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文之所以裝瘋進來,主要也是想看看所謂的大官們究竟都是些誰。這一看之下,臉上還是裝瘋賣傻,但心裏也是暗暗吃驚。


    其他的大官凱文也不認識,但三個主教的衣服卻是清清楚楚,這種樣式的紫色法袍也隻有他們能穿。另外治安官總隊長的衣服也十分好認,而且看他的坐姿和神態,仿佛總隊長在這裏是地位最低的。


    大主教在光明教會中職位極高,通常都是由光明教會總部的教皇親自任命。負責管理一整個教區的所有宗教活動。教區劃分依照每個國家每個地區的實際情況而定,以樓保勒國這種城市巨大,人口極多,基本上一個主要城市就是一個教區。


    大主教除了負責教區內所有宗教活動之外,由於光係法術的治療特性,通常還兼代教區內所有的醫療任務。由於樓保勒國政教分離,大主教的任務權限也就止步於此。而在有些國家,大主教還可以染指教育、治安、商業、甚至文學創作等等領域,基本上什麽都可以管一下。


    地位崇高,權限巨大,個人實力也不差。這樣的人通常都是出入高端場所,普通老百姓這輩子可能都沒法親眼見到他們,有什麽事情通常也都由手下解決。


    而如今,竟然一連來了三個?凱文不太清楚都城這一塊算幾個教區,還是說附近教區的大主教也來了?不論如何,其重視程度都令人咋舌。


    但這也恰恰說明,凱文抓對了人!


    隻是就算抓對了人,接下去又要怎麽辦呢?凱文原本的計劃中真的沒有這一環,他原以為對方可能會派更多的壯漢,實力更強的壯漢前來營救兩個俘虜。那麽凱文以這個收容所作為據點,進行一波防守應該足以拖延三五天以上,這也是他的慣用伎倆。


    然而對方居然直接通過正規渠道,官方壓製下來。三個主教對於收容所所長而言,直接就是頂頭上司。畢竟收容所也屬於醫療機構。主教也許不至於當場撤他的職,但也足以給他沉重打擊。


    眼下的情況,不論是正麵武力對抗還是嘴炮對抗居然都不是對手,而且對方是官方勢力,行為正當,再和他們對抗下去,隻會把自己處於極為不利的狀態。甚至有借口把自己給抓起來,那就真的功虧一簣了。


    “你們所裏的病人,比較活躍啊?”治安官總隊長嘲諷一句。


    所長又是滿頭大汗,也不知道凱文要搞什麽鬼,但按照正常程序,他必須把凱文架出去,才符合所長的身份。


    “來,來人啊,把這人拖走。”所長對著門口喊了一句。


    慶幸的是,凱文在原地發了一會呆,自己已經跑了出去,留下一竄傻笑聲。


    其中一個主教不由問:“這是這裏的常態嗎?”


    “不,不是……”所長低頭回答。


    “前段時間,你們所裏發生了很多事。我都還沒好好了解過呢,”主教麵色陰沉,“為什麽沒有報告?”


    “因為,因為……這些都是小事,不足以……”所長支支吾吾。


    治安官總隊長直接打斷他:“先別說這個了,你把人交出來!”


    “總隊長,你說的是……誰啊?”所長咬著牙繼續裝傻。


    總隊長臉也沉下來:“你是要我一間間搜嗎?”


    所長緊張萬分,一時間不敢回答。氣氛就這麽僵著,一屋子的大官們就這麽打量他。


    “你也別想拖延時間了,”總隊長冷笑一聲,“你的收容所已經被我圍了起來,你就算現在想放人,裝無辜。也已經不可能了。”


    “說起來,剛剛那個神經病,”有一個大官已經想到,“感覺不太自然,在這個時機衝進來,不會是你的心腹吧?”


    “不,不是……”這次所長倒是說了實話,但可惜無人相信。


    另一邊,凱文已經急匆匆跑向地下室。眼下情況交人已經不可避免,但即便如此,凱文也打算做一點手腳。如果可能,至少留下一個。


    地下室內,那個金光首領還在昏迷中,現在也沒時間鑒定是真暈還是假暈。另一個被捏過屁股的傭兵團長,這會兒還在一臉漠然的看著天花板,臉上還是鼻青眼腫的。


    凱文突然靈機一動,如果把他打的媽都不認識,那即便治安官搜查,是否也就搜不出來了呢?


    “你想幹什麽?”傭兵團長警惕的問。


    凱文毫無廢話,掄拳邊打,一頓痛毆。然而打到一半,發現自己再怎麽打,好像還是可以認出他。所謂的媽都不認識,通常隻是一句誇張的修辭而已。


    凱文停下了手,偏著頭思考推測。傭兵團長又怒又怕,也不敢開口發問,隻是輕聲呻吟。


    “看來沒有辦法了,”凱文歎息一聲,“與其把你交出去,不如先宰了你。”


    “大,大哥!”傭兵團長被嚇的一個激靈。


    “說句遺言吧,然後我送你上路。”凱文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把刀子,看了看刀鋒。


    “你,你是認真的嗎?”


    凱文歎了口氣:“這就是你的遺言了嗎?行吧,那我告訴你,我是認真的。”說罷,凱文舉刀便捅。


    “啊!等……”傭兵團長驚叫起來。


    凱文收住了手,不過即便如此,刀也捅了一半進去。胸口的鮮血已經沿著衣服一路躺下來,甚至滴到了地上。


    “你……你狠!”傭兵團長忍著疼痛,咬牙切齒。


    “你以為是嚇唬你?”凱文把刀子拔出來,一時間血流如注,“我是真想殺你,你看你對我多恨,留著你都是一個禍患。”


    “我……我,”傭兵團長突然一仰頭,“好,那你殺吧!我也沒什麽可說的。”


    凱文倒是微微吃驚,這樣不怕死的人還真的不多見。佯裝要再捅他一刀,傭兵團長不為所動,就算此時鼻青臉腫,卻也透著一股堅毅。


    凱文最終沒下得了手:“算你狠,我確實是在嚇唬你。”


    傭兵團長:“……”


    “今天來了不少光明大主教,你放心你絕對死不了。我也不打算在他們眼皮底下殺人,”凱文收起了刀,“你自由了,我放你走。”說著凱文解開了捆他的繩索。


    “你有什麽陷阱?”傭兵團長倒是警惕。


    “你死都不怕了,還怕什麽陷阱?”凱文嘲諷一句,說完轉身走了。


    傭兵團長猶豫片刻,終於還是捂著胸口,走出地下室。一出凱文布置的禁魔法陣,團長的法術立刻恢複。當即給自己止血治療,風係法術論治療雖然不及光係,但也有些應急手段。


    然而法術剛剛施展,走廊裏頓時衝出三五個治安官模樣的人,毫不客氣的把他銬上。


    “你們幹什麽?”團長心驚。


    治安官直接了當的回答:“有人找你,至於你的傷,會有人給你治。”


    然而,剛走到二樓,突然聽到有人大喊:“淹死人了!淹死人啦!”


    一瞬間,整個收容所仿佛震動起來。所有病人不論此時正在做什麽,身邊有誰看護,全都一躍而起,然後瘋狂往外跑。仿佛就是一個開關,打開了屬於他們內心最深層次的恐懼。


    原本為了應對這種情況,收容所內必然警鈴大作,不論是保安還是壯漢一齊出動,但依舊會有大量漏網之魚。而今天,壯漢們不知是何原因,居然集體沉默。警鈴也毫無聲息,僅靠幾個保安根本不足以抵擋這病人的人流。


    還在樓道內的治安官們更是不知所措,雖然他們以前也幫忙抓過病人。但那些已經走散了的單個病人,和如今匯成一股的人流不可同日而語。


    傭兵團長當即奮力一掙,掙脫幾個治安官的押解,混在人流之中往外逃去。他本身對凱文要放走他,也是將信將疑,也懷疑是什麽陷阱。不管是什麽人,他也不打算去見。反正坐傳送陣到莫思業城,自然有他的手下接待他。


    想到這裏,他甚至給人流加持一個風係加速術,讓他們跑的更快,也更瘋狂。片刻來到圍牆附近,直接一個風刃,把圍牆劈倒在地。人流照著缺口傾瀉而出。


    外層確實有治安官提前包圍,眼見人流衝來。一個治安官當即發動權限:“重力術!”


    一時間地上撲倒一片,然而即便撲倒在地,病人們還是奮力的往前爬行。嘴裏驚恐的叫喊著:“淹死了,要淹死了!”


    “不許動!不要緊張!”治安官不論喊什麽,全都沒有用。幾個治安官試圖上去拿住幾個,對方瘋狂掙紮,甚至張嘴咬人。


    治安官們又不敢真用力,畢竟都是病人。一個病人至少要兩三個治安官才能壓住,而此時的病人數量,遠遠超過了治安官。慶幸在重力術下,他們爬的慢。


    三樓,主教和大官們還在對著所長釋放壓力。一個治安官狂奔上樓,推開房門就喊:“不好了!病人發狂了!”


    “怎麽回事?”眾人當然早已察覺外麵的異樣,但身為首領,還是很穩重的坐著不動。


    “不知道,病人都發狂了。所有病人都往外跑,而且跑的飛快。”匯報的人語無倫次。


    “我馬上去看看。”所長當即要出門。


    “你給我等等,”總隊長卻一把將他揪了回來,“你給我站在這裏不要動,外麵還有我預設的包圍圈,不會有問題。”


    “我們已經動用了重力術權限,但是病人太多,我們一時間綁不過來。”治安官回答。


    大官們已經怒視所長:“哦,怎麽我們一來就有這麽一出?是你在搞鬼嗎?”


    “不是,不是啊,”所長急忙擺手,“我一直在這裏,我怎麽搞鬼啊?”


    總隊長終於走出房門,留下一句:“我去看看。”


    然而剛走兩步,突然感覺周圍空氣一陣變動,仿佛各種元素在一瞬間出現微妙的變化。


    “不好,停魔了!”總隊長終於也是臉色大變,“是誰幹的?”


    權限再高,終究要接觸魔法塔施展,不然權限法杖不比一根燒火棍強多少。一瞬間,所有還沒綁上的神經病又一躍而起,四散而逃。這一次,治安官們直接傻眼了。


    後麵主教和大官們一個個走出來,一連串的質問隨即而來:“怎麽回事?”“為什麽會這樣?”“誰幹的?”……


    所有問題全都指向所長,所長繼續沉默裝死。不過心裏也知道是怎麽回事。凱文有這個收容所的權限法杖,這是自己給他的。


    所以凱文可以直接用權限打開魔法塔門,然後手動關閉。一切權限全部作廢,也包括自己的權限。如此一來,收容所的動亂必然進一步被擴大。這要如何收場?


    另一邊,傭兵團長已經趁亂逃了出來。盡可能從樹蔭或者房屋的屋簷下行走,以避開鸚鵡視線。外麵路上治安官的車輛已經一輛接著一輛趕來,增援已到。


    不過傭兵團長又不是病人,也沒有名字登記在那邊。除了衣服要換一下之外,別人恐怕都不會記得他。


    左右一看,正好看見不遠處有一件男裝晾在外麵。一道風係法術過去,直接把男裝拽過來,毫不客氣的套在自己身上。然後徑直往傳送陣的方向走去。


    一路果然沒有任何阻攔,空中鸚鵡也隻是把他當做一般行人。有驚無險,穿過傳送陣,回到那個曾經著名的傭兵之城。


    呼吸著熟悉的味道,看著周圍熟悉的建築,也算是從生死線走了一圈回來,胸口還在疼。雖說是傭兵,但自從當上團長之後,就沒有這麽刺激過了。


    “團長!”兩個手下早已經等在這裏,“我們等你很久了。”


    “你們一直在這裏等嗎?”團長有些驚訝。


    “哦,我們輪流等。畢竟如果團長逃出來,一定是傳送回來。”手下有些不好意思。


    “團長,你的傷……”手下不由上前關心。


    “都是我打的!”突然從旁邊響起一個聲音,讓眾人一瞬間精神抖擻。


    “凱文?”團長先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擔心有埋伏,“你早就來了?”


    “早來10分鍾左右,不用看了,沒有陷阱,也沒有埋伏。”凱文也苦笑搖頭,“我在那邊又是關魔法塔,又是起哄,沒什麽時間叫人手。隻不過算得出你肯定要回來,就提前來這裏等。”


    團長顯然不太信,依然四周觀察。但這裏是傳送陣附近,通常有重兵把守,就算要打架也不能在這裏打啊。


    “你想幹什麽?”


    “抓你回去。”凱文笑了笑。


    “就憑你?”團長鄙夷。


    “你還偷別人衣服?”凱文並未回答,隻是打量他片刻。


    “關你屁事。”團長冷哼一聲,帶著人轉身就走。凱文則毫不客氣,直接後麵跟上。


    幾個人就這麽離開傳送陣,一路往一條小路走去,越走越偏僻,越走越沒人。終於,團長停了下來,回頭對凱文冷笑兩聲:“我真的分不清你是真的蠢,還是裝作蠢。你知道這裏是我的地盤了嗎?”


    “我知道。”凱文回答。


    “看起來你真的沒有埋伏?”團長又確認一遍。


    “沒有。”凱文回答。


    “那,就憑你也想抓我回去?”團長逐漸放肆起來。


    “是啊,”凱文感慨一聲,“我們抓了兩個人,另一個什麽布德豪斯多半是要被救走了,至少把你給抓回去。”


    “哈哈哈哈,”團長大笑幾聲,“凱文,我其實研究你很久了。你的資料我都看過,你不擅長武力。紅色鬥氣,隻會魔法盾和魔法飛彈,有一點幻術造詣,但對我效果很小。你怎麽抓我回去?”


    “我就是要利用這一點,”凱文回答,“這樣你一定會引誘我到偏僻地方,試圖反殺我。否則要是你一直站在大街上,我還真不好動手抓你。”


    “哈哈哈哈……”團長笑了,“你很幽默。”


    “契約召喚,黑炎帝虎!”凱文不再廢話,白光閃爍,黑老虎已經出現,“帝國的情報對我分析的不錯,就是老了點,需要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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