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寶兒一個淡漠眼神拋了過來。


    吳昊遠:“……”


    不知道為啥,明明那眼神沒啥感情的近似於死魚眼,他偏偏從死魚裏麵感知到了殺氣。


    也是見了鬼了。


    但該說的還是要說,他···挺得住。


    “楊金說來還算是我家的家生子,他的爺爺輩就在我家做事,他有一個叔叔一直跟在我爹身邊,我父親感念其一家忠心,幾年前給他們一家都放了契書,他們現在都已經不是奴身。”


    雖說已經不再是下人,可楊家一家子大部分的人依舊還在為吳家做事,也是吳家比較信得過的人。


    祈寶兒的死魚眼/眼皮朝上掀了掀,這白眼翻得特別的有格調,“你也是親眼看到他往後院去的。”


    吳昊遠:“……會··會不會是有什麽誤會?”


    隻是這話,他自個也不相信。


    吳昊遠今天是奉了他家老夫人的命令而來,前陣子送祈家的那幾車是謝禮,今天送的這是年禮。


    老夫人也不知抽的什麽風,明明現在才十一月尾,硬是連哭帶踹的要他來送年禮,還美其名日是要當給安樂縣主送年禮第一人。


    他隻是一時沒反應過來的怔了下神,老夫人就指著他的鼻子一通罵,就差沒直接罵他忘恩負義了。


    也不知道明明都沒見過麵的兩人,為啥他家老夫人整天的會去惦記安樂縣主?


    要說單純為了救了他弟的恩情這點,吳昊風是不信的。


    幫過吳家救過吳家人的,可不僅僅隻安樂縣主一個,老夫人對別人可沒這麽上心過。


    甭管怎麽說,反正他今天的任務是和後院無關,送節禮也沒有送禮的人要幫著往人家後院裏運的道理。


    而眼前的楊金,卻是在已經到了角門隻差一步就能邁入後院時被抓住的。


    那時的吳昊遠,可還在前院和祈康安坐著喝茶,其它跟來的侍衛們也都守在身側。


    想到這,吳昊遠尷尬的屁屁往椅子裏挪了挪,眼神飄呼著左閃右閃,就是不敢往祈寶兒身上瞧。


    可祈寶兒不準備放過他,她今兒心情不甚美麗。


    “後院的肉已經全部醃製上,隻要能在其中任何一塊上/下毒,等開始熏製後,就會很容易將毒染到其它肉上。


    吳大公子,這些肉,可全是要往還在和盈州開戰的鎮北軍那兒運。”


    ‘還在開戰’四個字跟一道雷般的劈在了吳昊遠的頭頂,他整個人都跟被電給電著一樣一個猛竄起來,“縣主……”


    祈寶兒小胖手抵在唇前‘噓’了一聲,一臉神秘道:“不可說。”


    這是,,他猜對了?


    “我明白了,肯定是他們,從參/鎮北將軍府,,,不,不對,應該是更早以前,他們就已經盯上了鎮北軍。”


    不知道想到了啥,吳昊遠突然臉色慘白的跟脫了力一樣的失魂了滑坐下。


    “我們鎮北將軍府在這幾年一直地位尷尬,這次我爹被封為主將,我原還以為是皇上又重新開始重用鎮北軍,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現在的吳昊遠,是怎麽看怎麽不對勁,還有點神神叨叨的感覺。


    祈寶兒朝十二遞了個眼神,十二上前拎起地上楊金離開。


    經過門口時,與正好端著茶水進來的小椰子對視了眼,小椰子微不可見點了點頭。


    祈寶兒不知道吳昊遠腦補了什麽,也不在意這點。


    他們那圈子的人好像都愛腦補,似乎不愛腦補就活不長。


    所以祈寶兒沒吵吳昊遠,而是吃著糕點就著茶水,默默坐著等吳昊遠自個冷靜下來。


    不過安靜隻是表麵,她心裏已經尋思開了,想的事兒和吳昊遠並沒關係,而是她一早收到了路通判送來的一封加急信。


    路通判在平安鎮查案並不順利,不僅不順利,路通判還受了重傷,雖然現在已經性命無憂但還是不能隨意動彈。


    並且,路通判和江縣丞倆,現在連進出平安鎮的自由都沒了。


    信能送出,是路通判寫了信後,江縣丞找了一個信得過的百姓以上山砍柴的理由出城,之後翻山越嶺著來到祈家村。


    送信的人差點都沒了,不知道他是不識山路還是碰著了啥情況,竟然進了高峰山的內圍,還遇到了黑虎群。


    應該是路通判以防一封信還不夠能‘取信於寶’,那位送信的人身上還帶了一件和祈寶兒有點關的東西,祈寶兒在回來前送給路通判的一個裝著平安符的小荷包。


    正是這小荷包救了那人一條命。


    黑虎王嗅出了祈寶兒的氣味,將人給送到了外圍的營地外,之後方啟搜了他的身發現了路通判給祈寶兒信件。


    這麽七拐八彎著,那封信一早還不到寅時,送到了祈寶兒手裏。


    路通判的信寫得很隱晦,一般二般的人看不懂,就倆句:三月梅花開,夕陽共賞春。


    不管是將裏麵的字拆開,還是合上,它咋都不是正常的話。


    不過,你要將這話和京中的某些人結一合起來···


    皇上不是真正的字麵上的寡人,他也有兄弟姐妹,隻是基本都已經隱的隱、翹的翹。


    現在在京中還有名兒的,隻有倆,一位是皇上的堂弟禦親王千歲,一位是皇上堂哥的獨子賢王千歲。


    三月梅花,若祈寶兒猜的方向沒錯,應該指的就是賢王。


    賢王三月出生,獨愛梅花,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在他生辰的那陣子請人去他府上賞梅。


    夕陽共賞春???


    祈寶兒默默翻了個大白眼。


    向她求助,她還得先猜字迷,這都啥道理?


    哎喲,怎麽把賢王他老人家給扯進來了?


    賢王賢王,就這賢字想想都曉得,人名聲那好著呢,外界隨便個人提到他都是豎起大拇指。


    祈寶兒側過頭小聲問小椰子:“那人醒了沒?”


    送信那人在闖入黑虎群前就已經一身的傷,再被一群大黑虎給那麽一嚇,直接撅了過去。


    到了營地後被文神醫救醒後,方啟也就問了幾句人又昏了過去。


    小椰子同樣壓著聲回話:“還沒呢縣主,文神醫說情況不大好,估計撐不過來。”


    傷得太重,五髒六腑皆碎,還因傷口染毒且毒已入心肺,文神醫隻是醫,他不是神。


    吳昊風這時已經緩解了過來,很是不好意思自己一個已經三十的大人在安樂縣主這一奶娃麵前失態,扭捏的說:“讓縣主見笑了。”


    因為他是低著頭往沒這邊看,所以沒注意到這邊主仆倆正在說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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