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萱上揚起嘴角,腹誹道,既然謝時竹給不了晏仇的東西,那她就要接替,為晏仇送去溫暖。


    在晏仇逐漸靠近石橋時,林萱猛地從地上起來,抬頭看著謝時竹,幾乎沒有給謝時竹反應的機會,拉住謝時竹的手。


    下一秒,驚恐地尖叫一聲,自己以仰翻姿勢掉進了底下的溪水。


    謝時竹:“……”好土的套路,這都是她玩剩下的。


    不過,就是這種低級的小招數,也是讓晏仇注意到這個跟謝時竹有幾分相似的麵孔。


    當時林萱落水後,太監跳下去救她,林萱病態的五官,以及容貌讓晏仇多看了她幾眼。


    再加上,她善解人意大度的模樣,使晏仇覺得,如果謝時竹也這樣該多好。


    *


    晏仇似乎發現了前方的動靜,長腿跨步往石橋這邊邁來。


    謝時竹看見晏仇即將來到自己身邊,幾乎沒有猶豫地想要跳下水裏,男人長臂及時攬住了她的肩膀,拽了一下,將謝時竹的身子緊緊桎梏。


    晏仇狹長的瑞鳳眼閃過一絲驚慌,薄唇緊抿,聲音壓得極低,似是在咬牙切齒:“謝時竹,你想幹什麽?”


    謝時竹掙紮了一下,“有個宮女掉進水裏了,我準備救她,還能幹什麽?”


    晏仇微眯著眼眸,“一個宮女而已,賤命一條。”


    話音一落,謝時竹杏眼中含著驚愕,咬緊下唇,抬起手往晏仇的臉上甩了過去。


    太監站在晏仇身後,聽到清脆的巴掌音,嚇得渾身一顫,連忙跪在地上。


    係統愣住,顫顫巍巍說:【宿主,你是不想活了嗎?】


    晏仇眼中的寒芒呼之欲出,修長的手指捉住女人的手腕,迅速收緊。


    謝時竹的手指泛起青白,疼痛地皺起雙眉,眼眸依然憤恨地盯著晏仇,“賤命?我跟她一樣在你心裏,也是賤命?”


    麵對女人的質問,晏仇微微一怔,攥著她手的指尖緩慢鬆開。


    謝時竹用盡全身力量推開晏仇,昨夜被晏仇傷害的下巴仿佛傳來刺痛,她下意識摸了摸下巴,極度蒼涼的眼眸看著晏仇:“昨夜你不如掐死我,這樣我也能在黃泉路去看看爹娘。”


    晏仇隱藏在衣袖下的手指有些微顫,他並不是有意傷害到謝時竹,隻是聽見謝時竹要與晏修然私會,控製不住。


    但他是一國之主,不會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歉意。


    晏仇背過身,眼角餘光瞥見還在水裏掙紮的宮女,淡漠收回目光,拂袖撂下一句:“撫雲,送皇後回錦安殿,再傳太醫。”


    太監點了點頭,哆嗦回應:“是。”


    晏仇急速跨步原路返回,頎長的明黃色身影愈來愈遠,直至消失不見。


    林萱還在水裏撲騰,一襲衣衫被水浸泡的冰涼,而晏仇幾乎連看她一眼也沒有,竟然徑直離去。


    她最終抵不過寒意,自己遊到岸邊,癱坐著努力呼吸空氣。


    石橋上,謝時竹慍怒著一張小臉,不顧撫雲的為難,直接讓他滾開。


    撫雲擦了擦額頭的汗,得罪不起她,隻好離開。


    人一走,謝時竹站在橋上,居高臨下睥睨著岸邊喘氣的女人,眼底閃過戲謔,幾秒後,她語氣焦急地問:“你還好嗎?昨天剛下過雨,這石橋確實有點滑,抱歉我沒能抓住你的手。”


    林萱身體一僵,有些心虛,畢竟剛才她故意拿起謝時竹的手推開自己。


    但卻被謝時竹認為,是她不小心滑到,下意識想要抓住什麽。


    當她抬起頭,看向謝時竹時,女人韶秀的臉龐滿是擔憂,儼然沒有發現什麽。


    林萱在心裏冷哼一聲,真蠢,這樣的女人要不了多久,就能被自己擠下去。


    “無事,”林萱扯了扯嘴角,“讓皇後您擔心了。”


    謝時竹鬆了一口氣,緊蹙的眉目舒展開來。


    不遠處跑來錦安殿的宮女,她一臉蒼白,瞧見皇後安然無恙後,趕緊跪在地上說:“皇後,太醫已經到達殿內……”


    謝時竹臨走前看了一眼坐在岸邊冷的發抖的女人,轉移視線,挑了挑眉:“走吧。”


    在路上,謝時竹這才開口問起係統:“這下你知道為什麽林萱會頂替原主了嗎?”


    係統思考了半晌:【她好像是故意讓晏仇注意到自己,帶著目的性想要害你,可是你跟她無冤無仇……】


    係統猛地一愣,恍然大悟:【林萱是有意讓晏仇注意到她,而非像劇情那樣順其自然,她之所以這麽做,是清楚晏仇愛而不得,林萱竟然知道這些…難道…她也是穿越者?】


    謝時竹挑了挑眉:“嗯,答對了。”


    係統:【那這次任務就難了。】


    謝時竹笑而不語。


    在快要到錦安殿時,兩個男人從她身邊經過,其中一個男人就如同原主記憶中那樣,五官秀美,氣質斯文,路過謝時竹時,腳步一頓。


    他快速將準備好的紙塞進謝時竹衣袖內,謝時竹一怔,接過他手上的東西。


    須臾,晏修然故作無事發生,帶著友人與謝時竹擦肩而過。


    謝時竹回到錦安殿內,支開宮女,從袖子中將紙條取出來,緩慢攤開,瞧見上麵的幾行字:明日太後壽宴,我在南門等你,帶你逃離晏仇,等我。


    謝時竹盯著字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笑。


    原主的劇情中,她與晏修然互相喜歡,晏修然幾日前承諾在太後壽宴帶謝時竹離開西河。


    可是,晏仇不知道為什麽知道這件事。


    壽宴期間他提前離開,與幾位侍衛在南門守株待兔,最終逮住了即將要私奔的二人。


    一怒之下,將謝時竹關進了冷宮。


    她不過是個亡國公主,在西河無依無靠,沒有人撐腰,隻能承受著這份痛苦。


    而晏修然有太後庇護,隻在王府禁足幾日,又被放了出來,完全沒有受影響。


    從此以後,她就在後宮度過了兩年,到了最後,喝下毒酒而亡。


    可是晏修然呢,最後抱得美人歸,還坐上了皇帝位置,儼然已經忘記了,有個女人,因為他的約定,在冷宮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殿外太醫求見,謝時竹急忙將紙條揣回衣袖內,淡淡地說:“進。”


    一炷香的時間,太醫已經為謝時竹診斷完畢,行禮後急匆匆離開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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