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別怪我無情哈,你們要都出事了,我就自個走。


    麒麟國這麽大,我想到處都看看。


    還有青龍,白虎,朱雀,玄龜這四大國。”


    以神獸為名的國家,不去瞅瞅豈不是白來這一朝?


    祈康安又好氣又好笑的再次拍了她小肚肚一下,“你倒是心大,還四大國都走一走,咱這盈州都未必能走出去。”


    祈寶兒不為所動,還小肝肝鼓了一下,“爹,我覺得,咱快到沿峰口後,尋個地方都躲起來,再去探下路,如果有地方能不經過關隘出沿峰口,咱就全溜。


    隻要不是像咱們剛出來的平陽關一樣,出來隻一條橋可以走,山咱怕啥?”


    祈寶兒個人覺得,平陽關才是最險的地方,出了城門後是個大空地,那是點兵的地方,再過去是座五米左右寬,長達近一百米的石橋,橋是一深崖,崖底一條據說是深不見底的河流。


    朝廷的兵要真打到平陽關,關內的人隻要將橋給毀了,朝廷的兵就基本沒希望能過去,當然裏麵的人也沒希望能出來。


    不過這時期能建起那麽一座宏偉的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人力,物力,財力等等。


    也許這正是那座橋現在依舊還在的原因。


    可要當兵真正臨城下時,還能不能在就未必了。


    祈寶兒為那座橋默哀了零點三秒。


    祈康安深覺有道理,不過,,“到時再看情況吧,要也是這樣一望無際的雪地,咱就隻能賭命了。”


    都沒參過軍的人,不知軍隊是怎麽個運行法,倆父女母性瞎猜著,完全不知道他們此刻的想法,在軍隊麵前它毫無意義。


    越往北走,樹林越少,抬眼朝前望去,飛雪下隻有與之映照的雪地,偶爾著才能瞅著棵樹可憐兮兮的立在那兒。


    前麵說啥都是虛的,還是得依實地情況而來。


    回頭瞅,因為客棧運輸人員都撤離的原因,原本三到四人負責一輛車變成了兩到三人負責一輛車,漢子們全腰腹上勒著麻繩拖車,婦人與老人各車分一人的幫推車。


    何員外的加入讓他們減輕了不少的負擔,何員外的身邊有整整二十個的護衛,都是家生子,忠心得很,這會兒也是一人一輛的幫著拉車。


    何員外和葉員外倆沒給安排推車,他倆體力不成,自個能走到沿峰山已經是本事。


    老祈家祈老頭都上了手,李琴當爺們用,她拉著車,後頭祈老頭和田老太倆推。


    大郞拉車葉三妮推,祈康富拉車二郞推,宋書明拉車祈悅和文秀倆推,祈康福拉車齊員外推。


    至於祈康安自己,村民一致強烈要求他護著祈寶兒就成,祈老頭不能抱著祈寶兒一路,就由他來。


    祈康安又往後瞅,錢家在隊伍中後段,錢父拉車,錢母和錢蘭花倆一左一右的推車。


    默歎了聲,好好的一家人給整成這樣,何苦呢?


    再瞅埋頭拉車的三弟,這也是個可憐的。


    男人懂男人,一路上三弟好像都沒事人一樣,可哪能真壓根沒上心呢。


    就算一開始是被逼迫,但好歹一被窩了這麽些年,孩子都有了倆,就像他閨女說的,沒感情,也得處出親情來了。


    這說散就散,一點不帶留戀的,這麽長時間,不管是遇著好還是孬,都沒來問一聲,好歹著倆娃是從她肚皮裏出來的吧?


    就說這一路的娃們都隻能躲麻袋裏,四郞不說了,她嫌棄著,那六郞呢?


    唉~。


    “爹,你尋思啥呢?”長噓短歎的。


    “想你以前的三嬸。”


    祈寶兒:“……”


    這話怎麽就這麽容易遭人誤會呢?


    不過她爹要不提這人,她都要給忘嘍。


    想想,這世間人與人的關係也真是逗。


    有些明明曾經是一家人,分開不到兩天,再見麵時連個陌生人都不如。


    就如她前三嬸,


    都在同一個逃難隊伍中,偶爾著錢父錢母還會帶著吃食跑來找倆外孫呢,她前三嬸就從來沒出現過。


    可有些明明曾經是陌生人,偏不用多久就能比親人還親,甚至願意以命換命。


    比如嚴母,


    半道進的隊,她並不知老祈家底蘊還是有的,糧都藏她這,以為著老祈家隻表麵那些,每次開始能開鍋造飯,她就把自個家的糧袋往老祈家的糧袋裏倒。


    再比如何員外,


    雖說他要借老祈家的交情出盈州,可知道了消息,他有二十個護衛呢,哪非得跟你這群難民們混?


    而且他自個也有著消息來源,也並不是沒法借哪個運糧隊離開,為何還要跟著他們?


    她爹去巡邏時無意間親耳聽到何員外對護衛們說:“這些人孩子多,老人多,不容易。你們在,還能搭把手,真遇著危險了,能救一個是一個。”


    人圖啥?


    啥也不圖,就單純的隻是良心未泯,心善。


    再瞅村民們。


    要說老祈家幫他們,是幫了不少,可他們對老祈家發自內心的維護也沒少,這般缺糧這般困難的時候,好的待遇,感覺頂好的東西,哪樣不是往老祈家先推?


    就說現在這推板車,老祈家推的都是輕省的被子一類,村民們就不給你們推重的,重的自個都先刮分了。


    別看隻是小舉動,但你能看出他們的那份心意。


    祈寶兒以前不信她爺她爹的話,什麽福娃神人得庇護,什麽真遇著事了村民們會擋她前麵。


    現在她信,要真前麵有危險,這些沒啥大本事的傻子們,還真會以血肉之軀擋在她前麵。


    這就賊他麽的討厭了。


    “爹你想她做甚?”語氣不鹹不淡,沒討厭也沒喜歡,過客而以。


    “爹在想啊,人咋能說狠心就真能這麽狠心呢?”自己的娃呢。


    他就是再不待見倆臭小子,心裏也是會偶爾掂起,至少著這凶險的一路過來,他都要時不時瞅一眼,確定他們安好著才安心。


    這話祈寶兒咋回答?


    能說在她前世,還見過因為騙保而害了自個親生兒女的人?還是說她前世看到不少的虐/童事件中,施暴的就是親生父母?


    不能說不是。


    “爹,你想這做啥?她都和啥沒關係了。”她開小灶時早已經不用再想這人的份。


    祈康安一想也是,他也是夠夠的,這時竟然還有閑功夫去想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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