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豆大的眼淚開始從眼角滑落下來,她平常總是笑嘻嘻的樣子,沒心沒肺,不知世事的,從未在他麵前哭過。


    宇文淩翌沒想到自己一句話便讓她哭了,還哭得這般厲害,一下子便無措起來:“清歌,你別哭。”眼眸裏的玩味與譏誚不見,有的隻是緊張。


    眼眸暗沉,又再一次對自己奇怪的心情渾然不覺。


    隻知道一顆心抽疼抽疼的。


    抬起了手,想去幫她擦眼淚,可是伸到她麵前,還未觸及她嬌妍若花的臉龐,便就如觸電般的停了下來。


    清歌沒發現他的變化,隻知道他要離開了,還說不要她了,她還沒有找到兄長,而且也不想離開他,一點也不想……


    此刻隻知道哭,眼淚嘩啦啦的流個不停:“恩人,我不……”打嗝,“我不要走……我要跟著你,我不要離開你……”她姓子直,有什麽說什麽,不會拐彎抹角。


    “我……我不要。”說著說著,滿眼的不樂意,哭得花枝亂顫直接就衝上來緊緊抱住了宇文淩翌。


    以前是從背後抱,現在是從前頭抱,一下子就撲進了他的胸膛裏頭去了。


    炎熱的夏,宇文淩翌穿的並不算多,一件單薄的衣袍立即被她大片的眼淚浸濕了,隻覺得心口處溫熱溫熱的,一下子便讓他擰緊了眉頭:“清歌。”聲音有些低緩。


    他今晚是要與她告別的,明日他便啟程去大秦,誰都不能阻攔他離開的步伐。


    貪歡已經到了盡頭,再留戀隻能礙事。


    清歌埋頭在他懷裏拱了兩下,隻是哭:“不要走好不好,要不然帶著我走好不好。”


    宇文淩翌不願給她任何希望,隻沉悶了起來,悶不作聲,抬手像是想要把她從他懷裏帶出來,可惜清歌抱他抱得緊,不能撼動分毫。


    宇文淩翌也隻能叫她抱著了。


    清歌窩在宇文淩翌懷中,一口叫著一個“恩人”。


    看他沒有反應,她難過的咬了咬唇,隻大膽的叫了他的名字:“淩翌,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宇文淩翌挺拔的身形頓時就顫了一下,整個人也僵直了起來。


    渾身散發著邪魅的氣息,卻不再像從前那般隨意,終究……還是有了牽掛。


    宇文淩翌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眸子有一些沉,隻覺得自己是作繭自縛了,狠下了心來,將清歌從自己懷裏扯了出來。


    整個人身上斂著的氣勢也嚇人得很,這會兒真是一句話都不說,直接就遠離了清歌,轉身徑直走下了天台,丟下了漫天的繁星還有還在哭著的清歌。


    清歌一下子被扯出了他的懷抱,宇文淩翌第一次對她這麽狠心,原來恩人也是會對她發脾氣的,這樣一想,哭得更厲害了。


    “嗚……恩人不要我了。”清歌隻覺得好難過。


    這聲音緩緩傳入宇文淩翌的耳中,他雖然下了天台,但在房中還是能將清歌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的,拳頭握起,隻一言不發了。


    夜深了,清歌似乎還在天台上哭著,她不想離開他,想到若是真的分別了,極可能一輩子就見不到他了,她忽然就覺得好害怕起來,好像心被緊緊牽扯著,好疼好疼的感覺……


    她不明白這是什麽感覺,隻知道自己不想:“嗚……”


    哭了整整兩個時辰,這抽泣嗚咽的聲音在夜裏極其的響,宇文淩翌聽著她哭,徹夜未眠,若是從前定會嫌她聒噪,陰冷的嗬斥她幾聲,讓她止了哭,可現在,他也被她這傷心的哭聲折騰得有些胸悶。


    床榻上翻來覆去,最後倏而起身,隻披了一條單衣,走上了天台。


    天台上清歌縮成了一團,自己抱著自己,要多難過就有多難過,嬌小的身子蜷縮在一起的模樣隻讓人覺得心疼,惹人生憐。


    宇文淩翌一下子就沉了眸子。


    夜風有些涼,將清歌紮好的小髻都吹得有些亂了。


    “起來。”悶了聲走到她的身邊,他極不習慣的放下了姿態。


    清歌隻在哭著,嗚咽聲斷斷續續,聽到了宇文淩翌的這一聲“起來”,隻覺得好像是在夢中一般,呢喃出聲:“恩人……”緩緩的抬起頭,用一雙紅腫的眼睛直望著他,“恩人,你改變主意不丟下我了麽?”


    宇文淩翌不說話。


    他的決定從來就不會因誰而改變。


    “起來,再不起來吵著了別人,上來將你趕下去,我顧不了你。”說著似是而非的話語,假得也像是真的一般。


    清歌是真的被他唬住了,害怕被人趕走,連這最後能與宇文淩翌相處的時間都沒有了,隻能緩緩的站起了身:“好,我不哭。”雖是答應了,但因他後半句“顧不了她”之語,心更加的難過。


    宇文淩翌看她站起來了,轉身就想走,繼續回房去。


    他知道他一走,清歌自然會跟著他下來的。


    果然,清歌看他轉身欲走的樣子,她也著急了起來:“恩人,等等我。”語罷,抬步就想追上去,奈何自己蹲著哭久了,腿腳已經不聽使喚了,兩腳一絆,差些就倒了下去,“恩人……”


    帶著哭意的驚叫聲。


    些像知去。宇文淩翌沒了法子,不知道她又出了什麽事,緊急回頭,這才看到她腿軟跌下的身影。


    這一次沒有救到她,清歌嬌小的身子直在他的身前撲倒了下來,整個人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去,看得他眼底在疼,心底也在疼:“清歌?”他的聲音也有了顯而易見的波瀾。


    這一刻才將心裏頭那莫名其妙的感覺感受得清晰了起來。


    眼底哪裏還有玩味不恭,哪裏還有譏誚,哪裏還會無動於衷……直大步走回到了清歌的身邊,清歌原本摔得極疼,心裏頭難過的想哭得大聲點,結果看到宇文淩翌擔憂她緊張她的眼神,她不哭反笑,腿上的疼都不算疼了:“淩翌……”


    宇文淩翌的瀟灑倜儻的身姿又滯了一下,這會兒沉了暗眸直將清歌從地上抱起來,似是怨她沒有照顧好自己,有些生氣:“閉嘴。”


    清歌一下子又被他喝得說不出話來:“……”


    隻覺得宇文淩翌這樣緊張她的感覺好得很,方才的難過都不作數了,現在隻剩下開心。


    噙著一抹幸福的笑窩在他懷裏,又不自覺的開始蹭起了他的胸膛,隻覺得夜風再冷,但在他的懷裏暖和得很,一點也不想離開,不想……sxkt。


    緊緊抱著宇文淩翌,像是決心與他癡纏在一起了:“淩翌,不要讓我離開你好不好。”


    宇文淩翌聽她又喊他名字,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從她嘴裏出來,有種奇妙的感覺,原本就不太好的表情,更加差了起來。


    不回答她的話,直將她從天台上抱了下來,抱到了房中,直把她丟進了她的房間,扔到了床上。


    清歌這會兒不止腿痛,屁股也疼了,一雙清亮的眼睛溢著水,像是又要哭。


    宇文淩翌生氣的出了聲:“不許哭。”


    清歌癟了癟嘴,好凶的恩人……她不過是沒站好,所以在他麵前摔了一跤而已,她也不想的……


    宇文淩翌隻斂了眼中的邪魅,不知從哪弄來了一堆紗布,開始替她包紮。


    撩起了她的裙子,一截白玉般的腿就這樣呈現在他的麵前,宇文淩翌的心有些悶,低頭細心幫她包紮著,就像是對待自己身上的傷口般。


    什麽時候起,他也在乎起這個什麽都不懂隻知道胡鬧傻笑的女人了,他甚至不知道她是誰,家在哪裏,從何而來,又是要到哪去,為什麽是景台人,卻會出現在樓蘭。


    這麽一個莫名的女子,像是上天賜給他的,驀地就出現在他的身邊。


    早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漸入骨髓了。


    想到了這些,宇文淩翌整個人就有些沉。


    清歌低頭看他,看他細心幫她包紮傷口的樣子,眉頭緊縮,好看得很,一雙冷冰冰的眼睛裏有著沉意,不再像以前那樣空無一物了,她隻覺得欣喜,又覺得心動,低啞著聲:“恩人,你真好看。”


    說完以後,沒等宇文淩翌反應了過來,她低頭便輕輕親了上去。


    宇文淩翌斂了邪魅不羈的眸光,原本不想搭理她,隻想抬頭冷冷看她一眼,可是眸光抬起的那一刹那,看到的就是清歌那一張清水般動人的小臉,似是緊張,她的睫毛都在顫著,吻暖暖的,直在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親了他。


    這是誰家的女孩子,竟然這般大膽。


    “你?”宇文淩翌似有些惱,誰知一啟唇,聲音哼出,清歌靈巧的舌頭便滑進來了,他仿佛被雷擊般整個人定住不動,隻感受著清歌生澀的動作,一切清晰得很,他就這樣被強吻了。


    宇文淩翌暗了一雙狹長邪魅的眸子,微微一睨,清歌吻了一下不止,作勢還要再吻,讓宇文淩翌一雙深沉的眼眸更加暗沉,整個人斂了一身狂放的氣勢,大手一驀地用力,直將清歌按倒了下來,兩人一同覆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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