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舊的,已經腐一爛的,直徑有著近五米寬的深坑內,密密麻麻的堆積著瞧下去至少得有上千具的屍一體。


    祈寶兒又掃視了眼周圍,再抬頭看了看天。


    “難怪。”


    鄭浩然:“???”


    難怪啥?


    祈寶兒沒有多解釋,難倒有事兒沒事兒的就跟人普及地府新招魂陣法的事兒?


    這兒屍一體一堆卻無陰氣,說明地府大陣現在已經運行良好。


    不過這點,鄭浩然這個普通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也沒必要知道。


    因此,他看著眼前的慘烈一幕是氣得渾身都在顫抖。


    坑內不僅是屍一體數量嚇人,一個個的死狀都差不多,全是瘦得比皮包骨差不了多少,有的臉朝上的屍一體看過去就跟骷髏外包了層幹枯的皮沒啥兩樣。


    祈寶兒轉身往回走時,看他這分分鍾要把自己給氣出個中風的架式,上前拍了拍他的手背給度了道靈氣過去。


    “走吧。”


    鄭浩然沒旁的特殊感覺,隻是剛剛還憤怒異常恨不得將外麵那些看守給殺盡的暴戾,突然就緩了下去。


    這兒沒有陰魂存在的陰氣,但堆積的都是慘死的人,每人死前吐出的一點怨氣,積少成多漸漸便形成了股煞氣圍著坑洞盤旋。


    鄭浩然,便是受了影響。


    好在鄭浩然異常了下,要不祈寶兒都忽視了這點,她畢竟不是正兒八經的玄師,沒那售後保障的覺悟。


    在鄭浩然疑惑的目光下,又重新回頭,揮手將空中的煞氣燃盡。


    鄭浩然:看是看不懂,但就是有種郡主又做了啥了不得的事情的感覺。


    既然郡主都做了啥,那他不做點啥好像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於是,鄭浩然跑去叫來了百來個火頭兵,搬來十幾代石灰粉,這是礦上本來就有的,將石灰粉灑在屍體上後,大家一起把坑洞徹底給埋上。


    好歹,也算是讓他們入土為安。


    至於說屍一體一具具整出來讓他們歸鄉啥的,講真,這不可能。


    一時他們沒那時間,二嘛,郡主來前他們已經審問過被抓的那些看守的人,這兒的礦民絕大部分都是白鬼教抓或是騙來災民,他們具體是哪的人沒幾個人知道。


    等眾人忙好回到礦洞外,礦民們已經喝上了粥。


    祈寶兒和鄭浩然他們費了這半天勁也餓了,都先吃飯再說。


    一大一小倆各一手端著個大海碗,一手舉著雙筷子,筷子上叉著倆大饅頭,排排蹲在一棵樹下,毫無形象可言。


    倒不是這兒沒有桌椅,隻是桌椅曾經都是看守在用,兩人都嫌棄著。


    鄭浩然:“郡主,普圖寺的方丈死了。”


    “嗯。嗯?”怎麽就死了?


    鄭浩然喝了口大海碗裏的稀粥,“十二通知將軍時,方丈離著就不遠,當時我們都沒過多去注意他,沒想到他竟然以死相逼。”


    普圖寺在民間的威望及高,何況普圖寺裏這會兒還關著一群的信眾,身為普圖寺的方丈以後山是先祖禁地不容人擅闖為由去阻攔,那些老百姓幾乎是立刻也跟了一堆的阻攔他們,好些士兵臉上還被婦人們給撓得一道道的。


    “將軍強硬的下令拉開方丈,方丈看出了將軍非去不可,既然掙脫了抓他的人撞了柱。”


    論說碰到這種事鄭浩然這個做副將的應該會為主將擔心,這可是有很大可能會逼民反的事,也是一旦鬧起來祈家軍這支新軍也許就隻會曇花一現的事。


    偏鄭浩然現在是一臉淡定得不要不要的,他不是有二心,而是自信,對眼前這位奶娃的自信。


    就特麽沒道理但又神奇的,一路過來,無論碰到什麽事,隻要郡主在,一切問題都能變成沒問題。


    現在郡主就在眼前,他們怕個毛。


    祈寶兒同樣一臉平靜,“那些百姓呢,可否鬧起來了?”


    見此,鄭浩然就更安心了,嗷嗚了一口饅頭嚼巴嚼巴吞了後說:“起初是鬧了,然後將軍生氣了,下令道,誰要是鬧事就記下來,不僅賑災銀糧沒他們家的份,還要服役三個月,立馬全不鬧了。”


    對窮的信眾來說,不給他們家賑災銀糧那就是掐住了他們的命脈。


    對口袋不缺的人來說,服役三個月會要他們的命。


    可不就全老實了。


    不過···


    “郡主,末將就怕他們出了寺後會亂說。”寺裏有著近千的百姓,捂不住這麽多的口。


    祈寶兒剩半個饅頭的筷子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鐵礦洞,然後換了個方向又指了指隔壁山,說:“這是私一自開采的鐵礦,那邊是白鬼教的主教所在。”


    哪來的所謂寺廟禁地?


    她爹這是明顯又成長了啊,先強權鎮壓,再拿出實證,這一下性質就變了,從迫害得道高僧成了為民除害。


    還有哪個老百姓會瞎叭叭?敢瞎叭叭?


    “放心啦,從今以後,這兒應該沒人會承認自己曾經來過普圖寺。”


    來過的都有可能是可疑人員。


    老百姓最害沾染上這些了,不用你特意交待,他們自個已經避得遠遠的。


    “如果真有什麽傳言出來,反倒是好事,肯定是有人特意要針對祈家軍,或者是衝著我來的,順騰摸瓜剛好把人逮住。”


    鄭浩然佩服的豎起大拇指,“厲害。”


    他還擔心祈家軍會因這事而名聲受損,就像他曾經待過的無影軍一樣。


    無影軍在麒麟國是屬最強一軍,可··無影軍的名聲卻並不怎麽樣。


    最初原因,就是因為無影軍屠了一個專門買賣婦人孩童的村子。


    “那一村的人連不大的小孩在內,都沒一個無罪,那隊的領隊這才怒而下令全殲。


    誰知這事兒被傳了出去,可他們傳就傳,偏沒傳為什麽要下那樣的令,隻傳是無影軍殘暴不仁的屠了一個村。”


    所以現在的無影軍,在朝中,因其強大,所以朝廷缺不得,哪有危險哪需要他們,朝臣們也沒有人開口要無影軍消失這樣的話,隻是彈劾無影軍怎樣怎樣的削減他們的軍餉與其它所得。


    在百姓心中,它是殘暴軍的代名詞。


    平時不需要他們,心裏默默的罵他們,有要命的危險時,他們又會立刻想起它。


    鄭浩然說不來自己心裏是個什麽滋味,酸酸澀澀的心裏泛著苦。


    他們這四百無影軍為何轉投成祈家軍這般的自然到心裏毫無一絲反抗?


    心裏多少都不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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