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他不想他們家的人進了鎮後會被人驅趕,整不好他一個沒瞅著還會被欺負,尤其是他的乖乖。


    可要是口袋有點小錢,那就相反,該害怕的成了他們,鎮民反而能放下心來,還能有心思尋摸著怎麽掙他們的錢。


    想掙他們的錢,自然態度就會好,得巴著捧著。


    這就是祈老頭進鎮初的想法。


    等發現整個北陽鎮幾乎都已團結起來一至對著難民的口袋時,才讓祈老頭發現自個這主意有些糟。


    他們老祈家和老太爺家,不成了現成的肥羊讓人家宰嘛。


    第二天又發生了有人遊說村民留下的事,這讓祈老頭心裏賊特麽的不得勁,他們兩家犧牲這麽大,得花出幾十兩安撫住鎮民那是肯定的。


    雖然他家錢來的有點那啥,他也正是為了錢來的有點那啥,這才藏著私心的想撒出點的為乖乖祈福積德。


    可他終也是為了村民們好不是嗎?


    不過那股難受勁過去後,祈老頭又驚喜的發現,這是好事,對他們家來說的大好事。


    北陽鎮想留難民下來,說明著北陽鎮不會真正的太過為難他們這些難民,至少沒激怒他們的情況下不會舞刀弄棍的傷人性命。


    他們隻表現出有點小錢,又沒發現出有大財,‘無意’的透個‘底’什麽的,估計縣丞都會想趕他們走。


    不過為防自個又做錯決定,他還是頗有些不自信的去尋了祈寶兒。


    至於說找幾個兒子相商,別扯了,那都是棒槌,他做錯了決定時就沒一個站出來反駁過。


    還是他的乖乖經常能給他一個醍醐灌頂。


    果然,祈寶兒聽了祈老頭的擔心後,沒事兒人般的擺了擺手說:


    “爺,富戶有兩種,一種是沒啥背影的富戶,一種是有雄厚背影,連一般官員都不敢得罪的富戶,咱要做就做那讓人覺得是第二種的。”


    於是就有了田老太對廚娘阿婆的瞎扯,有了祈老頭對衙頭的睜眼說瞎話。


    會不會被拆穿?


    祈寶兒會回你倆字:嗬嗬。


    這時又沒電腦啥的,戶籍雖然按規矩是會登記每個家庭都有幾口人。


    但一是在這兒/女子沒人權,沒特意到官府上戶隻是族裏記個名兒這是常有的事。


    二是一個地方的戶籍歸當地管,向上報也隻是報上個整數。至今算來戰亂起還沒多久,整合戶籍這事兒祈寶兒敢用腦袋保證,暫時絕對還沒開始。


    可不就他們說啥就是啥,隻要自個不虛,裝得像點。


    至於說以後會被發現,繼續嗬嗬。


    等他們離開後,誰有那功夫再去查他們是個什麽來曆又真會往哪兒去?


    對於那些想留下來的人,他們這麽來一出也算是給大家夥有個撐腰的了。


    祈寶兒不反對他們裝富最最重要的一點,是北陽鎮貧窮且暫時還沒變成土匪縣的特殊性,人一貧,底氣就弱,哪怕是縣丞。


    所以隻要他們表現得自個底氣十足的,縣丞一般就不會對他們過分,至少明麵上不會。


    若換個富的地方,嗬嗬,再用這招試試?


    所以說,經驗都是累積的。


    下回要是再有類似的事,祈老頭第一要排除的,絕對就是裝富這一招,雖然也有利處,但太操心了,最關鍵的是,得破財。


    下午又發生了一件事,讓祈老頭對留下的村民們的擔心也跟著消失。


    衙頭帶著群衙役和一個專管戶籍的書史來到客棧,親自督促辦理祈家村兩三百人留戶的事。


    衙頭因為中午的一餐,和祈老頭兄弟情很‘鐵磁’,悄摸的把祈老頭拉到一邊說話。


    “幾百人指定是不能分在同一個地方的,他們不像老哥你和舉人老爺,不能給留在鎮上,隻能被分到下麵的村子裏去,可哪個村能一下收兩三百人啊,隻能分開。”


    祈老頭從袖子裏掏出張卷成一小坨的銀票快速的塞進了衙頭手裏。


    “勞煩老弟給大家夥好好安排下,都一個地方出來的,將來這兒安定了,我還有可能回來看他們呢。”


    衙頭樂得眼睛都眯成了條縫,這可是銀票,至少十兩起步呢。


    立馬拍著胸脯保證:“老哥放心,就咱倆這交情,你的鄉親就是我的鄉親。”


    祈老頭笑了笑,轉頭又看向那邊已經戶主去排了隊登記的一張張熟悉麵孔,又瞅向兩個大通鋪門口已經都準備好時刻能走的兩大群人。


    似有不舍的歎了口氣。


    衙頭已經將銀票收進了袖口袋內,見祈老頭狀似在難受,一起吃過飯,還收了人家大好處,算是真兄弟了。


    於是沒忍住安慰道:“人都有自個的道要走,老哥也別難受了,你瞅瞅這些人中娃兒那麽多,他們要真再跟著你們走下去,還不得是你們的負擔。”


    頓了片刻,衙頭又壓著聲隻祈老頭一人能聽見的說道:“老哥你一家是去京城,一路上怎樣先不說,真到了京城,你有親戚在,舉人老爺也不用愁,可其它人呢?


    京城那地兒可不是隨意就能落下戶來的,哪怕是周邊的村子,到時他們搞不得還會成為奴籍。


    不如就這兒停下,老弟我也實話告訴老哥,咱縣丞/人還是不錯的,隻是咱這窮,可有手有腳的,肯幹又哪能沒飯吃,至少身家清白不是。”


    祈老頭扯了扯嘴角沒吱聲。


    衙頭覺得他這老哥就是心眼太實誠,都這時候了,自個都前路茫茫呢,竟然還操心著鄉親們。


    摸了下袖口袋裏的小卷,衙頭看祈老頭的眼神都有些變化。他都有些佩服這人了,逃難路上哪不要用到錢啊,竟然為了不相幹的人舍得費這銀子。


    等後來衙頭發現祈老頭給他的竟然是二十兩的銀票時,他對祈老頭的佩服程度又加深了好幾個百分點,他原以為是十兩呢,那都已經是他一年半的月奉了。


    “老哥放心,我盡量給他們安排得近點,隔壁村什麽的幾步路的事,互相也有照應。”


    祈老頭感激的連連道謝,此刻看他都順眼了不少。


    要說人這玩藝兒吧,你還真不能隻憑著一眼兩眼就將人品定性下來,就說眼前這衙頭,一開始的城門一見,再聽聽他的那些話,妥妥的一反派。


    但這時你再瞅他,人也似乎並沒差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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