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乾清宮變得更加燥熱,四爺放下最後一個折子說道:“年羹堯接到旨意之後,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嗎?”


    蘇培盛對年羹堯的印象一直都很不好,他現在可是宮內的總管,也算是權傾一時了,就連皇上的阿哥們見到他都會笑臉相對,可這年羹堯卻每每見到他的時候都麵露不屑之意,實在是可氣,可惱,聽到四爺問話,便說道:“奴才去傳旨之後,年大人似乎有些不滿之意……”


    四爺靠在榻上說道:“哼,這個狗奴才最近可是更加囂張了,看來解除年羹堯川陝總督職,命他交出撫遠大將軍印,調任杭州將軍的決定是很正確的,他要是再如此下去……”


    把酸梅湯端給四爺的蘇文心裏是很明白的,現在的四爺算是給了年羹堯最後一個警告,如果年羹堯仍然繼續如此下去的話,等待他的就是死亡了,皇帝的底線可是不能輕易觸碰的。


    蘇培盛對四爺的了解更甚,很明白四爺那未盡之語的含義,又說道:“主子,剛剛傳過消息,說是今兒個十四阿哥與十四福晉帶著思真格格給太後請安。”


    四爺正心情不太好呢,想到這說道:“行,既然老十四送上門來了,咱們也該去看看了,對了把宮裏的格格們也都叫上,也去見識一個這十四的女兒教養的如何?”


    蘇文無語的跟上越來越有點抽風嫌疑的四爺,難道後來乾隆的抽風性格就是遺傳到四爺的?想想可真是可怕,自己打擊十四阿哥還好一些,現在竟然還帶著自己宮裏的女兒去打擊十四阿哥的女兒,這整個兒就是一愛攀比的家長……


    一走進慈寧宮的時候,德妃還很是驚訝,但仍然是很好的保持住自己的表情了,熱情的拉住四爺的手說道:“皇上今兒個忙完了?這天可是太熱了,皇上也要注意一些的。”


    四爺更是配合著德妃的動作,也說道:“讓皇額娘擔憂了,朕沒有大礙,今兒個聽說十四弟一家要進宮給額娘請安,朕也不能不放在心上啊。”


    德妃對於四爺來這裏是做戲還是真心的並不在意,隻要四爺表麵上的借口是關心之意就好了,這也對眾人表示著這兄弟兩人關係還是不錯的,如此的話對十四更是有利。


    沒過一會兒,十四與他福晉果然是帶著思真格格到了,而另一邊皇後也帶著和碩淑慎公主和和碩懷柔公主到了。


    這和碩淑慎公主其實是廢太子允i的第六女,四爺登上皇位之後便把她帶到了宮內教養,而和碩懷柔公主則是宋氏的女兒,其實嚴格來說也是廢太子的女兒,就是當初廢太子養在外室的那個漢家女子所生的,因為這事隻有先皇和四爺知道,所以別人都以為她就是宋氏的女兒,當然皇後也是明白的。


    蘇文在一邊觀察了一下,也不得不感歎這皇家公主的氣勢,先甭管她們到底漂不漂亮,隻說這通身的氣質就是別人所難媲美的,蘇文這個現代人卻是覺得,這兩個公主要是放到了現代的話,指定比那些愛露愛現的富二代們搶眼多了。


    當然這兩個公主長的也是很不錯的,畢竟她們的父親是廢太子,當年也是瀟灑風流自成一派的,隻是再轉頭看這思真格格,就連蘇文也不得不承認,這思真格格算是他來到這個時代所見識到的最漂亮的女子了。


    思真格格的漂亮放到現代來說那就是一名副其實的豔星,沒錯,就是豔星,思真格格現在雖才十三歲,但隻那一雙狐狸般地眼睛就能勾去很多人的心魂了,隻是身上的氣質卻顯得很是低下,不比不知道,一比的話,明顯就能看出來,這思真格格的氣質比這兩位公主差的不是一點兩點的。


    四爺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十四啊,依朕來看,就把你這女兒放在額娘的宮裏教導一下吧,她可是跟淑慎、懷柔她們差不多的年齡,馬上就要指婚了,可不能再這麽放任下去了。”


    十四福晉在一邊可是滿心的歡喜,自從這思真進府之後,就沒安寧過,仗著十四爺的偏寵很是飛揚跋扈,現下進宮是最好不過了,而十四阿哥則是心疼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總之呢,十四阿哥對這個女兒就是滿心抑製不住的疼愛,他自己覺得也許是因為對她母親的愧疚之情吧,想到宮裏的問題,十四阿哥開始猶豫起來。


    而一直柔順的站在一邊的思真卻是想了許多,自己的阿瑪不知道,可是自己卻是明白的,自己的母親雖是個漢女,但卻不是清白人家,是當初一些想要攀附阿瑪的官員們從那種地方買來的,母親手把手教她成長的,她一直對自己的樣貌是很自信的,可是今兒個見了宮裏的這兩位公主之後,她才發現這氣質卻是最重要的,怪不得府裏的那些姨娘們總是在背後罵她一些汙穢之詞,想到這她一個勁的給自己的阿瑪使眼色。


    四爺坐在椅子上當做什麽都沒看到,而另一邊的十四阿哥看到自家女兒的眼色便說道:“既然是皇上的恩典,那就感激不盡了。”


    德妃也很是高興,這思真可跟那新月不一樣,新月就是再怎麽親近也不會跟他一條心的,而思真就不一樣了,思真雖是老十四的私生女,但畢竟也是自己的孫女,養在自己的身邊真是百利而無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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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乾清宮的蘇文想了一會兒才說道:“皇上,你怎麽今天特意讓那思真格格進宮啊?這樣不會出事情嗎?”


    四爺靠在榻上摸著蘇文的小手說道:“你跟了朕這麽多年了,肯定能夠看出那思真的心思吧。”


    蘇文想要把手抽回來,可卻被四爺攥的更緊了,便隻得無視他說道:“嗯,依我看,這思真格格長的實在是太漂亮了,要真的比起來的話,您宮裏的還真比不過,但話又說回來了,這思真格格的氣質就不行了,感覺很是不安分似地。”


    四爺拉著蘇文一起靠坐在榻上說道:“這思真應該是像她的母親,她母親可是曾經的名妓呢,隻是被一些官員給買來送給了十四,而十四卻又被迷惑了,沒有過多的去查探,這思真從小長在她母親的膝下,你說她能有什麽樣的‘氣質’?”


    蘇文這才明白,怪不得他越看這思真越不對勁呢,原來如此,等到蘇文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與四爺一起躺在了榻上,他轉頭看了一眼正在閉目養神的四爺,想要起身,但又舍不得打擾他,最後便沒有動作,隻是在這炎炎夏日裏,人是很容易犯困的,很快,蘇文就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四爺睜開眼看到睡得正香的蘇文,眼裏閃過一絲溫柔,把他往懷裏抱了一下,也閉上了眼睛,陷入夢鄉中,另一邊的蘇培盛看兩人都睡著了,便又在室內放了一些新鮮的冰塊,拿了薄薄的毯子給他們蓋在了身上,這才輕聲的走到了外室,坐在椅子上麵開始打起了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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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上朝的時候,四爺因為白天已經睡了一小會兒所以起得很早,剛坐上皇位,眼睛卻很是清楚的看到了一個調色板,咳咳~~沒錯,就是調色板,這張調色板就是鼎鼎大名的努達海是也。


    話說自從殘月進了將軍府之後,努達海是尤為的神清氣爽,妻妾在懷,真是無比的美妙,隻是他這邊滿意了,殘月那邊卻是不舒服的,她愛努達海,也放棄了一切的身份與努達海在一起了,可哪知道自己卻根本就得不到努達海那唯一的真愛。


    到將軍府之後,前一段日子裏,她根本就見不到努達海,隻是每日裏都學習著做丫鬟的規矩,這才慢慢明白她的地位到底有多低,她為了努達海一直都忍著,可是卻每日裏都能聽到努達海與雁姬恩恩愛愛的消息,而努達海就算來看她的時候也是急匆匆的。


    等到終於學完規矩之後,就成了努達海的女人,卻連一場婚禮都沒有,她本以為自己不會在乎的,可是每每想起來的時候心裏仍是不舒服,這還不算什麽,第二日的時候,她作為一個丫鬟還要站在雁姬和努達海的身後伺候他們用膳,而努達海竟然也不幫她,當然,這是殘月想錯了,努達海對於殘月是真的喜歡,但畢竟現在還是有著兒女和母親在場的,為了顧忌麵子規矩的問題,他也不能亂動的,隻是他覺得殘月會為了自己忍耐著地。


    努達海想的沒有錯,殘月的確是很忍耐,隻是自己一個人在望月小築裏麵對著燭火默默流淚,而努達海無意間看到之後,很是心疼,兩人又是一番的濃情蜜意,從那之後,殘月就抓到了規律,每次自己委屈的時候都會如此行事。


    但哪知昨日,努達海因為與同僚們出去聚會之時被人給奚落了一番,正滿心的怒火呢,結果就看到了正在流淚的殘月,更是憋得慌,兩人便爭吵了起來,殘月滿嘴裏喊著他不愛她了,不理解她了,無意之下更是把燭火打在了旁邊,於是望月小築就燃燒了起來。


    努達海喝的醉醺醺的,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開始往外跑,哪裏還顧得上殘月的事情,等到把殘月救出來之後,殘月已經毀容了,努達海也許是心虛了,就去安慰殘月,殘月現在對努達海卻是滿滿地恨意,對著努達海的臉就不管不顧的打撓了起來。而一邊的雁姬則是冷眼看著,這一切的巧合當然少不了雁姬的精心安排,隻是雁姬看到今日殘月的下場對努達海的心也更寒了。


    於是努達海就頂著這副調色板的臉來上朝了,四爺還特意說道:“努達海啊,你這是怎麽回事,昨晚上打架了?是哪個不要命的竟敢傷害朝廷命官?”


    四爺話一說完,底下眾人都滿臉忍笑的看著努達海,努達海就是臉皮再厚也知道羞愧了,忙說道:“回皇上,奴才昨日因為喝了酒的緣故,走路的時候沒有看清,這才傷到了。”


    四爺這次倒是沒有再戲弄他,很快就放過他了,下朝之後,努達海就拚命的逃離朝堂,往家裏趕去。


    敦郡王看著努達海的背影說道:“這努達海是怎麽回事啊?我可是不信他的話,這喝醉酒要摔倒的話也不可能把的臉傷上摔的這麽勻稱?”


    九貝勒笑道:“十弟說的是,你是不知道,皇上不是把那新月變成殘月賞給努達海了嗎?聽說昨晚他府裏發生了大火,這努達海一個人逃了,而那殘月就可憐了,好好的一個柔弱女子就被毀容了,努達海臉上的傷就是被這殘月給打得。”


    敦郡王顫抖了一下身子,說道:“這女人可真是厲害,不出手的時候那是溫柔的不像話,真要是死命的動手,可不比男人差多少。”


    幾人想到那努達海臉上的傷,更是點頭認同,十四阿哥在一邊不敢寂寞的說道:“要我說啊,這努達海就是太懦弱了,怎能讓一個女人給爬到頭上呢,真是丟咱們男人的臉啊。”


    怡親王等人根本就沒搭理他就轉身離開了,而剩下的九貝勒走上前拍了拍十四阿哥的肩膀,滿臉同情的離開了,隻剩下一頭霧水的十四阿哥摸著自己光滑的頭皮還站在原地呆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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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朝之後的四爺可是不會放過一個看好戲的機會的,馬上就命人去查探了,等得到努達海府裏的消息時更是哈哈大笑說道:“這努達海的齊人之福也不是那麽好享受的,現在都被一個女人給教訓成這副模樣了,實在是不可理喻,不過這雁姬倒是好心機、好忍耐,竟然觀察了這麽長得時間安排好了這一切,這女人認真起來也很可怕啊。”


    蘇文點了點頭,說道:“也不怪雁姬的,誰讓這努達海三心二意呢,雁姬這個計策還是輕的呢,我要是雁姬的話,要麽就給這努達海下一副讓他從此不舉的藥,要麽就直接閹了他,省的留下他讓自己傷心。”


    蘇文話一說完,別說蘇培盛震驚了,就連四爺都難得的顫抖了一下,手就不由自主的往自己的下身摸了一下,良久才舒了口氣說道:“蘇文啊,咱們要文明一點,不要那麽的野蠻行事,再說了這事也不能全怪在努達海的身上的。”


    蘇文想了好一會兒又說道:“你這話就太牽強了,雖說這殘月也有些不檢點,見到個男人就扒上了,可是這世界上可是沒有不偷腥的貓,更沒有不偷腥的男人,這努達海要真對雁姬情深意重的話,也不會被殘月這一小點的手段就給迷惑住了,再說了,就算這努達海是花心的,但也應該花心的有點水準啊,作為一個男人在這麽危急的時刻,想到的全是自己,根本就不顧自己心愛女人的死活,依我看啊,這努達海最愛的還是自己,成日裏對著殘月訴說情義,其實都是自欺欺人,雁姬想必現在也是徹底寒心了。現在可能是殘月,未來可能就輪到她了。”


    四爺很是認真的看著蘇文,似乎第一次認識他一般,又想到之前蘇文因為後宮女人的原因跟自己慪氣的事情,忽然間明白了蘇文內心的擔憂與不適。


    四爺又說道:“蘇文啊,隻是你說的這些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的,要不是雁姬太死命的抓著努達海不放,不給努達海納小妾,努達海現在也不會見到個女人就走不動路了。”


    蘇文低聲說道:“其實你說的也是有一定道理的,現在這個時代真的要做賢惠的女人就必須要給自己的丈夫納小妾,如果不張羅的話,不光丈夫和婆婆不舒服,就連其他人也看不過眼,最後隻能毀了自己的名聲,這對女人實在是太殘忍了。”


    四爺看著蘇文臉上的悲哀之色,忽然間覺得蘇文其實更像是一個女人,一切都是從女人這方麵來看問題的,想到這,不由的心中一軟說道:“別多想了,這些事情你是解決不了的。”


    蘇文點頭說道:“也是,這種事情就是放在幾百年之後也還是存在的,其實想想,我自不也是嗎?突兀的插進了你與和後宮女人的中間,還真是五十步笑百步啊。”


    四爺臉色沉了下來說道:“你的腦子整日裏都想些什麽呢?要真按照你的想法,我身邊除了皇後,不都是插進來的嗎?我就算不是皇帝,也肯定會三妻四妾的,這根本就不存在插進來的問題,我發現你的想法很別扭,你是不是就想著一生一世一雙人,那根本就不可能的,就算我願意,皇上也不會願意毀了自己的名聲的,肯定會專門給我納小妾的,所以你現在想的這些根本就不合適的。”


    蘇文臉色好了一些,說道:“我知道了,隻是我自己心裏有些糾結而已,不過,你最近怎麽沒有光臨自己的後宮了,別告訴我,你在為我守節啊,我可是不信的。”


    四爺笑道:“我之前是看你不舒服才不去的,其實我也是不舒服的,以前還好一些,沒什麽負擔,可是現在對你動了心思之後,越發的覺得我要是去那些女人的身邊對你對那些女人都不太好,今兒個聽你那計策,我真的怕了。”


    “嗯?你怕我什麽?”


    四爺抱住他說道:“我怕你一不小心真的閹了我,那以後誰還能給你‘性福’啊?”


    蘇文惱羞成怒:“你現在怎麽越來越會耍流氓了?”


    四爺笑道:“這不是隻對著你嘛,我現在為了自己和你的‘性福’著想,可是要學會控製著自己的。”


    蘇培盛在一邊翻著白眼,他知道自己以前完全想錯了,這明顯就不是主子拿捏住蘇文的問題,而是主子被蘇文拿捏在手裏了,又想到蘇文之前放話對付努達海的計策,更是膽戰心驚,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啊,咳咳~蘇文應該也有一部分是屬於‘婦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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