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梳妝後,謝時竹沒有支開宮女,任由她跟在自己身後。


    兩人在禦花園停下。


    宮女一臉茫然地盯著謝時竹的背影,好奇往常連花園都不進的皇後,今日卻站在鬆樹下半晌。


    謝時竹做了個助跑的動作,在宮女目瞪口呆的樣子下,健步如飛爬上了樹幹,又攀爬至樹杈處。


    宮女嚇了一跳,語氣急促道:“皇後娘娘,您快下來,要是受傷的話,皇上肯定會生氣的。”


    謝時竹兩耳不聞窗外事,坐在樹上環視了一圈,她爬得高,看到的風景也很廣闊清晰。


    以她的視角,完全可以看見太後壽宴的場景。


    載歌載舞,熱鬧非凡。


    *


    晏仇坐在中間,大臣前赴後繼向他敬酒,他不耐煩地推開尚書的酒,儼然沒給尚書臉麵。


    尚書嘴角的笑意僵住,其他臣子麵麵相覷,誰不知,尚書想把自己女兒放進後宮。


    可惜,晏仇被一個亡國女人迷得無法自拔。


    太後坐在晏仇身邊輕咳一下,小聲說:“皇上,你不喝尚書的酒,他就要被人嘲笑。”


    話音一落,晏仇蹙緊雙眉,不耐煩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將杯子往案上一放,緊抿薄唇,沉默不語。


    尚書尷尬笑了兩聲,行禮退步,回到自己的座位。


    須臾,晏修然緩步來到太後眼前,朝太後施禮,笑著說:“臣祝皇太後,福壽安康,這是臣特意為太後挑選的明珠。”


    他身後的奴仆將奢華鑲嵌著金絲邊的盒子輕輕打開,裏麵擺放著泛著光芒的明珠。


    拳頭大的明珠,質地晶瑩剔透,光澤燦爛細膩,打眼一看就知道是珍寶,很是稀少。


    太後笑得很是愉悅,“攝政王有心了。”


    晏修然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皇太後,您喜歡就成。”


    他眼角餘光在晏仇身側掃了一下,瞧見原本屬於皇後的位置空空如也,晏修然鬆了一口氣。


    看來謝時竹已經在南門等著自己。


    晏仇微眯著眼眸,眼底滿是寒意,手指緊緊攥成拳頭,指尖青白。


    晏修然送完禮,該向皇上敬酒,他微微欠身,接過宮女送來的酒杯,“皇上,臣祝西河國泰民安,為表達臣的誠意,就先幹為敬。”


    晏仇薄唇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攝政王且慢,你為國操勞這麽多年,朕應當先敬你。”


    話將落,晏修然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就連文武大臣也為晏仇的話感到震驚。


    下一秒,晏仇緩緩起身,拿過酒杯,在晏修然看向他時,將杯中的酒徑直潑向晏修然的臉。


    晏修然臉上一涼,胸口的錦袍濕了一大片,辛辣的水漬嗆得他呼吸不上來。


    除了舞女們扭動腰肢外,壽宴中,無人敢說話。


    四周彌漫著寧靜而凝重的氣息。


    晏仇修長的指尖把玩著酒杯,挑了挑眉,眼底湧動著嗜血戾氣,不疾不徐道:“攝政王,這酒可令你滿意?”


    晏修然白淨文雅的五官閃過怒意,臉色稍霽,說:“臣滿意,謝皇上,微臣身體不適,先行告退。”


    晏仇抬起下頜,凝視著晏修然狼狽的模樣,毫不吝嗇嗤笑,“滾。”


    晏修然背過身,藏在袖內的手緊緊握住,徑直離開。


    太後皺著眉毛,餘光看向晏仇時,帶著厭惡。


    她沉默良久,虛偽地笑了一下,“皇上,怎麽說修然也是你的哥哥。”


    晏仇眼神含著譏誚,淡淡瞥了太後一眼。


    太後一怔,急忙撇開視線,跟身邊的丫鬟說話,轉移了話題。


    晏仇收回目光,注視著晏修然越來越遠的背影,又側頭看向自己身邊空蕩蕩的位置,狹長的瑞鳳眼閃爍著寒芒。


    壽宴正式開始,禦膳房井然有序地上菜,內侍接過菜肴,高高舉過頭頂,依次擺放至眾人的桌前。


    太後似乎有些不滿地說:“皇後呢,到現在也沒見身影,皇上,你不管多麽寵愛她,也不能讓她這般隨意,況且後宮現在無嗣,是時候該選秀,添新人了。”


    晏仇猛地站起身,不冷不淡撂下一句:“後宮的事,不勞煩太後了,朕還有事,先行告退。”


    他語氣不容置喙,在文武大臣的注視下,腳步急速地離開壽宴。


    晏仇一走,皇太後不再偽裝,精神矍鑠的眸子劃過冷意,手用勁地拍向桌子,咬牙切齒道:“真的是越來越不像一國之主!”


    大臣們不約而同地咽了咽口水,低下頭,裝作用膳,躲避太後憤怒的目光。


    *


    撫雲看見晏仇的身影急忙跟上。


    晏仇站住腳,聲音帶著刺骨的冷意:“你與朕前往南門,派幾個侍衛捉拿皇後與攝政王。”


    撫雲:“是。”


    晏仇邁著焦急的步伐,麵色蒼白。


    撫雲連忙帶上了八個侍衛,快步跟著晏仇的身影。


    還沒有來到南門,一個宮女撲騰一下跪在晏仇的麵前,宮女額頭貼地,說:“奴婢參見皇上。”


    晏仇睥睨著跪在地上的女人,冷淡道:“滾開。”


    宮女身形一抖,快速抬起頭,一張與謝時竹有幾分相似的眉眼出現在晏仇視線裏。


    林萱怯怯說:“皇上,奴婢方才看見皇後娘娘去了南門,因為奴婢在壽宴上沒有看到皇後娘娘,便想著幫皇上尋找皇後娘娘,終於在南門見到皇後娘娘,就是……”


    她聲音越說越小,慢慢停止下來。


    晏仇看見她的臉,表情沒有浮動,直至聽見謝時竹在南門,眼底才暗流湧動,“就是什麽?”


    林萱欲言又止,良久才鼓起了勇氣說:“奴婢也看到攝政王,他們一見麵就抱在一起…奴婢該死,奴婢該死,看了不該看的東西。”


    晏仇的身子宛如灌鉛,沉重痛苦,他呼出一口沉重的氣息,徑直與林萱擦肩而過,一身冷意地前往了南門。


    撫雲與幾個侍衛亦步亦趨跟上。


    他們一走,林萱不緊不慢從地上爬起,轉頭看著晏仇頎長的背影,嘴角勾起得意洋洋的笑。


    她根本沒有去南門,也沒有見到謝時竹跟晏修然,但是她對劇情了如指掌。


    在劇情裏,謝時竹前往了南門,與晏修然緊緊抱在一起,兩人良久未見,晏修然便捧起謝時竹的臉來了個深吻,又被晏仇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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