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江有咱們四個省城大!人家一個江口區,相當於咱們兩個地級城市,我不是說地盤,地盤沒咱們大。但是地盤有個屁用!和尚的**,大而無用嘛。江口地盤不大,麻雀雖小,五髒全。人家漢江那邊,天上過飛機,水上跑輪船,高架高速四通八達,人在下邊走,車車在上邊橫!一句話,牛b翻天!”


    張老八接過魯鋒恭恭敬敬遞來的香煙,再轉過頭享受魯誌敬上的打火機,嘴巴咂咂接著吹:“所以你們到地方後不能亂跑,你看板板,跑沒了,四年沒找著!可板板是什麽人?文昌武德,財神高照,走哪兒都是吃四方,贈八方的命!可你們沒那命,知道不?要跟緊我,跟緊板板,幹活得賣力,還要動腦子。不能死心眼,出來打工,首要兩點:眼觀四路,耳聽八方;閑事少管,多吃兩碗!”


    另兩個跟來的小年青,一個張老八的侄子,他爺爺跟魯貴交情好,這兩年魯貴家陷入困境,時時周濟一下。名叫張小星,取個女娃名,但人挺機靈,在鄉裏呆不住,四處搗騰土特產,這鄉轉那鄉,這縣路那城,一年下來,小夥子有本事,能掙七八千塊。


    另一個是張小星舅舅的兒子,他表哥,名叫馬銀富,也是板板小學老師馬明昆的侄兒。


    馬銀富為人實誠,典型的鄉下青年,跟板板性子相似。強著脖子反問張老八:“表叔,板哥不是見義能為,遇到貴人,這才步步發財麽?”村裏轉來轉去都是親,馬銀富依著大伯馬明昆跟魯貴是老兄弟,稱呼板板兄弟。而張老八又是他的表叔,張老八跟板板又是同輩兒,這關係,亂!


    張老八不屑地癟癟嘴:“我都說了,板板是什麽人?文昌武德,財神護佑!你要有他一半的運道,還用得著跟我出門?不過嘛,話又說回來!板板當初跟我出去,嘿,我算準他必定有大出息,看看現在!怎麽樣?所以呐,你們這次碰了貴人!板板就是你們的貴人,老話怎麽說?要惜福,你看看我家小星,往後有啥難處,盡管跟小星商量,保你不吃虧!”


    張老八這一說,魯家兄弟跟馬銀富看張小星的眼神慢慢變化著,確實啊,板板沒回來的時候,小星可是村裏的能人!這次有機會出去,指不定幹出多大的生意?


    張小星笑笑,年紀不大,但人很沉穩:“做生意嘛,講究的是你無我有,你有我精,物以稀為貴!瞅準機會下狠手,賺了一筆是一筆。關鍵靠這兒……”指著腦門,又指指眼睛:“還有這兒,眼光要準,不要輕易被人蒙騙,也不要錯過機會。”


    板板跨上車來,看著張小星,心頭由衷高興,這家夥,是個人才!


    除了張小星外,上火車後,其他三個小夥子輪番去火車上屙屎,板板覺得親切。當初他也一樣,那便盆可是鋁合金的,下邊的鐵路喹喹響,一屙……千裏!


    到了漢江,板板一直不說話,看著幾個興奮的同村,張老八老神在在,不時癟癟嘴,從出村到現在,他最多的一個表情就是癟嘴。沒辦法,領著沒見過世麵的人出來,看啥都新鮮。


    板板含笑旁觀,不時給他們講解幾句,從火車站到單元樓,七層高的二單元房,兩幢啊!


    張老八吃驚地指著樓房:“板板,這是你的?”


    板板笑笑:“是我的。”


    張老八豎起大拇指讚歎:“氣派啊!眼見為實,你們幾個,看看!這就是板板的本事,能耐!好好學著。”


    板板領著幾人走進一樓,之前給李爽改造的病房,李爽死後,醫療器械全部拆走,板板舍不得租,暫時空著,這次正好給五人住。


    找物管的老蒼頭拿鑰匙開門,板板介紹道:“我住四樓,那兒,你們暫時住一樓,再過幾天,那邊小區完工,原來的住戶們全部搬走,到時候兩個一套。大夥收拾一下,放好東西,我打電話通知人,晚上咱們去搓一頓!”


    幾人擠進屋子,二室一廳,張老八獨占一廳,魯誌魯鋒一間,張小星和馬銀富一間。


    板板給劉逼打電話,約定晚上吃飯,介紹同鄉給幾個兄弟認識。之後板板讓張老八帶他們到紅山廣場和江灘公園轉轉,晚上七點前回來。


    近兩個月沒見到兒子,板板帶著鐵牛趕過去。


    李爽媽媽名叫劉雪梅,板板本打算一直叫爸媽,可李爽父母不同意,為板板將來成家著想,讓板板稱呼李叔劉姨。


    劉姨見板板到來,非常高興,抱過李植給板板看:“魯兒,看看誰來了?叫爸爸……爸……爸……嗬嗬,快半歲了,這孩子身體好,從不生病,有什麽吃什麽,不撿嘴。晚上呀,非得他外公搖晃,不然不睡覺呢。你家裏都好吧?鐵牛進來坐,矗在外邊怪嚇人呢。”


    板板點點頭,讓鐵牛進屋,摟過兒子,放在膝上,牽著兩隻小手兒,輕悠悠地抖腿:“安排好了,我爸媽身體不錯,給我弟辦了婚事。我爸想孫子,嗬嗬,等魯兒會走路了,我再帶回去給他們認認。劉姨,李叔身體好吧?”


    李姨愛憐地看著這對父子:“沒有異常反應,例行檢查也沒停,醫生說情況比較理想。”


    “店裏生意如何?阿b那邊供貨及時不?”


    李姨笑笑:“沒事,全靠你們幾個,現在我們老兩不愁吃穿,你李叔說,過完年,相一套房子,老租房坐不安心,指不定人家什麽時候趕人。”


    板板道:“劉姨,我買那兩幢住不長久,不然我早讓你們搬進去,最多三個月,我又要轉手。到時候我買套大點的,住在一起方便。”


    “怎麽?剛買的房子要轉手?有多少賺頭?”


    “嗬嗬,其實我買之前,得到衛生局的消息,醫院病房不夠,打算擴大經營,醫院的四周,除了我這八百平米,還有幾個私人樓房,其它地方,沒辦法動。”


    劉姨驚異地看看魯板,按說年紀,魯板現在不到二十一歲,做生意怎麽如此老辣?看看外孫,心想,這樣也好,將來孩子不愁。


    接過板板話頭:“嗯,你的生意,我們插不上手。服裝利潤不錯,如果由你買房的話,我想和你叔合計,打算請人再開分店。”


    板板道:“劉姨,房子的事情,你先別跟阿b他們說。這點很重要。開分店的事情,我有計劃,這次我帶了五個同鄉來,打算按你們現在的規模搞,一來咱們把生意做大,二來帶帶老家人。”


    兩人閑聊會兒,李植開始吵鬧,咿伊呀呀地胡亂叫,鐵牛陪著板板,二大一小出門逛街。


    服裝店要晚上十點關門,板板等不得李叔回來,隻得先回去。


    劉逼和猴子已經到家,其他幾人來不了,大虎學火鍋,現在成了大廚助手,再過半年,應該可以獨掌一麵。


    二虎學采購,時間倒是充裕,不過,他聽從大虎的話,除了采購外,抽空幫忙搞服務,學記帳等等。


    倒是二毛,學習格外刻苦努力,前次見板板後,保證不學好專業,不見人!


    豆腐不在漢江,跟著裝修隊去了江城。劉逼跟板板說了個萬分鬱悶的消息,大蔥被父母找到,半個月前已經回老家。


    說來這事兒挺曲折,大蔥父母幾年前還是當地的教師,隻有他這麽一獨子,六年前,大蔥初二時迷上玩遊戲,打街機,被他爸抓到狠狠揍了一頓,聽說打斷了兩根肋骨!


    大蔥養傷期間,負氣出走。他父母為此大吵一架,為了尋找兒子,幹脆辭職出來打工,邊打工邊找兒子。這一找就是六年!


    經過幾年打工,大蔥父母慢慢發展起來,今年在漢江談生意時,訂在大蔥打工的酒樓……


    本來打算等板板回來,大蔥父母要好好感謝板板的,結果一直等不到,隻好先行回去。留話說,希望板板以後到山東老家玩。


    兄弟有了好出息,還是家裏親人找來,板板本應該感到高興,可是想想平時沉默寡言的大蔥,板板暗暗替他擔心,大蔥性格內向,回家不知道能不能安下心來。幸好他們家生意做大,而大蔥的年齡也不適合再上學。


    “走了好。起碼有家有父母,像我跟猴子,嘿嘿,連爹媽啥樣都不知道。走吧老大,見見你的同鄉去。”阿b也很複雜,大蔥走了,那是他撿來的兄弟。


    現在板板帶來同鄉,什麽意思?阿b敏感地意識到,板板這樣做,不會像表麵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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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他不能像板板那樣看透人心。


    李爽死後,板板真的變了個人,見義勇為被追砍,板板沒拋下良知;李爽棄他而去,投入徐孝天懷抱,板板也沒有天良喪盡;可是李爽死後……特別在阿波羅那次,可是當著他跟猴子的麵!如果是以前的板板,絕對不可能幹出這種事。


    劉逼結論,板板確確實實變了。變得讓人看不透,捉摸不著他的心思,本來一臉憨厚,神情木訥,老實巴交的農民工外表,現在除了偶爾眼神轉動間的精神,誰能摸透他的想法?


    一桌九人,板板倒滿上酒,輪一圈,正式介紹過,這才跟劉逼說事:“我打算按李叔他們的假名牌方式開分店,先開兩家,我的意思是,你跟猴子出來帶帶?”


    劉逼努力不轉動眼珠子,盡管心裏種種提防,可努力幾下後,還是黯然放棄,他知道麵前這人的厲害。


    幹脆不加掩飾:“我和猴子不想分開,而且在商城裏,人家隻認我們,他們才來,接手各方麵比較麻煩。”


    唯一沒有明說的,劉逼生怕出去站店,貨源被板板控死,到時候脖子被人掐著,讓你往東,不敢去西。


    板板漠然地看看劉逼:“你不用擔心,我還沒有黑到吃人的地步。既然你不願意,我親自帶他們。來,大家好兄弟,別讓那些破事影響咱們的兄弟感情!”


    張老八上桌後一直盯著酒瓶,沒吃過豬肉,見過豬走。這酒的標價可是二百多!第一杯,張老八覺得自己是豬八戒吃人參果,沒覺出味來。


    第二杯分了兩口,還是沒明白。


    等兩人說完話,張老八站起來,舉杯:“阿b兄弟,我們都是粗人,沒啥文化,打攪之處多多包涵。”說完一仰頭,幹了。


    張小星偷笑,沒敢出聲,嘴角扯得難看,魯家兄弟跟著幹了,張老八暗恨,老子的酒……


    劉逼沒辦法,隻好跟著幹,他的酒量不行,最多四兩。好不容易吞下去,隻見張老八抓著酒瓶……劉逼趕緊勸阻,老八雙眼一瞪:“咋的?瞧不起老哥?往後,還要阿b跟猴子兄弟多多照顧,這杯,我敬兩位!”仰脖子,幹了!


    劉逼傻眼,苦笑著端起酒杯,張老八已經喝完,笑吟吟地看著劉逼:“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


    劉逼咬著牙,媽拉個b的……啥人!


    第二杯剛喝完,張老八開始第三杯,劉逼隻得轉頭看向板板,哭喪著臉說:“老大……救命……”


    魯板按下張老八勸酒,讓服務再提一瓶來,塞給他:“自己喝去。”


    轉頭正視劉逼:“樓裏的住戶還有多少?這段時間租出去多少?”


    劉逼搖搖頭:“搬了十一家,租了九家,還有兩套空著,豆腐不讓租,他找了個女朋友,兩人現在同居呢。還有一套房子,他要空給工程隊長,他說,隊長租的房子快到期了。”


    板板點點頭道:“下個季度的租期切斷,不斷跟人簽合同!誰也不租了。我跟豆腐說,這事兒,明天交給我處理。”


    劉逼皺著眉頭問:“老大,你打算跟馬胖子合作?”


    板板笑道:“還沒想明白,我想著,把房子裝修好,改成賓館。”


    劉逼道:“賓館?不好整吧?單是配套設施,沒有幾十萬搞不下來,咱們帳上的錢哪夠?”


    板板安慰道:“這事兒我有辦法!來,吃飯。回去給我看看,你們最近賺了多少。”


    除了猴子和阿b,其他人全是飯桶類,風卷殘雲,一桌酒席掃個精光,張老八打著嗝,嘴裏塞根牙簽:“呃……板板,煙…煙……哪兒賣煙啊?”


    板板讓鐵牛買了兩條煙,幸好其他人不抽,隻有張老八煙酒不離手,板板搖搖頭,牽豬上樹,還是喜歡占小便宜。


    張小星不錯!魯板對他的印象越來越好,有腦子,知進退,馬銀富也不錯,人實誠,兩個店交給兩人經營,魯鋒,魯誌一人一邊,分開學。


    至於老八……板板有些犯難,這人,要勞力沒勞力,要學識沒學識,好煙酒不算大問題,可是,由小處看大處。他手裏有了錢會不會又嫖又賭?這個板板沒把握。


    最讓板板頭疼的,是張老八心態,老覺得自己是功臣!板板不否認老八過往為他及家裏所做的事情。但一碼歸一碼,出來打工,心態不擺正,占小便宜,不往正道上靠,什麽都是枉然。


    俗話說,是頭牛,牽到北京還是頭牛。


    走到門衛房外,板板無意中看到負責物管的老蒼頭,板板靈機一動,對啊!找個比較小的,最好一兩幢樓這種單位小區,讓老八幹物管!每天早晚給人開開門,打掃衛生,每月抄水電煤氣,代收費,還能從中漁利。


    心下計較已定,板板安排幾人早點休息,明天到服裝“見習”,隨後要開始尋找合適的鋪麵,這些套路,板板已經爛熟於胸。


    第二天,板板讓劉逼帶人前往服裝城,他則悄悄摸到江口區衛生局長辦公室。


    局長關上門,轉過身時,板板已經開始動手泡茶,局長笑嘻嘻地說:“你呀……”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衛生間的事兒過後,一直沒來向您請安,心頭不踏實啊!”


    局長朗聲笑道:“你是為了醫院擴建的事情?來來,這邊坐。昨天區裏針對醫院擴建的報告,召開了專題研討會。”(全本小說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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