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閣劍陵,君無意房內。


    君無意正洗漱完畢,整理好鋪子,準備進入甜甜的夢鄉。


    “砰”的一聲,君無意還沒躺穩,就被嚇得滾落床底,急急拔劍嚴正以待。


    定眼看去發現是閣主和師傅才鬆了口氣,君無意還以為是魔修偷襲。


    君無意見兩人神色匆匆,顫顫巍巍的便要開口詢問。


    雷豹性子本就急,直接在君無意開口前就問道:“清,江林人呢?”


    風清揚也是提前告知了幾位長老易風的化名。


    君無意一臉茫然,想到了今早閣主的吩咐和自己喝掉的半碗雞湯,這才一拍腦袋。


    “你們說江林,江兄啊,今中午飯後就下山去了,我看師弟們都忙著,江兄也沒什麽大礙了,就去幫忙了。”


    君無意一臉得意,不愧是我愛護師弟大師兄,師傅的好徒弟。


    “你!”雷豹震怒,胡子都被吹了起來。


    君無意又縮回床上,渾身的肉擠成了個球,說道:“按道理應該回來了,來回也就一個時辰。”


    “你說的是腳程,還是駕馬、飛劍的路程?”風清揚問道。


    “當然是飛劍了,騎馬不也就慢了些許。”君無意弱弱道。


    隨後一個像炮彈一樣的大肉球就被射了出來。


    “找不到江林,你也不用回來了!”


    雷豹長老的喊叫響徹內門劍陵,其餘弟子雖然不知緣由,都是抱頭躺倒,生怕被牽連。


    此刻江林正在繁華的千仞城主街上晃蕩。


    微醺之下,也有了些許困意,江林準備找一處安歇的地方,身上錢所剩無幾,早知道就多帶些了。


    當下隻好去劍閣設在城內的驛站歇息了,隻要有這塊腰牌就行了。


    風清揚說雖不及自己的執劍長老腰牌,但是也能在劍閣勢力之處一方通行。


    想著就摸向腰後,摸了半天,空空如也。


    江林一頭黑線,隻好返回尋找,不一會兒就找回到了食為天酒樓。


    此時的樓內依舊是燈火通明,生意火爆。


    “掌櫃的,我方才在你這裏吃飯,腰牌好像掉了,可有看見?”江林見小兒正忙,便向掌櫃問道。


    掌櫃的隻是搖頭否認,又叫來了店小二,店小二將汗巾擔在肩上,側頭回想。


    “還真見過,好像是被葉小姐的丫鬟撿到了,我也沒在意,隻是她們二人在位子上看了好一會,我才有點印象。”


    江林有點懵問道:“你說那是小姐?你不認為是男的嘛。”


    小二聽了這話摸不著頭腦,掌櫃的笑著答道:“怕是隻有傻子才會當成男子哦,方才與你吃飯的是城主葉孤城之女葉青璿,這丫頭從小就古靈精怪的,千仞城裏的人都知道。”


    小二也補充道:“葉小姐就是喜歡男子的扮相,不過那種程度就算是外鄉人,也不可能男女都分不清啊,不信你問問這邊的客人。”


    江林感覺智商受到了侮辱,怪不得方才那葉青璿神情怪異,還有那丫鬟霜兒的無情嘲笑。


    更難過的是,小說裏都是騙人的!作者的嘴,騙人的鬼。


    已劇淒涼獨似較,後來風色更淒涼。


    江林步履蹣跚走在巷陌,舉頭望向明月,想到方才羞恥情狀,幾乎欲狂。


    “蓋亞!蓋~亞~”喊聲引人矚目,不過江林已經無所畏懼。


    此時,君無意正在飛劍趕來的路上……


    酒勁慢慢上頭,江林已不知身處何處,恍惚間似聞呼救之聲。


    來到晦暗深處,已經見不到人影,眼前一片黑暗,寂靜無聲,身旁高牆將煙火氣擋在了外麵。


    循聲走到近處,才發現是一女子姿態婀娜。


    驚疑之下還是上前將其扶起,方才接觸卻感透體冰涼。


    忽而狂風亂作,兩側牆壁瞬間畫影斑駁,坍塌欲落。


    感覺到了危機,江林想要有所動作卻無法脫身,意識也漸漸墜落。


    “桀桀桀,弟弟就來陪姐姐玩玩吧。”


    聲音魅惑惹火,令人神魂顛倒,如墮火爐。


    江林聽到聲音後緊咬牙關管,他討厭這種感覺,就像回到了當初劍塚之中一樣,無法動彈。


    千鈞一發之際,佛門謁語響徹天地,一僧人法相持劍而來。


    僧人法相麵對瘋狂攻擊的魅魔巋然不動,隻是唇齒輕啟:


    “文殊,起劍!”


    小僧人拈花手訣,文殊劍起,佛光照耀。


    僅僅一招之下,魅魔就蕩然無存。


    僧人再次看向千仞城的天空撚起指訣:


    “婆娑法印。”


    法印從腳下升起漸漸將腳下籠罩,似乎還未停止,向外散去,直到被護城法陣阻擋。


    江林也從魅惑中清醒,發現自己已經汗濕衣背,自己獨自一人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之中。


    抬頭望去,一年輕僧人拈花一笑,身形便隱匿於人群之中。


    人們似乎不知道江林剛才的遭遇,一切如常。


    隻有江林自己知道,僅一招之下,千仞城內的魔族被盡數消滅。


    佛門不愧是魔族的克星,竟恐怖如斯。


    此時,君無意正好找到了江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著,將江林護送了回去。


    逛了一天的江林身心疲憊,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了起來。


    幾日後,早早的風清揚就和幾位長老來看望江林,順便還爆錘了頓君無意。


    屏退了弟子,幾人才正色。


    “馬上的大典你有什麽想法?”風清揚率先開口。


    “對呀,最主要的便是你執劍長老的收徒,你有沒有想好怎麽做啊。”氣宗長老楚天也開口道。


    江林這才想起還有這茬,最近和君無意玩的很嗨,沒事調戲調戲宗門弟子,遊山玩水很是快活。


    這可是揚眉吐氣的好機會,這不是妥妥的男主劇情,江林的幻想總是天馬行空,一瀉千裏。


    眾人看著他**的笑容,很是不解。


    江林都想到了九天之外,才將思緒拉回,正了正身形,才將計劃緩緩道來。


    雷豹聽後,直呼痛快,恨不得到時候自己上,風清揚、楚天和史鐵三人也都點頭同意。


    大典臨近,千仞城也是風起雲湧,葉孤城很是頭痛。


    不過也有好事,就是江林遭遇魅魔那日,城內的魔族突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如今隻剩零零散散的魔教教徒。


    不過這些都是布防後進來的,都在密探的掌控之中。


    葉孤城拿起書案上的拜帖又是頭痛,南魏的定親隊伍就要抵達了,聽聞二皇子魏忠仁德忠厚,對女兒一見鍾情,不知女兒是什麽想法。


    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葉孤城作為父親還是希望女兒能夠選擇自己的幸福,如果二皇子不行,三皇子似乎也不錯。


    如果女兒能夠成為皇妃,葉家勢力會更加穩固。


    然而葉孤城隻是沉浸在自己營造的慈父幻想之中,他的女兒葉青璿早就在規劃逃跑路線了。


    劍閣外門。


    江林正帶著自己的頭號“搖頭蘸醬”君無意到處找樂子。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君無意已經徹底沉迷於江林花樣百出的玩法,都是他從未見過的版本。


    “呦,那不是雲英小師妹嘛,大胖咱們去看看。”


    江林遠遠的就看見一群人在那打自己改良版的斯諾克。


    不同於以往的桌球,畢竟都是修煉之人,桌球一根球杆,幾顆小球,還有點大的桌麵根本不夠看。


    劍修經常練劍,對於力道的控製遠超普通人,心法修煉又使得目力超長,幾乎人人一杆清台。


    前幾日執法堂長老雷豹也來看過,本是要督促修習,奈何江林巧舌如簧,勞逸結合,修煉事半功倍。


    雷豹也嚷嚷著要試試,奈何一杆不僅球給幹碎了,連整個台子都成了兩半。


    江林隻好從新設計玩法,場地就設在了劍陵後山,那裏是一整片的玄崗石,就兩個字“耐造”。


    這次也不做球桌了,就利用凹凸不平的地勢,增加進洞難度。


    球和球杆也是由煉劍堂長老史鐵親自打造,玄鐵澆鑄,質量嘎嘎滴好。


    這下雖然弟子們開心了,但是江林自己卻玩不動了。


    於是乎就盯上了這個笨笨的雲英小師妹,畢竟和打牌下棋一樣,玩的人不緊不慢,看的人要被氣死。


    “我的雲英小寶貝兒,你江哥哥又來啦!”


    一共做了三個場,本來隻有一個場地,無奈總有笨比,領悟力快的人表示不和笨比玩。


    雲英握著球杆,卯足了勁瞄著前麵的球,小臉上的肉因為用力都嘟了出來,眼睛也是大的離譜。


    江林每次看見都不禁感歎,歌詞誠不欺我,“眼睛瞪得像銅鈴……”


    “小雲雲啊,你眼睛是歪的嘛,明顯角度都不對,唉,為師就沒見過這麽笨的徒弟,你看看人家。”


    江林人未至,聲音就已經傳來。


    雲英無法發作,畢竟確實總是不得要領,但是也好過連球都打不動人。


    要不是大師兄說這人是劍閣貴客,按照自己的脾氣早就一頓暴力輸出。


    “對對對,你是客人,你說的都對。”


    雲英臉上笑嘻嘻,嘴裏卻又嘟囔著:“這人怎麽恁地煩人。”


    “不打了。”雲英氣鼓鼓地扔掉球杆就要離開。


    江林看著離去地雲英對著君無意感歎道:“你看看現在的年輕人,就是這麽急躁。年來豈複為仙修,靜裏端能閱化機。”


    君無意聽著江林地話,細細揣摩。


    雖然江兄弟行事不怎麽著調,但是說出來的話還是很有道理滴。


    劍閣聽雨軒。


    靜院房櫳雨送涼,熏籠衣幘潤生香。


    風清揚對麵坐著一位華服錦衣青年。


    “三皇子,許久未見別來無恙啊。”風清揚說道,示意身旁弟子奉茶。


    “風老風采依舊,我代父皇敬您一杯。”


    三皇子魏晶舉杯飲盡杯中茶水,風清揚也細細品了一口。


    魏晶快人快語,沒有停下接著說道:“此次父皇派我前來北境,一是拉近與千仞城城主葉孤城的關係,為日後攻打北魏做準備,二是劍閣執劍長老易風,本是皇家供奉,卻擅自離京,風老該作何解釋?”


    風清揚沒有立刻接話,親自添茶細抿一口。


    魏晶緊盯著風清揚的臉,想從神色裏讀出些什麽。


    風清揚感覺受到了冒犯,一向內斂的劍意從眼中透射而出,魏晶大驚,杯中茶水灑落一半。


    屋外也傳來詢問之聲:“三皇子,是有什麽事嗎?”


    三皇子才平息下來,沒有回答,風清揚卻聽出外麵的人內息渾厚,想必不在自己之下。


    在京都雖然高手如雲,卻也隻有一人常常侍奉皇家左右,看來魏皇很重視此次北境之行。


    “曹公公,既然來了怎麽站在門外?”風清揚當即點出。


    “承風閣主高看,我隻是個奴才,主人叫我作甚,我就作甚。”曹公公言罷就未有所動作。


    三皇子心神鎮定後,偷偷掩去灑落的茶水說道:“風老是江湖中人,有些規矩自是和我們不同,既然風老都發話了,曹公公你就進來也喝杯茶吧。”


    “那老奴就冒犯了。”


    曹公公推門而入。


    烏雲蓋頂,三人的談話都被掩蓋在這連綿的煙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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