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大家都先住進兩座院子中,都累了,先好好的、放心的休息一晚,明天再去查看下其它的房子還能不能繼續住人。


    如果能,那把能住人的拿出來抽簽,或者買也成,錢都歸到村裏,以後修橋修路用,這個明天大家夥商量了再決定。


    如果都不能,索性著全推了一起蓋房,正好著現在也沒地可種,他們人又多,不怕過年前大家住不上新房子。


    然後就是另一大事,選出裏正。


    永安城有點挺有意思,裏正和村長並不是分開的,隻是叫法不同,有的村裏叫村長,有的村裏稱裏正。


    但意思是一個意思,管理村子的那位領頭人。


    不過祈康安有向衙役打聽過,這兒雖叫村長裏正都可以,但大部分的村子裏隻有裏正沒有村長。


    咱外來村嘛,還是逃難來的,低調為主,就別整什麽獨特,咱也稱裏正。


    原本村民們沒二話的都選祈康安,一路聽他話早聽習慣了,不選他選誰?


    可問題是,人祈康安自個不願意啊。


    一路過來當領頭人就已經夠嗆了,還讓他繼續下去?


    要命哦。


    不幹,堅決不幹。


    祈康安的態度太過堅決,後來氣性上來平頭刀都出鞘了,大家夥很難看不出他的決心。


    可他不當咋辦?


    換以前吧,族長的幾個兒子可能還會爭取換取,但這一路過來的所經所曆,已經讓他們沒那自信自個能當好一個裏正。


    並不是說落了戶就能萬事大吉了,後頭的事還多著呢,甚至不比在逃難路上難。


    一切都要重新來過,住房問題,田地問題等等。


    好,就算這些能就地取材,房子上山砍樹來蓋,田地大不了苦點咱自個開荒,可村民們這麽多的嘴還要吃喝呢。


    他們手裏現在可沒剩多少東西,滿打滿算的,大家手裏的餘糧還能吃個十來天已經是極限。


    地就算是現在立馬能種東西,也不能十來天後就有得收。


    四百來張嘴可咋辦?


    一旦裏正選出來,這些問題可都是裏正該頭疼的事兒。


    有些腦子的,想到這些後哪還有那膽子爭一爭?沒腦子的,嗬嗬,壓根想都沒想過要爭。


    一陣沉默後,還是祈開山站了出來。


    “安子不樂意,那我這老頭子就先出來頂一頂。”


    要是別人,可能還有人不服,可祈開山嘛,那沒。


    他可以說是除老祈家外最受村民敬重又懼怕的人了。


    敬,比較好理解,祈家村的人重孝道,年長者與輩分高者為尊。


    祈開山可是不僅占了輩分高這點,他年紀也是排在全村前五,就算是他沒當裏正,隻要將來裏正的年紀比他小輩分比他輕,做決定還是得聽聽他的意見呢。


    懼,這就得從他們第一次遇到難民圍困說起。


    那次在大平原上,對那些要搶他們的難民下手最狠的第一個是他們的小神人,第二個就是獨臂的祈開山。


    不愧是軍中出來的人,哪怕他隻有一條左臂,依舊是握著刀手起刀落眼都不眨一下。


    本來就有道淺疤顯得略帶凶相的臉,哪怕是濺滿一片紅還依舊平平淡淡的神色,哎喲那個去,當時可把村民們給嚇得夠夠的。


    所以祈開山的話音一落,立馬一片的附和聲,有些聲音還帶著慶幸,頗有種燙手山芋丟出去的感覺。


    祈康安也是笑咪咪道:“開山太爺,您當裏正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祈開山可沒被他的糖水給糊住,“我隻是現在出來頂頂,咱現在要做的事情多,你又不樂意,這些孩子我可信不過他們能頂用。”


    這話說的,漢子們都有種被啪/啪扇了幾巴掌的感覺,可又沒法反駁,誰讓老祖宗一點沒說錯呢,他們就是這麽的廢。


    祈康安也沒想到平時話不多的開山爺突然這麽不客氣,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一個村的呢,別這麽踩一堆捧他一個啊。


    閨女救命,爹怕怕。


    這邊漢子們開著會,另一邊各自已經都分到屋的村民們也同樣熱鬧。


    做麽呢?


    燒水洗澡洗頭發。


    逃難路上就不說了,那是吃喝困難,有個地方倒下就能立刻呼呼,至於洗澡,有那時間不如多休息會兒。


    船上雖然說比逃難路上輕鬆,可澡也不是隨便能洗,船上的淡水那是隻準備來喝和做飯用,一群旱鴨子也沒幾個敢下水,再說了,海水可是鹽的,那洗了還不如不洗呢。


    李琴站在牆角彎著腰,一對爪子在頭頂把頭發撓得唰唰響,“嫂子,我這頭上指定都成虱子窩了。”


    “誰不是呢,咱們還好著有高大夫在,要不可得受罪。”葉三妮正拿著塊布給閨女包頭發。


    好在高大夫早有準備,備了不少去虱子的藥粉,大家夥分了屋後沒多久,高大有就挨家挨戶的給送了過來。


    李琴都把頭發給撓成了雞窩,手還依舊在唰唰著,抬起頭皺巴著臉道:“寶的頭上又沒虱子。”


    這點她可是羨慕得緊,這一路過來,現在但凡是頭上有頭發的,哪個不是已經成了虱子窩?


    就他們家寶兒,頭上沒虱子不說,頭發還油光閃亮的。


    葉三妮把布頭折進內裏紮好,然後拿了個小板凳坐下,一點點打開頭發拿著梳子邊梳邊道:“寶兒頭上是沒長,可旁的人都有,要是沒捂藥粉,給過到寶頭上去可不好。”


    李琴已經頭懟進大盆裏在搓頭發,因為躬著身說話聲有些悶,“那倒是,寶那頭發好看著,要是被過了虱子就麻煩了。嫂子你不知道,七斤家的板兒因為滿頭虱子,被大業嬸哢擦哢擦全給剪嘍。”


    “高大夫不是拿了藥粉讓捂了?”怎麽到了要剪發的地步?


    “嗨,大有哥那時藥還沒送呢,板兒癢得使勁撓,把頭皮都撓破了,應該是路上就給撓破了,我聽大有哥說,板兒頭皮好些都爛了,大業嬸一急就給剪了。”


    李琴說著就唏噓,還好她忍住了,偶爾撓撓也不敢用勁,小孩頭發剪了還沒啥,要是她這大人也頭皮撓爛了要剪發,那可真是要了老命嘍。


    一個不孝的罪名她就得以死謝罪。


    祈寶兒爬到高凳上站好,接過葉三妮的梳子,“娘,我來。”


    閨女孝順,葉三妮自然沒有不讓的道理,笑咪咪的坐好。


    “萬幸咱家孩子都還好,路上偶爾著也能洗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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