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花嬸的家位於靠近村口,離著這兒有一定的距離。


    從這步行到阿花嬸家,差不多得繞三分二個村子。


    一路上,路旁左右的屋子裏都是黑漆漆著,一戶點燈的人家都沒,看著像是都已經休息了一樣。


    可這些人都才剛剛跑回去呢,又哪可能是真的睡著?!


    祈寶兒和辰一仨都能感覺得到,一路走來,有著不少的視線都定在他們的身上。


    對此,阿花嬸一家沒感覺到但多少也猜得到,看左右房子的目光,全都帶著深深的戒備,似乎就怕裏麵的人又會衝出來像剛才那樣對他們喊打喊殺一樣。


    經過一座磚瓦房時,一路都安安靜靜的大樹,突然朝著那房子啐了一口,低聲咒罵了句什麽話。


    辰三是個精靈的,眸光一閃,立馬湊到了大樹身邊,“這裏麵住的人跟你們家有仇?”


    祈寶兒:這話問的,現在這個村裏哪家跟這家人沒仇?


    民懼官,對於王爺的侍衛【阿花嬸一家都把辰一三人看成了祈寶兒侍衛】自當更是畏懼。


    辰三這一開口尋問,大樹那叫一個知無不言,還有股被貴人抬愛的自豪感。


    “那原本是我們村裏鄭員外的房子,鄭員外人可好了,我和我弟小時候沒少吃他給的東西。”


    阿花嬸是個寡婦,二樹才兩歲時,她相公就在一次進城幫人修房子時被倒下的房梁給壓斷了腰,抬回家沒多久就去了。


    他們這個村子並不像祈家村一樣都是同族,雖然才二百來人,但總共有七八個姓,所以這男/女間的避忌也特別多。


    本來就有句話叫‘寡婦門前是非多’,避忌再一多,就是阿花嬸相公的家人都不太好幫助她,娘家人也多少有顧忌,再加上這年頭大家日子都不好過。


    一個年輕寡婦,帶著倆都不到五歲的孩子,又沒什麽人能幫襯,可以想象那日子過得有多磕磣。


    大樹和二樹倆記憶中就一直在餓著,穿新衣服啥的那更是甭相。


    在他們的印象中,也唯有大樹口中的鄭員外,經常看到他們餓得嗑草時悄悄的給他們倆塞點吃的,看到他們穿著補丁連補丁的衣服時,會背著人拿些舊衣服讓他們帶回去讓阿花嬸改了給他們穿。


    大樹語氣失落的說:“鄭員外沒在我們村住多久就走了。”


    鄭員外與他們村另一戶也是姓鄭的人家是遠房親戚,鄭員外似乎是得了什麽病來他們村靜養,隻在他們村裏住了兩年後就走了,連著另一戶姓鄭的人家也跟著一塊離開。


    鄭家人都走了,這房子不就空下來了嘛。


    鄭?


    一聽到這個姓氏,祈寶兒瞬間就想到了京中的鄭家。


    辰一也是眸色一深。


    辰三聽到這愣了下,疑惑道:“是鄭家人又回來了嗎?”


    那房子裏明明有住著人啊,聽呼吸聲,人還不少。


    二樹不知何時也擠了過來,一臉憤恨的說:“裏麵住的不是鄭員外他們,那房子被村長他們給搶了,現在住的是那狗屁道長。”


    這時阿花嬸站起來說了句公道話:“以前村長人不壞,都是被那假道長給騙了。”


    祈寶兒:“嗯?”


    反正這一路走過去閑著也是閑著,展開說說。


    阿花嬸一看賢王爺竟然對這有興趣,立馬興奮得臉都在發紅的叨叨起來。


    他們這個村叫旺家村,祖先都是從各個地方逃難到這,之後湊成了一塊在沿河的旁邊開起荒,建起了村子。


    旺家村的村長,一直選的都是德高望重且輩份長的,也是因為姓氏太雜,長輩更能有威信的原因。


    他們現在的村長,就是剛才辰一等人看到的在高台上那位鼻孔要大於常人的老叟。


    阿花嬸之所以說村長人不壞,是因為在阿花嬸守寡的這些年裏,村長對他們家的幫助比她的夫家和娘家人還要多。


    人也從來沒對她有任何所圖過,就是瞧他們孤兒寡母的可憐;有時幾斤米,有時幾塊布,進城了回來時看到大樹和小樹,隨手就塞兩顆糖過去。


    這樣的人,又能壞到哪去?


    對鄭家的房子,村長也一直都沒有要霸一占的意思,否則鄭家人離開他們村都已經十幾年了,有那心思的話,早霸一占了。


    “都是那假道長,也是我侄女沒臉沒皮。”


    說到這,阿花嬸就覺得羞愧,臉上臊得慌。


    這是家醜,若是眼前的人換一個,阿花嬸就是死也不會將它說出來。


    可眼前的人不僅是王爺,還是她一家的救命恩人。


    與眼睜睜看著她去死的所謂親人們,甚至還親自動手點火的侄女相比,她還用管什麽家不家醜的,那早已經不是她的家了。


    她是好說話,可又不是傻,巧妮丟的那火把是真意外還是故意她哪看不出來?!


    原來,鐵柱的媳婦,也就是阿花嬸的侄女巧妮,並不是個本分的女子。


    還是姑娘時,就與村裏的一個賴子走得及近,兩人甚至還有了肌膚之親,孽胎懷於腹中。


    巧妮長得不錯,和城裏的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是沒得比,但在村裏,那已經是數一數二的標誌姑娘。


    阿花嬸的二嫂是個愛貪便宜眼裏隻有銀子的人,巧妮那長相,她二嫂一直是想將巧妮送到大戶人家去做妾,好掙上一筆,將來還能幫襯家裏。


    賴子家貧,自然入不了她二嬸的眼。


    於是,二哥家就使了一計,將路過他們村借宿的出手大方的鐵柱給迷暈了,讓巧妮和他躺了一晚,第二天吼著鐵柱醉酒欺負了巧妮。


    巧妮與鐵柱的親事,就是這麽來的。


    隻是···


    阿花嬸歎息了聲,有些哀傷道:“也許這就是報應,巧妮當時腹中的孩子沒能保住。”


    原因阿花嬸也不知,似乎和鐵柱的母親有些瓜葛。


    她二嫂曾經和她吹過,說鐵柱為此賠了他們家十兩銀子,另外還買了不少的賠禮。


    巧妮現在的孩子,是在這之後又過了兩年後才生的孩子;所以阿花嬸一直認定這個孩子是鐵柱的。


    但現在想來···


    人一開始吃瓜,很容易就會忽視掉其它的情事,比如心中的畏懼。


    原本一直縮在阿花嬸身後的二丫,已經不知覺間‘悄摸摸’的挪到了阿花嬸的旁邊。


    “巧妮那孩子肯定不是鐵柱的,娘,這些年巧妮不是經常回來嘛,一回來都會住挺長時間,巧妮隻要一回來,二賴子就會往常咱們這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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