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6月初6


    “走快點行不行啊,這黑天打洞(陝北話,天很黑的意思。手機輕鬆閱讀:的,你視力又不好,一腳踩虛了咋辦,那樣的話墓沒找到,該找你了……我就想不通了,你這弱不禁風的樣子還跟來做什麽,”


    二哥在前麵沒好氣的催促著,手中拿著鋼筋一節一節接起來的探杆一下一下的紮著。


    我走的慢不能怨我啊,這山上雜草叢生,高的草已經長到我的腰間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1米68的個子太低……身上背著個二三十斤的大包裹,能邁出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居然還要速度,你當我和你一樣天天探山啊……不過今天也算我倒黴,家裏居然除了我和二哥再沒有其他人了,他來探山,我也跟著來湊湊熱鬧,常常聽說盜墓能一夜爆發,我這個家裏蹲大學的學生心裏癢癢,早就想和那些盜墓賊一起來山裏玩一玩了,不過現實和想象總是有很大的差距。我以為盜墓是那麽的容易,可是,我想錯了,這***簡直就是活受罪,老子從小到大哪受過這樣的罪啊,我滿肚子的火沒處發,媽的,真***鬱悶。以後再也不來這深山老林了,誰知道會遇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咦?二哥怎麽停下了啊,難道……有門?


    我他媽豁出去了,就身上這點東西能壓到我?我的腳下加快了速度,也不管會不會一腳踩虛,不管腳下的那些雜草。


    二哥拿著探杆來回走動,他轉過頭衝我笑了一笑,“站著別動,咱們今晚可能遇上好東西了,這麽大的坑,我日他媽呦,該不會是什麽當官的人的墓吧。”


    我呆呆的站在那裏看著二哥的一舉一動,媽的,當官的?那不是要發了?


    二哥的探山技術很臭,真的,我都不敢想象他跟那些盜墓賊一起混了那麽久怎麽還是這樣的垃圾技術,我就沒聽說他探出來過什麽好一點的墓,連銅錢他都沒摸出來過……難道,今天轉運了?媽的,這可真是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啊。


    二哥也是滿臉的興奮,隔著夜,也看到了他臉上的笑,隻聽他罵道,“*****,總是挖不到好東西,老子今兒也挖個大墓讓你們瞧瞧飛,洛陽鏟拿出來。”


    小飛就是我,二哥的名字叫某某……我經常不叫他二哥,直呼某某,他也不生氣,因為他也是對大哥直呼其名,我們三兄弟就是這樣,隻要合得來,哪裏會去計較這些?


    我通的一聲扔下了背上的包裹,二哥拿著手電筒照了過來,我迫不及待的解開包裹,一個不知道是宋朝還是元朝遺留下來的羅盤哐啷一聲劃了出來。二哥臉色大變,拉著我就跑,也不管帶去的那些東西了。


    我力氣本來就沒二哥的大,再加上體重不過90斤,所以就被二哥拉著狂奔,的那些雜草時不時的刷在我的臉上。二哥一邊跑,一邊喊,“不要往回看。”


    雖然莫名其妙,但是我還是很聽二哥的話,畢竟他給看麽多的盜墓賊開過車。沒學會,沒看會……聽也聽會了。


    也不知道被二哥拉著跑了多久,感覺上就像熬了幾年,那雜草刷在臉上的疼痛是無*言說的,那種鑽骨的疼痛我至今也不會忘記。


    終於跑到了有一個亮著燈的活動房的地方,二哥停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喘氣,在那樣的雜草叢奔跑,已經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再加上我這樣的一個累贅,那就更是困難了。


    二哥已經完全虛脫,累的躺在了地上。


    我也好不到哪去,臉上火辣辣的,十分窘的難受的要命,我想現在的我是個豬頭。


    我們就在那個活動房的門前,他已經呼嚕嚕的在打鼾了,這可是件要命的事,這裏依然是深山,離家至少也有一裏遠的路,要我想辦*把二哥弄回家裏,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我這身子骨可馱不起他那120斤的大山。


    活動房的燈依然亮著,我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趴在窗戶上向裏探望,希望看見的是一個年過花甲的熱心老人,那樣,二哥就不用以天為被以地為床了。


    房子的正中掛著一個電燈泡,門的正對麵放著一張用木板搭起來的簡單的小木床,床上一個花季少女和衣而睡。雙唇微動,臉頰泛紅,我看的怔怔出神,她翻了一個身……“撲通”,我靠,這麽大了睡覺還這樣,你也不看看你人在什麽地方就往我這個方向翻……我的媽呀,這丫的睜開眼的瞬間,居然用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看……心裏慌了神,轉身欲走,卻見她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笑著問,“你這麽晚了怎麽還來這山上啊,你就不怕麽?”


    我見她這樣說,於是趕緊回頭,“怕?我這麽大個人了還怕什麽怕啊。”


    “嗬嗬。”那個女孩笑笑,“就你一個人嗎?”


    我猛然想起二哥還躺在地上與周公幽會。可是要一個男人進人小姑娘的屋子去睡覺,這恐怕不大合適吧……可是睡在地上,萬一睡出個什麽病來那可怎麽辦啊。


    我於是唯唯諾諾的開口,“還有個哥哥……”


    女孩笑笑,“我就說麽,你這樣的白麵書生怎麽有膽子晚上一個人跑來這山裏,原來是有照怕的啊。嘻嘻,怎麽沒看見他啊。”


    我沒有和她計較她針對我的諷刺,硬著頭皮說道,“他現在就睡在你房子的外麵……恩……能不能,讓他在這個房子裏睡上一晚……”


    女孩笑笑,“可以,但是你不能睡,要陪我聊天。”


    這有什麽,不就是不睡覺麽?想當年在網吧一玩就是兩三天,哪裏合一會眼啊。我微微一笑,“好啊。”


    心下卻還在說著,“陪你聊天?媽的,正中老子下懷。”


    女孩把門打開,我還站在那個窗戶前。


    她看了看二哥,笑著轉過頭來,“還真是……唉,快過來把他弄進去吧。”


    我“哦”了一聲,走過去,看看二哥的體型,我的頭皮直發麻,要我把他弄進去,你不存心想要我出醜麽?


    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能幫我個忙麽?我一個人……沒*弄啊。”


    女孩頑皮一笑,“我看也是,這樣吧,我們把他抬進屋子。”


    於是,在我和那個女孩的同心協力之下把二哥這座大山抬進了活動房,那個小小的床已經被二哥所占據,女孩看看已經累得不成樣子的二哥,然後看了看我,我尷尬一笑。


    她從床下取出兩張小凳子,遞了一個給我,我也很不客氣的接了。


    她一直在笑,我也不知道他在笑什麽,伸手摸了摸臉,一股劇痛直傳遍全身……臉腫了,這個是我敢肯定的事情。媽的感情這小丫頭片子是在笑我這個豬頭啊。


    我低下頭不去看她,這才想起現在還不知道人小姑娘的姓名。我開口問,“那個……你叫什麽?”


    女孩看著我,搖頭笑笑,“劉玨。”


    “劉玨?”我也看著她笑笑,“好像有個漢朝的公主也叫劉玨啊……”


    女孩臉色微變,很快又回複了笑臉。


    我問她,“你怎麽會住在這裏啊,你們家是山上看油井的吧。”


    劉玨點了點頭,她問,“這麽晚了,你們上山裏來做什麽啊?”


    我一聽這話,神情有些尷尬,說我來這山上看我二哥盜墓?那不找死麽?人家我和二哥死的可就比豬還要慘了。


    她見我半天沒有說話,於是笑著說道,“不願意說就算了……你知道卓文君和司馬相如的故事麽?”


    我微微一笑,“我喜歡司馬相如的《上林賦》可是更喜歡卓文君的《白頭吟》,‘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多麽華美的詩篇,這二人的愛情故事真可謂感天動地,一曲‘鳳求凰’,白頭吟》,讓他們不離不棄,可是現在向這樣的愛情卻是少了,你怎麽問我這個啊?”


    “沒什麽。”劉玨笑著搖搖頭,“以前聽過,但是忘了,你能講講麽?”


    “這有什麽難:竇太後崇尚“黃老”學說,罷免了支持儒家學說的竇嬰和田羛的官職,陸續任命了幾個渾渾噩噩的人當了丞相、禦史大夫和郎中令……司馬相如推辭了一番,便彈奏起來,先彈了一支短曲,後來偷看到竹簾後麵有一個影影綽綽穿白衣服的女子在聽琴,知道是卓文君,就施展自己高超的琴技,彈起了一曲鳳求凰,通過琴聲,向卓文君表達了自己求愛的心情……司馬相如家中富有,也樂得清閑自在,就把家搬到茂陵,與卓文君過著悠閑舒服的生活。”我已經講故事講的口幹舌燥了,劉玨卻雙手托著下巴,滿眼的神往。過了很久,她突然說道,“真是神仙伴侶啊。”


    是啊,我透過那個小窗戶望著這繁星點點的夜空,可是人世間,又有多少個卓文君和司馬相如?漸漸的,我迷上了雙眼……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依然坐在那個活動房中的小凳子上,大哥在酣睡,可是那個劉玨,卻不見了蹤跡。房中有一隻純白色的小狗,很可愛,昨天晚上卻沒有注意到這個房子裏有什麽小狗。


    我坐起身來,傻傻的笑起,媽的,居然坐著就給睡著了,幸好那個劉玨現在不在這裏,要不我真他媽還不如死了算了。


    我推開房門走了出去,愜意的伸了個懶腰,那條白色的小狗跟了出來,見我站在了那裏,它於是走過來把它的頭靠在了我的腳邊。


    嘿嘿,賊心頓起,那個劉玨,對不起了,你的這隻狗,哈哈,認我當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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