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筠蹙著眉,看著滿屏的‘老公’沉默半晌,說:“讓把視頻刪了吧。”


    特助偷笑一聲,拿著手機急忙跑了出去。


    *


    謝時竹今天拍的戲是以打工為主,她晚上在酒吧工作,紀則飾演的男二在酒吧裏與幾個好友喝酒,看見了謝時竹。


    想到前幾天,江景飾演的男主救了她,便心生怨氣,故意刁難她。


    然後在一群富二代包場的露天泳池裏,他將謝時竹拉下水,看見江景也在場,似是挑釁地強吻了謝時竹。


    “第三百四十場,第一次開始!”


    紀則穿著泳衣,他在泳池裏背脊靠在岸邊,目光往穿著服務員的謝時竹身上掃去,隨即向她說:“服務員,過來。”


    謝時竹腳步遲疑,望向池子裏的一群人,有男有女,男人則是穿著泳褲,女人身著性感的比基尼。


    場麵一片旖旎。


    她是服務員,不得不端著托盤來到紀則身邊。


    紀則眼底劃過笑意,在她來到自己身邊時,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拉下了水。


    水裏的深度不一樣,越靠近裏麵,越深。


    紀則拉著她到了深水區,謝時竹雙腿挨不到地麵,臉上閃過慌亂,腦袋埋入水裏時,想到像這種富二代,估計把她們這種人當成玩樂一樣,估計自己不是被嗆死,就是半死不活的。


    為了保命,謝時竹在水裏雙腿勾住了紀則的腰,腦袋從水中探出。


    她艱難地呼氣,小腹一陣錐痛。


    因為浸了水,兩人的衣服變得薄如紙,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紀則有一瞬間的慌神,一想到外麵都是拍照的粉絲,以及導演跟劇組工作人員的目光,他瞬間調整好情緒。


    導演拿著喇叭喊:“男主,往池邊走,男二你看一眼男主,然後吻上女主。”


    江景按照劇情,不緊不慢往池邊邁步,眼神往池中掃了一眼,看見紀則和謝時竹後,臉色猛地沉了下去。


    紀則掃了一眼岸邊,又快速收回目光,低頭吻上謝時竹濕漉漉的唇。


    謝時竹睜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閃過震驚,隨即被怒意替代。


    江景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仿佛真的如同劇中的男主一般,看到謝時竹與別的男人接吻,心裏浮起異樣。


    原本的劇情是,男二吻女主長達一分鍾。


    這是紀則第一次拍戲,也是初吻,他懊悔自己的初吻竟然獻給了謝時竹。


    他抽空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女人清亮的眼眸。


    謝時竹的皮膚很白,沾了水後,妝花了不少,頭發粘在耳側,狼狽的模樣看上去楚楚動人,惹人憐愛。


    紀則臉色忽然一紅,耳朵也染上了些許紅色。


    謝時竹的唇很涼,卻意外地柔軟,宛如果凍一般。


    紀則心砰砰亂跳,在謝時竹瞪著他,雙手瘋狂推著他的胸口時,不自然地閉上眼睛。


    導演喊道:“男主跳下去救女主,還有紀則你臉紅什麽,你演的是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不是純情處.男!”


    話一落,片場皆是笑聲。


    紀則尷尬極了,他也不想臉紅啊,但麵前的女人太我見猶憐了。


    能怪他嗎?不能。


    他是正常男人!


    在紀則胡思亂想時,撲通落水聲響起,緊接著江景從他懷中拉走了謝時竹,陰沉地瞥了他一眼,抱著謝時竹上了岸。


    “卡!”


    一聲暫停,讓紀則回過了神,他用冰涼的雙手,貼在臉頰上,試圖將皮膚的溫度降低。


    江景發現謝時竹臉色與以往都不一樣,有些病態的白。


    女人精致漂亮的五官皺在一起,緩慢地蹲在地上,眼眶裏滿是淚水,吧嗒吧嗒掉在地上。


    江景遲疑了一下問:“你…怎麽了?”


    謝時竹眨巴著眼睛,忍住眼淚,她艱難地站起身,隱忍著痛苦,扯了一個苦笑說:“沒事。”


    張姐連忙跑了過來,用毛毯給她擦了擦頭發,擔憂道:“很疼嗎?我帶你去醫院看看,經期期間不能碰涼水,你這還泡在水裏半天,不行我就給你請半天假。”


    謝時竹咬緊蒼白的唇瓣,“我再吃顆藥就好了。”


    張姐歎氣:“真是委屈你了。”


    謝時竹擦了擦眼淚,帶著鼻音地說:“等我經期結束,你要請我吃大餐,不能低於四星級。”


    張姐心疼地看著她,“好,沒問題。”


    江景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聽著兩人的對話,似乎是在思忖什麽。


    導演回放了剛才的片段,不滿意地搖了搖頭,要求再重新拍一遍。


    他把紀則叫了過來,讓他不要再崩男二的人設了。


    一聽要再拍一遍,不止謝時竹臉色不好,就連江景也皺了皺眉。


    紀則剛才也聽到了謝時竹跟她經紀人的對話,心裏挺不是滋味的。


    他堂堂一個男人,竟然連累到了謝時竹。


    “第三百四十場,第二次開始!”


    重新拍完一條,謝時竹整個人差點廢了,她坐在休息室,換上了幹淨的衣服,依然冷得渾身發顫。


    沒一會兒,江景進到休息室,他沉默了一會,將手上的紅糖水放在了桌麵。


    在謝時竹詫異的眼神中,輕咳一聲說:“不要誤會,我是看在我們是同劇組的關係才這樣。”


    “我才沒有誤會呢,不過,謝謝。”謝時竹剛端起杯子,還沒喝上一口,門外又緩緩進來一個男人。


    紀則左顧右盼,見四處沒有人拍他,立馬閃進了屋裏,剛進去就看見謝時竹休息室多出來一個男人。


    還是江景。


    紀則俊美的臉頰閃過震驚,趕緊把身前的熱牛奶藏在背後,故作淡定地說:“江哥,你怎麽也在?”


    “嗯……”江景比他還尷尬,在心裏想著措辭,還沒把接下去的話說出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外麵響起。


    “姑奶奶,我跑了附近七八個商店,終於買到了你要的105的蒸餾水……”張姐闖了進來,手上拎著一個袋子,一看到兩大美男站在休息室,呆滯片刻,“大家怎麽都在?”


    張姐看見了謝時竹手上的紅糖水,以及紀則藏在背後的熱牛奶,她一怔,隨後悄悄地給謝時竹豎起大拇指。


    牛還是小公主牛,她來月經還得出去給姑奶奶買蒸餾水,而謝時竹卻有娛樂圈兩大頂級人物,親自送上關懷。


    紀則臉上閃過窘迫,見謝時竹經紀人往她手上的熱牛奶看去,他耳尖泛紅,裝作很隨和地說:“剛才因為我的失誤,讓你連拍了兩次,這是我的歉意,拿去喝吧。”


    他把熱牛奶給了張姐,待張姐接過,他也不敢看屋裏人的表情,急忙跑了出去。


    江景望著紀則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在心裏不屑一笑,至於為什麽不屑,他自己也不知道。


    “嗯,我出去拍戲了。”


    江景撂下這句話,轉身從休息室離開,他一走,張姐八卦的小表情呼之欲出,急忙把紀則的熱牛奶拿給了謝時竹。


    張姐又在她身邊坐下,擠眉弄眼說:“你喝哪個?”


    謝時竹拿過經紀人買的水,輕鬆擰下瓶蓋,說:“我才不喝廉價的熱牛奶跟紅糖水。”


    說完後,喝了一口水,身子往後一倒,閉上了眼睛。


    張姐驚訝地說:“草,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不喝,我全喝了啊,這可是影帝跟頂流給你送的溫暖。”


    “那你全喝完吧。”


    謝時竹說完後,眼底劃過戲謔。


    張姐見她說這話,也沒有客氣,樂嗬地一口氣幹完紅糖水和熱牛奶。


    *


    謝時竹拍完兩天的戲份回到北城,拍莊冉公司旗下的珠寶產品。


    來到公司樓下,謝時竹前腳剛踩上台階,一個中年女人從一邊跑了出來,直接攔在謝時竹麵前。


    張姐嚇了一跳,趕忙擋住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身穿黑色的衣服,看到謝時竹光鮮亮麗的打扮,怒不可遏道:“我找你真難,你倒是隱藏得夠深,我跟你姨父養你這麽大,你當了明星,就忘記了我們的養育之恩……”


    女人越說越氣,抬起手就準備往謝時竹臉上甩上一個巴掌,立馬被張姐擋住。


    謝時竹微微蹙眉,關於謝時竹的身世一直是個謎,因為在原世界劇情中她不是什麽重要人物,隻說她是個喜歡作,有著公主病的女明星。


    其他的一概不知。


    以謝時竹嬌縱的性格,像是溫室裏長大的花朵,可看中年女人的打扮,倒不是劇情中那樣。


    張姐黑著臉說:“你誰啊?”


    中年女人雙手叉腰,一副刁蠻的模樣:“我是謝時竹的大姨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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