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竹無動於衷,背過身,“他已經檢查完了身體,我該走了,以後別來找我。”


    池澤胳膊無力垂下,從小到大,他幾乎沒有受過傷,手指關節處滲出血,可手上的傷口遠比不上心口的疼。


    他凝視著謝時竹越來越遠的背影,抬起手,卻無法觸碰得到。


    *


    謝時竹來到病房時,江聿懷已經閉眼休息,而她削的蘋果,依然完好無損放在床頭。


    她輕輕歎了一口氣,拿起蘋果,小口咬了一下,沉默盯著江聿懷的臉,片刻後,轉過身離開。


    待她一走,江聿懷掀開眼皮,盯著潔白的天花板,深眸消沉。


    病房內緩緩進來一個男人,對方不緊不慢地坐在床邊的椅子。


    江聿懷側過頭,看見來人是池澤後,眼底平靜如水,沒有一點浮動。


    池澤淡漠地盯著江聿懷說:“我想你也知道你自己大概得了什麽病,既然這樣,你就不要自私了。”


    江聿懷緘默不言,就在剛剛,他稍微套了一下護士的話,護士便將真實情況告訴了他。


    江聿懷第一次感覺到了對死亡的恐懼。


    但是他知道,自己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謝時竹的眼淚。


    之前經常心髒抽疼,他以為隻不過是休息不規律造成的一點小問題,沒想到,那個時候就是在提醒他,生命已經開始倒計時。


    如果早一點發現,他有遺傳性胃癌,他寧願將這份感情藏在心裏一輩子……


    江聿懷喃喃道:“嗯,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池澤見他鬆了口,立馬從椅子上站起身,依舊帶著一份傲氣,“你跟謝時竹分手,是為了她好,我相信她是不會責怪你的,但是你放心,我會以朋友的名義照顧她……”


    他說到一半,腳步滾來一個咬了幾口的蘋果,直至貼在他的腳尖才停下。


    池澤一怔,抬頭看向門口。


    女人雙目發紅,眼尾滿是紅意,濕漉漉的瞳孔呆滯地凝視著江聿懷。


    江聿懷艱難地坐起身子,薄唇微啟,還未說出一個字,女人一把撲到他懷裏,顫抖著聲音囁嚅道:“不分手,我們好不容易在一起,不能被這點困難阻擋,哪怕是胃癌晚期,我也會陪你走過最後一段人生。”


    “你……”江聿懷心髒直跳,他雙手捧著謝時竹的臉頰,幽暗的眸子卻含著些濕意,“傻不傻?”


    在小時候,江聿懷在孤兒院,為了爭一口飯,被幾個人圍著打,他僅僅隻有十歲,硬是咬著牙,一聲不吭。


    那個時候,孤兒院的人都說他冷血,沒有眼淚,被拋棄也是活該。


    最後,他長大了,為了苟延殘喘活下去,什麽都幹過,因此招惹上了仇人,被人往胸口處插了一刀,差點命喪黃泉,也是一滴淚沒掉。


    可是,現在麵對謝時竹,他眼淚順著眼角滑至臉頰棱角,滴在了謝時竹的手背上。


    謝時竹破涕而笑:"我才不傻呢。"


    池澤緩緩背過身子,心想,他才是一個傻子。


    *


    幾個月後,江聿懷情況越來越嚴重,咳血、身體越來越消瘦。


    臉頰兩側凹陷進去,比以前多了份淩厲,但看謝時竹的眼神總是帶著溫柔。


    半年後,江聿懷離開了人世。


    謝時竹站在墓碑前,靜靜凝視著相片裏的男人,嘴角輕輕扯了個笑,伸手觸碰照片裏男人的眉骨、鼻梁、薄唇。


    真沒想到,脫離書的劇情,江聿懷的結局會如此慘。


    這怕是虐文裏的標配了,除了男女主,男配女配炮灰,都沒有一個好結局。


    謝時竹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須臾,謝時竹從這個世界抽離,來到了空間內,她的四周仿佛被一種東西籠罩,白茫茫,卻一眼望不到盡頭。


    謝時竹問:“這就是你所存在的空間?”


    係統:【是的,宿主!】


    謝時竹打量了四周,隻有她一個人,“你們不會就我一個任務者吧?”


    係統尷尬咳嗽幾聲:【暫時是。】


    謝時竹雙手抱臂,挑了挑眉:“那你們可真幸運。”


    係統笑得極為開心:【是的呢。】


    休息時間已到,謝時竹準備前往下一個世界時,眼角餘光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她一怔,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已經被傳送到了新的世界。


    *


    “還想逃嗎?”男人的聲音隱含著怒意,大掌桎梏她的手腕,一雙瑞鳳眼沉得可怕。


    謝時竹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明黃色絲袍,她微微仰頭,這才發現自己身處於古代,正躺在龍榻之上。


    而眼前的男人,雙目帶著嗜血的寒意,高挺的鼻梁骨有些細汗,另外一隻空著的手,緊緊捏著謝時竹的下巴,指尖摩挲著她的皮膚,薄唇蒙上了一層涼意說:“第幾次了?你跟攝政王背著到底見了幾次麵?是不是打算與他私奔?就這麽想要逃出我的手掌心?”


    謝時竹接收了劇情後,一聲不吭,眼神倔強不服輸。


    她這個模樣徹底惹怒晏仇,男人的聲音冰冷不容置喙:“如果敢有下次,朕非得廢了他。”


    謝時竹:“……”我好怕怕哦。


    謝時竹咬緊牙關,偏過臉,留給晏仇一個側顏。


    晏仇骨節分明的手指加重了力量,謝時竹聽見自己下頜關節脫位的清脆音。


    係統一個震驚,倒吸一口涼氣,說:【宿主您沒事吧?】


    謝時竹平靜一笑:“嗯,沒事。”


    晏仇看見女人和以前一樣,依舊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模樣,他蹙起雙眉,將謝時竹推倒在龍塌,靠近她耳邊,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聽見了沒有?”


    謝時竹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似是委曲求全地點了點頭。


    晏仇冷笑一聲,從龍塌下來,係上袍帶,徑直出了殿內,他一走,謝時竹閉上了眼睛,安心睡覺。


    係統:【……】這他喵的都能睡著。


    謝時竹一邊假寐,一邊回顧原主的劇情。


    謝時竹本是蒼月國的公主,但是蒼月國與西河國打了整整兩年的仗,最後以戰敗告終,而她作為蒼月國公主,成為了一個俘虜。


    被迫進入西河國。


    當時的謝時竹不過十五歲,以下人身份生活在西河皇宮,再加上她是敗國俘虜,在後宮受盡了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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