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醫學上將疼痛分為0-10級。0級的相當於被蚊子咬了,10級就如孕婦分娩。


    而司馬童鞋的憤怒程度也可以主觀地分為三五九等:稍微有些不爽時的表現是麵癱;有些憤怒時傲嬌屬性開啟;怒不可遏時,他會用陽光明媚的笑容,一路目送你去西天取經。


    林姚瑤此刻的感受,如果硬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頂著司馬謙杲春光燦爛的笑容,受著難產般的痛苦。


    “大雨滂沱、手機關機,我以為你掉坑裏去了,原來是我多慮了。”司馬謙杲的語氣帶著發酵場又酸又臭的氣味。臉上卻是反天氣的風和日麗。


    林姚瑤自與司馬謙杲結成男女關係以來,一向都是受到司馬童鞋親衛隊的無情打擊,以及各路美女攔路打劫般強勢插足。一直都是她各種羨慕嫉妒恨,現在也能讓他酸上這麽一回,雖然嘴裏說著對不起,其實心底樂的跟朵花似的。


    司馬謙杲沒有忽略她嘴角藏不住的笑意,扯了扯嘴角,轉身就走。


    林姚瑤急了,衝進雨中,撲到司馬謙杲的懷中。司馬謙杲甩開她,她又涎皮賴臉地抱住他,他又甩開,她又抱住……像是兩個鬧別扭的小孩。最後,她幹脆跳到他背上,讓他扛著她一路向前。


    往前走的兩人都沒有回頭看見胡司道欲挽留而伸出去的手。


    “你要想出軌,起碼等我死了,知道嗎?”司馬謙杲沉聲說著。


    “知道知道。”林姚瑤笑眯眯地點頭。


    司馬謙杲無奈地捏她沒誠意的臉,將傘柄交給她,雙手則托起她,一路背著她在雨簾中不緊不慢地走著。


    林姚瑤趴在他肩上,感受從他身體發出的熱量,暖暖的。他的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熏香。好像小時候外婆身上那股根本算不上香味卻讓人很舒服的味道。


    司馬謙杲看著前方白茫茫的一片,思緒很自然就飄到了大概十天前那個同樣白茫茫的地方。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白人醫生,手裏不停地把玩著一支藍色的鋼筆,語氣平靜地對他說:“隻有45%的成功率。”


    **


    孫思雨從美帝回來後,第一個想到的當然是林姚瑤。


    兩人自大學畢業後就沒有見過麵。算起來大概有5年的時間了。


    周六,她的一通電話將正在給司馬謙杲刮胡子的林姚瑤給解放了。她丟下剃須刀一溜煙就跑了。


    兩人約在了大學附近的一家星巴克見麵。


    時隔5年,孫思雨見到林姚瑤,不禁感歎:“我怎麽覺得你就沒變過呢。”


    與林姚瑤不一樣,孫思雨這個典型的中國小美女經過五年的曆練,變成熟了,越發嫵媚了。一頭波浪卷發一甩,兩三個男人的脖子也跟著動一動。


    林姚瑤問:“你這次回來是準備就留在國內了,還是……?”


    “不出去了。人在外漂久了,還是回到生我養我的地方比較有歸屬感。”孫思雨很感慨地說。


    “切~得了吧。你真有這麽愛國以前政治怎麽每門都差點就掛了?還有,你那helloworld的男朋友呢?你不會回來就把他甩了吧?”


    helloworld是孫思雨男朋友的代號。他本名davis,隻是這人忒文藝,看到美麗的景色總忍不住要動情地說一聲:“helloworld!”然後趴下親吻土地。


    林姚瑤對他這麽熱愛環境,熱愛世界的行為是沒意見啦。隻是他親了地,然後再去親孫思雨,這……會不會太髒。


    孫思雨用冷笑回答林姚瑤的問題。


    “那天……我穿著10公分的高跟鞋,對著他下麵狠狠地踹了幾腳。”


    “⊙﹏⊙b他怎麽惹你了?你不會就是因為他才回國的吧?”


    孫思雨低頭攪著咖啡:“本來我們都準備結婚了。可是她媽說因為我是中國人,娶了我一個等於娶了我全家,所以不同意我們的婚事。那個沒出息的還真的就順著他媽的意思!”孫思雨對著不知名的遠方豎起了中指。


    “擦!那是該好好教訓他一下。”林姚瑤覺著勺子表示同意。


    “嘿,要是大司馬的老媽不同意你們結婚,你也敢踹嗎?”


    林姚瑤一下子蔫了。“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哈……”


    “不過大司馬肯定不會辜負你的啦。你真的是傻人有傻福啊。”


    “什麽叫有人有傻福?我和他分開的那會兒,你還一直罵他爛人呢!”


    “我那也就是口頭上說說……其實我覺得你們能在一起那麽久,已經是世界上少有的奇跡了……”


    不過,這兩個人真的是很讓人羨慕啊。


    孫思雨還記得那一年夏天,她們大學畢業。


    幾個女生喝的橫七豎八。


    最後司馬謙杲出現將已經喝得醉醺醺的林姚瑤接走。


    因為兩人早就都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所以在校外租了房子同居了。


    飛飛借著酒意對司馬謙杲晃了晃手中的空酒瓶,說:“你咯……不要老是欺負林姚瑤那個笨蛋……你要是敢辜負她,我們……拚死……也會把內褲套你頭上……讓你丟臉丟到火星上去……”


    司馬謙杲哭笑不得:“你們真的不用我先送你們回去嗎?”


    孫思雨和另外一個室友並沒有喝醉,笑著擺擺手。


    林姚瑤被司馬謙杲搖醒,迷迷糊糊地賴著不走。司馬謙杲沒辦法隻有一邊扶著她,一邊帶著她四處走動醒酒。


    “林姚瑤,我們該回去了。你再不醒,我要丟下你了。”司馬謙杲說。


    林姚瑤抱住他的腰,帶著恐嚇的語氣說:“不準丟!”


    司馬謙杲寵溺地拍拍她的頭說:“好。不丟。我會一直帶著你,讓你一直傻下去。”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對。我全家都傻。你傻,我也傻。”


    “你說話不要拐那麽多彎,會……撞上的……”


    當年為了偷聽到這麽一段話,孫思雨的小細腿被蚊子咬的粗了整整一圈。因此特別記憶猶新!


    孫思雨回神,笑著搖搖頭。


    所謂傻人有傻福,還真的挺準的……


    她啜飲一口咖啡,用無比尋常的口氣對林姚瑤說:“剛回來那天,我睡了一個男人。他說認識你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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