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四爺說起詩詞的問題,蘇文首先想到的是,難道還有一個穿越者存在,而且這人應該還是四爺很熟悉的人,隻不過還沒等蘇文問出口,四爺又喃喃自語道:“最重要的是這兩個人一為男子,一為女子,從未認識過,之後更加沒有見過……”


    好了,現在也不用再去胡亂猜了,看來四爺所說的那個女子就是宮裏的鈕祜祿氏了,隻是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他還真摸不透四爺的想法。


    蘇培盛倒是很關心此事,說道:“皇上,要不要奴才再去查探一下?”


    四爺擺手說道:“不用了,你就讓鈕祜祿氏身邊的暗樁機靈一點,有情況的話隨時稟報。”


    他話音一落,蘇文是安下了心,果然是鈕祜祿氏,隻是另一邊的蘇培盛就是太驚訝了,這怎麽忽然間納蘭將軍和鈕祜祿氏牽連在一起了呢?而他這個宮廷總管竟然還沒有發現,實在是太失職了。


    蘇文看四爺臉色很不好,便說道:“皇上不必太過擔憂,想來這世上的巧合事還是很多的,再說納蘭將軍最拿手的不是軍事方麵的才能嗎?”


    四爺坐到椅子上,也很頭疼,他之所以發現鈕祜祿氏的事情,是因為在鈕祜祿氏進府之後,他曾命蘇文從粘杆處帶了兩個暗樁安排在鈕祜祿氏的身邊,隻不過,這鈕祜祿氏在處理下人這一方麵倒是難得的清醒與謹慎,致使這兩個暗樁暫時沒能發揮其作用。


    後來因為弘曆中毒之事,多虧這兩個暗樁的機靈才算是及時的宣了太醫,救了弘曆一命,從那之後鈕祜祿氏才慢慢的接納這兩個暗樁,隻是仍然不能接觸到中心,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再加上這兩個暗樁優秀的表現,終於是成了鈕祜祿氏的心腹。


    等到他剛登上皇位,正在焦頭爛額的時候,卻聽到了這兩個暗樁的稟報,他取過鈕祜祿氏寫的幾首詩詞,本來還以為這鈕祜祿氏變得越來越有文采了,隻是越往下看越覺得很是眼熟,直到看到那首沁園春,他才驀然想起來這些詩詞為何眼熟。


    這明明就是很久以前他對納蘭富森而驚歎的詩詞,當初還因為懷疑於他而派人去查探納蘭富森的消息,隨後又發現了很多的詩詞,最後驚訝於他的軍事才能,最終才把他召入麾下的,隻是現在竟然又出現了一模一樣的詩詞,四爺第一個念頭,先是想到了自己頭上帽子的顏色問題。


    他馬上命人開始四處查探起來,還好,從最後的結果來看,納蘭富森與鈕祜祿氏並不相識,也從未見過麵,就連兩家人也都沒有過多的接觸過,於是四爺暫時放下了思考自己帽子顏色的問題,開始陰謀化起來,若這詩詞是兩人分開所作,不可能這麽巧合,那麽還有一個可能性就是這些都是有人在暗中教他們的。


    想到這個可能性,四爺就有些坐不住了,這納蘭富森是他的左膀右臂,肩負著西北安危,而鈕祜祿氏是他的妃子,並且還生下了帶有祥瑞的弘曆,難道那幕後之人是故意安排這兩人接近與他,以謀求更大的利益?於是四爺算是徹底的陰謀化了,很快就借機把納蘭富森與年羹堯一起召回了京,並一步步瓦解納蘭富森手裏的軍權。


    隻是納蘭富森卻毫無怨言,恭敬的接受了他的做法,這就更讓四爺心存恐懼了,越是這種平日裏毫不反抗之人,最後往往越能一鳴驚人,而宮裏的鈕祜祿氏,四爺卻沒有去動她,隻是暗中派人觀察著她的行為舉止。


    “你們說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是什麽?”


    蘇文和蘇培盛相視一眼,蘇培盛開口說道:“回皇上,這要看這女子有沒有嫁人了。”


    四爺聞言有些詫異,說道:“這還有區別?”


    蘇培盛想了一會說道:“若是還沒有嫁人的話,對這女子而言,最重要的是自己的閨譽以及家族的興旺,這兩者關係著這女子是否能夠嫁個好人家,若是這女子已經嫁人的話,還要分為兩種情況。”


    四爺這還是第一次明白這女人還有這麽多的劃分,來了興趣說道:“還有兩種情況?這麽多?你繼續說下去。”


    “這兩種情況呢,一種是這女子運氣不太好,沒能生下兒子,那麽的話,她在夫家就不可能站穩腳跟,為了聲譽著想必然要為其夫君多多納妾的,隻是這時,對這女子而言,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正室的位子,以及自己家族的榮耀,如此才能繼續走下去。另外一種就是這女子運氣很好,生下了繼承人,那麽的話,她的地位就是穩固的,不必擔心其他的,這個時候對這女子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兒子了,其他的都要靠後排的。”


    四爺挑了挑眉說道:“那這兒子與夫君兩者哪個更重要一些?”


    蘇培盛沒想到四爺竟然問這個問題,有些尷尬,想了想措辭,隨即說道:“皇上,說句實話,女子嫁人之後,其實之後每每做事都是為夫君的利益著想的,隻是當有了兒子之後,就另當別論了,夫君雖是女子的天,但這天卻是很多女人的天,不是她一個人的,而兒子就不一樣了,兒子是專屬於她一個人的,是可以為她帶來榮耀和幸福的,所以其實這兩者之間的比較還是有所偏頗的。”


    蘇文驚訝的看著對兩性問題侃侃而談的蘇培盛,驀然間覺得,一連串的‘濉治圃諭飛希庠趺吹攪蘇飧鍪貝叫宰頁閃艘桓鎏嗔四兀一顧檔惱餉賜賦梗媸清娜話


    但是顯然四爺很認真的聽完了蘇培盛的分析,還特別深沉的想了許久,說道:“不錯,蘇培盛你是寶刀未老啊,看來還是你了解的多。”,四爺這話說完還瞪了蘇文一眼,蘇培盛嘴角抽了抽,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為主子的讚賞而高興,隻是,他真想大喊一聲,他真的還不算老好不好,至於用‘寶刀未老’這個成語來形容嗎?


    蘇也很是無語啊,其實要他說的話,他也可以分析出來的,隻是他的想法還是處於現代的,尤其是對待婚姻問題,真要是讓他分析這古代女人的心理活動,這不是難為他嗎?,沒有搭理四爺的眼色,蘇文看了看天色,於是便去禦膳房吩咐了一下。


    近來,四爺的胃口很是不好,蘇文擔心了許久,最後沒辦法才去請了太醫給四爺診治了一下,然後太醫就開了一係列的食膳藥方,蘇文出了房間,把這藥方送到了禦膳房,回來的路上忽然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蘇文跑上前一看,原來是小牛啊,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小牛轉過身,發現是蘇文,驚訝的差點叫出聲,蘇文說道:“小牛,你們現在過得怎麽樣?”


    小牛的臉色變了一下,忙笑道:“我們能怎麽樣,一般吧,隻是王一死了……”


    蘇文臉上的笑容忽然間僵住了,說道:“怎麽回事,怎麽會死了呢?到底是誰做的?”


    小牛仔細的看著蘇文的臉色,良久之後才搖了搖頭說道:“你不用去管,我會幫王一去報仇的,每一個人都不會放過的!”


    蘇文看小牛打死都不說的架勢,也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我現在要回皇上身邊伺候了,你要是有事情的話就去找我,千萬別忘了。”


    看天色差不多了,兩人這才分手離開,隻是蘇文還是在思考著王一到底是怎麽死的,依王一那謹慎的性子,是不可能輕易得罪人的,最重要的是,很多人都知道自己與王一、小牛他們的關係比較好,再怎麽也不會有人故意找他們的麻煩的。


    蘇文找了個空擋,問蘇培盛:“蘇總管,您知道王一這個人嗎?”


    蘇培盛愣了一下,說道:“不知道,這麽多的奴才,我怎麽可能都記得住,你要找他有什麽事情?”


    “王一他們算是我落魄的時候認識的朋友了,現在我才知道王一竟然已經死了,實在是難過異常,我想要查清楚到底是誰害了王一的。”


    蘇培盛臉色變換了很多下,低聲說道:“宮裏的事情錯綜複雜,咱們都是奴才而已,你不要再去查探了,這宮裏的人沒有一個是幹淨的。”


    蘇文知道從蘇培盛這裏打聽不到有用的消息了,便隨意的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蘇培盛看著蘇文離開的背影,長歎了一口氣,搖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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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爺坐在龍椅上,聽著怡親王和廉親王匯報的年羹堯的罪狀,臉色越發的沉了下來,蘇文聽到這裏有些無奈,其實年羹堯就算再怎麽飛揚跋扈,居功甚傲,那也是因為他的確是很有才能的人,要不然當初的川陝地區也不可能整治的如此穩定了,隻是一旦這人失了皇帝的寵信,其他人就迫不及待的開始落井下石了。


    年羹堯也隻不過一個擁有著一些軍權的封疆大吏而已,結果卻被安上了九十二條罪名,其罪狀分別是:大逆罪5條,欺罔罪9條,僭越罪16條,狂悖罪13條,專擅罪6條,忌刻罪6條,殘忍罪4條,貪婪罪18條,侵蝕罪15條。 聽著這些罪名,就算是見多識廣的蘇文也不得不感慨古代人的罪名有多麽的讓人無語了。


    好不容易等他們說完了,底下的大臣們都跪下請求四爺下旨,四爺取過折子又仔細的看了一遍才說道:“年羹堯這92款中應服極刑及立斬的就有30多條,隻是朕念及年羹堯功勳卓著,曾為朕立下很多功勞,就賜其獄中自裁吧。”


    底下眾人相互看了看,同聲說道:“皇上英明,皇上聖明!”


    四爺看著納蘭富森又說道:“納蘭富森你先留下,一會朕有事囑咐與你。”


    下朝後,敦郡王才說道:“沒想到皇上現在竟然變得仁慈了許多,本來這年羹堯可是要被刑誅的,現在卻變成自裁了,真是給了他麵子了。”


    九貝勒笑道:“老十啊,不是皇上太仁慈,而是你太天真了。年羹堯畢竟曾經是一封疆大吏,也是立下汗馬功勞的,再加上之前皇上對他的格外寵信,使得年羹堯年大將軍的名聲真是讓人如雷貫耳啊,如果對其加以刑誅,恐怕天下人心不服,而皇上也難免要背上心狠手辣、殺戮功臣的惡名,所以這才格外開恩的。”


    敦郡王被九貝勒說自己天真有些不滿,正想要反駁的時候,看到廉親王盯著他的眼神,便住了嘴,沒有再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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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蘭富森對於四爺有些懼怕之心,即使他很了解後麵曆史的進程,但也早已經發現現在的曆史已經有所改變了,這就與他知道的曆史變得衝突了,他也不敢保證未來的發展是不是會全部改變,尤其是自從他進京之後就被削了軍權,其實他還是很高興的,這樣的話至少能夠保下性命了,不必落得像年羹堯那樣的下場了。


    這次是蘇培盛指引著納蘭富森進來的,納蘭富森一進門就看到四爺正在寫字,而蘇文在一邊伺候著,他對這蘇文還是有著印象的,畢竟身為四爺的心腹,對於四爺身邊的人必須是要了解的,輕易也是得罪不得的。


    納蘭富森在地上跪了許久,蘇文也不敢去打擾四爺,等到四爺寫完最滿意的一幅字時,才說道:“起來吧。”


    納蘭富森畢竟是個軍人,這點事情還是能支撐住的,四爺說道:“朕現在才發覺近來你似乎是清閑了許多,弘曆也快要大婚了,現在朕打算把他安排在兵部做事,到時候,你也去兵部吧,要多多照料與他啊。”


    納蘭富森心裏暗自苦澀,他就算是傻子也明白這皇上的意思就是把自己給了弘曆了,算是弘曆的支持者了,他其實一點都不想摻和進皇子的爭鬥的,雖然他是個穿越者,知道曆史上下一任皇帝就是乾隆,隻是現在情況完全不一樣了,四爺的嫡長子活的好好的,明眼人都知道下一任繼承人指定是弘暉的,這個時候讓他支持弘曆不是招人恨嗎?他不想找死啊。


    “皇上,奴才舊傷未愈,怕是要耽擱四阿哥的進展了。”


    四爺一點也不在意,說道:“沒事,朕會給你派太醫多多診治的,就這麽定了,朕會讓弘曆找個時間去拜見你的,弘曆這孩子很是喜愛詩詞風雅,朕記得你以前的詩詞做的也很是不錯,你們誌趣相投,要好好相處。”


    納蘭富森聽到四爺提到他的詩詞身子僵硬了一下,便明白自己沒有反抗的餘地了,隻得硬著頭皮答應下來,但心裏卻在思索著如何才能保命的計策。


    這時,四爺又說道:“你與年羹堯曾經很是要好的,這些年來也是相互合作的同僚,賜年羹堯自裁的聖旨你去下達吧,就說讓他一路走好,朕對他已經仁至義盡了。“


    納蘭富森恭敬的接過聖旨,就離開了,四爺看著納蘭富森的背影,恍惚了一下,說道:“把桌子都收拾了吧。”


    年羹堯死後,算是解脫了,隻是卻苦了他的家人,年羹堯父兄族中任官者俱革職,嫡親子孫發遣邊地充軍,家產抄沒入官,曾經顯赫一時的年家徹底的倒了。


    就在眾人都歡喜的時候,四爺一道聖旨,又打亂了眾人的心思,納蘭富森進了兵部做事,而四阿哥弘曆也跟著進去了,甚至隨後四爺還特別在朝堂之上誇獎弘曆,說是弘曆自從與納蘭富森走的近了之後,變得也更加穩重了,行事的章法也更成熟了,之後更是頻頻對弘曆和納蘭富森一再的重用。


    雖以往大家都明白下一任繼承人就是弘暉了,可是現在卻還是被四爺的動作給晃的心神俱亂,一些牆頭草也開始頻繁的活動起來。


    隻有蘇文和蘇培盛知道,每每四爺得知弘曆去找納蘭富森的消息時,臉上都帶著冷冷的笑容,放佛早就預料到一般,蘇文猛然間又想起來之前四爺曾經問蘇培盛‘對女人來說兒子和夫君孰重孰輕’的問題,似乎覺得自己了解到四爺如此行事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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