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欣欣拍著小肚子,吃飽喝足地回去,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記住,隻剩下幾碟光溜溜的盤子。


    實實在在的光盤行動。


    比用洗潔精洗都幹淨。


    許登仙將碗筷收拾好,然後摸了摸肚子,忽然也有些餓了。


    雖然,他原本是不餓的,但是大半夜的看了一場吃播,不餓也餓。


    掃了掃,發現食材用光了。


    想了想,許登仙果斷朝大廚房走過去。


    還是不要虧待自己的肚子。


    孟欣欣怕孟言馨,我又不用怕。


    直接往大廚房摸過去,猛地推開大門,皎潔月光照射進來,讓許登仙看清廚房內的食材,相對小廚房隻有一些青菜,這裏就好多了,雞鴨魚肉應有盡有。


    不過大晚上的,也不適合吃的太油膩。


    許登仙抄起兩個雞蛋,準備給自己做個蛋花,忽然背後亮光傳來。


    許登仙轉過頭去,看著廚房門口,孟言馨穿著一襲紫衣,拎著燈籠走來,詫異道:“這麽晚了,你來這裏幹什麽?”


    “餓了,給自己找點吃的。”許登仙一邊炒蛋,一邊隨意道,絲毫沒有偷東西被主人家發現的覺悟。


    “那怎麽不在你院子裏?”孟言馨道。


    “因為你這裏東西多啊。”許登仙道。


    “是欣欣去你那兒了吧。”孟言馨美眸掃了眼廚房,沒發現那不小的身影,審視地看著許登仙道。


    “沒有,絕對沒有,我那裏的東西都被婉婉吃完了,哪還有給欣欣吃的?對了,欣欣要吃的話,來這裏不就好了嗎?為什麽要去我那?”許登仙故作疑惑道,作為一名不太良好的學生,他在替學生隱瞞家長這種事情上,幾乎是本能。


    “是嗎?正好,我也餓了,給我炒一個。”孟言馨絕美的臉上浮現一絲淺淺的笑意,淑女地坐在一邊的板凳上。


    “好。”許登仙也不推辭,做飯他是熟練的,很快做了四個菜。


    一個涼拌黃瓜,一個清炒白菜,一個番茄炒蛋,一個土豆牛肉。


    孟言馨筷子夾了口,頓時眉眼舒展,笑道:“有這手藝,哪怕朝一日你不修仙了,也絕不會餓死。”


    “沒有這一日的,我是要成仙做祖的男人。”許登仙道。


    “做祖容易,成仙難,若是哪天仙途中斷,通知下我,看在今晚飯的份上,我去給你收屍。”孟言馨素白貝齒輕咬了口黃瓜道。


    “啊呸。”許登仙夾了口牛肉塞進嘴裏,沒好氣道,“就不能期盼我點好的嗎?”


    “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死在路上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這是最正常的可能,有人替你收屍,總比沒人好。”孟言馨道。


    “誰說修仙是逆天而行了?那是魔修,我長生門屬道門,追求天人合一之境。”許登仙道。


    “生老病死,天地輪回,這才是天地規矩。若是順應天道,那還修什麽仙?修仙從根本來說,就是在逆天。”孟言馨麵上浮現幾分不屑道。


    “水往低處流,你將水噴向高空,便是違逆了規律?逆天而行?”許登仙聽得好笑道。


    生老病死是天地規律,但你這延緩生老病死,何嚐不是天地規律?


    又或者,你怎麽知道你這延緩不過是生老病死本質的另一種形式罷了。


    “那照你這麽說,魔修其實還是在順應天道。”孟言馨臉上浮現一絲驚愕道。


    “當然,隻不過和我玄門比起來,魔修就是一群端起碗吃飯,放下碗就罵娘的家夥,開口閉口要逆天,真不知道老天欠了什麽。”許登仙道。


    “這說的,好像也不錯。”孟言馨聽著許登仙的比喻,嫵媚的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當然,我的形容自然不會有錯。”許登仙略顯得意地說了句。


    “不過,這話可不是隨便亂說的。按你所說魔門修行其實也算是一種正宗修行方式,而這恰恰是仙盟最難以承受的,被一些老古董聽去了,你的麻煩會遠比現在大。而你對魔修的比喻,給魔門聽了,更會殺你而後快。仙盟還會在意什麽勢力後台,而魔修隻憑心意。”孟言馨道。


    “所以我也隻在你麵前說。旁人,我從不多言。”許登仙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孟言馨,發自肺腑的真誠。


    “語氣不夠真摯,目光灼熱的程度不夠,看著很造作,還有手的動作也不是很自然。”


    然而作為目標的孟言馨,望著許登仙輕輕搖頭,做出了直接的點評。


    “額……”


    許登仙臉上的“真摯”表情瞬間凝固,這些日子一直在鑽研扮演呂洞賓,而呂洞賓的人生當中,除了正途之外的,其餘放鬆的大部分時間,要麽是喝酒,要麽就是美人,覺得風流才子,萬花叢中過,他每天都無實物表演,現在碰到孟言馨,不自覺的用上了點。


    結果這效果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差得多啊。


    “那怎麽才像?”卸下一切偽裝,許登仙有些弱弱地問道。


    “那要看你扮演的是什麽?比方說,若是你是真喜歡一個人,目光會更加的迫切,又有幾分忐忑,而若是愛一個人,那麽不會直接開口,而是會像開玩笑一樣地說出來,好像真的隻是一個玩笑一樣。”孟言馨道。


    許登仙聽得頓時眼前一亮,眼前的一片迷霧都好像被撥開了,目光灼灼地看著孟言馨,仿佛在看著一件稀世珍寶。


    “有進步,這次挺真實。不過,這看著不像是喜歡我也不是想要占有我,而是看到真寶貝,怎麽要求我?”孟言馨笑意盈盈地看著許登仙。


    “千人千麵,如何演?不同情緒,真能把握?姐姐,教我。”許登仙開門見山地懇求著,熟悉地把握各種情形,這個對他來說,比什麽神通、寶貝都要來的珍貴!


    “看在這桌菜的份上,免費教你一回。”孟言馨放下碗筷,挺了挺胸,帶著濃濃的自信,隻是這個動作讓她原本就壯觀的規模更加得波瀾壯闊。


    隻是,這時候的許登仙難得的全神貫注,沒有閑心觀看。


    “說來,我不知道你為什麽突然想要學這個扮演,大道求心,你們道門應該是保持真我唯一才是。不過你要學,我也不吝嗇。世間蒼生萬萬,但總得來說,無非隻有那麽幾十種性格,然後再細分……”


    “你若是想要學會,這樣的風流男子,其一儀態,言行舉止,或溫潤如玉,或瀟灑不羈,各有所分,但根本上,各自的儀態卻都是美……”


    “其二,心態,風流者最是多情,憐香惜玉,也常常會為多情所累,但實則多情者最是無情,無情且決絕,一旦決定,絕不會為情所羈絆……”


    “其三……”


    孟言馨美眸明亮,雖然依舊手無縛雞之力,但渾身散發著不同的氣息,如一派宗師。


    許登仙坐在麵前,就像是小學生一樣,不斷點頭。


    黎明泛白,孟言馨慵懶地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美妙的身段盡顯無遺,看著麵前跟參悟一樣的許登仙,不禁笑道:“你這學的還真是認真。不過就到此為止吧,我先回去了。”


    “辛苦孟姐姐了。”許登仙由衷感謝道。


    “談不上,也當是複習一下,若是以後想要學別的,也可以再來找我,隻是要花錢的,而且價格很高,畢竟我的時間很值錢。”孟言馨道。


    “別的也行?”許登仙道。


    “當然,千人千麵,王孫貴族,販夫走卒,其實都是一樣,判斷了心,就能決定用什麽姿態去麵對,那同樣的,也就容易做他們了。”孟言馨道。


    “那要在這麽多人麵前換上不同的麵具,一定很苦吧。”許登仙看著孟言馨,麵露關切道,他學扮演,是係統逼上梁山,但孟言馨呢?


    能用自己本來麵目活著,誰又想帶上不同的麵具去迎合別人呢?


    孟言馨臉上笑容微不可察地一滯,旋即更加妖豔幾分,玩味地看著許登仙道:“這次演得不錯,抓住要害,噓寒問暖的關心,就是還有點生澀,而且用錯了對象。”


    “沒有關係啊,隻是我覺得我跟姐姐沒什麽利害關係,以後在我麵前可以不用戴麵具。”許登仙道。


    “不戴麵具?”孟言馨絕美的臉上笑容更甚,這一刹那的她,妖異絕美,如同罌粟花一樣,看著許登仙道,“你真的想見姐姐不戴麵具的本性?你目前為止所見到的可不是姐姐真正的性格,若是真的,我怕你會畏懼我,躲避我?”


    “不,姐姐,你想多了!我純粹是見色起意,饞你身子,圖你漂亮,根本不在意你的性格。”許登仙異常誠實道。


    “啪”


    話音落下,孟言馨毫不留情地在許登仙腦子上敲了一下,輕嗔薄怒道:“卑鄙還有道理了,你是欠打了。”


    “以後改正。”許登仙笑道,他好歹是個築基期,孟言馨對他的打擊忽略不計,當真不痛不癢。


    孟言馨沒好氣地白了眼許登仙,搖曳身姿的轉身離去。


    目光瞥過外麵天空,眼神當中卻有一絲絲的遲疑,不戴麵具?


    我這臉上至少三千麵具,到底哪個是我,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回憶最初?


    孟言馨心下歎了口氣,走到孟欣欣的房間,看著仰麵而睡,成個大字型的孟欣欣,嘴角微微一扯,默默退了出來。


    這過去,不回憶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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