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即便王大人不在朝中,王家三足鼎立、亦是風光無限。


    可這事兒如何就牽扯到王家?"縱然是有些來往,也不至於..."童若瑤似乎漏掉了什麽,顧家原也是武將之家,自己離世的公公顧守國也曾駐守海防,為大夏海防立下汗馬功勞,卻不得善終,被罷了官籍不提,還搭上了無數條性命。


    此事發生在先帝時期,顧守國因私通海寇獲罪,鋃鐺入獄,適逢先太後娘娘八十大壽,先帝為表孝心而大赦天下,顧家老老少少才免於充為官奴,隻沒收家產。隻是,這條聖旨下達時,顧守國已經身亡牢獄之中。


    這些事兒童若瑤隻略略聽說一些,詳細如何知道的並不多。蔣蓉華也是才知道的,歎道:"沉冤得雪卻是幾年前當今聖上榮登寶典,偶然叫人細查此事,才查出顧將軍遭人陷害,而先帝..."


    先帝早年政治清明,勤於政務,倒是國泰平安,後因立儲一事使朝廷動蕩,加上逐年衰老,又流連後宮,荒廢政務。此大逆不道之語,蔣蓉華自是不敢說出口。童若瑤卻也明白,但一下子腦海裏湧進這麽多的事兒,隻覺酸脹的厲害,找不著頭緒。


    倒是有一點兒十分清楚,倘或真牽扯王家,以王家的身份地位,這事兒必然得到重視,得到重視就不會不查的水落石出。由此可見,敢於王家抗衡的,也同樣不容小覷,此間勝負如今實難預測。


    心同樣不能鎮定如昔,童若瑤站起身,"謝謝嫂子,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瞧瞧。"


    蔣蓉華鄭重其事地道:"父親大人說過,他格外敬重顧將軍為人,而顧家自強不息複而崛起,更不失顧氏一族風範,叫人敬畏。"


    明明是答應會幫忙徹查此事,卻說成敬畏,童若瑤心頭一暖,再說感激的話明顯已經多餘,隻望著蔣蓉華綻開一個笑顏。蔣蓉華亦是鼓舞朝童若瑤一笑,姑嫂兩人攜手從屋裏出來。


    周氏叫陳媽媽簡單預備了一些回禮,太陽下山前,童若瑤辭別娘家人,坐上回去的馬車。


    一路上都在想,如果此事牽扯王家,是不是該向王家靠攏?童若瑤閉著眼,靠著搖搖晃晃的車壁,顧家從商,即便有仇家,也不會如此趕盡殺絕,那便是因王家而起。王家風光無限,到底樹立了多少政敵?實難說的清楚。大嫂很多話都沒有明說,但顧家沉冤得雪少不得是得了王家的幫助,這一點兒不言而喻。


    顧家敢販賣禁品鹽,自然會說成有了王家在後麵撐腰才敢如此大逆不道,王家與商賈顧家私通,搜刮民脂民膏,聚集大量財富其圖謀不軌...


    越想越心驚,忙打住不讓自己繼續想下去。還沒有到最後一刻,實在不該把一切都想的那麽糟糕。現在最要緊的消息是,顧家上京的庫房和鋪子,如果搜查出違禁品,才是有嘴都說不清了。


    那麽,南邊的鋪子呢?豈不是已經...


    "二奶奶,到家了。"簾子外傳來婆子溫厚的嗓音,童若瑤回過神,讓小玉扶著從馬車上下來。


    天邊紅彤彤的火燒雲,映著寂靜的垂花門,餘暉中更顯肅靜。


    錢媽媽就在前麵不遠處站著,想來是已經在這裏等候多時,見童若瑤從馬車裏出來,疾步走過來一邊見禮一邊道:"老夫人一直等著二奶奶回來,請二奶奶過去。"


    童若瑤點點頭,讓錢媽媽並肩而行,邊走邊問道:"家裏怎麽樣?"


    錢媽媽語氣輕而沉凝,"都好。"頓了頓又補充道,"大夫人尚且還不知咱們的鋪子被封查。"


    "我知道了,必然會留意不讓母親操心這些事兒。"


    錢媽媽歎口氣,再無別話。


    千禧堂院子亦是靜悄悄的,隻有正屋門口的回廊上立著兩位丫頭,晚風襲來,回廊橫梁上掛著的燈籠輕輕搖擺,下麵垂著的流蘇四散而飛,卻因為一端緊緊固定在燈籠上,即便使再大的力氣,也無法脫離隨風而去。


    老夫人歪坐在鋪了涼席的榻上,下手坐著斂目垂首的郝氏,顧廷禮站在她身後,同樣深深垂著腦袋。另一邊坐著大肚子的崔氏,顧廷之站在她身側,兩口子神情如出一轍,皆是風輕雲淡中略帶愁容。


    反觀郝氏,雖然看不清神色,卻能感覺到從她身體裏流露出來的恐懼、緊張和無助。


    童若瑤幽幽一歎,快速走過去見禮,香珠得了老夫人的眼色,連忙走過來扶住她,就聽得老夫人低沉的嗓音在靜悄悄的屋裏響起,"先坐下吃口茶再說吧。"


    童若瑤依言在靠近老夫人身邊的椅子上坐下,與郝氏恰好麵對麵,小丫頭將茶送來,童若瑤吃了兩口就遞給一邊候著的小玉。這才將目光落到老夫人身上,雖然不甚明顯,但依舊可見操心過度而顯憔悴,眉宇間倦意濃厚,渾濁的眼眸雖透著精光,卻也蒙著一層無法忽視的倦怠。


    老夫人一把年紀,卻還要操心這些事兒。童若瑤心裏一酸的同時,漸漸築起一道牆壁,將負麵情緒全部擋在牆壁之外,故而再說話時,情緒出奇地鎮定,嗓音輕柔卻十足有力道:"孫媳娘家大嫂今兒上午回了一趟蔣家,蔣大人說,此事非同小可,必要徹查清楚。"


    郝氏忽而抬頭,悲痛絕望地道:"還要如何徹查?上京的鋪子已經..."


    童若瑤吐口氣,看了她一眼迎上老夫人的目光,"孫媳拙見也不知是不是個理兒,咱們心知肚明鹽並非咱們自己的人裝上咱們的貨船,對方既然能將船上的貨物掉包,可見手段高明。但凡事沒有絕對,必然有破綻。倘或已經定罪,就不是封查鋪子和庫房那麽簡單,咱們現在也不可能還能坐在這裏。所以孫媳認為,必然是露出了破綻,如今封查咱們的鋪子和庫房,如果沒有發現違禁品,咱們就清白了。由此可見,南邊的鋪子定是已經查過了,最後才輪到上京的鋪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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