樣難受嗎?”


    淩天瞧了一眼,見那男孩麵色通紅,像掐住了脖頸一般,呼吸也是時急時緩,很不正常。


    而那年輕麵色緊張似乎很忌憚老者,生怕得罪,但麵對問診結果卻直搖頭,似乎無力回天。


    “張老,供奉說治不了那就是無能為力,你也莫要傷了心神。”


    此時,淩天靈識內卻傳來一聲嘲笑,“這麽簡單的熱症都治不了,還敢叫妙手藥聖,真是庸醫啊,不僅行醫無能還是丹師的恥辱。”


    淩天一聽,下意識笑了出聲,“前輩別這樣說,這世上有幾個人能和您比啊。”


    見淩天莫名發出笑聲,還自顧自搖頭,一旁說話的年輕人目光向他投來。


    “這位公子,你為何無故發出笑聲,是什麽意思?”


    來求醫問藥的都是家中有疾病的人,大家都心情沉重,唯有這少年聽見談話突然笑了,白袍年輕人自然認為他是在嘲笑自己。


    “沒什麽意思,隻是想到一些事情。”淩天懶得解釋為什麽笑。


    可那白袍年輕人卻不依不饒,“醫者仁心,麵對無法救治的病人居然還笑得出來,你家裏就沒病人嗎?聽見壞消息我也笑上一笑可好?”


    淩天見年輕人咄咄逼人,甚至出言道德綁架,眉頭一皺不想理會,準備直接進入房間問診。


    “慢著,我有讓你進了嗎?今天你不給張老道歉,我就有權拒絕你入內問診。”


    作為藥仙宗內門弟子,跟隨外門供奉出來曆練,第一次遇見嘲笑藥仙宗醫術的人,張慕自然不會罷休。


    “道歉?”淩天望了一眼張慕,“我為什麽要道歉?我來找陳家問診,你又是哪位?”


    張慕見過的都是上門求著他的人,第一次遇見這麽囂張的人,聲音都冷了下去。


    “那你不必問診,你的病沒救了。”


    醫者定生死,不給你看病,那就大限將至。


    淩天一聽,嘴角勾起耐人尋味的笑意。


    “你連熱症都治不好,也敢判人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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