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海風呼嘯,一場大的暴風雨即將來臨,半夏披上衣服,去了寶寶的房間,給他們蓋好被子,確定門窗都關好後,又折了回來,衣服被海風吹透,手腳凍得冰涼,半夏推門進屋,真想有個火爐可以暖手,本來蓯蓉倒是給她備了一個,可今晚天氣突變,她怕寶寶們冷,就留在了那邊。


    反手把門插好,半夏脫了衣服,搭在屏風上,正準備上床,突然發現一個黑影在被子裏蠕動。


    “什麽人?”一個激靈,女子倒退了幾步,火速拔出牆壁上掛的佩劍,指著床榻上的黑影,厲聲喝道。


    “是我,娘子,田七好怕,外麵好恐怖,田七怕怕……”一顆妖孽的腦袋從被窩裏鑽了出來,男子嚇得瑟瑟發抖,眼睛裏泛著驚恐的淚花,近乎抽泣地說道。


    怎麽是這妖孽!


    見是田七,半夏總算是舒了口氣,隨即臉色又黑了下來,將手中的長劍插回到劍鞘之中。


    “下來,我送你回房間。”


    “不要,田七怕怕,田七要和娘子一起睡覺覺……”腦袋快搖成了撥浪鼓,田七拉起被子將自己嚴嚴實實地裹在裏麵,活脫脫像個蠶蛹,隻留個腦袋在外麵,一臉的妖孽相,堅決篤定地看著半夏。


    “不行,馬上給我下來,我送你回去。”真是讓人頭疼的家夥,半夏凍得發抖,唇色青紫,扯過屏風上的衣服披在身上,冷聲說道。


    “嗚嗚……不要,田七好怕怕,田七要和娘子一起睡覺覺,田七不走……”嘟著嫣紅誘人的唇,偌大的蠶蛹一邊說著還一邊拖著被子,朝著床榻的裏麵蠕動去,看得半夏哭笑不得,想生氣也生不起來。


    “田七,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了,馬上立刻給我下來,再不下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逼於無奈,半夏隻好使出殺手鐧,佯裝生氣,以前每次隻要自己使出這招,田七就會乖乖聽話,可這次似乎連這招都失靈了。


    “嗚嗚……娘子,娘子不要丟掉田七,娘子不要不要田七,田七真的好怕怕,嗚嗚嗚……娘子,田七怕怕……”田七靠著身後的牆壁,躲在一角,怎麽都不肯起來,一雙明亮的眼眸中充盈著讓人心碎的淚花,哭得那叫一個肝腸寸斷,活生生像隻被主人丟棄了的小狗。


    外麵冷風呼嘯,半夏凍得發抖,雖然見不得他這副模樣,可是……一想到蓯蓉,又不得不狠下心來,再不送他回去,就出不去了。


    “田七乖,不要害怕,隻是刮風,要下雨了而已,過來,我送你回去,聽話哈,我不會不要你的,回去睡覺……”半夏爬上床,聲音柔了下來,不願把他嚇著,試圖去拉下裹在他身上的被子,可無奈田七抓得緊緊,根本撕扯不動,眼看一場大的暴風雨就要襲來,半夏急得完全拿他沒有辦法。


    “娘子,不要趕我走好不好,田七聽話,隻要不送田七走,什麽都聽娘子的,田七會很乖的……”水霧氤氳的眸,揉碎了一地梨花,田七哭得更凶,誓死不肯下床,撕扯中觸碰到她的手,好冰,冷得沒有溫度。


    她這是怎麽了,怎麽會這麽冷,心好亂,又不能流露出來。


    外麵風聲更大,好似要將整座房屋掀走,劈劈啪啪的雨打在房頂,緊接著是成片的灑落,猶如瓢潑。


    這下是徹底出不去了,就算他要走都不可能了,半夏像泄了氣的皮球,伏在床榻上,一下子沒了力氣,剛剛隻顧得和他拉扯,分散了注意力,此刻閑了下來,才發現,自己早已是體力不支,身子快冷成了冰塊。


    “娘子,你怎麽了,娘子?你的手好冰,是不是很冷啊,娘子?”見半夏倒在了床上,田七嚇得趕緊扔了被子,把她扶上了床,握著她的手,急得慌亂無措,一臉焦慮。


    “我沒事,田七,把被子給我蓋上,我隻是有點冷。”手腳凍得發麻,一點力氣都使不上,半夏說得有氣無力,這功夫也顧不上再趕他走了,隻想要暖和一些,才不會那麽痛苦。


    寒冬臘魚,泡在冰冷的海水中,風邪內侵,自己這身子是毀了,受不了一點冷,即使是三伏天,也要蓋上厚厚的棉被,才能睡得踏實,幸好寶寶們沒有受到影響,都很健康,這也是讓她深感欣慰的了,沒有讓寶寶跟著她一起受罪。


    田七聽完,很聽話地把被子蓋在了半夏的身上,順道自己也鑽了進去,將女子擁入懷中,緊緊地抱著。


    “田七,你……你幹什麽?”半夏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紅著臉,尷尬地問道。


    “娘子冷,田七的身上熱,田七抱著娘子,娘子就不冷了。”男子說得一臉稚氣卻很認真,不顧半夏身上的逼人寒氣,緊緊抱著他,恨不得將她揉入懷中。


    來島上的這些日子,他一直以為她這五年過得很好,很幸福,卻不知,這幸福的代價竟是如此沉重,要忍受這般蝕骨的痛苦,她身上的寒氣,連他都有些忍受不了,又何況是她一個女子呢?


    這般想著,沉重的負罪感油然而生,他越發害怕,越發為以後擔心,若有一天自己和她坦白了真相,她真的能原諒自己,接受曾經經曆過的一切嗎?


    “田七,櫃子裏還有被子,你拿出來自己蓋,不要抱著我,聽話,我身上的寒氣會傷到你的。”看著他那般執著的眼神,半夏心頭一軟,無力將他推出,隻能如此說道,反正床也大,足夠容納下兩個人,外麵那麽大的雨,是不能再趕他走了,隻能讓他留宿一晚,過了今晚再說。


    “娘子等著,田七這就去拿。”


    一聽櫃子裏還有被子,田七倒是很聽話,立刻起身,爬下了床,將被子抱了出來,全都蓋在了半夏的身上。


    “這床是給你蓋的,不要再給我了。”見他如此,半夏有些無奈,耐心地與他解釋道,冷得越發困倦,有氣無力。


    其實就算蓋再多的被子,她都不會感到暖和,夜晚對於她總是這般難熬,尤其是寒冬暴雨的夜。


    “不要,我要娘子都蓋著,娘子冷,田七不冷,田七抱著娘子,娘子就不冷了。”田七說著又爬回到床上,鑽進被窩裏,將半夏擁入懷中,抓起她冷如冰塊的手,握在手心裏,疼惜地揉搓著,


    “田七,你……你不可以抱著我,出去,自己蓋床被子,聽話。”雖然很貪圖他身上的暖,可她還是不得不讓他離開,她身上的寒氣會傷了他,並且,她也不想讓蓯蓉對此有何誤解,隻能冷著臉,趕他走。


    “娘子,田七不可以扔下娘子……”田七一臉無辜地抬起頭,眼臉上兩把濃密的小刷子撲閃撲閃,一千一萬個不願地搖著頭,手抱得更緊,恨不得將自己身上所有的溫度都轉移到她的身上。


    “不行,出去。”心裏看得不忍,卻終究還是冷下臉,搖頭將手抽了回來,眼眸中是不能反駁的決然,好似若他不聽話,便真的不要他了。


    “好吧,田七出去。”思忖再三,男子終究是怏怏不樂、千百個不願意地退了出去,眼中滿是被拋棄地落寞悲涼。


    小火爐走了,身上瞬間冷了下來,如墜冰窟,她的心也跟著鬼使神差地落寞著,突然很想伸出手,將他拉回,可她沒有,而那種如墜冰窟的感覺也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又緩緩的有了溫度。


    “田七,你……”女子的臉上充滿詫異,眉頭攏起,本想拒絕,可話到了嘴邊,又哽咽住,怎樣都無法說出口。


    “娘子,讓田七抱著你好嗎?阿……阿嚏!”田七一臉無辜,眼中充盈著渴望,隔著被子抱住半夏,凍得打了個噴嚏。


    “田七……算了,還是進來吧,外麵冷。”沒想到一向乖巧的田七,這個時候竟然如此執著,怎樣都不肯聽她的,半夏也很是無奈,可又不不忍心看著他在外麵挨凍,隻好讓她進來,雖然她的身上比起外麵也好不了多少。


    “真的?娘子,田七可以抱著娘子嘍。”男子歡呼雀躍,明明在問,可身子已經一溜煙地鑽進了被窩裏麵,將半夏緊緊擁入懷中,像隻小狗一樣伏在她的肩頭,盡一切可能將她圈入懷中。


    身上慢慢有了溫度,被他這樣抱著真的很舒服,困意襲來,那是一種及其踏實的感覺,半夏漸漸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這一夜,難得睡得如此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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