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開始快樂的偵探抓凶環節,寸草先生已經興奮的搓著手,而其他人則很識趣的給他讓出場地,讓他盡情發揮。雖然這次的節目都有劇本,但為了保證基本的節目效果,有些情節也沒有全告訴他們。


    這次可是直播,要是全告訴了他們,也擔心他們演技不過關,到時候該驚訝的時候驚訝不起來,該笑的時候笑不出聲。具體到這次,那就是凶手是誰,如何殺人等等,隻有凱文和斯達特以及凶手本人以外,其他人一概不知。保持了最大的神秘,也讓節目盡可能真實。


    “那麽我們回憶一下剛剛發生的事情,”寸草很自然的進入推理模式,“首先,凱文接到通信,然後我們全員跑到船長室,給船長遞草紙,之後回到甲板上,我們討論救護車問題,凱文一邊說一邊抓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凱文卒。”


    眾人點點頭,等他接著往下說。


    “要分析殺人,那有殺人手法,還有殺人動機,還要尋找證據,”寸草看了斯達特一眼,“不知道這一次的周邊道具,是否完備?”


    “要絕對完備也是不可能的,”斯達特坦然回答,“畢竟不是真的殺人,你們不能解剖驗屍,也不能真的在杯子裏找到毒物。但是可以告訴你的是,凱文確實是中毒而死,僅此而已。”


    “哇,感覺線索好少啊!”小勺子顯得很為難,“如果杯子裏沒有毒物,那我們怎麽找證據呢?”


    “話說回來,凱文真的是喝了水之後中毒的嗎?說不定有別的中毒方式呢?”賽因也開口。


    “對哦,”小九回答,“我們現在甚至沒有辦法驗證這杯水有沒有毒。”


    “再喝一口不就行了嗎?”小勺子理所當然的回答。


    眾人一怔,一時間倒是沒法反駁,畢竟這是遊戲而已。


    “我來!”就見同為嘉賓的一個富二代走上前來,直接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當然,他什麽事也沒有,這不可能有真的毒。隻是大家都轉頭看向斯達特……


    斯達特無奈,再掏出一張標簽,然後貼在這人身上:“此人已死。”


    “哦?那我沒事了?”這位富二代還挺高興,就很自然的躺到凱文邊上。傑克很自然的上前,把他們兩個人的姿勢擺對稱,然後滿意的站起來。


    寸草先生幹咳兩聲:“我們通過一條人命來證明了一點,那就是這杯水真的有毒。讓我們給這位勇士以最誠摯的敬意。另外,也請其他小朋友不要模仿學習。”


    “畢竟這是遊戲嘛,”賽因回答,“如果是真實情況,我們此時應該處於返航狀態。交給真正專業治安官處理。”


    不料斯達特卻指了指天上:“抱歉,這點背景設定還是有的。”


    眾人抬頭張望,卻見高處不知合適飄著一竄氣球,這氣球被掰的彎來彎去,成為一竄字母,意為:“暴風雨。”


    “現在的天氣是暴風雨,和外界的聯絡完全中斷,各位沒有辦法返航,更沒有專業治安官。”斯達特總結。


    眾人看著風和日麗的天空,以及漂浮的“暴風雨”,恍然大悟:“我們都是一群喜歡在暴風雨裏到甲板曬太陽的神經病。”


    寸草及時止住了無休止的吐槽:“行吧,遊戲得照著遊戲的思路玩。不停的吐槽背景就沒什麽意思了。回到案件上來吧,顯然是有人下毒了,而這個下毒的人,不出意外的話,就在我們中間。”


    眾人一瞬間嚴肅下來,相互審視,不過有人審視範圍比較廣,審視到觀眾席上,那邊可是有一千多號人呢。


    “我覺得應該不會隱藏在觀眾當中吧?考慮到節目效果,也不能這樣幹吧?”傑克忍不住這樣猜測,“要是這麽猜測,那邊上的手語翻譯也有可能殺人。”


    手語翻譯依然盡職盡責,把這句話也翻譯出來,直播給全國觀眾。隻是他的臉色有些扭曲。


    “不,我了解凱文,”寸草卻回答,“這次是他弄的劇本,往往超出常理。我已經大致掃過幾遍觀眾席,刻意留心了幾個長相平平無奇的觀眾,隻是目前還沒什麽證據。”


    “哇,”小勺子驚歎,“凱文要是聽見你這麽誇獎他,他就算身處地獄,也會露出笑容的。”


    地上,凱文果然露出笑容。寸草點點頭:“不錯,我也看見了。”


    沉默片刻,寸草接著說:“當然,考慮到遊戲的局限性,凶手在我們這些人中的概率還是更大一些的。這中間,當然也包括我自己。”


    眾人一怔,此時才想起寸草自己也可能是凶手,下意識的都已經在配合他查案了。而他要是凶手,這凶手就過於強大。殺完人還偽裝成偵探,戲耍大家。


    “讓我們再分析一波吧,已知這杯水有毒,誰有機會下毒?”寸草繼續話題,“光天化日在杯子裏撒藥粉,顯然太明顯了。大家手裏也沒有空間戒指之類魔法道具,身手也不會差太多。即便可行,應該也不會選擇在人多的情況下動手。”


    “那人少的情況隻有剛剛去船長室的時候了,回憶一下,去的時候誰是最後一個?”寸草啟發,同時也補充一句,“先排除觀眾,因為觀眾肯定在我們後麵。”


    “我後麵好像是你。”“你後麵是我。”……幾個人一陣討論,很快得出結論:“是賽因!他走最後麵。記得很清楚,因為回來的時候,他也是第一個。”


    賽因不由尷尬笑了笑:“不會吧?”


    “你為什麽走最後麵呢?”眾人問。


    “走最後麵就最後麵了啊,”賽因很茫然回答,“我是一個掃廁所的,我習慣於走最後麵啊,領導才走前麵。”


    眾人一時沉默,小勺子不由托著下巴思考:“這要證據的吧?但是,很難找證據啊!我們的毒藥都是假的,難道他口袋裏還有小包藥粉沒撒幹淨嗎?”


    賽因翻出口袋,示意自己什麽都沒有:“無辜,無助,無奈。”


    “這種證據,直接往海裏一扔就行,”傑克回答,“在沒有專業人士的情況下,不論是真毒還是假毒,我們都沒法分辨。”


    “不,證據已經出現了,至少有個旁證。”寸草回答。


    眾人不由大驚,連賽因自己都瞪大了眼睛。


    “我們去船長室的時候,你是最後一個走。但我們回來的時候,你卻是第一個到的。為什麽?”寸草問。


    “這不顯而易見嗎?我去的時候排最後一個,回來的時候不就第一個了嗎?”賽因攤手。


    “但是你剛剛還說‘你習慣於走最後麵,領導才走前麵’。這艘遊輪的樓道寬大的很,你如果不習慣走前麵,隻需放慢腳步,後麵人很輕鬆就會超過你。”寸草回答。


    “啊這……”賽因震驚,“不是,這我就隨口一說。這不能當證據吧?”


    “所以算個旁證吧,”寸草也歎了口氣,“如果是真實殺人犯,我可能會采取心理戰術,但畢竟是遊戲,而且各位的心理素質都很好,這就很難辦。所以我還是把該說的說出來,大家一起討論討論。”


    賽因接口:“而且說我是凶手,我的殺人動機呢?”


    傑克回答:“你掃廁所不幹淨,凱文罵了你,你懷恨在心,毒殺凱文。”


    小勺子回答:“你曾經扣凱文一桶屎,擔心凱文報複,於是先下手為強,毒殺凱文。”


    “喂!你們這些家夥不要把現實事件扣到遊戲裏啊。”賽因不由嚎叫。


    “對了,你還歪嘴冷笑。”小九指出來。


    “我歪嘴那是因為,因為……”賽因想說卻答不上來。他特別想說這是劇本人設。


    “那你還是說說,你為何走最後一個吧?”寸草繞回話題。


    但賽因對此實在無話可說:“總有一個人走最後一個啊,我走了最後一個,我就是凶手了?”


    眾人又陷入沉默,斯達特作為工作人員,上前宣布:“各位是已經找出凶手了嗎?可以投票決定。雖然證據可能找不出,但身處特殊環境,如果所有人都認定他是凶手,那麽他就是凶手了。”


    “這就是所謂民……多數人暴政嗎?”寸草不由吐槽一句。


    “這隻是遊戲規則,不然難道真的交給治安官或者法庭裁決嗎?”斯達特笑了笑,“來吧,大家投票吧。覺得賽因是凶手的舉手?”


    眾人相互對視,紛紛舉手。最後隻剩下賽因自己,和寸草還有些猶豫。但寸草終究也沒有猶豫太久,可能覺得這隻是遊戲,也便舉起了手。


    “好,全票通過,”斯達特轉頭問賽因,“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比如可以嚐試自證清白?”


    賽因尷尬而不是禮貌的笑了笑:“自證清白?自證清白。好,還好這是個遊戲,還是有方法自證清白的。”


    說罷,賽因拿起桌上喝剩下的水,也灌了一口。然後學著凱文一模一樣的動作,痛苦,雙手亂抓,然後躺下……斯達特歎息一聲,也給他貼上一張“此人已死”。


    眾人一時間沉默下來,雖然是個遊戲,但感覺背上涼颼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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