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祈寶兒這些頭頭也沒閑著,坐下相商後麵的行程和已經麵臨的問題。巛


    林副將先站了出來,“賢王爺,糧已經不夠了,河裏的水不敢喝,我們所帶的水也隻剩下了兩車。”


    對於水這點,祈寶兒都不得不說一聲林副將牛掰。


    邊城常年大雪峰山,雖有河流,但河的表麵也一年中有大半的時間都是結著冰,所以連城軍駐地裏的用水,是特意的挖了幾個又大又深的水窖,在河麵化冰時儲滿幾個水窯的水,整個邊城軍一年用水都不是問題。


    當時酸雨後往山上遷移時,講句挺丟人的話,祈寶兒都沒顧到飲水的問題,其它人同樣也都沒想到,唯有林副將是即想到糧又想到了水,領著軍中功夫高的人是弄了好幾十輛水車藏到了山洞裏,還將水窖口都盡量給封嚴實。


    運上山的水車,讓眾人撐過了酸雨;而他封嚴實的水窖,讓大家撐到了現在。


    唯一可惜的是,酸雨將露於外麵的東西全給腐蝕了,還能裝水的器皿就剩下了林副將藏進山洞的那些水車,和將士們隨身攜帶著的水囊,還有邊城百姓和白鶴國災民們匆匆上山時帶著的小容器,比如不大的水囊和瓦罐竹桐這些。


    加起來都沒法將林副將封好的水窖裏的水全取走,而所能帶走的水,近十萬的大隊伍也撐不住多久。巛


    衛將軍咳了幾聲,微喘著氣說:“還剩多少糧全做成幹的都分發下去,讓大家夥省著點吃,水也一樣,都分到各自的手裏,讓他們自個掂量著辦。”


    不是心狠的不想管大家,這又牽扯到了此次會議的另一話題--‘逃難’路上的各種人為麻煩。


    有著賢王爺在隊伍裏,而且賢王爺還和大家一樣的步行,這讓無論是官這邊還是兵這邊,對百姓與災民行為都不敢太過,嗬斥敢,但動手···


    心裏多少是有顧忌的。


    也許是人都有‘登鼻子上臉’的毛病吧,衙役和將士們對百姓和災民客氣了,反而這些人不隻是敢對衙役和將士們提要求,甚至還有敢衝他們動手的。


    以可憐來討要吃住討要水這種,那都是客氣的。


    說實在話,他們自個吃喝都不足,能顧到百姓和災民們,不敢說仁義二字,但至今已是問心無愧。巛


    至於其它,現在他們也為難,自是顧不到;有些事,也隻能睜一眼閉一眼。


    比如兒子搶了妻兒老小的吃食和水,再比如老太太心疼孫兒的把自個的吃喝緊著孫兒卻喝死自己,再比如親生父親為了一口水竟是將女兒送人等等。


    幾萬的百姓加災民,各式各樣的破事兒是時時刻刻都在上演,這讓一心想要帶著他們活下去的衛將軍早已是俱疲。


    明明他們分發下去的東西能讓所有人都能活著的。


    祈寶兒看了眼臉色帶著不正常潮紅的衛將軍,她知道這人一路過來情緒都不太對,可能是傷沒好又發了燒腦子有些不太正常。


    她沒理在鬧小孩脾氣的衛將軍,轉頭下令林副將:“朝廷下來的糧就在連城,稍後你帶人隨十二去取;至於水,命人去城內找找,看有沒有深井的水還能飲用的。”


    “你再組一織些人品不錯的百姓,到城內各家去查看一番,看來是否還有能用的東西留下,暫時先借用。”巛


    啥?


    這是一個封號為賢的王爺該下的令嗎?


    林副將以為自個是渴得已經耳鳴了,一臉懵圈的看向衛將軍。


    衛將軍抬腳就給了他一下,剛才還一副已經快要不行的人,這會兒這一腳的力氣可不小,把林副將差點沒踹出個好歹來,踉蹌了下才穩住。


    “還不快去。”


    真是,有勇有謀,就是腦子太過耿直。


    邊城連城下了場這麽奇怪的灼燒雨,這兩城必是要被棄之,反正這於邊境線來說影響也不太大,不過是他們駐軍的地方往內推一推。巛


    那/那些已經被棄了的房屋,裏麵的東西可不就已經成了無主之物?!


    他們可不講什麽‘不拿百姓/一針一線’這樣的話,平日裏邊城軍裏的不少將士沒少做過這樣的事,咱平日裏雖然不與他們為伍,可特殊時期特事特待嘛。


    哈,這麽一想,他心裏也舒坦了,那叫一個心安理得。


    林副將也被他踹舒坦了,沒二話的轉身就跑著去執行命令去了。


    祈寶兒似笑非笑的看著衛將軍,把原本已經恢複一張正經臉的衛將軍都看得有些訕訕。


    好在祈寶兒也沒介意他心裏是個什麽想法,原本命令就是她下的,要說到喜歡‘零元購’的人,她可是鼻祖,四歲時就帶著她爹和她爺從盈州的祈家村一路‘零元購’到屏城。


    不過嘛,為了不讓人太將她‘神化’,祈寶兒還是借著去休息會兒的理由,跑連城的官/方糧倉去從空間裏拿出了半倉的糧。巛


    至於水,這忙可不好幫,糧倉中總不會藏著水車吧,沒道理不是。


    至於其它地方,連城可沒有另一個林副將在,水窖這玩藝兒,壓根沒有。


    就是祈寶兒剛才下令去找水井,也隻不過是抱著運氣的成分。


    連城雖沒邊城那麽冷,可同樣氣溫不高,費勁八拉挖了水井到了冬天井裏的水也基本會被凍住,還不如直接裝了雪來化了使用呢。


    等祈寶兒‘休息’過後,林副將已經領著士兵們推著一輛輛上麵麻袋全裝著鼓漲漲的糧回來,滿院子裏都是歡呼聲。


    林副將也是難得的臉上有了喜色,“弟兄們,不隻有米有麵還有青菜,還有肉,晚上大家夥都可以往飽了造。”


    “哦,哦,哦~~”巛


    將士們的喜怒都很直觀,一興奮,便全都手裏有什麽就舉什麽的直嗷嗷叫。


    話說的是往飽了造,可現實卻並不允許。


    糧雖不少,如果僅隻是他們現存的一萬多邊城軍吃的話,夠吃個半月了;可現在不僅有連城軍、還有邊城百姓、及白鶴國的災民,足有九萬七千餘人。


    也就吼一吼大家夥都興奮一下,提提勁兒;事實則是,該省還是得省。


    不過令林副將最高興的是,除了有他剛才吼的那些,竟然還有幾大車的藥材。


    有些事兒,大家不敢拎甚至是不敢去回想。


    此次酸雨之災,雖有著賢王爺相救,可無論是邊城軍還是邊城百姓,還是損失慘重。巛


    或者應該說,如果不是賢王爺出手,他們邊城在第一場酸雨時就會成為一座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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