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祁被卡砸到了眼睛上,由於猝不及防,他的眼睛刺痛了一下,又立即合上。


    這才免去了受傷。


    待邵祁掀開眼皮時,就看見男人俊美的容顏滿是涼意,唇角揚著嘲弄的意味:“有時間撒泡尿照照自己,有沒有能力跟我搶女人。”


    隨即,邵祁還沒反應過來,裴川言的直白的話令他表情一沉。


    “不如,我陪你去廁所,看看你的逼樣。”


    邵祁從小到大還沒有聽過別人罵自己,裴川言難聽的字眼,讓他找不出同樣的髒話反駁。


    他隻能僵硬地說:“這就是省長的兒子?”


    裴川言冷冷譏笑:“我爸告訴過我,跟狗聊天也沒必要用人話。”


    聞言,邵祁五官逐漸扭曲起來。


    裴川言話裏的意思,他不是人?


    這個時候,謝時竹緩緩彎腰,從地上撿起裴川言的黑卡,緊緊捏在手心裏,又揣回自己的兜裏,不緊不慢說:“老公,我們走,別和這種人計較。”


    一句老公,讓兩個男人皆是一怔。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謝時竹的一個稱呼,讓裴川言的怒火瞬間消失殆盡。


    就連他不滿謝時竹單獨見初戀的事,也忘得一幹二淨。


    男人唇角弧度微勾,牽著謝時竹的手,就往酒店門口走。


    邵祁不甘心地回過頭,看著兩人如膠似漆的背影,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謝時竹,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嗎?”


    謝時竹腳步一頓,背對著男人,也懶得轉身正眼看他,而是懶洋洋地說:“你隨便告,自己心甘情願給他們還錢,你就自己想辦法要回來,找我一點屁用也沒有。”


    撂下這句話,謝時竹徑直帶著裴川言離開。


    外麵,謝時竹看見裴川言的幾個隊友,他們站在一排,一臉八卦地盯著他們。


    剛才在靠窗位置發生的事情,被他們全部目睹。


    隨後,隊友忍不住吹捧道:“哥,你剛才扔卡那個樣子帥爆了,我都快愛上你了。”


    裴川言沉靜地說:“我不喜歡男人。”


    隊友打趣道:“你不喜歡,我喜歡。”


    其他隊友紛紛附和:“我們也喜歡,嫂子你可把他看緊點了。”


    謝時竹莞爾一笑,也開玩笑說:“一起共享,我不介意的。”


    說完後,裴川言瞪了謝時竹一眼。


    隊友見謝時竹這麽能開起玩笑,臉上都是笑意。


    緊接著,說好的裴川言請客吃大餐,因為這麽一件事,便耽擱了。


    隊友目送兩人上車的背影,須臾,小聲八卦道:“他們肯定能成。”


    “可不是嘛,瞧言哥那護妻的勁,我都大為震撼。”


    車裏,謝時竹把撿到的黑卡塞到了男人手裏。


    裴川言根本沒接,當做沒有看到,以開車為由,注視著前方。


    謝時竹歎氣,說:“錢來之不易,你別亂給別人,邵祁說得三百萬,不用你出。”


    聞言,裴川言臉色一沉:“作為你的老公,幫你擺平這些事情不是應該的,你這是把我當外人了?”


    謝時竹微怔,沒有意識到裴川言會這麽想。


    對於原主,還有她而言,錢就和命差不多一樣重要。


    或許是成長的環境不同,兩人對錢的概念也不同。


    謝時竹低下頭,盯著手上的黑卡發呆。


    裴川言停下車,轉過頭看著女人,眉眼溫柔道:“錢確實來之不易,但對我而言,你更來之不易。”


    謝時竹一懵,抬眸怔怔地盯著裴川言。


    係統直呼:【這情話脫口而出啊】


    車流已經通暢,裴川言深深地看了謝時竹一眼,隨後跟上了前麵的車。


    男人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慵懶至極,眼底掠過一絲笑意。


    剛才謝時竹懵懵的表情他很少見。


    也發現了女人耳朵的紅意。


    這也不枉費他熬夜苦讀一萬句情話的書。


    還是有點作用的。


    謝時竹捏著黑卡,心跳加速,然後她勉為其難地將卡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係統翻白眼:【別裝了,這天上掉餡餅的事,你樂死了。】


    謝時竹笑了笑:“我盡量沒有笑出聲。”


    裴川言把謝時竹送回了家,自己又返回了公司。


    而被留在五星級的酒店邵祁,正看著那張欠款陷入沉思。


    就在邵祁煩躁時,外麵進來一個女人。


    丁芷轉型當了探店博主,以前她看不起直播,現在她卻當起了主播。


    為了生計,她厚著臉皮拿著手機開啟了直播。


    等進了店裏,剛說了兩句話,她就看見了彈幕上全是讓她滾的字眼。


    她當做沒有看到,繼續喋喋不休,直至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孤零零地坐在靠窗邊。


    這會,她就立即關掉了直播,急忙來到了邵祁的麵前。


    邵祁冷淡地看了她一眼,不為所動。


    丁芷的表情微微一僵,說到底是她得不到的初戀。


    可是盡管她得不到,也不想讓自己追不到的男人,去卑微地追求謝時竹。


    這不是顯得自己成了食物鏈最低端的那個人嗎?


    丁芷扯了一個笑說:“看到謝時竹和裴川言在一起很難受吧?”


    邵祁微微皺眉。


    丁芷又繼續道:“你不會以為自己真的想得到什麽就能得到?我爸的位置你拿到了,可是啊,你事業有成,卻連一個女人也追不上。”


    邵祁萬萬沒有想到,被自己喜歡的人嗤之以鼻,現在還要被喜歡自己的人嘲諷。


    他臉色黑的不像話。


    心情糟糕極了。


    丁芷看著邵祁難堪的表情,不知為何,心裏很舒爽。


    “你還是不如裴川言,人家老爸就是省長,不用奮鬥就能享受權力和財力,而你不過是一個小人物,真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


    話還沒說完,邵祁猛地站起身,陰冷地看著丁芷,說:“嘲諷我前,趕緊攢點錢去修複你的鼻子。”


    說完後,邵祁轉身而走。


    丁芷一愣,趕緊掏出手機,用相機看著自己的臉。


    完了。


    之前忘記修複了,現在她的鼻子更歪了。


    現在她根本沒錢去修複鼻子。


    丁芷深深吐出一口氣,為自己當時不聽醫生的話而後悔。


    *


    過了幾天,謝時竹的爸媽親自找到她。


    甚至在謝時竹的公司裏跪下。


    緊接著,她的爸爸就說:“女兒,你就想辦法給我們把那三百萬還上,現在邵祁要告我們,你要是不幫我們還,我們就跳樓。”


    下一秒,她的媽媽附和道,一邊抽泣,一邊向謝時竹磕頭。


    整個公司的人都圍了過來。


    謝時竹就站在父母前麵。


    很快,喻千亦聽到風聲,踩著高跟鞋快速地跑了過來。


    她來到謝時竹身邊,二話不說就罵了開始:“現在當父母都不用考試了,以前把女兒當成什麽?抹布?用了就丟,現在有困難了就想到了女兒?”


    喻千亦的話讓圍觀的員工紛紛讚同。


    員工們紛紛對著他們指責。


    “喻總說得沒錯,他們根本不配稱為父母。”


    “不走的話,我要叫保安了。”


    謝時竹的父母根本沒有想到,這裏的員工比謝時竹上一個公司的人更加清醒。


    以前他們還能鬧鬧,現在連鬧得機會也沒有了。


    謝時竹的母親腦子一熱,直接威脅謝時竹不還錢,就死給她看。


    謝時竹還沒開口說話,她母親就一頭撞在了前台的牆壁上,暈了過去。


    現場忽然安靜了下來。


    父親終於抓住了機會,哭天哭地的說:“你害死了你的母親……”


    眾人麵麵相覷,似乎沒有會發展到這一步。


    喻千亦也嚇傻了,她可不想讓謝時竹背上人命。


    她急得快要哭出來了,趕緊拿起手機撥打了救護車的電話。


    這個時候,作為當事人的謝時竹格外平靜。


    更讓所有人都很詫異。


    謝時竹不緊不慢走到躺在地上的母親,蹲下身子,探了探鼻息,冷靜地說:“沒死。”


    喻千亦的哭聲一滯,鬆了口氣。


    緊接著,謝時竹竟然打開了自己很久沒登上的直播號。


    她一邊拿著手機對準躺在地上的中年婦女,一邊點開了直播。


    然後,女人對著進來的觀眾說:“各位,來看看什麽叫碰瓷訛人。”


    話音一落,彈幕很是熱鬧。


    【發生了什麽?隻有我一臉懵逼嗎?】


    【加10086】


    【聽說謝時竹爸媽去她的新公司鬧了】


    【啊?好無語,攤上這樣的爸媽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謝時竹看了眼彈幕,又低下頭看著睫毛顫動的中年婦女。


    她嘖一聲。


    就裝吧。


    謝時竹把手機給了喻千亦,讓她幫自己直播。


    隨後,她轉身就去拿了桶水,提著過來,直接澆到了躺在地上的中年婦女。


    十一月的天很冷,這一桶水下去,母親直接被冷得打了個哆嗦。


    母親也知道自己不能裝了,故作剛清醒的樣子睜開眼睛。


    直播間的網友早已經看穿了她。


    【我靠,真裝的?】


    【絕了絕了,這什麽人都有】


    謝時竹放下桶,達到了目的,便關掉了直播。


    哭著的父親也停止了哭泣。


    他們一看這一招對謝時竹沒用,兩人灰溜溜離開。


    兩人一走,就把情況匯報給了邵祁。


    邵祁也看了直播,他利用謝時竹的父母,想把事情鬧大,然後又讓謝時竹感到害怕,主動找上自己。


    卻沒有想到,謝時竹一眼就看穿了他們表演的痕跡。


    邵祁煩躁地掛斷了電話,又在電話裏威脅,如果謝時竹不和他在一起,那這筆賬慢慢算。


    隨後,邵祁把手機往旁邊一扔。


    他想到了朋友的話,你不會連一個娛樂圈的男人都不如吧?


    邵祁是何等的驕傲,怎麽會讓人嘲笑自己。


    *


    某個晚上,謝時竹被一通電話叫到了酒吧裏。


    電話裏是她需要拍攝廣告的品牌方。


    說要和討論一下產品的細節。


    謝時竹去的前十幾分鍾,和喻千亦通了電話,詢問了品牌方有沒有聯係她。


    喻千亦說沒有,還提到哪有晚上談細節的,甚至在酒吧這種昏暗的地方。


    喻千亦能想到的,謝時竹自然也能猜到。


    如此大費周章地想要見她的人,無非就是邵祁。


    她去肯定不能白去。


    謝時竹來到了酒吧門口,又幹起了老本行。


    為了不打草驚蛇,她特意用的是自己的私人賬號,開啟了語音聊天直播。


    在酒吧外麵,謝時竹和粉絲聊了幾句,又說:“寶寶們,我要和品牌方談合作,你們記得聽我們的對話,我害怕我記不清楚,寶寶們幫我記一下,回頭反饋給我,我好能拍好這則廣告。”


    【好的,老婆好敬業】


    【寶寶,你在哪個酒吧?】


    謝時竹進去前,回複了彈幕:“好像是新開的酒吧,叫什麽new……”


    說完後,謝時竹就把手機放回了棉服口袋。


    但是接下來的彈幕她卻沒有看到。


    【臥槽好巧】


    【川子他們組合不是來這個酒吧駐場嗎?這是他們老板新開的店】


    【緣分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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