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傻愣愣的盯著他,眉頭一點一點的皺緊,“這是……我幹的?”


    少年沒說話,站起身來,要出去。


    蘇越璃拉住他的手腕,少年吃痛的驚呼。


    那白嫩細膩的手腕上有兩條像是被繩索綁住的勒痕。


    蘇越璃鬆開了手,她無力的癱倒在臥榻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盡管這樣的呼吸會讓她身體上的疼痛加倍,可不這樣的話,蘇越璃根本無法呼吸。


    是心魔?是心魔?


    蘇越璃恨不得殺了自己,她怎麽能……怎麽能對一個少年做出這種事情來?


    他是不是也恨極了自己?


    蘇越璃抬起手,想去觸碰少年,可她惶惶然的落下了手,“對不起,懷玥,我……我……”


    洛懷玥的聲音很沙啞,似乎是呼喊了很久,已經筋疲力竭了。


    “我沒事,姐姐好好休息吧。”


    少年走了出去,每走一步路,都帶著些許拖腳的聲音。


    蘇越璃閉上了眼睛,似乎能感覺到少年的痛苦,和被折磨被屈辱的那一段,她捏緊了拳頭。


    該如何補救?


    蘇越璃長長的歎了口氣,第一次有了無助的感覺。


    哪怕是她知曉了當年白憐鈺和葉昀上神成婚,他都沒有過這種感覺,可今日她嚐到了。


    少年從房裏走出來,便瞧見院子裏的那顆大杏樹下,一個白衣飄飄的老者正站在那裏。


    老者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他,他走過去,沙啞著聲音問道:“樹仙為何這般看著我?”


    那老頭兒突然抬起手來,那一巴掌沒有落到洛懷玥的臉上,而是硬生生地停住了。


    “你這小子,你這小子……”


    老頭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少年的眸子幽暗,冷笑道:“樹仙管的是不是太多了些?”


    果然,這小子早就對蘇越璃圖謀不軌。


    如今得手了,竟然還要作出一副可憐委屈之相,博得蘇越璃的同情。


    老頭的聲音氣得發抖,“你就不怕,你就不怕我告訴她真相?”


    洛懷玥笑出聲來,可那聲音控製的很好,不讓屋裏的人聽到,“真相?真相是什麽,我們有目共睹的。我身上的每一處傷口,都不是我自己作假的,難不成你要告訴她,是我有意讓她這麽對我?你覺得,她會相信?”


    老者一雙眼睛怒不可遏的瞪著他,“她把你撫養長大,你……你膽大包天!”


    洛懷玥懶得繼續跟他廢話,他背過身去,道:“我還有更膽大包天的,樹仙還沒見識到。”


    “你……”


    少年不再理睬他,隻是邁著穩健的步伐,往廚房走去。


    晌午時分,腳步聲傳來。


    蘇越璃無法麵對,幹脆假裝睡著了,緊閉著雙眼。


    那人瞧見她還在睡,便將手裏的清粥放在桌子上,緩步走到她麵前。


    少年跪坐在床榻邊,雙手握著她的手,低聲喃喃著,像是在自言自語:“姐姐,你快點好起來,哪怕是要我的命,我也不在乎,姐姐……”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跪坐著趴在她的身旁,手指半點也不敢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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