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合管理辦公室主任佟主任同樣是一名中年軍人,圓臉,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外麵是接待窗口,肖主任帶著於楠直接進到裏麵的辦公室,找到他本人。


    “老佟,你給這孩子開張證明,備個案。”不知道是不是早就商量好的,佟主任沒多問,要了於楠的身份卡,讓她填了幾張單子後直接就給她發了一張特許證――允許她在基地內私人區域種植植物的證明。


    “變異植物也可以嗎?”於楠拿回自己的身份卡,追問。


    “你還想種變異植物?”佟主任停下手裏的動作。


    “嗯,我想在自家院子裏種一棵變異桑樹。”她點點頭。


    “院子裏種桑樹可不吉利,你確定要種?”


    “桑”和“喪”同音,很多老人都忌諱這個,特別是種在門前,有出門見喪的意思。於楠倒無所謂,不過想想家裏另外三個人,有些猶豫。“種在我家院牆外可以嗎?”


    “那肯定不行,你這是屬於個人行為,隻能在私人區域種植。哪怕你種到別人家院牆裏去呢,隻要沒人反應情況,我們也不會管。”佟主任話裏絲毫沒有回環的餘地。


    於楠遲疑片刻,“那等我回去跟家人商量以後再說吧,如果要種,還得回您這兒來辦手續是嗎?”


    “對,還需要提供一份研究所的證明,證明你要種植的異植不會危害到其他人的安全,然後簽署一份協議就行了。”佟主任將她簽完字的單子蓋章抽出底聯,一起遞給她。“一些種植的禁忌這上麵都寫了,仔細看看,如果出了岔子我們會按章辦事。”


    “明白了。”於楠收起單子,折幾下揣進衣兜。


    “行了,再有什麽不明白的可以直接來找佟主任。蔣明光的事情你也不用擔心了,等會兒我會一起處理。”肖主任在旁邊說道。


    於楠連忙道謝,客氣幾句後跟他們道別離開。


    走出服務中心,她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正好看到不遠處湛旭陽急匆匆的往這邊趕,連忙小跑著迎上去。


    “小楠,沒事吧?我剛回家就聽說你被帶走了。”他著急的抓住她的手,將她從上到下看了一遍。


    “我沒事,邊走邊說吧。”於楠把特許證遞過去。


    等回到家,湛旭陽也了解了她這一趟的收獲,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他就沒再提今天出門打聽的結果。至於那個肖主任壓根沒有提到湛旭陽,是因為他從一開始就是順帶的那個。


    其它事情不用他操心,於楠自己就能夠處理,兩個人站在客廳聊了幾句,於楠回房換下衣服,去廚房準備晚飯。


    於振聲和湛旭陽並不在意種桑樹的事情,不過於楠考慮過後決定把準備種桑樹的地方單獨用柵欄圈出來,放在後院挨著院牆的位置,也算是將它隔離在自家院外了。


    變異桑樹不具有攻擊性,隻是葉片稍微大上一號。小樹苗送去研究所檢驗,一天後就拿到蓋著紅印的檢測證明,也順利拿到了種植許可。去的時候,為了感謝兩位主任的幫忙,於楠還特意給他們帶了份謝禮,一條煙、一瓶酒、兩粒驅蟲劑。同時肖主任也通知她,研究所那邊已經打好了招呼,讓她再去的時候直接找一個叫做牟正青的研究員,所有的手續會由他直接辦理。


    蠶還沒有孵化出來,於楠隻是把桑樹苗栽了下去,並沒有急著催生。


    除了偶爾要接待來家裏做客的人,於楠專心做起了菜農,每天都要栽上幾棵新的蔬菜,然後照料照料現有的蔬菜。或者澆花,或者施肥,或者給枝葉去密疏果,每天都忙得不亦樂乎。湛旭陽最近沒事,幹脆窩在屋裏鼓搗槍,做出來稍微有一點不滿意,立刻融掉重新來,一遍一遍的折騰,於楠都替他累得慌。


    等了一周,第一條蠶終於破卵而出,黑黑小小的像螞蟻一樣,難怪被稱作蟻蠶。有了第一條,剩下的就快了,於楠直接從係統裏買了嫩桑葉給蟻蠶吃,既幹淨、又新鮮。另外挑選了50條從一開始就是吃飼料,目前來看這兩種喂養方法的生長速度差不太多,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變異過的關係,才第五天就長到了3齡。照這樣的速度下去,說不定一個月左右就可以結繭了。


    佳佳興致勃勃的從於楠這裏要了幾條彩蠶去養,叮囑她幾句注意事項,也就隨她去了。


    “a區要開始挖水井了,在靠近東門的位置。”湛旭陽推門進來。“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見已經下器械了。”


    “這麽說基地弄到大型水淨化儀器了?”於楠將桑葉放入飼養盒內,頭也不抬的問。小蠶也就是一角硬幣的長度,歡快的爬上桑葉從邊角吭哧吭哧的開始啃。“讓我猜猜,是之前去華北基地運回來的?”


    “沒問,不過應該是八.九不離十。”湛旭陽拿起桌上的飼料,用刀比劃了一下,“這個要怎麽用?切多少?”


    於楠抬頭瞅了一眼,“已經是三齡蠶了,不吃那個飼料,喂彩色的那種。我在盒子上標注了顏色,亂喂的話出來的顏色就不純了。少喂點,多了吃不完就幹了,隻能扔掉。”見他兀自玩的開心,她也不多說。這邊喂夠了足量的桑葉,她坐到一邊的沙發上打開電腦玩遊戲。


    “對了,關於水井的事情,上麵就沒發什麽通知?”過了一會兒,於楠又重新想起之前說的事情。


    “從明天開始交易中心對外出售小型純水淨化器,200積分一個。”湛旭陽玩夠了,從書架上拿了本書,坐到於楠旁邊。


    “200積分?”她瞪大眼睛,“虧死了,咱們上次買的淨水器花了1000積分吧?對吧對吧?”就算黑市上的東西貴,利潤也不用這麽大吧?


    “行了,反正你也不缺這點積分。”湛旭陽好笑的伸手在她鼻子上點了點,“我估計等井打好以後應該會正式售水,不是每個人都有多餘的積分去買淨水器。”


    “嗯。”於楠深吸了一口氣,分神的功夫遊戲角色居然被怪打死了,點了複活放在城裏待著,她放下電腦扭過頭看了一眼書的名字,居然是本國外名著。“你看這種書不覺得枯燥嗎?”她抻了一下腰,沒骨頭似的歪在湛旭陽身上,“基地的生活條件越來越好了,咱們剛來那會就b區的兩棟樓還像是那麽回事。說實話,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失望得不得了。”


    “以後會更好。”湛旭陽目不斜視,隻是伸出胳膊將她圈進懷裏。他的肩膀並不是特別寬,可是每次靠進他懷裏,就會莫名的感到安心,仿佛隻要有他在,就算天塌下來都不會有問題。


    隨著蔬菜越種越多,陽台上到處都是綠色植物,室內的光線被遮擋了不少。跟湛旭陽商量了一下,於楠決定先送第一批蔬菜到研究所去。為了做的更“真”一點,表明這批蔬菜都是之前種的,於是各個種類都拿了一些,湊了差不多十三四斤的份量。


    牟正青是一位上了年紀的研究員,五十多歲的樣子,有他給辦手續,隻是用了半天時間就完成了檢測。留下一斤半蔬菜作為檢測資金,又賣給交易中心十斤,剩下的剛好自己家裏吃。


    從交易中心出來,就看到以前辦公區的那群人在搬家。看方向應該是西門那邊,果然,等了一陣,就看到他們的車隊在新建的辦公樓前停了下來。一群人有的搬桌子,有的搬椅子,還有文件、電腦、櫃子等等,陸陸續續搬進了樓裏。


    “於楠。”


    於楠循聲看過去,竟然是許久不見的從東。“從隊長,好久不見。”這話不是客套,她上次見他還是幾個月前了。


    “剛跑了一趟華北基地,前幾天才回來。就你一個人?”從東走到跟前,站住腳。


    “嗯。”於楠笑笑。本來湛旭陽是跟她一起來的,剛才在交易中心的時候接到程永智一個電話,她讓他先去忙了。“這一路還順利嗎?”她沒話找話。


    “還好,至少沒白跑這一趟。從那邊運了不少新技術資料和器材過來,對基地的日常生活也能有所幫助,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陸續投入使用了。”從東回答說。


    “那真是太好了,你們這一路辛苦了。”於楠轉過頭看著打井的那邊。現在井已經打好,正在安裝的是一台高約10米左右的大型純水淨化器。“那個就是你們帶回來的吧?以後基地的飲水問題暫時不用擔心了。”


    “是啊。”從東歎息一聲,“不過這儀器每天最大淨化量為2000噸水,要供應整個基地的幸存者,還是太少了。”


    “不是還有小型淨水器嗎?慢慢總會好起來的。”於楠安慰他說。有風聲說這淨化後的水每天限量銷售,憑身份卡購買,具體能買多少還不知道,但肯定不會多就是了。直接從井裏打上來的水也同樣是有償供應,為的是方便購買了小型淨化器的人使用。“你這會兒還沒下班吧?要是有事你就先去忙。”


    “好,下次再聊。”


    “嗯,再見。”於楠點點頭,目送他離開。然後找到自己的自行車,開了鎖蹬上往回走。大概是做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在她騎著自行車滿基地的晃悠以後,沒幾天,各種自行車、三輪車就多了起來,甚至還有一些心思活絡的人還做起了拉客的生意,不拘給些什麽,吃的、喝的、用的,凡是有價值的都可以作為車資。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解決了一撥人的就業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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