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春。


    錢春看著陌生的漢江城。


    前麵是警車開道,當地警方接到了指示,隨即在收費站開始就安排了專人等待。


    錢春邊上的領導眉頭緊鎖著,對這種炫耀的行為表示著不滿。


    領導當然要表現的低調,而屬下這種炫耀卻讓領導會非常的享受。


    錢春看的出來,他是不是真的生氣。


    當然不是。


    車子旋風般的開進了公安局。


    李天成和顧主任已經在那裏等待了。


    這就是李天成?下車的錢春看了一眼李天成,默默的跟著虎著臉的領導後麵,也沒有表露出什麽來。


    一行人三輛汽車。


    錢春能夠和領導一輛車,當然是因為有點關係,乃至,他的工作職責。


    不過這足夠讓下麵的人肅然了。


    錢春才三十多四十的樣子。比起前麵領導的一絲老態,他顯的年輕多了。這種歲數能夠到這個位置,能夠走在這個人身後。


    下麵的警察們自然是羨慕。乃至李天成那在地級市裏驕傲的資曆,和他比起來也不值得一提了。


    李天成不太了解省廳的人事。


    顧主任在一邊低聲的給他介紹了下,李天成點點頭,作為當地的代理局長,他請著領導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然後廢話沒有的,直接把相關的案卷全部拿了過來。


    看著他的做事風格,錢春眼裏閃過了點讚許,點了點頭,接過了他的材料,然後轉遞給了領導。


    李天成覺得錢春不錯。


    沒有那種膚淺的宦官傲氣。正常是大人物沒譜,小跟班譜大。他知道笑,知道禮貌,不錯。


    便是很硬朗的李天成,也逃脫不了這樣的俗套觀念,因為他就在官場裏走著。上麵下來的人,沒點架子,他都覺得有點受寵若驚似的。


    因為,錢春的身邊是省廳的一把手。


    “李天成同誌,這些案卷先放這裏吧。你講講情況。顧主任,你也講講。”領導的口吻冷冰冰的。


    顧主任心裏苦笑了下,這次下來,沒什麽好事情的。


    李天成看著領導,他倒是無所謂的。


    立即講了起來前後的情況。從那天那片地皮開始,然後一直到了他徐孝天伏擊板板,徐孝天的口供做證明。


    其中司機的口供做了證明,證明板板的無辜。


    然後講到了板板在公安局門口被綁架。到徐富貴被炸乃至家被燒毀,再到被殺。


    以及板板逃脫,在警察的掩護下被槍擊住院。


    同時,當晚徐富貴的辦公室主任在情人家裏被刺。


    事情在錢春的心裏,用另外一個版本演繹著。


    演繹的錢春想笑。不過他的城府足夠他沉得住這份氣來。


    麵無表情的,配合著李天成的話,他低頭看著案卷然後把關鍵的幾份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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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魯板在公安局門口被綁架,是哪些人幹的?”


    李天成當即回了個幹脆:“不知道。因為魯板從被綁架開始,是昏迷的,到後來清醒了以後,綁匪沒和他說,他隻是一心利用綁匪的心理,用金錢引誘他們,然後找機會逃脫的。”


    領導是從基層開始的,也不是不知道點下麵的情況。這樣的綁匪,的確不會說出雇主的姓名的。


    不過隨即領導皺起了眉頭:“關於那個報信給魯板的神秘號碼,查的如何?”


    “廳長,號碼來自省城的電話亭,手機來自一個小的門市。就打了電話給魯板,其他的什麽也沒打,目前找不到線索。”顧主任在一邊尷尬著。


    這種事情查不出來是正常。


    可是問題是,這個案子太多的東西查不出了。


    根據在這邊這麽久的判斷,顧主任發現的確有一直黑手甚至幾隻在後麵攪拌著渾水。


    “廳長。我們正在努力,現在魯板已經在醫院,也在我們的控製之中的,絕對不會再出現上次徐富貴的那種情況。”


    “殺死徐富貴的人,有沒有可能是魯板的什麽人?”


    “不像。”


    “聽說你和那個魯板是朋友?還一起救過火?”忽然的,領導看著李天成問道。


    李天成毫不避讓他的眼神,認真的點點頭:“是的,我和開發區的羅世傑區長是戰友。他和魯板很熟悉。然後認識了。覺得他人不錯,小夥子有幹勁,於是成了朋友。救火的時候,他舍生忘死的撲上去關了三個在噴氣的煤氣包。很了不起。我親眼所見。很多人也親眼所見。”


    “恩,這點上是不是作秀我還是知道的。隻是,李天成同誌,惡人也有閃光的一麵,加上你在這個城市的身份位置。你辦案的時候據說當著全係統的頻道,破口大罵當地政法委書記?”


    錢春的臉抽搐了下,閃過點笑意。


    李天成豁出去了:“是副書記。根據魯板提供的情況,神秘電話裏,當時李誌峰給徐富貴報信,說魯板請他出麵,想投入房地產一塊,才有了後來的事情的。現在的電話號碼也查了出來。當天,李誌峰的確打電話給徐富貴的。”


    “你還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


    “廳長,正如魯板犯事之後一直沒聯係我一樣,我相信他是想自己考慮清楚了,如果找我的話,犯法我也幫不了他。殺人我也幫不了他。李誌峰首先在無視徐孝天的口供事實之下,質疑整個案件的辦理,然後以自己退出為由,來要求我回避。當時我很火他這樣的政客把戲,認為這是對我的侮辱。再說了,我李天成和魯板私交再好,也不會這樣的愚蠢。當時我有點失態了。”


    “徐富貴的那個行賄錄音你也是在這裏辦的吧?”


    “是的。然後帶到了網上的,我沒辦法不為自己證明。”李天成老老實實的道。


    “不動心?那麽多錢?”


    “不動心。有命拿沒命花,我又不傻。”


    屋子裏,哄笑了起來。李天成耿著脖子,站在那裏,等著吧,等著處理自己好了。


    他早就想明白了。隻要板板沒殺人,那麽按著目前的操作來看,板板跟本沒什麽問題。


    徐富貴死就死了,他還懶得問這些事情呢。


    最好把自己踢的遠遠的,無所謂。自己這歲數,想上去多高也難了。得了吧!


    “按著你之前的說法,也就是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李誌峰出賣魯板的事情?”


    “當時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為什麽和他那種態度。”


    “我在這個城市,我沒證據但是蛛絲馬跡我分析的出來,在另外一方麵證據確鑿的情況下,他還在為徐家說話,我想不出,他到底是要幹嘛,所以,我想少點阻力,請他離開我辦的案子。”


    “他的行為,恩。”領導出李天成意外的,沒有對他如何。


    反而是點了點頭,沿著他的話說了起來:“徐孝天的口供已經出來了。還那麽說,簡直荒唐。第一時間就來為徐家說話,我看是為了人情也好,還是為了其他什麽,總而言之,也證明了他和徐家的關係密切。他用這個來做理由,再以退為進的要求你也回避。是好手段。難怪你這樣的人,有點失態了。”


    我這樣的人?


    “你堅決沒離開這個案子吧?”


    “沒有。”李天成看了下顧主任,趕緊對著廳長繼續道:“廳長,這個案子畢竟在我這裏發生的,又和我有著朋友關係,我退出也回避不了。所有的事情我全參與的。要處罰,您處罰我吧。”


    “處罰你什麽?嗬嗬,老顧,老李很有擔當啊。”領導笑眯眯的站了起來。


    看著對麵兩個人,顧主任的臉上顯然有著感動。感動李天成的說道做到。


    廳長背著手:“下來之前,我很憤怒,沒看到詳細情況,就看到接二連三的事情一個個發生。城市治安敗壞,人命如草芥般的。現在,我知道了點情況,也看了看案卷。”


    啪。


    合起了麵前的案卷,廳長的手扶住了辦公室的桌子:“魯板和徐孝天的案卷,還有點不清楚的地方,不過大事情上已經沒問題了。現在我要說的是。徐富貴的死,李天成同誌,你認為和魯板沒關係?”


    “報告廳長,他有這個本事,他都不會被人綁架了。而且,我不相信他被綁架是場戲。我一個人也許帶私人感情,那麽多的同事不可能一起看錯,還有下麵所裏,在場的受傷警員親身經曆。他沒有時間。被綁架之前,他是存心要自首的,不然不會到公安局附近,那個司機可以作證。他也沒這個動機,因為在他看來,徐孝天已經落網了。”


    “魯板不是先抓了徐孝天的麽?然後還羞辱了他。被你和一個警員看到的。”


    “是的,正好我和王城中去徐富貴家裏看看情況,他們家裏被人刷了標語,結果那個時候,徐孝天被抓下了車。”


    “很巧啊,不是你們在,徐孝天會如何?當時魯板在車子上麽?”


    “我沒看到他。我開槍的。但是車子沒停。當時就兩個人,隨即再封鎖搜查,車子遺棄在路邊,人已經沒了,指紋之類的也沒留下。”無視著廳長說的巧字,李天成回答道。


    “關於這個問題,魯板怎麽說的?”


    “之前給他地皮引起矛盾的那個楊四,知道了他的情況,然後打電話叫來的兩個人。根據當時帶走徐孝天的現場,是高手。”


    “這兩個人不會因為魯板的被綁架,而去找徐富貴麽?包括徐富貴的第一次被炸,家被燒毀,還有徐富貴的死?”


    “廳長,我們正在調查。現在不敢肯定。”李天成立即回答道。


    “你敢肯定的是,起碼不是魯板指使的?”


    “據魯板的口供,徐孝天被抓之後,他做好了準備,隨即,當晚就送走了兩個人。”


    “那兩個人的身份,我看了他的口供,居然就是一個公用電話號碼,其他什麽也沒有?”


    “楊四在加拿大。他打電話叫來的人,魯板不知道這兩個人的來曆。”顧主任看了下李天成,對著廳長道。


    “楊四不簡單啊,一塊地皮,然後,哼哼。”


    廳長的手滑在辦公桌上,沉吟了下:“帶我去看看他。也看看那個司機,還有徐富貴的家屬。現在的情況很複雜,李天成同誌,什麽話也不要講的太死了。雖然你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至於李誌峰的情況,你和當地的領導匯報了麽?不過不能夠因為一個無憑無據,沒有證人的神秘電話,就確定李誌峰吧?”


    “我沒有匯報。廳長,私怨是私怨,我沒證據不會胡說的。包括徐家,雖然他們一手遮天,但是不犯法,我也沒辦法他們。”


    “你很能說。也很敢說。走,帶我去看看再說。”廳長指點著桌子上的材料:“複印一份給我。我仔細看看。”


    “是。”


    躺在那裏的板板,並不知道有人要來了。


    司機也不知道。


    喬喬早就走開了。她和王建他們一起,忙著看起了房子來。


    武城遇到了她。


    聽完了喬喬的想法,還有王建他們的聯合經營,武城表示當然可以,大家一起幹事情,又有這樣的情義,把規矩寫了前麵是沒問題的。


    喬喬笑著對武城道:“成哥,不好意思,因為改變了主意,所以讓你白忙了一次。”


    武城也不瞞著她手揮著:“沒事情,你不要,我拿的單位的房子我就拿下來了,然後轉租好了,這樣也能夠賺錢的。”


    “阿城腦袋靈活。”王建笑道。


    這種空手套白狼,是官家子弟常常幹的事情。現在法規嚴密了點,比過去多了點麻煩。


    需要先給足夠了的現金才行。


    不然的話,按著武城的腦袋,和關係,早十年,他早就發達了。不過十年前的武城,還是個小屁孩吧?哪裏來這樣的腦袋。


    喬喬滿眼放光:“你能夠賺錢多少?”


    “看運氣呀。”武城也實話實說。


    說著他又顯擺起了了:“四十萬拿下了,下麵八間上麵兩層,應該能賺點,問題是,還要扣除了沒人租的時候。那種空額就是自己承擔了。”


    “什麽事情也有風險,不這樣錢不全讓你賺去了?哈哈。我也知道那個地方,不會虧的。”


    王建很了解官場子弟,話說一半什麽的,武城已經算不錯了,他正色了起來:“阿城,你看看哪個朋友這裏,有什麽大點的場子的。單位的最好,價格相對壓點好了。壓二萬我給他一萬,我還賺呢。”


    “是這個道理,你們估計要多大的場子?我幫著留意,但是這個急不來的。”武城說道。


    胖子掏出了香煙,分了一圈,然後說道:“場子,下麵飯店茶餐廳,一樓飯店,二樓茶餐廳,這樣油煙不會上去,三樓開始賓館吧。”


    王建點點頭:“按我的想法。浴室就不要搞了,如果搞偏門,就帶棋牌室,還有美容院承包出去好了。”


    “棋牌室也行,胖哥,你朋友裏放高利的不是也不少麽?你可以帶著放放這些,小規模的吧。找下李局長關照關照,棋牌室該沒問題的。至於說美容院,大概有走到治安和當地的轄區所了。劉所這裏你們不是也認識了?哎,等板板的事情了結了,那也就好了。其實這些,都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說著,武城歎了口氣:“不說了,等吧,反正現在也沒我們什麽事情可以幫忙的了。”


    停頓了下,武城繼續道:“既然你們商定了,那我知道了,我盡量盡快的幫你們找。”


    “你參加不?”王建問道。


    商人本來不希望太多人參股的,就這麽大點東西,搞這麽多人何必?


    隻是王建現在想的很明白。


    他麵前的武城,還有那個遲早要出來的板板,他們背後的關係,遠遠的超過了這些利益。


    通過這個方麵,能夠多鞏固接觸點關係,對將來其他的生意,一定會大有幫助的。


    所以,他對著武城問道。


    武城愣了下,看著喬喬,喬喬笑眯眯的:“是呀,你看,王建,胖哥,我,還有那個幫板板的司機大哥全來了,你不來麽?”


    “我想想,好麽?”武城解釋道:“我不是不幹,主要是之前才和人家敲定的,關於投資那個房的事情。我錢還不夠呢。”


    “我知道,你又投資了肯德基的。”王建笑道:“這樣吧,這邊的投資你不急,如果分成五分的話,我個人也不要投資多少,你有肯德基我還怕你跑了啊?你年底的時候給我。”


    “真的?那行啊,反正你相信我,我就幹,不怕你們笑,出去借錢很難的。嗬嗬。”


    “何必呢,成哥,你和板板的關係這麽好,我有空去看下板板,和他說下,他這邊的錢,先墊付下你的,王建說不定有其他事情呢。”喬喬很會做人。


    其實她也有著自己的心思。


    這些全是板板的好朋友,兄弟。


    在他們麵前,喬喬的印象已經很好了。可是萬一將來呢?喬喬想和他們把關係再拉近點。


    板板出來後,通過這些朋友的嘴,才更知道自己對他如何。她不求名分,但是自從想有個孩子後,她一心想的,就是一個好的未來。


    徹底的,打入板板身邊的圈子,站在他身邊一輩子,夠了。(全本小說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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