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16章 明月也是故鄉明


    廢話!


    你他媽的當然不知道,也當然不會想到,你想到這樣的情況你不製止,那也就太扯淡了。


    但是問題是李天成你不能夠再不約束這些人了。老顧也很被動的。出了這樣的事情,本來好好的查案已經演變成了旁觀一場黑幫戰爭似的。


    外人看來板板是完全值得同情的。


    但是老顧反複的詢問了徐孝天後,得出的結論裏板板他也不是任由人宰割的羔羊。現在的事情,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包括當時三個打十個,幹脆利落的帶走了徐孝天的事情。


    看著李天成。


    顧主任努力的呼吸了下,壓抑住了心裏的一種自己也說不出的滋味。關上了房門,坐了下來,看著李天成:“老李。現在沒有外人,咱們交個底吧,你不要聲辯說這些事情你不知道什麽的,我知道你不知道。這點數你還是有的,我隻是和你說,老李你不能夠再這樣不問了。”


    看著李天成,老顧有的話不好說的太明白。


    王城中他們一夥,乃至現在網絡上的很多東西,明顯的有著李天成在背後的影子,他在這個城市裏,一切就是他身邊的事情,他是感覺的出來的。


    李天成也幹脆。


    直截了當的對著顧主任道:“下午,劉逼去找了羅世傑,拜托他照顧板板的家人。然後就跑了。我知道後隨即要王城中前來控製局勢。劉逼的理由是,他們綁架了板板。總要徐家出錢的,無論板板是死是活,報複了徐富貴。那些綁架者也許還沒殺害板板,見沒錢拿了,板板會得到點生機。”


    “如果死了,就是報仇。”顧主任看著李天成。


    李天成苦笑了下:“是這個意思,但是我不是不努力,你也看到了,王城中他們一直在這裏。你總不見的懷疑成,我和王城中放縱了他們這種行為吧?”


    “不會,這點上我相信你。”


    顧主任這點還是堅持李天成不會這樣的。他李天成瘋了麽?


    歎了口氣,老顧看著李天成:“老李,你也好不容易到了今天的。你想想最近的事情。先是十二條人命,然後是徐孝天失蹤。然後裸奔,網絡上鬧的驚天動地的,輿論很大。隨即,今天你大罵李誌峰的時候,你的對講機開著,全局的幹警全聽到了。再然後,是這樣惡性的爆炸案件。老李啊。你也想想你自己,這對你工作上的影響不會小啊。”


    “我。”李天成想說這個事情不是自己負責了,可是負責的人就在對麵,他又不好說出口來。


    老顧知道他的意思:“是我負責,現在出了這些事情,上麵也不是不講道理的,能夠體諒點吧。但是,老李,上麵已經肯定,連我也知道,你是板板的朋友,他這邊再出這樣的事情,畢竟對你不好。”


    “我也要找到那個王八蛋啊。而且我現在真的不能夠肯定就是他幹的。”李天成猶豫了下,說道。


    顧主任疑惑的看著他:“你什麽意思?不是那個劉逼幹的?”


    “我不能夠肯定,因為我的確和他們沒聯係,難道我堂堂一個局長,除了和板板有患難的交情玩了起來外,他那些朋友我也囉嗦?”李天成嚷嚷了起來。


    這個道理說的過去,顧主任點點頭,表示他懂,但是。他剛剛的話是什麽意思?


    李天成繼續道:“老顧,你別忘記了,那個地皮的來曆,的確是板板接手轉讓的楊四的。楊四的材料也在你們省廳掛著呢。板板和楊四有點交情的。難道就不會是楊四幹的?”


    “你是說楊四?他媽的,這個事情搞的越來越複雜了。”


    “哼,複雜的是徐家。咱們現在是沒證據,但是他媽的綁架板板的是誰?如果沒被綁架,現在案子都要落幕了吧。”李天成怒火中燒的,很明顯他想起了上午公安局門口的事情了。


    停頓了下,李天成再說道:“土製炸 彈,你說一般人會玩麽?我也見過那個劉逼,開服裝店的很文靜的一個小夥子,你說他氣急敗壞了,拿把刀奔到徐家來,上門要殺徐富貴,還有可能,就是在外邊丟磚頭什麽的,也有可能,但是你是這種炸 彈?我告訴你,我年輕的時候都不會。”


    “哎。”顧主任顯然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個事情是做的太驚人了,他也有壓力。尤其是上午板板被人綁架。本來已經快水落石出的案子,現在卻成了撲朔迷離。


    板板一天不被找到,那就一天不可能結案,這算個什麽事情?


    徐富貴的人在四處活動著。


    要說受不到一點人情麵子的壓力,也不可能。隻是案件的真相已經十不離七八了。再有李天成的情分在這裏,他就是想縱容徐家,現在也不敢做。


    想自己找死麽?


    外邊的人情和李天成盛怒之後的破壞力而言。自己在明顯的案子上翻盤不公,代價絕對是完蛋的下場。


    徐家好處不能要,其他麵子不能夠給,隻有拖。


    拖這個字也不能常用。拖不如快點結案為好。現在卻出現這樣的情況,又引發了這樣的事情。


    顧主任為難的看著李天成:“你幫我想辦法找那個劉逼吧。就算幫我個忙。另外,那些在網絡上造輿論的不知道你認識不認識。我希望這些媒體不要報道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盡量的影響最小化吧。不然你我全被動。”


    李天成不回答,不否認。


    兩個人互相看了看,全露出了苦笑,站了起來,剛剛打開了門。王城中走了過來:“李局,顧主任,徐富貴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需要靜養。頭部有鐵皮嵌入臉頰,右邊手臂也是,輕微的腦震蕩,一隻耳朵有點失靈…….”


    “沒死就好。媽的。”李天成搖搖頭。


    顧主任道:“安排警員保護好他。不能夠再出事情了。他家屬呢?”


    “家屬現在還算情緒正常。隻是要求捉拿凶手。”說到這裏,王城中的臉色扭曲著,冷笑了聲:“問我們警察幹什麽吃的。草。”


    顧主任笑了:“納稅人?算了,別和她一個老婆子計較什麽。現在誰在那邊?”


    “老三在那邊。對了,李局,還有顧主任。這個。”王城中猶豫了下,看著兩個人道:“政法委書記李誌峰李書記也去了那裏。表示嚴懲凶手………”


    “婊子養的政客。還幹嘛的?罵老子?”李天成粗聲的問道。


    王城中連連搖頭:“沒有,沒有。”


    他仿佛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事情。帶上了點古怪的笑容:“因為警力分配的問題。徐富貴和那個司機住在同一家醫院,病房還算相連著。李誌峰詢問同誌們後,得知了司機的身份後,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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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天成和顧主任相視了一眼,齊齊的看向了王城中:“然後呢?”


    “然後李書記說的話可能不太好聽吧。那個司機居然破口大罵。搞得李書記很難堪。”王城中非常簡單的說出了過程和結果:“李書記鐵青著臉走的。”


    李天成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顧主任無可奈何的看著他:“老李啊,你還笑。今天你罵人的事情,他已經向著上麵匯報了。搞的不好馬上電話就來了。”


    “我怕什麽?他亂指揮個啥?自首的人在公安局門口被綁架了,居然要求不要查了,他犯賤?他媽的,報上去我罵他,報原因了麽?報我罵他什麽的麽?哼。上麵問我,我就說說看。”


    “對一個同誌的評價,尤其還算得上你的領導,你要負責啊。”顧主任苦口婆心的勸導他道。


    “老顧。你真的認為我說錯了?我告訴你,按心理學上,他今天隨即去正大光明的看徐富貴,無非是證明給大家看,我就是去看看受害者的,很坦蕩的。越他媽的這樣,越是有鬼的。”李天成憤怒的道。


    他最討厭那種裝逼的貨,冠冕堂皇的,其實一肚子齷齪事情。


    但是他又不能夠說出板板之前就找過自己,提及了李誌峰的事情。他怎麽說?隻好憋了那裏。


    顧主任失笑道:“你還心理學?得了吧,我們去醫院,這裏交給他們吧。有的事情,心裏有數就是了。”


    說著老顧意味深長的看了下李天成。


    他可是官場的老油條了。這個城市待幾天後,內部隱藏的一些暗流也就漸漸的清楚了。


    明顯的看。李誌峰和李天成不合。


    徐家的案子把一起挑明了。


    實際上,隱藏在李天成後麵一體的羅世傑呢?羅世傑背後的人呢?李誌峰背後的人呢?


    雙方正在鬥智鬥勇著。隻是這次徐孝天的作為,讓矛盾激化的同時,搞得李誌峰一方很被動了。


    至於李天成話裏話外,說的李誌峰不幹淨?


    老顧隻是笑笑。到了一定的時候,不幹淨才是問題。這個世上誰幹淨?幹不幹淨到最後會是表麵文章,其實又隻是最後一根稻草而已。


    什麽事情總要加以道德的名義去做的,不是麽?


    醫院裏。


    司機正在繼續發飆著。


    李誌峰的態度讓他非常的不爽,帶著倨傲一字一句的吩咐他:“說話是要負責的。如果做偽證,公安機關亦將追究你的法律責任。”


    等等,等等。


    怎麽,說我撒謊的?我撒謊的麽?隻不過有的事情沒說而已。


    心裏很不舒服的司機看著李誌峰:“你誰啊?他媽的唧唧歪歪說什麽東西?”


    “這是我們政法委書記李書記。”跟班忙呼呼哈哈的叫了起來。


    本來不該這麽膚淺的。


    可是這麽巧,在這個地方,這個時間,又有這個單獨的機會。李誌峰還是溜達了過來。


    他在公安局內部也不是一點消息聽不到。關於那天晚上帶板板逃亡的司機,今天上午又帶了板板自首,結果被撞傷了。現在在醫院。


    口供裏非常明確的肯定著,板板沒有在他身邊招呼人。


    那就是說責任全是徐孝天一方的了。


    怎麽著自己也是拿了徐富貴的好處多多的。再怎麽也要做出點什麽來。小富翁小好處遇到大官員,永遠是低聲下氣的。


    但是。世界上還有另外一種情況。店大了可也欺客的。


    資產上到這個級別,頂著一堆光環,能夠結交比自己更高級官員的徐富貴麵前。


    李誌峰可就是另外一種樣子了。


    我不倒他賺錢,我們是雙贏。


    而這種齷齪的利益關係下,雙方有哪一個出事。那麽這種情況下,另外一方可是要努力的。


    李誌峰心裏有鬼也沒有辦法。


    隻是他想不到。在遭受了李天成那個野蠻混賬王八蛋,當著全係統同誌的麵,狠狠的羞辱後。他居然被一個小司機也羞辱了。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中國人的思想裏,口號喊得多。但是真的人人平等麽?不!


    在官員自己看來,或者在百姓自己看來,雙方都是不對等的。


    司機敢罵政法委書記?交警隊一個眼神,以後你也不要混了吧。


    “他媽的。是你啊。”


    司機就敢罵。


    在李誌峰意料之外的,司機聽了他的名字,隨即暴怒了。如果剛剛那個司機眼神裏是不耐煩和憋火。


    但是現在簡直就是暴徒了。不是這個家夥捆綁的像個粽子,李誌峰估計這個家夥都要上來打自己了。


    左手完好的司機指著李誌峰的鼻子:“你他媽的什麽鳥意思?書記怎麽了,陰陽怪氣的說我做偽證的?公安局做筆錄能夠做偽證?老子像你們這些收了黑錢的幹部說話像個放屁?啐!管你什麽書記不書記的。你他媽的找茬是麽?給老子滾出去。”


    外邊的輿論裏,司機又不是沒聽說。據說李誌峰和徐富貴一夥的,現在一看果然是。


    而且在上午的時候,司機親口還聽了相信他的板板,說了點事情。


    你說司機能不火麽?


    板板就害在了這兩個王八蛋的手上,一個在麵前,一個在隔壁。逮住了機會了,司機看著簡直意外的青白了臉的李誌峰:“我告訴你,**黨的幹部說話要負責,你剛剛什麽意思?你他媽的今天把話說清楚。不許走。”


    說著他翻身要起來。


    手上的針頭也一下子拔了。


    站了一邊的警察忙上來按住了他:“別激動,別激動。李書記沒那個意思。”


    “老子打他個傻逼。”


    司機直起了脖子嚷嚷道:“我草!之前那個顧主任來的時候,說過這個話,人家負責這個案子的,公事公辦,我服氣。你他媽的來要挾老子呢?怎麽,主子在隔壁?我草。”


    說著床轟的一下,好險沒坍塌了。


    警察又不能夠按住他的傷臂。他的兩條腿飛快的踢著。留著的警察哪個不是王城中他們一夥的死黨。


    半拉半就似的。


    生生就要把腿踹到了李誌峰身上,才拉住了。


    周圍的人全出來看了。李誌峰給搞得狼狽不堪,都不知道怎麽辯解。官場上的人忌諱多想的多。


    他總不見的回嘴說,我沒收徐家的錢吧?


    對方說的字字句句戳了心裏,他秘書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不是不會罵,可是罵人就丟份子。不罵這氣勢上簡直是敗退。


    司機大吼著:“給我個說法,你跑過來要挾我改口供啊?你什麽意思?老子之前可不認識那個板板,你打聽打聽去。老子憑什麽受傷這樣了還撒謊麽?你是人麽?你他媽的貪汙犯!”


    李誌峰鐵青著臉:“你說話要負責!”


    說著,隻好轉身就走。配合著他的步伐,身後的司機鏗鏘有力的吐出了一個字:“滾!”


    外邊病房的病人們湧在了周圍,露出了頭來,看著這邊。有好事的,進來看著司機手上鮮血直流。臉上也是。


    頓時炸窩了似的。其實那就是輸液之後流出的血,司機胡亂舞動著,抹了臉上而已。但是配了他剛剛的話,這可要人命了。


    政法委書記看了徐富貴之後,到隔壁恐嚇人家證人,還搞得人家滿臉血?


    消息飛快的流傳著,鄙視著。這個八卦又開始傳了出去。


    這就是事情的全部過程。


    李誌峰有苦說不出。他肺子已經要氣炸了。


    在李天成的羞辱後又遇到這樣的羞辱。但是他自己也知道,本著習慣性的態度,他的確是抱著點施壓的意思去吩咐下司機的。


    他心情清楚。對方說的話肯定有不實在的地方。那家夥逃亡的時候也是他,板板自首的時候也是他。


    沒交情?編的沒交情吧?鬼相信他呢。


    可是現在這個事情搞的…………..


    “他什麽鳥意思,書記怎麽了?市委書記省委書記來,我該怎麽也怎麽說。”


    病房裏,司機在那裏憤慨著,指著自己的身上:“你們說我圖什麽,怎麽能這樣,這還是幹部麽?簡直是敗類。”


    幾個警察抽搐著臉在勸著他。


    外邊是些病人家屬在看著。人多更有勁,司機委屈著叫喚道:“那天的事情,我已經說了,我也就知道這麽多,受了這麽大罪我都不知道怎麽回事情,他居然來威脅我?爺們死也不怕,落了這個樣子俺不後悔,可是俺受不了這種裝逼貨的抵賴!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對了,張警官,那隔壁的徐富貴怎麽了?老小子不是嫖娼折了腰吧?”


    隨著他的說話,一片哄堂大笑。被他問的張警官哭笑不得:“別胡說了,你好好休息。李局他們馬上來。”


    司機倒是老實,點點頭,外邊護士已經咋呼起了:“不許喧嘩,回病房去,回去回去。病人全需要安靜。”


    說著,護士走了進來,又是聲尖叫:“哎呀,換針頭,你看你,浪費多少藥水,這個藥水也好貴的。”


    司機翻著白眼。


    劉逼和豆腐坐在房間裏,麵前放著酒,放著菜。兩個人相視著微笑著。端起了瓶子。


    劉逼道:“痛快。”


    是他媽的痛快。


    帶著手套沒有留下任何的指紋。互相證明著彼此沒有作案時間。這個前提是,徐富貴死了。


    假如沒死,他們是會繼續的。


    隻是劉逼現在不好打電話,由得過會,他睡覺,豆腐去打聽。


    劉逼怎麽好打電話呢?打給王城中?還是羅世傑?肯定會被說的一塌糊塗的。如果徐富貴死了的話,他打電話給他們,不是害他們麽?


    劉逼現在手機也不開。


    就坐在那裏等著。身上有錢。豆腐回頭的時候,下車去又買了兩個手機和卡。由得相互之間聯係。


    兩個人就著菜,慢慢的喝著啤酒。百威的易拉罐碰撞著,濺起雪白的酒花,落了兩個年輕人一手。


    “敬鐵牛!”劉逼倒了點酒地毯上,揚起了頭來。


    “敬大虎。”豆腐也是這樣。


    然後是二虎。


    隻有板板的名字他們回避著,等待著。


    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徐富貴沒死,板板也沒死。


    武城已經焦頭爛額了。劉海燕看著他,女人眼裏的淚水他看的難受。可是他又不知道說什麽好。


    而且,劉海燕是他的合作夥伴,他躲也躲不了。


    “你去打聽啊。”


    武城苦笑著,重複著每日的活動。其實他出去,也不是打聽,消息大家全知道,該如何就如何。


    板板失蹤前也沒怎麽聯係他,是出於保護他。因為武城知道,自己是板板的後路。


    至於胖子王建他們的行動他是知道的。可是他不會參與。他隻有做好肯德基就是了。


    偏偏要去問,哪怕有一點點新鮮的線索。劉海燕都要反複的問上半天。


    武城無奈的點點頭,走出了辦公室。攔住了一輛車,漫無目的的四處轉了起來。車子在開著。


    前麵一片的喧嘩聲。


    那裏是劉逼試驗炸藥的場所。


    隨著一聲巨響。周圍好事的人報警了。本來就在排查著。結果隨即傳來了徐富貴被炸的消息。


    傻瓜也知道這個地點和那邊事情的聯係。


    警察們全緊張的排查了起來。


    武城的車子正開到了這裏,他走下了車,在人群裏打聽著,也側聽著議論。知情的人把徐富貴的事情,和這邊的事情想象著聯係了起來。


    中間自然是民間演藝的德行了。


    武城耐心的聽了一會,歎息了一聲。退出了人群。劉逼啊劉逼。是他幹的吧?


    剛剛走進醫院的李天成也收到了這個消息。


    之前出事的地點,有人在十五分鍾前,引爆過炸藥。


    他隻好轉身,再去了現場。


    和武城擦肩而過的李天成,一到了現場,在燈光下看了一眼就肯定了,因為這邊的人沒有到那邊的現場過。


    這個又是他們幹的。


    一樣的材料,一樣的設計,一樣的威力。


    看著刑警小心的取樣,小心的檢查著。


    王城中和李天成麵無表情的看著。不知道怎麽的,覺得真他媽的有種啊。劉逼這個小子也真幹的出來的!


    他哪裏搞的炸藥?


    “汽油加糖好像威力更大。”劉逼專家似的拉住了要出門的豆腐,吩咐道。


    他的眼睛裏閃著凶悍的光,一種要將徐家徹底從地圖上抹去的野蠻理想。


    豆腐卻理所當然的點點頭:“我知道了。”


    “等等,你再讓我想想。“劉逼示意豆腐坐下,他繼續的回憶了起來,無數的對話,細節,他努力的想著。


    徐家遇到的敵人,是他們一輩子商場廝殺都沒見過的。


    被逼到了絕路上的小人物,現在綻放出來的光芒,絕對是敵人所不能夠想象和抵擋的。


    從來暗箭最傷人!


    車子在來回的奔波著,李天成和王城中再次走進了醫院,顧主任已經在了那裏。


    “現場怎麽說的?”


    “和徐家現場一樣。是同一夥人所為。”王城中就事論事的說道。


    李天成走到了司機的床邊:“剛剛怎麽回事情?”


    顧主任沒好氣的站了起來:“我已經問過了,好了,我去看看徐富貴,了解了解情況。”


    李天成點點頭,他是局長,又是要回避這個案件的人,他正好不要去了。


    不過他還是和王城中打了個眼色。王城中心領神會的跟著顧主任一起過去了,顧主任也懶得說王城中了。


    就由得他們了解了解吧,這樣也許對事態的發展有點好處。


    總有一方要收斂一點的。


    顧主任也知道,這樣對板板這邊不公平。因為徐家是死也不會承認綁架了板板的。而這邊呢?


    還不許人家報複?


    可是這兩方麵放在法律麵前,全是不可原諒的。在完全結束案子,找到真相之前,某些階段裏,也不得不如此。


    “小王啊,哎。老李那個脾氣,你也勸勸他。有的事情,要想辦法注意點。”顧主任就著單獨的時間,叮囑了下王城中。


    然後推開了徐富貴的房門。


    看著他的背影,王城中覺得他算的上個好人了,也算的上李天成的一個朋友了,他其實也急。


    再側頭,跨進了一步的王城中看到了徐富貴的倒黴樣子。


    包著頭。


    歪著腦袋。靠在那裏。


    裝的很嚴重。


    有經驗的顧主任和王城中都看出來了。在之前都已經看了他的病曆了,哪怕就是他歲數大了點。


    受傷是嚴重了點。


    但是也不至於淒慘的這個樣子。因為他受傷破相嚴重,卻沒動到筋骨。


    王城中站了那裏。


    感慨著,商人就是商人,抓住一切的機會為自己謀取好處。比如現在。他的樣子發了出去會得到一部分人同情的。


    徐富貴打的正是這樣的算盤。


    他要借勢。


    省報的記者已經出發了,等到了漢江,省人大代表的家遭遇炸彈攻擊,這個驚天的新聞會給人壓力的。


    李天成在隔壁也鎖起了眉頭。事情就是這麽的巧。省報的主編和他有點交道。但是這次人家手下出了記者的同時,又不放心的問了下李天成這邊的情況。


    怎麽說主編在搶手的新聞稿子前麵,還是要放上自己的名字的嘛。


    有可能,他甚至會來這裏一次的。或者………


    這就要看李天成這邊的工作了。


    李天成放了電話。


    司機也早已經停止了廢話。和司機禮節性的笑了下,李天成走到了門口。示意他們叫來顧主任。


    正在和徐富貴交談,禮節性的在安慰他的顧主任聽了說李天成叫。轉身走了出去。


    他感到背後一雙陰冷的眼睛看著自己的背脊。陰冷的原因不是自己,而是叫自己出去的那個人的名字。


    李天成。


    很有力量的老頭嘛,裝什麽?


    顧主任相信自己這混了半生看了半生的眼睛。他徐富貴,沒有什麽大事情。


    不過虧得四個炸彈丟進來。


    倒是將這個老頭的氣焰打下去了不少。精神上好像又有了點不穩定。哪個人不怕死?越有錢的越是怕死。


    顧主任故意的提及了下,懷疑是板板方麵的人。他清楚的記得剛剛徐富貴眼睛裏的遊移。


    那種不由自主的遊移。心理學上,人驚慌或者想撒謊,眼睛都會微微的向著右上角撇去。


    搖搖頭。苦惱於真相就隔了自己一張紙的距離,卻碰不到。


    顧主任走到了李天成身邊:“什麽情況?”


    李天成上下看著他,沒說話。老顧有點納悶了:“說話啊。”


    “裏麵那個混蛋。”


    李天成苦笑了下:“看來我們有的忙了。老顧啊,裏麵那個混蛋聯係了省報的記者。剛剛主編打了我電話來,問詳細情況的。當然是我老朋友也是想征求下我的意見。今天晚上炸藥的事情,記者已經下來了。”


    “怎麽這樣?”顧主任的眉頭皺了起來:“這樣豈不是影響很大了。老李,那個主編怎麽沒製止呢?”


    “徐富貴一年在省報上的錢不少。地產廣告什麽的,和他們的利益也相關,多少記者和他拿著紅包。而且今天徐富貴是氣急之下,在之前病房裏,就直接打了電話給記者。然後記者轉告主編下的,直接連夜就下來了。”


    “那個記者倒是附心做事的嘛。”顧主任譏笑著道。


    “裏麵的道道三兩句說不清楚,吃了原告吃被告。有錢賺能夠不來麽?”李天成冷笑了下:“主編那邊我有點麵子,但是他也不要取了人家財路吧?你看呢?”


    顧主任低頭沉吟了下,然後道:“事情發生的地點在漢江,報道出去,對公安局不利外,我看對漢江的投資環境也是不利的。”


    他的話說了一半,但是眼睛裏狡猾的光芒閃過。


    李天成瞪了他一眼,順著他的話說道:“是啊。看來這個情況下,我要和季書記匯報匯報情況了。再安排點人手,看著記者。哎。”


    他說的季書記正是本市的市委書記,真正的一把手書記。


    看他惱火的樣子,顧主任偷偷的轉頭笑了起來。李天成惱火的踹了他一腳:“你小子笑什麽?”


    正是這個親昵的動作,拉近了兩個人之間微微的那點隔閡。


    顧主任拍拍褲子:“老李呀。抓緊時間做工作啊。還有板板那裏。我已經安排老三去調查徐富貴的手機號碼了,還有最近來往的人。不知道會不會有進展。”


    李天成拍著顧主任的肩膀,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而板板,此時此刻。


    還坐在那裏。換了三個姿勢了。夜幕來臨的時候,當帶頭的人踏進那個房子時,就聽到板板在嚷嚷著:“知道捆時間長了,要換換姿勢麽?想我半身不遂?”


    “板板你兄弟了不起嘛。”


    大步走進了的那個漢子看了他一眼。


    板板看著他:“是你做的?”


    “不錯。”


    他一邊說著,一邊回了頭去:“謝謝兄弟們了。”


    說著,手裏的一個袋子丟了過去:“點一下,送他上車。”


    三個人笑了笑,也不點了,點點頭,抬起了板板,走到了外邊。一輛車停了那裏。


    塞著板板進了後座。


    然後那個漢子坐進了汽車。車子開動了。


    轉彎,再轉彎。


    默默的看了下板板,那個漢子上下看著他,哼了一聲。


    “要我死,也給個痛快。”板板一邊微微的扭動著胳膊,努力找著機會,一邊看著對方道。


    可惜的是,對方很快的轉了頭去,他沒有機會知道他是誰,是什麽來曆。


    前麵的駕駛員是一個短發的背影。板板斜斜的靠在那裏,發現居然連後視鏡也沒有。


    車子忽然的顛簸了起來,上下起伏了半天。


    然後停了下來。


    聽到水嗚咽的聲音,板板轉了頭去,看到一片波光閃動,天上一輪明月。


    這裏是漢江城外的江邊灘塗?


    車門碰的一聲打開了。那個人下了車,再從這邊打開了車門,一隻手拽住了板板的胳膊,把他拉了下來。


    然後向著身前一帶,轉到了自己的右前方。一隻冰冷的槍,頂在了板板的腦門上,晃蕩了下。


    卻忽然收了起來。


    板板看著他的眼睛,閃也沒閃。月光下,幽幽的,有點顯得愣愣的。


    “你兄弟是哪裏的?”


    那個人隨意的找了片石頭坐下了,看著板板。


    板板挪動了身子,自己努力的坐了一邊,歪著頭:“什麽意思?”


    “你的兄弟,就在不久前,居然炸了徐富貴半死。家裏一塌糊塗。”那個男人道。


    距離有點遠。


    板板看著垂在他手上的槍,再看看停了不遠處,和岩石融為一體的汽車裏,一個火星明明滅滅的。


    板板心裏咯噔了下,徐富貴差點炸死?誰幹的?


    他第一個想到了的是楊四的兄弟,或者是葉雨他們回來了。可是想了又不可能。


    板板迷茫著,誰呢?


    他還真的沒想到劉逼的身上。他看著對方:“我真的不知道。不過你不殺我的原因,是不是徐富貴要死了。你拿不到錢了?他給你多少錢的?”


    “看你算個人物,電影看多了吧?接這種事情,你的錢再多,我也不會要的,更沒必要和你談。做人,不能夠貪心。”


    那個人語氣裏帶著調侃,譏笑的對著板板晃蕩了下槍口:“我休息會的原因,是等個電話而已。”


    “徐富貴的?”板板問道。


    “聰明。”那個人啥呀的嗓子大笑了起來。


    “有什麽好難揣測的?”


    板板不屑的扭了下脖子。他不是不擔心,而是在想著對方到底是誰?那個丟了炸彈的人到底是誰?


    開玩笑吧?炸彈?


    現在的社會,有把槍就算有點門路了。炸彈也出來了?


    他倒是想得開,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緊緊的看著對方,向前挪動了下身子。


    對麵不屑的笑了下,幹脆的一屁股坐了板板對麵:“空手我都廢了你。”


    說著,槍口戳了下板板的胸口。


    “恩?”


    對方又戳了下:“什麽東西?”


    板板對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越戰軍功章。不知道你聽說過這個故事沒有!”


    “你說什麽?”


    對方臉色大變,一翻手腕,掀起了板板的外衣。月色下,板板的胸口,有點反光。


    “6號。大圈六號人物,老連長的軍功章。”板板淡淡的道。


    對方如遭雷擊般的,手指一下子都抽搐了,他不敢置信的看著板板,狐疑,驚奇,震撼,還有隱隱的。


    隱隱的狂熱!


    軍功章從板板的胸口取下了,對視的幾秒鍾,足夠板板知道了對方是什麽來曆。


    “卿本佳人,奈何從賊?”


    “去你媽的。”


    一邊檢查著軍功章,聽了板板的酸話,對方不由的一腳踹了過去,把板板踹的從石頭上滾落了下去。


    板板卻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男人冷著臉站了起來,筆直如刀。


    板板依舊躺在那裏笑著:“他媽的,老子也掉文了。哈哈。”


    因為他知道,事情居然可以這樣的峰回路轉,柳暗花明。


    放眼這個真正的江湖裏。


    此令一出,莫敢不從!


    自己無礙了!而徐富貴呢?恐怕賠了夫人又折兵吧?哈哈!而那個男人,也笑了起來:“這狗日的人生!”


    那個男人把刀放回了靴子裏。又踹了板板一腳,手裏放著軍功章,在月光下翻了翻。


    然後對著那邊,覺得這邊不對頭,從車子裏出來的漢子道:“阿明。見鬼了。來看看。”


    那邊的漢子大步的走了過來。


    板板已經爬了起來,坐到了一邊的石頭上,就著下午飄過的陣雨,在縫隙裏留下的水劑上,貪婪的舔了幾下。


    才喘息著再次坐直了。


    這個野人還意猶未盡的翻了下白眼。


    阿明很明顯的一聲驚呼,也看向了板板。板板苦笑著舉起了手:“兩個大哥,這可是真的。”


    “哼?


    ?”


    兩個男人哼了聲。動作幾乎一致的走到了板板的身邊。成犄角坐了下來。


    “你說吧。怎麽回事情。”


    “你們怎麽認識徐富貴的?”板板明知故問道。因為他知道的畢竟還不詳細。既然沒危險了不如對方說好了。


    “聽好了小子,老子在問你呢。你怎麽知道我們身份的?居然和我說軍功章?”這個疑問,突然的閃現在了那個男人的眼前,他問道。


    板板不慌不忙的胡扯道:“這段時間來,我看到能夠拿槍的男人,出來混的,我就覺得肯定認識這個。”


    “放屁!”對麵兩個人鼻子都氣歪了。


    這算個什麽屁理由?


    可是他們實在也是想不出板板其他的理由。板板還在那裏無辜的眨巴著眼睛:“我一直這麽敏感啊,感覺啊。”


    看著兩張黑臉,板板惶恐的道:“兩個大哥怎麽稱呼?”


    對麵的兩個人麵麵相覷了下。


    叫阿明的那個男人開口了:“你把軍功章的來曆,和我好好講講,不要廢話,有不實的地方,就別怪我了。”


    語氣森冷。顯然,他們還有點懷疑。


    因為板板太沒這個資格知道這種故事,擁有這個東西了。他怎麽會擁有這樣的軍功章?還是六號!


    板板看了看他們。


    忽然問道:“你們是大圈麽?如果是,我就說,如果不是,抱歉,我不能夠說,隻要你們給這個軍功章的主人麵子,就請放了我。我給你們徐家價錢兩倍的厚報。再不行。”


    板板忽然也倨傲了起來,他瞪著對方兩個人:“你們剛剛用槍指著我腦袋,那就再指一次扣動扳機吧。”


    “你當老子不敢?小子,不要以為有軍功章了,就在裝好漢。”阿明不齒的說道。


    板板氣急,長笑了一聲:“有個人和我說過,男人的責任是擔當。你們聽好了,我不是做戲。事情關係到很多人。我當然不能夠亂說。剛剛就是看你像是軍人出身,然後又看到軍功章後那個眼神,我才試探著問了下的。不是你隨即的反應,我會如此麽?要怕死,你看我一路來是怕死的人?到了這個地步,老子有這麽膚淺來裝樣子麽?”


    阿明瞠目結舌的轉了頭。


    “你坐下,坐下,媽的。你他媽的,如果老子冒充大圈,你怎麽知道?”


    夜晚的江邊,綁架的匪和質,開起了辯論會。


    板板心裏哭笑不得:“我他媽的有這個東西,會不知道真假大圈?就看你這個樣子,不是大圈何必聽我多說?我隻是要徹底的證明下而已。”


    這個道理倒是。


    隻是怎麽他媽的,變成這個小子在查我們了?阿明有點鬱悶的想著。手離開了槍,他們其實是很可愛的人。


    嗅著對方點燃的香煙味道。


    看著對方手裏翻騰的火焰,還有遞過來的香煙。


    板板看著對方:“這什麽打火機?恩?駱駝香煙?哈。”


    “imco,第一軍用火機名牌。別告訴我你覺得是zippo才第一。”明顯有點孩子氣的阿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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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板看著阿明,他的樣子才三十不到。眉宇間比之邊上的男人,少了很多的東西。雖然,他的氣質也不簡單。


    “你不是真正的大圈。”板板直截了當的羞辱著對方。阿明心裏一口鮮血差點沒吐了出來。


    “有意思,有意思。我是大圈,我怎麽證明。”一邊的男人懶洋洋的道。這才是大氣,不計較小的得失,要的是結果。


    板板欣賞的看著他,問道:“知道雷子哥麽?”


    清楚的,看到對麵這個四十上下的男人,眉頭鎖了起來。他點了點頭。神態裏,有點恍然了。


    仿佛已經知道板板怎麽會有這個軍功章的了。


    “他走了好多年了。在香港。世界真是太小了。是你的運氣。”


    後半句,對方是對板板而去的。


    板板默然的點點頭,這個氣氛下,他又被折騰了一天,已經心力憔悴了,索性的,他問了起了:“你既然是大圈,怎麽在國內呢,怎麽又搞上徐富貴那個老王八蛋的事情的呢?”


    話,說來就長了,太長了。


    阿明身邊的男人想著。


    他叫趙鐵!


    他是大圈。而且是早一批的大圈了。本來他在加拿大的。年少的時候背井離鄉。浪跡天涯。


    而現在,抽空想回來看看,當然他換的是其他的身份。


    不過。


    看著板板,他問道:“這麽說,楊四的兄弟,就是你了?我也聽說了點消息的。還沒回去呢。”


    板板差點沒被這句話說的哭嚎出來。你說的輕巧,就聽了點消息?我差點被你殺了知道不?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麽。對方倒是帶了點歉然。看了下板板,解釋道:“楊四是剛過去的吧?那時候我已經回來辦事好久了。”


    楊四和他沒遇到過,消息也僅僅是聽說了下,並不知道具體。這是可以理解的,人家能夠四處說,板板幫了我,放了我的麽?


    “我一個老朋友,接到徐富貴的電話,然後就找我幫忙的。其他的事情你就別問了。”趙鐵知道板板的疑惑,表明了立場。


    話裏的意思其實很簡單了,你板板既然有老連長的軍功章,我怎麽著也不會碰你了。


    但是八卦是人的天性,他還是看著板板。


    “四哥很義氣,對我也很照顧。有個戰友叫老五,在錢的麵前,對不起他,設計要殺他,四哥運氣好,沒殺成。結果在我的幫助下,報仇了。然後上麵正好有人查四哥,無非是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四哥就走了,托付我照顧他的朋友們。”


    板板說到這裏,反問道:“他徐富貴沒有和你說楊四的事情?”


    “沒有,目標,價錢,很簡單的事情。中間還有個朋友麵子。”趙鐵丟出了一竄字後又閉起了嘴巴。


    點了點頭。


    板板繼續道:“四哥丟個地皮給我,算給我的,但是我怎麽也不能夠虧了人家,於是就想帶著四哥的股份一起,搞點錢。甚至合適的話,可以開發。但是徐家想搶我的生意,他們壟斷了這裏的房地產的,徐家的兒子就找我來,談價格,不知道怎麽的,覺得給錢我不爽吧,又要收拾我,我當然反抗,結果死個三個兄弟,他們死個九個。”


    板板半真半假的說著,他不是故意撒謊,而是觸動了心事,剛剛一天的時間裏,他一直在緊張著。


    現在既然沒有生命安全了,他想起了鐵牛,和大虎二虎他們,豈能不傷心。


    想一次傷心一次。


    “然後呢。”趙鐵看著他情緒上的低落,問道。


    聲音打斷了板板的走神。


    板板再次繼續道:“然後我就跑,其中打了個電話,那個號碼是四哥留下給我的,然後就來了兩個漢子,好像是部隊的,叫葉雨和虎子。幫我抽了徐孝天,綁了起來,有放車了。”


    趙鐵的臉上不由的露出了點笑意,邊上的阿明也笑了:“然後脫光了把他送進去了?十二條人命,你口供做好了的話,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是的。這個仇,隻要我有命了,一定報。”板板斬釘截鐵的道。


    趙鐵點點頭,眼睛裏也有著點佩服:“你兄弟不錯,今天晚上居然把徐富貴炸到了醫院裏去了。雖然沒死,但是那個老狐狸也吃不消的。”


    趙鐵的話雖然北方口音,可是細微處,有時候也有點港台味。


    天南地北的走著,怪不得南腔北調。


    板板嗬嗬一笑:“這樣才好,然後沒有了,然後我要自首,你們把我抓來了。”


    阿明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算你命大,不然在那個時候,你摔出去,死了也隻好死了。”


    “我知道。皮厚嘛。當時你們又不知道這個。”說著板板揚起了下頜,點了下趙鐵手心裏翻騰的軍功章。


    趙鐵低頭看了看,歎了口氣:“沒有他老人家,沒有我今天。算了。不過,板板,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你說。”板板認真了起來。


    他其實已經知道了對方要求什麽的,不過怎麽說,也不能夠表現的太聰明。太聰明有的時候給人感覺就是太輕浮。


    對他認真的態度很滿意。


    趙鐵拍了下他的肩膀:“板板,這次放你回去,不過你什麽也不知道為好。別牽連了我的朋友。當然我也保證,絕對不會再有這方麵的人找你麻煩。”


    板板吃驚的看著他。


    “他在這個省也走的開的,這枚軍功章在你這裏,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板板驚喜的看著他:“你的意思,他反而保護我?”


    “你都要自首了。有什麽好保護的。你有錢吧?”趙鐵忽然問道。


    板板點點頭。


    “我沒多少錢,我也看你資料的,這麽著,你拿點錢我,我還了我朋友。人家開始出的費用錢,事情沒辦成,還要人家閉嘴,再拿人家錢就說不過去了。”


    “好的。”板板理解的點點頭。


    人家可不是給自己要好處,真做了自己,是五十萬。對人家也就揮了下手的事情。


    **裸的黑道世界裏,弱肉強食,自己自傲的身板遇到這些專業殺人機器,的確不是對方的價錢的。


    板板認真的道:“我給你五十萬。趙哥,沒其他意思,你們來去也………”


    “恩,你有錢我就拿吧,咱們不虛情假意的。楊四那裏算我欠他個人情,回去後,我會對得起他的。”


    隨即的趙鐵倒是打斷了板板的話,直截了當的說了起來。


    聽了這個話,板板一愣,卻笑了。


    趙鐵仔細的看著,也真心的露出了笑容:“不錯。不錯。走,送你回去還是去哪裏?老板。”


    這麽冷冰冰的人,一句話說了出來,本來已經很好笑的話,板板聽了更覺得好笑了。


    阿明也在一邊笑了起來。


    趙鐵鄭重的把軍功章替板板別在了內衣上。然後一邊走著,一邊道:“板板,不要把軍功章當成萬能的。有他,你要做什麽人,直接一句話,但是有人害你,還是防不住的。”


    “今天收尾的是我們,如果不是找的我們,找的那些癟三的話,這種東西他們認識麽?”阿明道。


    板板一笑:“不過,不是你們,也不會設計的這麽巧吧。我朋友們估計已經想到了部隊身上了。”


    “部隊?”


    兩個男人站住了,齊齊的搖搖頭,趙鐵心裏一歎:“一去多年啊,就是阿明。嗬嗬,阿明這是第二次要出去了。這條路是什麽,我也不知道,隻有走的人自己心裏慢慢體會。板板,你珍惜吧。月,是故鄉明!”


    那輪月亮高掛在江邊。


    照著趙鐵寂寞的臉。


    板板心有所動。


    每個背井離鄉的男人,心裏都有一個故事,誰不向往安逸穩定的生活呢?有時候命運卻逼的你,不得不顛沛流離。


    一步一血一步一淚。


    看著趙鐵如刀削似的側臉,還有那挺拔如山的身形。板板默默的看著他。像這樣的男人,究竟是什麽往事,才能夠讓他如此神傷呢?


    “走吧。”趙鐵低聲的說了一嗓子。


    舉起了腳步,走到了車前:“阿明開車。我和板板坐後麵。”


    阿明點點頭,卻彎了身子下去,搬弄了會,又到了後麵。然後把兩張牌照丟到了江水裏。


    拍了拍手。再走了回來。


    看著月光下,阿明揚起了臂膀的姿勢,然後兩道光旋轉著,飄飛了出去。直到落入了江水裏。


    浪拍打著。


    看不見鐵皮濺起的水花,隻是江麵上遠遠近近,一片波光迷離了人的眼睛。


    哢嚓一聲。


    打火機耀了板板的眼睛。


    趙鐵點燃了一根煙:“去哪裏?”


    板板思索了下,對著趙鐵道:“趙哥,現在不好去市裏麽?方便的話,就回去吧。到我那裏坐一會。”


    “你小子想賣了我們?”阿明壞笑著,看著他黝黑的笑臉剛剛綻放。


    板板還沒來得及變色。


    邊上炸雷似的,趙鐵怒喝道:“膚淺。這種玩笑不要開。”


    阿明也知道自己勢力了。


    因為雙方彼此的關係,已經是徹底的平等。胸口藏著那枚軍功章的板板。到底是兄弟的兄弟了。


    玩笑,和侮辱人是兩回事情。


    對江湖漢子來說。說人背叛,是最大的侮辱。


    看著他吐了下舌頭,縮了下腦袋轉了過去。趙鐵卻依舊冷冰冰的:“阿明,你如果這句話是和那邊的兄弟說的,你受到的將是三刀六洞。上次我帶你去,隻是帶一個家鄉的小兄弟去玩玩,這次去,是做兄弟。”


    “我知道了,哥。”阿明在那裏頭也不敢抬。


    板板在一邊不好說什麽,隨著趙鐵的一喝,其實他剛剛的一點不爽早就沒有了。隻是這種教育情況,他明智的不好說話。


    “你知道什麽?”趙鐵很認真。


    阿明果然啞然了。


    “欲做兄弟,先做人,小事情上要主意。出來的兄弟們為彼此可以死,但是生活裏,難免磕碰著,人心也難測,平時這樣得罪了人,到了關鍵的時候,人家多想這麽一想,手裏慢一下,一秒鍾就是你生死的關!知道麽?”趙鐵說的聲音很有力,卻很慢。


    板板暗自的點點頭。


    說到人心,當世沒幾個能夠超過他的理解了,隻是他還年輕,性子如此,給他時間,他才能夠化道理為自己的東西。才能夠沉澱下來。


    而趙鐵說的話。


    非常的精辟。這也是板板其實很注意的。


    太多的好友往來的時候,彼此交心,坦誠相待。乃至為彼此生死不顧。


    可是你把他們放在同一屋簷下,生活裏具體的磕碰,就會引發很多細小的矛盾。


    所以說,距離是必須的。


    再比如男人女人之間,其實亦然,貌美如花也好,俊俏絕代也好,彼此生活了一起,細節決定了很多很多的東西。也影響太多太多的東西。


    看著阿明沉甸甸的歎了口氣,受教了。


    趙鐵卻也是一歎:“年輕的時候,我和你一樣。朋友就該肆無忌憚,隨意來去,不拘小節。可是這是俗世,俗世就有紛爭。阿明,你自己慢慢體會吧,很多的東西,我告誡你了,你聽不下去,我也沒辦法。”


    聽得他這麽一說,阿明焦急了起來:“大哥,我聽到了。”


    趙鐵一笑:“板板,你說個地方吧,今天不忙回去,一夜後,再回去。你也好安排下。”


    板板不堅持的,隨意點點頭。


    趙鐵又是一笑:“你的朋友很不錯,公安局長當街大怒,隨即封鎖全城,當眾辱罵政法委書記。你的兄弟為了你,居然做出了土炸彈,炸的徐富貴一家鬼哭狼嚎。板板,你是個人才啊。”(全本小說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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