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人間不,隻羨鴛鴦不羨仙。


    3.


    睿景六年,夏日,下江南。


    人都道這幾年政令有效,百姓安居樂業,一年比一年好,特別是江南這幾年稻香金黃,連年豐收,夏日至,準備了近半年的夏巡就開始了,東宮太子還小,不便跟隨,於是跟著鳳宮中嬤嬤們留在宮中。


    清音與幽蘭留了一人在宮中照顧宇文明霽,剩一人跟隨著宇文淩曄與葉娉婷下江南。


    龍船造得極大,一路從餘杭運河走,直從京都出發,目的地在那風景撩人的揚州。


    一路鶯紅綠柳,沿途景色美得很。


    此時葉娉婷站在龍船甲板上,看著眼前的美景,除了當年與宇文淩曄一起去北夷打仗的時候出過一次遠門,之後就從未去過更遠的地方了,雖然現在母儀天下,但姓子未變,有美景觀賞的時候自然是不肯放過:“淩曄,你看那岸邊的塔。”


    目不轉睛的看著,驀地就將站在身側的宇文淩曄當做了空氣,忽略在了一旁。


    雖然是在與宇文淩曄講話,卻心思根本不在上頭。


    宇文淩曄站在葉娉婷身後,這一片地方因為二人在這裏,伺候的宮婢與侍衛都早已下去,隻有兩個人在一起獨處。


    宇文淩曄聽著葉娉婷的話,眸光輕斂,沒有隨著她的話語而朝那岸邊的風景看去。


    隻是一動不動的望著葉娉婷瞧。


    兩個人近些年極難得有這麽清靜共處的時候了,自登基後政務繁忙,常常總是到夜深才能夠回到鳳宮之中,而太子明霽出生後,葉娉婷因為要親自照顧孩子,分了一大半的精力出去,也難免會忽略了他。


    此次是因公出巡,體察民情,但宇文淩曄終究是存了與葉娉婷獨處的私心。


    看她注意力一直放在岸邊的景色上,眸光不斷流連,不由得出了聲:“娉婷……”


    話語聲低沉,帶了幾分不懷好意,整個人站在她的身後,看起來正經得很。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嗯。”葉娉婷心思不在上頭,看著岸邊的美景,高立的塔,還有夏日裏的楊柳,船朝前行,進入了大片的荷叢中,眼前的美景一下子又叫她失了魂。


    宇文淩曄挑了挑眉宇,終於隱忍不住了,大手直接朝她一伸,驀然就將她攬進了懷中。


    葉娉婷沒料到宇文淩曄會有這麽親昵的動作,已經好久沒這樣了,忽然的就讓她驀地一驚,直接輕逸出聲:“淩曄……”


    整個人也頓時變得不自在起來:“淩曄,注意帝王的威嚴。”


    他是景台國的皇帝,已經坐上那碧金龍椅好幾年了,也應當習慣這樣的身份了,怎麽還這般隨姓,像是當年在睿王府中一樣,可他又不是當年的傻子王爺了……也不是當年那個能隨意極寵她的睿王了。


    兩人一人帝,一人後,都是那天下人仰望的江山之顛的人,舉手投足間都要符合禮儀。


    “嗯。”宇文淩曄聽著葉娉婷的話,隻擰了擰眉,說是這樣說著,可他卻絲毫無所顧忌的又再擁緊了一些,直將她按壓進了他的懷裏,耳鬢廝磨:“他們不在,這兒隻有我們兩個人。”


    言罷,就輕輕的將她扳了過來,不許她再看著眼前的美景,隻許她眼中裝著他。


    有些吃味道:“你已經許久沒有主動與我親密過了。”


    葉娉婷沒想到宇文淩曄這麽直白,兩個人獨處的時候就與從前沒什麽兩樣,一點都不像個帝王,倒像是個討歡的登徒浪子:“淩曄,你……”頓時就羞得說不上話來,“你倒是越來越像明霽了。”若是遇上想吃的,就會用胖乎乎的小手拉著她的裙裳,說,娘親,你已經許久沒有讓我吃它們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宇文淩曄挑起了眉頭,明明是明霽越長大越像他,聽葉娉婷的話,又放到了孩子身上,不由得又低著頭,逗弄著她,與她又親密了一點:“難得在一起,不許想別的。”


    葉娉婷這才恍然回過神來,又羞又愣的笑了,合著淩曄是不悅她方才光看風景不看他了。


    可是此時如斯的美景,隻有她與他身在其中,她難免會沉醉起來,知道這樣的機會一輩子沒多少次,所以才想要珍惜的銘記這一生在一起的每一個特殊的時刻。


    葉娉婷抬眸望著宇文淩曄,終於提起了手來,不再是讓他擁著她,而是輕輕摟著他的脖子,緊擁著他。


    回味著他方才那一句不算是戲言的戲言,笑笑著問他:“這樣,算不算是主動親密。”


    調笑的樣子,極其媚人,宇文淩曄幽深的眸子一下子便暗了,不由得沉了聲:“娉婷……”


    方才還與他說著帝王的威嚴,現在她也沒有母儀天下的態勢了。t7sh。


    直踮起了腳尖,讓自己整張臉與他湊得極近,心血來潮就往他臉上輕輕的嗬了一口氣,熱氣噴灑到宇文淩曄的臉上,溫熱的。


    隻叫宇文淩曄一顫,直接將她朝懷中一攏,幾乎是一瞬間,兩個人的臉就已經極貼近了,鼻尖正對著鼻尖。


    他那一雙幽深的眸子就這樣看著她,讓她沒來由的又一陣心顫,聲音有些酥麻:“淩、淩曄……我……”她錯了,她又不該這般主動的。


    隻見宇文淩曄大手一用力,已經將她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


    六年了,兩個人年紀都不小了,這般忽如其來的動作讓人覺得是回到了過去,多年前情到了濃時,也常常這一般,讓人沒來由得不知所措。


    葉娉婷隻能緊緊了抓了他的衣袖,聲音中多了幾分不安與驚怕:“淩曄。”


    “嗯。”宇文淩曄隻挑了挑眉宇,抱著她忽然就往船裏頭抱,帝王之居,縱然是在船上也富麗堂皇的,與宮內沒啥兩樣。


    開了一扇窗,外頭就是花紅柳綠的景色,前方還有大片大片開得正好的荷花,葉娉婷被他抱著,不敢看他:“淩曄,你快把我放下,叫人看到不好。”這會兒終於又記起自己是皇後的這檔子事了。


    宇文淩曄隻笑了笑:“不會有人看到。”他早把人全遣退了。


    葉娉婷抬頭,望著他幽深難明的眸光,沒了法子,隻得扭了兩下,配合著讓宇文淩曄把她放到床上去,一沾床,這才想逃離他的鉗製。


    沒想到宇文淩曄已經撲了上來,微用力的抵著她,讓她逃無可逃,隻能直視著他。


    葉娉婷被她看得不好意思,隻得挪了眸子。


    宇文淩曄輕扯了嘴角,唇畔逸開:“娉婷,這兩年,你越發矜持了。”


    葉娉婷一聽這話,紅著的臉更紅了,但眼底竟然冒出了幾分不服輸的態勢,沉了一下才駁道:“胡、胡說……”


    明知道宇文淩曄這是激將法,可是沒有法子,她就是上當了。


    原本想逃開,這會兒忽然又不想了,記起了當年她主動與他告白,告訴他,她喜歡他之事,葉娉婷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對著宇文淩曄這雙略然情欲的眸子,開始動手解開他身上的衣裳。


    素手摸著他身上精壯的胸膛,整個人就朝他身上一貼:“淩曄,這樣……”


    宇文淩曄眸中帶笑,享受著她的主動,沒等她說完話,直接便覆身親吻了下去。


    葉娉婷的話驀然中斷,隻得將餘下的又吞了回去,被他的吻溫柔的逗弄著,吻得她喘不過氣來,擁吻間宇文淩曄也徹底覆上了她的身,與她在偌大的床榻上翻滾著,葉娉婷衣裳就這樣變得淩亂了起來。


    宇文淩曄早已就輕車熟路的將她的衣裙挑開,露出的美好的曲線與風光。


    “娉婷……”聲音低沉而沙啞。


    葉娉婷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麵前從喉嚨間擠出了聲:“嗯。”聲音裏帶了幾分迷離。


    宇文淩曄笑得更濃了,直又低頭覆下了她,與她廝磨著,大手也將外頭的床幔一扯,把那些遠方岸邊的美景遮住,讓葉娉婷隻有機會眼裏裝著他一個人,輕笑間已經開始上下其手,沉了聲:“娉婷,我們再生一個。”


    是男是女都好。


    葉娉婷被他摸得渾身發顫,本能的拱起了身迎合著他,聽到他的話卻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自生了明霽以後,這幾年都是順其自然,沒有刻意去努力過。


    此刻驀地又忽然紅了臉:“淩曄……不……不要了。”


    想起了當年的痛……


    宇文淩曄看她的眸光也添了幾分心疼,當年他在殿外聽著她生產時候的哭聲,極是心酸,可這幾年,有她陪在身邊,說不出的幸福,他的一生也因她而圓滿。


    於是偶爾也想要貪心的再求多一些,在床榻上輕輕將葉娉婷擁抱起來,讓兩個人貼合,喘息聲彼此可以聽見。


    他沒有強烈的要求,隻是提議。


    葉娉婷被他這樣擁著,忽然也不忍拒絕他這樣的提議了,心裏頭像是缺了一塊地方,急於等著他來填滿,似乎……明霽一個人也太孤單了?


    “那……那就再來生一個。”妥協了。


    不僅妥協,還主動了起來。


    隻有兩個人的世界,彼此全心全意,她的心思終於全然回到他的身上了。頭淩起在。


    宇文淩曄隻是笑著,將她揉進了他溫暖的懷中。


    莫道人間不,隻羨鴛鴦不羨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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