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後知後覺發現謝時竹故意讓常清看到這一幕,很是不解:【宿主,你介是什麽意思?】


    謝時竹緩緩道來:“自己慢慢琢磨吧。”


    係統愣住,抓耳撓腮也不懂她的想法:【……】


    晏仇不放心,帶著她返回錦安殿傳來太醫,讓太醫為她把脈。


    太醫從太醫館趕來,一頭汗水,連忙將手指放在她的脈搏上。


    半炷香過後,太醫輕輕放下她的胳膊,向晏仇如實匯報。


    “回稟皇上,皇後娘娘除身子虛弱外,沒有什麽異樣……”


    話將落,太醫看見了年輕皇帝臉上的失落,眉眼被一股低沉蒙上,緘默不言許久,半晌拂袖才讓他離開。


    太醫渾身緊張,得到命令後,忙不迭從錦安殿離開,出去時著實鬆了一口氣。


    不過,太醫還是有點意外,今日竟然沒有在皇帝臉上看到以往的戾氣。


    *


    皇宮近日來格外平靜。


    一來皇帝再也沒有隨意發火,滿朝文武皆是驚訝;二來則是距離攝政王孩子的滿月酒日期越來越近。


    太後也等待著常清的回複,沒時間計較謝時竹不準時請安這件小事。


    此刻的皇宮,就有點像雷陣雨前期的明朗平靜。


    晏仇每日每夜之時都會在錦安殿留整整一夜,直到半夜他精疲力盡才停下,進入睡眠。


    白天處理公務,晚上也不能停歇。


    可謂是勞逸結合。


    *


    寧安宮內,林萱失去了雙眼,隻能靠摸索著行走。


    因為她之前受太後喜愛,在寧安宮裏興風作浪,對一些宮女指手畫腳,儼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現在太後對她置之不理,將雜活重活全部分給了她,哪怕她成為一個瞎子,也沒有得到太後的一點憐惜。


    這讓她以前得罪過的宮女找到了欺負她的機會。


    就在林萱蹲在地上洗衣服時,一盆水從上麵澆到她的頭頂,冰涼的水順著頭發流在衣服內,瞬間讓輕薄衣衫變得沉重。


    林萱渾身一哆嗦,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身後傳來幾個宮女的嘲笑聲,林萱艱難地站起身,轉了個身,眼前黑漆漆一片。


    她怒著聲音道:“誰潑的水?”


    回應她的依舊是一陣譏笑聲,完全沒人應她的話,


    林萱氣的渾身發抖,還來不及說第二句時,一陣腳步聲襲來,緊接著自己就被人毫無預兆推進洗衣池內。


    撲通一聲,她屁股挨到堅硬的石頭上,疼痛讓她禁不住吸了一口氣。


    “呦,都瞎了還在神氣。”


    “好好待在池子裏洗個澡吧,我們走。”


    林萱從水裏爬了起來,冰涼的水滲進她的衣內,盡管此刻是豔陽天,也無法捂暖全身。


    見她如此狼狽,幾個宮女得意一笑,推搡著跑開。


    耳邊靜悄悄沒了聲音。


    隨即,又有腳步聲靠近自己,林萱以為是那些欺負她的宮女再次返回,便抬高了聲音說:“就算我在太後那裏失了寵,那也是太後的人,我還會有機會重新得寵,你們再敢動我,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話一落,那幾個腳步聲突然靜止。


    林萱不知道的是,她麵前站的人就是太後與兩個太監。


    太後微微眯著眼睛,瞧著林萱慘白憔悴的臉色,眼底掠過一絲殺意。


    緊接著,太後示意身邊的太監動手。


    他們二人直接扣住林萱的肩膀,將她重新按進水裏。


    林萱一愣,口鼻呼吸進的全是水,她瘋狂掙紮,難以置信,宮女竟然如此大膽,敢這麽對自己。


    在她窒息前,耳畔傳進太後的聲音。


    “快點動手。”


    林萱在水裏呆滯住,也忘記了掙紮。


    她千算萬算,算到晏仇想要殺了自己,也試想過謝時竹對自己下手,但完全沒有算到,到頭來死在太後手裏。


    池子裏冒著水泡,僅僅幾分鍾後,浮起的漣漪緩緩平靜下來,


    太監鬆開了手,林萱緩慢從水底浮出,而她已經沒了呼吸,成了一具屍體。


    太後一臉平靜,轉身離開,兩個太監緊跟其後。


    作為一個宮女,她知道得太多,死是必然的。


    *


    林萱的死,就如同後宮其他仆從一樣悄無聲息。


    生前她攀附太後,能在皇宮躲避了種種追殺,一旦失去利用的價值,就算死了,也無人在意。


    倒是係統發現了這點,激動地跟謝時竹匯報。


    【宿主,林萱好像沒了,但這惡意值怎麽不動啊?】


    謝時竹正在被幾個宮女圍著梳妝打扮,她沉默些許,緩緩道:“嗯,正常。”


    係統摸不著頭腦:【可是為什麽啊?】


    謝時竹如同一個木偶,任由宮女為她盤發,“你不會以為原主隻恨林萱一人吧,別忘了,她是怎麽死的。”


    係統愣了愣,隨即吸了一口涼氣:【她是被晏仇賜了毒酒死的,難不成這主要的惡意值在晏仇身上,那這可就難辦了。】


    謝時竹眉梢輕佻:“怎麽就難辦了?”


    係統得意揚揚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您這不是和晏仇正相處的火熱嗎?按照以往的任務者,早都沉浸在了晏仇的愛意中,根本沒辦法完成任務!】


    謝時竹輕嗤一聲:“你的想法和有些人一樣。”


    係統微愣:【有些人,他們是誰?】


    謝時竹披上了華麗的常服,緩緩從椅子上起身,看向從殿外進來的男人,說:“一些讓我想要永遠待在這個世界,完成不了任務的人。”


    係統一臉茫然,感覺自己永遠也跟不上謝時竹的腳步,這就像學渣與學霸之間的區別。


    晏仇不疾不徐走到她的身邊,上下打量她一番,目光在她身上遊走,似笑非笑說:“今日是攝政王的滿月酒,皇後可得開心一點。”


    謝時竹垂下眼睫,鮮紅色的衣衫襯得她膚如凝脂,嬌豔得過分。


    “嗯,知道了。”


    晏仇的視線從她身上移開,伸出長臂勾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緊緊桎梏在自己身邊。


    他想,這下謝時竹可以徹底忘卻晏修然了。


    兩人出了殿,門口有轎子等候,晏仇先上了轎,隨後,輕輕把她拉至轎內。


    起轎後,轎子平穩地往宮外出發。


    同一時間,攝政王府張燈結彩,文武朝臣紛來遝至祝賀攝政王妃誕下一子。


    方憶然一臉笑意,懷中抱著剛滿月還在繈褓中嬰兒。


    她站在府外,與攝政王一同接待前來的貴客。


    直至一輛代表皇帝的轎子停下,兩人臉上的笑容微微僵住。


    晏修然不知該用什麽表情迎接謝時竹,是喜悅還是悲傷。


    又害怕被晏仇發現端倪,他隻好調整一下情緒,露出些許淺笑。


    先下來的是晏仇,他目不斜視,沒有理會晏修然,抬手將轎內的謝時竹扶了下來。


    晏修然看見謝時竹一臉坦然,唇角勾著和煦的弧度,似乎完全沒有在意,他與方憶然孕育出一個孩子。


    反倒是他,一直在憂心忡忡。


    晏修然苦笑一聲,給兩人行禮:“微臣參加皇上、皇後。”


    謝時竹眉眼彎彎,透過他往身邊的方憶然,往她懷中的嬰兒瞥了一眼,“嗯,本宮祝賀攝政王喜得一子。”


    晏修然背脊一僵,抬頭想要看向許久未見的女人,可一股陰冷的視線向他掃來,晏修然不得不撇開。


    “微臣謝過皇後娘娘。”


    晏仇放在謝時竹腰間的手微微收緊,狹長的瑞鳳眼劃過些許饒有興味。


    隨即,在眾人的注視下,晏仇攬著謝時竹進了府中。


    等他一進去,晏修然原本臉上柔和的笑容收斂住,被恨意替換。


    他要讓晏仇早日從皇位上下來,死在自己手上,然後再奪回謝時竹。


    太後也來了,她滿臉笑容,祝賀著攝政王。


    片刻後,滿月酒開始。


    方憶然回到屋內,將孩子輕輕放在榻子上,然後關上門出了屋。


    她一走,一個黑衣男子緩緩走近門口,眼神左顧右盼,在發現四周無人後,立馬閃進屋內。


    黑衣男子關上門,走到榻邊,低頭看向閉著眼睛睡覺的嬰兒,他幾乎沒有猶豫地拿起旁邊的被褥,蓋在嬰兒腦袋上。


    嬰兒完全不懂得掙紮,他便用力壓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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