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蘭沉默了良久,撒謊說:“我以前的一個朋友。”


    景成走投無路,又不想眼睜睜看著景宴與謝時竹過得舒服,他隻能病急亂投醫聽從了母親的建議,咬著牙說:“好,我再信你一次,還有,我不僅要讓他景宴毀了,還要讓謝時竹成為一個垃圾。”


    劉蘭見兒子答應,鬆了一口氣,“好,我已經給你爸打過招呼了,他同意讓你回公司上班。”


    “嗯。”


    掛斷電話,景成站在馬路邊回頭看了一眼寫字樓,眼神露出陰狠。


    *


    “什麽叫給他爸打過招呼?”中年男人略微不滿,“他親爹不應該是我嗎?”


    劉蘭放下手機,掃了中年男人一眼,呼出一口沉重的氣息,說:“武鵬義,這事隻有你知我知,暫時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景之陽要是發現景成不是他親兒子,我就要跟你兒子一起完蛋了。”


    武鵬義嘖一聲,“當初要不是你跟我分手,現在也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劉蘭扶著額頭,表情複雜。


    很早之前,她就是看上了景之陽是個富二代,在還有男友的情況下,與景之陽糾纏在一起。


    沒多久她就懷孕了,但孩子她知道是誰的,又不敢聲張。


    於是她踹掉了還是個窮小子的武鵬義,選擇了景之陽。


    幸好,景之陽的妻子在沒多久得了癌症去世,她挺著大肚子,鳩占鵲巢坐上了景氏少奶奶的位置。


    武鵬義也不知道她懷孕,劉蘭打算將這件事瞞一輩子。


    可自從她和景成被景宴擺了一道,景之陽對她的態度轉變很大,愛答不理,又時常訓斥自己過於溺愛景成。


    再加上,景宴坐上了總裁位置,她心裏更不舒服。


    於是找上了武鵬義,沒有意料到,以前的窮小子也有了事業,甚至也搞了房地產,雖然剛起步,但也不是一事無成。


    況且,景氏現在不就是想要往房地產發展嗎?


    隻要她抓準時機,用一些手段把屬於她娘倆的資產轉移到武鵬義這裏,然後景氏就會因為她的圈套掉入穀底。


    到時候,不就是為自己兒子報了仇。


    劉蘭放下手臂,給武鵬義送了一個秋波,曖昧地說:“現在也不晚嘛。”


    二十幾年未見,劉蘭依舊保養得皮膚白皙,這讓武鵬義渾身燥熱起來。


    *


    謝時竹正在客廳裏跟小保姆一起追著劇。


    大門從外麵打開,助理推著景宴進來,保姆急忙站起身,去給景宴準備茶水。


    謝時竹衝他一笑,“回來了。”


    景宴點了點頭,語氣柔和到助理都渾身起雞皮疙瘩,“嗯,今天在家待了一天嗎?”


    謝時竹伸了個懶腰,眉眼彎彎,“是的,當你的妻子還挺舒服,什麽也不用幹。”


    助理自動離開,畢竟他可不想再吃狗糧了。


    景宴想起今天景成來公司找他,本來心情沉重,再看到謝時竹的笑臉時,突然明亮起來。


    保姆將杯子遞給了景宴,小眼睛在謝時竹和景宴身上來回打轉,遲遲不走,還是景宴睨了她一眼,保姆臉色一白,急忙跑了。


    她找到廚師,歎了一口氣說:“感覺景總有點凶。”


    廚師說:“好像是的,他隻對夫人好。”


    保姆雙手合十,祈禱道:“希望老天爺也給我一個景總吧,要是實現了,信女願吃素一輩子。”


    “這願望也不是不能實現。”


    保姆激動地說:“真的嗎?”


    廚師樂嗬道:“除非你有謝小姐的容貌,以及她的家世。”


    保姆的希望被廚師一盆涼水澆得痛心涼。


    *


    晚上。


    景宴洗漱完畢先休息,他依靠在床頭櫃位置,骨節分明的右手捧著一本雜誌,聽著隔壁洗澡傳來的水聲,他變得心不在焉。


    深邃的眼瞳在四周環視。


    臥室的落地窗貼上了大紅的喜字,婚紗照成片已經出來,掛在了牆上。


    景宴視線放在了結婚照上,注視著照片裏的女人,她身穿一襲白色婚紗,清亮的眸子似乎與他對視,僅僅隻是一個相片,就已經讓景宴心髒狂跳。


    他有點不敢想象,如果那時自己拒絕了謝時竹,會不會就失去了所有。


    甚至沒勇氣往下想。


    謝時竹洗完澡,穿著棉質睡衣一身輕鬆回到臥室,發現景宴一直盯著結婚照,她嘴角微翹,迅速地靠近景宴,輕聲說:“難道我本人沒照片好看?”


    景宴微怔,下意識看向謝時竹,女人眼睛亮晶晶的,身上自帶沐浴露的香味,稍微一呼吸,全是謝時竹的味道。


    照片裏的女人與眼前的謝時竹重疊,景宴聽見自己心跳砰砰的聲音,他聲線暗啞起來:“你本人更好看。”


    謝時竹輕笑一聲,拉過被子,縮進被窩裏,伸手將景宴的脖子一勾,“那看我就行了。”


    兩人挨得極近,彼此的呼吸交織。


    景宴在無法控製自己時,謝時竹卻快速鬆手,抬手將燈關了。


    景宴在漆黑的夜裏看著謝時竹,眸子裏閃過很多情緒。


    最終隻說了一句:“晚安。”


    身邊傳來女人平穩的呼吸聲,景宴腦子很亂,心也亂。


    可因為那場車禍,讓他的腿部神經受損。


    他閉上眼睛,腦子清醒了一夜,天色微亮,景宴掀開眼皮。


    身邊的女人,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纖細的腿同樣落在他腰間。


    謝時竹的睡顏恬靜美好,睫毛纖長垂下,腦袋貼在自己的胸口,呼出的氣息溫熱。


    景宴的目光逐漸柔和起來,微微側身,抬起胳膊,指尖輕輕撫摸了謝時竹的臉頰。


    謝時竹在睡夢中嚶嚀一聲,蹭了蹭他的胸口,幾秒後,又安分地繼續睡覺。


    景宴能感覺到自己渾身燥熱,他深深呼出一口氣,知道自己該去解開塵封已久的枷鎖。


    他在出車禍後,被醫生告知,可能一輩子要坐在輪椅上,能痊愈的幾率隻有可憐的百分之十。


    在所有人以為他要接受治療時,景宴卻拒絕,不顧家裏的人勸阻,打算用輪椅度過一生。


    畢竟,在他心裏,這一輩子也不會結婚,更不會在意他人的眼光。


    坦然接受比每日煎熬的治療舒服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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