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客廳中隱約傳來了一絲聲響。


    兩人都是一驚,喬雅定了定神,語速極快地囑咐寧季維:“我得出去了,否則尤金斯。閻就該起疑了,我知道你還要救如汀,她就在隔壁房間,你從陽台過去更方便。”


    她嘴巴不停,一邊看著鏡中的自己,整理著頭發衣服,避免被尤金斯。閻看出來些什麽,一邊說:“你放心,我會幫忙周旋的,記住我說的話,回去以後一定要注意海溪和孩子們那邊……”


    “我明白。”寧季維點點頭,沉聲道,“你多小心。”


    “放心吧……”喬雅嘴角彎了彎,扯出一抹過去的自己才會露出的笑容,眼露期盼道,“我還等著回家和大家團聚呢。”


    這也是她一直以來最盼望的事情,每天支撐著她在尤金斯。閻身邊待下去的動力,就是有朝一日,能再回到那個家裏,回到以前的生活中……


    她最後朝寧季維點了點頭,先一步擰開門出去,左右看了看沒什麽危險,才背過手朝寧季維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若無其事地朝客廳走去。


    寧季維也沒有耽擱,喬雅剛走,他就快速地閃身出來沿著原路翻到了陽台上,緊接著從窗戶翻進了隔壁房間。


    屋中,蔣如汀正因為身上隱隱作痛的傷而艱難的忍耐著。


    看到窗簾一動,她眼神一凜,下意識就想呼救,大腦卻先於意識一步反應了過來。


    尤金斯。閻要對付她,直接來就是了,絕不可能派人翻窗戶進來。


    她眯著眼,緊緊盯著那個從外麵翻進來的身影,呼吸都不自覺放緩了許多。


    直到燈光打在寧季維的側臉,蔣如汀才猛然驚得長大了嘴巴。


    “是……”


    “別說話。”


    “你”字還沒有說出口,寧季維已經到了她跟前,二話不說就將她抗在肩膀上轉身離開。


    他進來已經有一會兒了,蔣如沫那邊支持不了多久的,他必須要速戰速決才行。


    蔣如汀也聽話地伏在他的背上沒有再吭聲。


    此時就是不問,她也知道這是什麽情況了。


    他們竟然還會來救她?是因為……她姐姐嗎?


    想到蔣如沫,蔣如汀眉頭頓時狠狠一皺,她從剛開始就總是隱隱感覺自己聽見了姐姐的聲音,仿佛就在她身邊……


    寧季維腳步不停,眼看著就要跨到陽台,卻聽見肩上的人忽然出聲道:“等等……”


    同一時刻,客廳中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極高的痛呼聲。


    主人明明已經在極力壓抑,可那聲音還是瞬間傳遍了整個房間……


    那是……蔣如沫的!


    “姐姐?!”


    蔣如汀雙眼頓時大睜,她不會聽錯的,真的是蔣如沫回來了!


    尤金斯。閻不會放過她的!


    “你放我下來,我要我姐姐……”她這麽著急的時候,還隱約記得要壓低聲音,不能暴露寧季維,隻是聲音卻越發顫抖,“求求你,我姐姐她……”


    “這是她給你爭取來的生機!”


    寧季維自然也聽見了那道聲音,他眸光狠狠閃了一下,隻說了一句,就扛著蔣如汀繼續往前。


    聽著客廳中接連響起的痛呼聲,蔣如汀隻覺得整顆心都被人狠狠攥到了手裏,眼淚撲簌簌往下落,咬緊了牙關才沒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姐姐……”


    她看著眼前模糊的門板,心裏無聲叫著蔣如沫……


    ……


    另一頭,喬雅深吸口氣朝客廳中走去。


    她本以為又是手下來向尤金斯。閻稟報事情,沒想到剛走過轉角,就看到了傷痕累累的蔣如沫正倒在地上。


    她身上大小傷不斷,新的覆蓋著舊的,大多數新傷都隨著她呼吸的起伏,正往外一層一層地滲著鮮血。


    而尤金斯。閻則施施然站在旁邊,唇邊勾著一抹冷酷的笑,低頭俯視著地上的她。


    喬雅心裏微驚,眉頭皺得狠狠的,剛壓下去的惡心感因為周圍漂浮著的血腥味而隱隱被牽動起來。


    她下意識閉緊了眼睛,良久才重新睜開,強迫自己換上了一副淡定的麵孔。


    “閻,你聽我說……”地上的蔣如沫氣息微弱地開口。


    她的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手臂努力抬起想要去夠尤金斯。閻。


    隻是剛堪堪碰到他的褲腳,下一秒,就被尤金斯。閻猛地狠狠踩到了腳下……


    “如沫,我們也好久不見了……”男人獰笑著,腳上用勁兒擰了擰,語氣卻輕描淡寫,“你就是這樣對你的主子的嗎?”


    “啊……”


    蔣如沫頓時慘叫一聲,渾身冷汗出了一層又一層,手指詭異地蜷曲著,“求你,閻……”


    “求我什麽?”


    見尤金斯。閻還想上前,喬雅抿了抿唇,先一步走過來,皺著眉頭道:“這是在做什麽?”


    尤金斯。閻看她一眼,一挑眉道:“寶貝,我正在管教手下,你要是看不得這些就先回屋,不要在這裏搗亂惹我生氣好嗎?”


    他的語氣雖然輕鬆,但是喬雅能聽出來其中隱藏著的濃厚的怒意。


    她搖搖頭,徑直走到他身邊,伸手握住他的手,似呢喃似乞求地輕聲道:“閻,你別這樣,我會害怕。”


    尤金斯。閻愣了一瞬。


    喬雅脾氣大又驕傲,尤其在知道他的真麵目之後,幾乎再沒在他麵前露出過這樣柔順的一麵。


    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脾氣暴躁的小白兔忽然有一天溫順地抱著他的手,就連尤金斯。閻此刻也不免有些驚喜。


    畢竟總是跟他生著氣的喬雅,雖然有趣兒,可還是會膩的。


    他微笑著回握住喬雅的手,摸了摸她的臉頰道:“你怕什麽,我不會這樣對你的。”


    “可是她曾經是你的女人啊。”喬雅微蹙著眉,眼中滿是恐懼和擔憂,“你對她這麽凶,那我……”


    尤金斯。閻低頭看了眼蔣如沫,又看了看不安的喬雅,踩著蔣如沫的腳慢慢鬆開了。


    “好吧,今天就看在雅兒的麵子上,我不打你。”


    喬雅鬆了口氣,看著蔣如沫緩慢的撐起身體,在尤金斯。閻麵前低頭跪好。


    隻是幅度這麽小的動作,她卻做的異常艱難,不停咳著血,嘴角的鮮血就沒有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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