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色當然不錯了。一切正在開始中。


    有什麽比破案明確了目標更讓人痛快的,而且目標正在自己的掌握中。


    其實嚴廳長更有點私人的快感。


    錢春在玩弄著權術,不也在玩弄著他麽?


    一個堂堂的廳長,年歲比他大的多了。走過的路比他走過的橋多,怎麽就被他忽悠了?


    枉還當他錢春值得培養。一心一意的帶著。用了點心思。


    沒想到卻是這樣的貨色。


    嚴廳長當然不爽。當時的震撼之後,帶了點惋惜,但是再之後是上來的強烈羞辱。


    與人鬥其樂無窮。


    嚴廳長記得他年輕時候那個年代的口號。


    看著錢春的時候,他終於有了點興奮,誰玩誰?


    一定要漂漂亮亮的收拾了這個敗類。讓自己不遺憾!


    多年在身後,雖然有點感情,可是感情的基礎已經被這個混蛋自己毀了。其他又沒有任何斬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又不是父子!


    嚴廳長沒什麽不忍心的!


    看著韓司機,嚴廳長哈哈笑了起來:“剛剛也聽了你的大嗓子,小韓,好好做事情。你也是個直性子的人。剛剛你講的心態很對。鬼門關上你也算走過一回了。要珍惜呀。”


    韓司機很是敬重嚴廳長,連連的笑著說是.


    人就是這麽的奇怪.


    感覺很重要外,人還常常屈服於比自己社會地位強的多的人,而且是很盲目的從於對方。


    或者說是尊敬吧。其實陌路的人哪裏來的了解呢?也就短暫的幾天內,幾次的接觸而已。


    嚴廳長倒是俯視的看下來,覺得他韓司機還算實誠。


    李天成在一邊陪著笑,也客套的和韓司機說了幾句話。王城中剛剛和韓司機的熟悉已經被領導看到了,自然不必要再裝出一副不鹹不淡的樣子。幹脆的他向著幾個領導匯報道:“韓師傅的事情已經做好了,他現在還要去保險公司處理汽車的事情。出院手續也已經好了。”


    “那就送他出院吧。小韓你自己注意身體,保持和小王的聯係,另外小王,保險公司那裏,公安局的證明你給韓司機了麽?”


    “給了,給了。”韓司機忙道。


    出這樣的非正常意外,保險公司要找理由也很好找,公安局出具個證明也有點作用。嚴廳長當然不會再繼續問什麽。也就點了個頭,出去了。


    王城中和韓司機一起拿了包裹。王城中道:“走,我送送你吧。”


    他和韓司機還不知道,就在剛剛,在樓上,不是昨天下午板板的交流鋪墊了,一群人也許就會毀在了一個小的細節上。


    不是板板,嚴廳長會這麽放過麽?辦案無論繁複,都要仔細的。


    隻是這次不同了。錢春也難得的在嚴廳長麵前碰了一鼻子灰,不過他也不會想到什麽的。


    嚴廳長這個人如何他知道。他自信可以把一切人玩弄手心。在他看來,無非是老頭子動了點情。


    覺得板板可以為了他的一席話,也為了徐福貴的女人,就這麽幹脆的承認了。老頭子就完全的相信了他的口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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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裏暗自腹誹了下,站在嚴廳長身後的錢春很快的把這件小事情丟了腦袋後麵。他麵前的那個後腦勺很重要。


    亦步亦趨跟著他,會很好。將來則會更好。


    錢春習慣性的掛著笑容,想著自己的心思,同時更抱上了看看到底李天成,老顧他們怎麽出醜的念頭。


    因為在他看來,自己怎麽會暴露?張正怎麽會暴露呢?


    “你們去辦事吧。李天成和我一起,再走訪走訪情況。”嚴廳長走到電梯前,對著身後的錢春他們吩咐道。


    兩個人領命收拾著材料,回局去了。


    電梯按的是向上。


    錢春知道,老頭子又上樓上去看魯板了吧?還談談什麽?或者不小心又會發現什麽?老頭子的辦案經驗,錢春還是佩服的。


    就是惡魔,也會敬仰光明的力量,隻是他自己依舊沉淪而已。


    心裏帶了點莫名的感慨,錢春撇了下身邊的顧主任,這次事情辦不好,隨著老頭子的到站,他的仕途大概也未卜了吧?


    隻有自己,腳下幾隻船在呢。


    想到得意處,錢春笑出了聲音來,然後掩飾著對身邊的老顧道:“想想剛剛那個韓司機也好玩。”


    “一個混人吧?也不錯。”顧主任帶著點大城市人的傲氣,一笑。


    魯板這個時候已經看到了嚴廳長。


    門是關上的。


    看著嚴廳長,板板也不閑扯,直接把剛剛錢春的心理活動,還有要針對著韓司機的那種想法和心態全說了。


    嚴廳長當即一點沒懷疑板板和韓司機的事情。隻是臉色鐵青著。


    沉吟了下。


    看著他們,嚴廳長道:“張正的身份以及社會關係調查在進行著,目前的消息得到一定的證實。的確和你說的很相似。”


    說完了又看了下板板。


    板板苦笑了下:“匪夷所思的本領,廳長您當然不能就相信我的一麵之詞,雖然我的本事是真的,但是用這個借口來忽悠你呢?”


    “你理解就好。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對了,你頭疼的麽?”


    看著老頭眼裏還帶著點不完全信任,不過卻是真心真意的關心,板板心裏有點不是滋味,無奈的點點頭:“沒什麽大事情,也就一會的功夫。”


    “注意點,委屈你了。”嚴廳長在心裏,閃過了一個念頭,然後看著板板。


    板板依舊不好意思的看著嚴廳長。


    心裏卻是震驚。


    也許是事情常常想多了,而且從事的工作太特殊。


    嚴廳長的思維裏,先是隱隱的一閃而過一個要故意想歪了的設計,隨即再次強烈的,自我欺騙似的,想著自己和錢春是一條路的人。


    板板的麵色沒有任何的改變。


    嚴廳長的心裏比之之前,緩和多了。


    和藹的坐了下來:“板板,再拿根老家的煙給我抽抽。我想點事情。”


    板板聽話的點點頭。


    幫著他點上了。


    李天成也坐了一邊陪著。


    看著老爺子把頭低下了,又抬起,在想著什麽。板板幹脆的斷絕了窺探他的**,直接的坐了那裏不說話。


    自己把頭低著了。


    想到自己剛剛心裏一跳,因為嚴廳長後麵一個想法太嚇人了,真的是他那樣的話,板板自己死也不知道怎麽死的呢。


    不過之前那個隱隱的念頭還是被板板敏感的抓到了。


    他不由得感慨老頭的年老成精。


    老頭不是試探其他,是在試探自己和他講的,那種窺視能力的大小,等等具體情況。


    剛剛,老頭站在三步外,成年人的三步超過了兩米!


    人的信任參合不了什麽沙子,自己一個事情上對老爺子撒謊被察覺,其他的事情就將徹底的被他懷疑。


    想到這些可怕處,板板忽然覺得,自己這樣的能力,又如何?


    是的,又如何?


    不一樣的差點被徐家的一群打手打死,不一樣的被徐家折騰的死去活來。不是前麵有楊四的因,自己得到的果恐怕就是一個子,死!


    就淡淡這個嚴廳長,舉手投足間能夠控製自己的思維到這樣的地步,用這樣的方法來試探試探對方。


    這種人傑,無怪能夠坐到這個位置上。而他上麵還有人。這個社會藏龍臥虎,自己過去,是不是不經意間也有點自信過頭了?


    板板在反思著,他在成長。這是事情發生到現在,在一個老人如山的背影下,他感受到了真正的軟弱。


    他第一次真正的審視起了自己。


    結果很讓人頹廢。


    自己遇到的事情,有徐家的原因,同樣有著自己的原因。


    想到這裏,板板冷汗滾滾而下。


    敏感的發現了他這個狀態,嚴廳長奇怪了:“你怎麽了?好像有點心思?我可看不到你的心思。”


    “是不是頭疼了?”李天成關心的問了一句。


    板板沒有裝什麽頭疼,在這個老爺子麵前,板板覺得,裝什麽都不自然。至於那種功能的特殊限製,那個善意的欺騙隻是不得已而為之。


    他看著嚴廳長和李天成:“我剛剛想錢春,也在想徐家,也在想自己,事情發生到現在,我想也有我自己的原因。”


    “你說說。”


    “有了這個本事以後,我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了。如果我不是從小很苦,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是誰家幹部子弟,條件好點,也許我會無法無天的。就是這樣,我也有點張狂了。總覺得自己這樣,天下去的。結果,徐家這件事情,一半是自己的性格招惹來的。”板板低聲道。


    他的聲音很誠懇。誠懇無比。


    人的感覺,比板板的那個本領,並沒什麽太大的差距。就判斷上而言。


    嚴廳長第一時間感受到的,是板板語氣裏深深的自責,和一種後悔。


    看著他這樣,嚴廳長笑了起來:“很好,板板,就怕你為惡啊,遇到這樣的事情,倒是你個人修養上的好事。”


    說著,嚴廳長淡淡的道:“講義氣是好事情。但是違法的事情不可以做的。你真當老頭子糊塗了?韓司機什麽人我還是看的出一點的。隻是事情無關大局,他也算吃了不少苦頭。也是出發點好的。”


    板板和李天成不由自主的碰撞了下驚異的眼神。


    隨即做賊似的趕緊避讓開來。


    耳邊老頭一聲冷哼:“大事上不要糊塗了!我沒詳細調查,沒有發言權,說點感覺吧。錢春的話,倒是一半的一半。不好說啊,不過過去了,我也不想問了。”


    李天成和板板卻傻眼了。


    房間裏,就是嚴廳長在那裏,抽煙的聲音。


    半響,李天成光棍起來了,一站:“廳長,您處罰我吧。”


    “處罰你什麽?你豬頭?”嚴廳長眼睛一瞪,李天成隨即想起來板板還在這裏呢。


    頓時有點尷尬的坐下了。


    嚴廳長的嘴邊倒是露出了點笑意,低聲的罵了句:“一群小王八蛋。蓋子捂得住麽?多大事情就多大事情。不能其他途徑想辦法?”


    說的李天成麵紅耳赤。堂堂局長被罵王八蛋,前麵還加個小,偏偏覺得自己真是有點………


    當然不承認是王八蛋就是了。


    李天成尷尬著,板板卻呆滯著臉坐了那裏,他已經被老頭子折磨幾次了。幹脆死了去看他心意的念頭。


    嚴廳長在那裏直接肆無忌憚起來:“看問題就看一個方麵。徐家女人上訪會成什麽影響?魯板殺人的麽?沒有,魯板主動挑釁的麽?沒有?沒有怕什麽?該處罰的一點不處罰,公平麽?社會怎麽看?上級怎麽看,上級的上級怎麽看?做事被動了,上麵問我,我問你,你再被動的收尾?還不容易一開始作出大義滅親的樣子,合理的範圍內做做辦法。你別告訴我,你李天成這點花招沒有!愚蠢!事情到今天這麽被動,也有你的責任。”


    李天成在那裏屁不敢放一個。又不好說,領導,我檢討之類的話。


    難道和廳長說,小的是做的不好,下次有這種鳥事,一定做好,違法一定要違的天衣無縫?


    暢快淋漓的損了李天成一頓。嚴廳長老小孩似的卻笑了:“一下來的時候,看了卷宗就想收拾收拾你的。算你運氣。”


    李天成終於掏出了香煙:“廳長,來,消消火。”


    “一個堂堂的局長,不和徐家近乎,為了一個小兄弟,前提是這個小兄弟算沒做錯太大的事情,而徐家是不正義的一方。結果玩命的折騰,直接是官位都不想要了。李天成,你,算個爺們。”


    嚴廳長突然拋棄了身份的讚許,讓李天成和板板的眼睛一下子濕潤了。


    “出格的話,我不再說了,出格的事情,有的也不能再做了,知道麽?”嚴廳長看著兩個家夥問道。


    兩個家夥再不知道點頭,就真是腦子被驢踢了。


    慌忙的,兩個人磕頭蟲似的點了起來。


    嚴廳長發泄也發泄了下,教育也教育了下,他就是這種心態。人,是好人,但是有事情和我要透明化,不要弄虛作假,領導不是好糊弄的。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該發表的意見,我會發表的。前提是保證板板的自由。但是也要受到一定的懲罰。或者早或者晚。將功贖罪吧。下麵我們談談具體要麵對的事情。”


    嚴廳長打完了人,揉了揉,現在談及了正題。


    板板連忙豎起了耳朵。


    “這是漫長的過程。就這個事情上,恐怕不能直接對他采取什麽行動。板板你也接觸不到他。那麽隻有曲線了。”嚴廳長道。


    李天成也點了點頭,就案件上,他是可以發表意見的,不算打斷領導的話,他道:“廳長,您的意思是放他進來?”


    “我不希望這樣,可是在沒有辦法的前提下,隻能這樣。”嚴廳長歎息了聲。


    “這個事情參與的人不能夠多,時間又不能太長,不然的話,一旦讓他進來,隨即展開工作後,恐怕地方上的經濟,有損失。”李天成忽然道。


    嚴廳長讚許的點點頭:“很不錯,能夠看到這一點,你就是合格的了。”


    他們現在說的他,自然是張正了。


    怎麽辦呢?


    板板想著自己:“那片地皮已經在徐家的名下了。這麽著,廳長,我手頭有地皮的一千五百萬,前端時間因為特殊的原因。分散投資了一部分。但是利潤看來,本錢一段時間內,是能夠還原的。我出這個資金來。”


    “血本無歸呢?”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板板慨然道。


    “李天成,切實的想出一個辦法來,這個任務交給你了,事情你全部了解,人員你選擇安排,這次我也做你的兵,同時,要盡最大可能的保護板板的資本.不能損失太大,能沒損失最好.”


    “是.”


    李天成很有擔當的道.


    板板在一邊也不虛偽的點點頭:“謝謝廳長。”


    “不要謝,不能虧國家,也不能虧個人。哪裏有那麽做事的。王城中也可以加入。中午我們談。另外。”


    嚴廳長想了想,然後道:“省廳特別的幾位同誌,也會配合你們,隨時和我聯係就是。李天成你好好想想。從接觸,到辦事。同時,我在想,他過來後,估計要暴露一部分**分子吧?李誌鋒這下要忙了。”


    說著,他笑了起來。板板也笑了,李天成也是。(全本小說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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