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萱額頭貼地,隻有一隻眼睛能看清,另外一隻眼睛便是黑漆漆一片,如同黑洞一般恐怖。


    “回太後,奴婢知錯。”


    太後冷漠地瞥了她一眼,直至殿內進來西河的丞相,太後的表情才變得和藹,又恢複了外人眼中平和的模樣。


    林萱在心底嘲弄一笑,皇宮的任何人比她所想象的都要狠絕。


    太後迎接丞相後,掃了一眼還在原地的林萱,冷著聲音說:“還不出去?”


    林萱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囁嚅道:“是。”


    *


    晏仇來到承明殿,一言不發,而他突如其來的脾氣,並沒有對身邊的謝時竹造成困擾。


    謝時竹坐在殿內,手上正捧著隨意找來的一本書。


    撫雲站在晏仇身邊,任勞任怨研磨。


    晏仇低頭凝視著奏折,好半晌過去依舊停留在一個頁麵上。


    殿內格外寂靜,就連檀香燃燒的聲音也清晰可聞。


    撫雲大氣也不敢喘。


    晏仇猛地將奏折甩到地上,砰的聲響打破了死寂的氣氛。


    謝時竹下意識抬頭看他,目光中帶著幾分疑惑。


    晏仇語氣不容置喙道:“皇後,你過來研磨。”


    撫雲自知沒有自己的事了,急忙放下手中的磨,倒退離開了殿內。


    謝時竹微蹙著眉:“我不會。”


    晏仇眼底閃過興味,薄唇輕勾,說出來的話過於露骨:“不會朕可以教你,在房事之時,朕不也一樣教得你熟能生巧。”


    謝時竹:“……”


    係統沒忍住,在謝時竹意識裏偷笑。


    晏仇靜靜欣賞著謝時竹逐漸紅起來的臉,手指頗有節奏地敲著案麵,深眸紋絲不動盯著她。


    謝時竹硬著頭皮,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緩緩來到他身邊。


    晏仇見她右手捏住了杵臼,隨即大掌敷在她的手背上,冰涼的體溫讓謝時竹下意識想要躲開,晏仇快她一步,緊緊攥住她的手腕。


    然後,帶動她緩慢地研磨。


    晏仇垂眸凝視著她白皙的手背,關節明顯,還有些清晰的血管。


    也不知為何,晏仇口幹舌燥,喉嚨一緊。


    流年從外麵進來,將已經燃盡的檀香替換成新的,晏仇這才鬆開了手。


    謝時竹如釋重負,方才她能明顯感覺到晏仇手心的溫度,從冰涼到滾燙。


    流年待在殿內遲遲不走,晏仇微微蹙眉,看向謝時竹,“回錦安殿等朕。”


    謝時竹一聽這話,撒手把杵臼放下,提著拖地的裙擺,忙不迭地逃出承明殿。


    晏仇微闔著眼皮,望著她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閃過對自己的嘲弄。


    流年跪在地上小聲說:“皇上,吏部尚書死了。”


    晏仇重新捧起奏折,漫不經心地‘嗯’了一字。


    流年匯報完,便退出了承明殿。


    整個殿內,隻剩晏仇一人,他隻想快速批完奏折前往錦安殿,畢竟,謝時竹已經鬆口,他不得好好努力一點,盡快讓謝時竹懷上自己的孩子。


    這樣,他也可以牢牢抓住她。


    夜越來越深,原本堆成山的奏折也僅剩一點。


    晏仇一臉倦意,指尖捏了捏眉心,忽然,他渾身泛著異樣,胸口燥熱,而他捏著奏折一角的手指微顫。


    他深深呼出一口氣,推開案前的奏折,喝了一口涼茶,想要壓住這股異樣,可根本沒有作用。


    晏仇緊皺眉頭,緩緩起身,踱步出了殿。


    天氣已經分外炎熱,就連夜晚呼嘯而過的風,也帶著幾分熱意。


    晏仇瞬間有些昏沉,眼前的視線也變得模糊,全身熱得出汗,呼吸出的氣息也是滾燙。


    他薄薄的眼皮連跳了好幾下,晏仇返回殿內,眸中閃過一絲陰狠,心中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晏仇走到榻前,剛解開袍帶準備沐浴時,一雙軟弱的手從背後圈住她的腰,女人的聲音有幾分熟悉,小聲說:“皇上,臣妾為您更衣沐浴。”


    他轉過身,因為遭人下了迷幻類的東西,眼前的女子麵孔很是模糊,但從身形分辨,似是謝時竹。


    就連聲音也像極了她。


    “皇上?”女人唇角帶著笑,故意掐著嗓子,學著謝時竹的聲音,溫柔地說,“你怎麽出了這麽多汗?臣妾幫您……”


    她邊說邊伸手將晏仇鬆鬆垮垮的袍帶解開,軟弱無力的雙手敷在他的腰間。


    突然,女人嬌笑的臉色變得蒼白,她的手摸到一個僵硬的東西,冰涼無比。


    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晏仇強撐著意識,唇角勾著嗜血的冷笑,隨即快速抽出腰間的匕首,在女人震驚的眸子中,將泛著銀光的匕首,直直插入她的脖子。


    隻聽撲哧一聲,女人睜大著雙眸,身體滑倒在地。


    晏仇抽出匕首,骨節分明的手沾染了鮮紅的血液,月光透過窗欞,撒在地麵,殿內縈繞著詭譎恐怖的氣氛。


    “撫雲……”晏仇扔下匕首,單手扶住龍塌的床柱,聲音比以往都要虛弱。


    撫雲從殿外闖了進來,剛踏進去就被眼前的情景嚇得倒吸涼氣。


    皇帝的錦袍灑落在地上,而睜著眼睛的女子也同樣躺在地麵,她脖子瘋狂湧出殷紅色的血液,染紅了皇帝的袍衣。


    他以往絕美瀲灩的臉此刻蒼白如紙,狹長的瑞鳳眼閃爍著寒芒。


    洶湧的月色傾瀉進來,將殿裏晏仇的身影拉長,鐵鏽的血味充斥在四周。


    撫雲呆滯了片刻,急忙跑到晏仇身邊,立馬發現了皇帝有些不正常,他咽了咽了口水,“皇上,這是發生了什麽?”


    晏仇深邃的眸子散發著深淵一般的危險,壓低了聲音說:“去錦安殿。”


    撫雲一愣:“皇上,奴才還是傳太醫吧。”


    晏仇睥睨著他,盡管受到了迷幻的痛苦,他依然從容不迫。


    撫雲不得不順從:“是。”


    撫雲離開承明殿前,眼睛往地上掃了一眼,發現已經死去的女子有幾分眼熟,等出了殿,他才想起了那女子是誰。


    這是丞相的嫡女。


    撫雲一個頭兩個大,瞬間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大概就是有人趁著晏仇批閱奏折時,將導致人進入迷幻的煙霧傳進了殿內,然後把丞相之女悄然送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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