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圍意外發生以後,不管是康熙還是四爺都派出心腹徹查此事,可惜的是康熙派出查探此事的人回報說是圍場裏麵的疏忽管理所導致的,並且涉及的人員已經告罪自盡了,康熙拿到這個調查結果以後滿腔的憤怒與疲憊,他雖然已經老了,但頭腦還是清楚的,這麽大的事情怎麽可能隻單單因為疏於管理呢?最重要的是這意外偏偏是衝著弘暉他們的方向去的?


    不知道康熙是不是猜到了幕後之人,總之最後康熙還是以圍場疏於管理而全部治罪結束了這場意外的調查,隻是四爺這邊卻得到了不同的消息。


    “回主子,這次的意外查到參與者有三人,這三人均已告罪自盡,但據奴才的多方查探,這三人的身後牽扯到了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阿哥。”


    四爺聽完蘇培盛的稟報,臉上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其實他早已經就猜到了一些,隻是沒想到即使十四現在遠在西北,卻仍然在這裏安排人手行事,可見是有些長進了。


    這次的塞外之行,除了康熙覺得自己越來越老,兒子們越來越不聽話之外,四爺也進一步知道了八爺黨以及十四阿哥手裏的一些勢力,而年氏更是成功的挺著大肚子回歸,蘇文在一邊看著年氏的得意,心裏也很是敬佩,以年氏這強大的生育能力,這兩個孩子中間除去坐月子的那段時日,相差也就兩個月而已,可見其受孕程度有多強悍了。


    而回去的路上,弘晝是徹底的纏上了十三阿哥,弘暉則和弘時兩人悠閑的騎著馬,隻有弘曆悶的不行,弘曆看著外麵的熱鬧,回頭對鈕祜祿氏說道:“額娘,您就讓兒子出去放鬆一下吧。”


    鈕祜祿氏也明白弘曆這個年齡最是調皮的時候,按照現代的素質教育來說,不能對孩子管的太嚴,要讓他們適當的‘減減負’,便點頭說道:“去吧,要當心一些,別離了侍衛。”


    弘曆得到鈕祜祿氏的同意,滿臉興奮哪還顧得上鈕祜祿氏的囑咐,一出馬車就爬上了專門為他準備的馬,弘曆驅馬前行了一會兒,沒看到自己的阿瑪,心裏鬆了口氣,自從上次行圍的意外之後,雖然他認了錯也領了罰,但到底還是不太舒服的,所以不太敢見自己的阿瑪。


    這時,看到前麵的八阿哥和九阿哥,弘曆笑了笑,跟上去,說道:“侄兒見過八叔、見過九叔。”


    八阿哥與九阿哥對視了一眼,八阿哥笑道:“弘曆也出來騎馬了,不錯,像咱們滿洲的男人,整日坐在馬車裏的確是不太像樣。”


    弘曆放慢速度,說道:“八叔說的極是,侄兒也是在馬車裏給悶壞了。”


    九阿哥在一邊說道:“弘曆,你怎麽沒去與弘暉幾個兄弟一起騎馬呢,人多不是熱鬧嗎?”


    弘曆低頭說道:“大哥帶著弘時哥哥一起騎馬,他們的關係向來是最好的,而弘晝,十三叔也是最疼愛他的,所以就帶在身邊照看,侄兒便隻得一人了。”


    九阿哥看著正一臉委屈的弘曆,眼底閃過嘲諷之色,暗地裏給八阿哥使了個眼色,八阿哥溫柔的笑了笑,說道:“弘曆也不必覺得委屈,既然沒有人陪你,八叔和九叔不是在你身邊嗎?有我們兩個叔叔陪著你,總是不錯的吧?”


    九阿哥也說道:“就是啊,再說了,你阿瑪指定也是不太愛管你的,弘暉他們不喜歡搭理你,你以後沒事就多來找我們吧,至少我和八哥可是很喜歡你這個侄兒的。”


    弘曆一臉感激的看著八阿哥和九阿哥,隻覺得自己心裏很溫暖,府裏的弘暉大哥作為嫡子一向是最受重視和寵愛的,而弘時哥哥就相當於弘暉大哥的跟屁蟲一樣,一步不離,弘晝也輕而易舉的就得到了他們的喜愛,隻有自己,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總是覺得自己與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有一種被壓製的感覺,自己的阿瑪一直就沒怎麽注意自己,偶爾見他也隻會是考問功課,而額娘呢,額娘向來是疼愛他的,隻是裏麵也包含了諸多的期望,他有些承受不了這份期盼。


    看著八叔臉上的溫柔,弘曆再一次覺得自己現在也挺幸福的,至少還是有人關注的,想到這便衝著八阿哥和九阿哥羞澀的一笑,說道:“那以後侄兒就多打擾八叔和九叔了。”


    他們這邊談笑風生,弘曆也對自己所知道的一些東西更加的有了信心,同時對八阿哥學識的淵博也欽佩不已。


    四爺無意間看到這一幕,隻覺得刺眼到了極點,心底對弘曆更是惱怒,這次的意外是老八他們暗中策劃的,可是現在這弘曆竟然還與他們混在一起,真是識人不明,想到這,便驅馬上前說道:“弘曆,趕緊回你的馬車去,你額娘找你,你也別忘了自己的課業。”


    弘曆正高興著呢,忽然間被自己阿瑪的一句課業給打消了,隻得點頭離開,八阿哥和九阿哥沒有去爭辯什麽,驅馬離開,隻是弘曆看著他們的背影,心底還是有些愧疚的,總覺得自己的阿瑪也太不給他們麵子了,而四爺則是腦中充滿了危機,這老八和老九頻頻的接觸弘曆,難道是要拉攏自己的兒子與弘暉他們疏遠,並且利用弘曆?


    “弘曆,以後不要過多的與他們接觸,你現在還小,有些事情是不明白的,隻要你好好的學習課業就好了。”


    弘曆一向是不敢反對自己阿瑪的,隻低頭表示明白以後便離開了,可心裏則是不認同的,回到馬車上說道:“額娘,你找兒子有事嗎?”


    鈕祜祿氏疑惑的說道:“額娘沒有找你啊,怎麽了?”


    弘曆一下子就明白這是阿瑪自己故意找的借口了,有些不太高興的說道:“剛剛兒子正與八叔和九叔相談盛歡呢,結果阿瑪說是您有事情找兒子,兒子這才離開的。”


    鈕祜祿氏聽到這,心不由的揪緊了,這弘曆可是千萬不能與他們接觸啊,想想曆史上的弘時,不就是因為一直與八阿哥過多的接觸,最後才落得出繼賜死的下場嗎?相當這,她忙拉著弘曆的手說道:“弘曆啊,你要聽你阿瑪的話,以後千萬不要與八阿哥和九阿哥過多接觸。他們都是有著目的的,想要拉攏你,遠離你阿瑪,你萬不可與他們有關係的。”


    弘曆有些惱怒,他隻不過是有些寂寞和無聊才多與八叔他們閑聊的,再說了八叔這人很溫柔,一點都不想阿瑪那麽的嚴苛,怎麽才說了幾句話而已,先是阿瑪教訓,現在額娘也不同意了,於是,說道:“額娘,兒子也隻不過是多於八叔他們說了幾句話而已,至於那麽大驚小怪嗎?”


    鈕祜祿氏看兒子沒有什麽反應,覺得也許是自己反應過敏了,但仍不放心的囑咐道:“弘曆,你要知道你阿瑪所做一切都是為了你好的,他就是表麵嚴苛而已,其實心裏還是疼愛你們的,而有些人表麵也許是對你溫柔的,但心底也許是有別的想法的,你要學會明辨是非,千萬不可與你阿瑪作對,你隻要記住,這世界上,隻有你父母才是最沒有目的而疼愛你的。”


    弘曆心底還是很感動的,隻覺得自己額娘雖然有些時候很羅嗦,管的也很多,但到底還是寵愛自己的,至於說阿瑪,還真不好說,他現在隻覺得如果八叔是自己的阿瑪該多好啊……


    回到京城以後,四爺又開始忙碌起來,十一月份的時候,十四阿哥奉命回京述職,這次西北經過了幾戰之後,終於是安定了下來,當然最大的功勞還是納蘭富森的那一戰,康熙龍顏大悅,隻覺得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看到四海皆平靜,那就是自己最大的功勞了。


    康熙對於此次西北出征的人員大加的犒賞,甚至命百官出城迎接十四阿哥和納蘭富森他們一行人的歸來,就連京城的百姓也是高興不已,隻是不知從何時起,提起西北大將軍,大家想到的並不是十四阿哥,而是納蘭富森,人人都說這納蘭富森不愧是納蘭容若的兒子,沒有墮了納蘭家的名聲。


    康熙這次的封賞尤為的豐厚,畢竟在他晚年也算是一個樹立國威的一場戰爭,康熙繞過了十四阿哥這個西北大將軍王,最先封賞納蘭富森為一等男兼一雲騎尉,並且沒有像大家所想的那樣收回軍權,而是又表示納蘭富森仍然領職西北將軍的職務,這就表示納蘭富森成功的上位了,而且上位的速度非常的快速,這一眨眼,先是封了爵位,然後又是掌了西北大軍的軍權,可算是新貴了,每個人心裏都打起了主意,雖然納蘭富森已經娶了夫人,並且都一子一女了,但還是可以找些別的門路的。


    隨後的封賞,康熙也並不吝嗇,隻是輪到十四阿哥的時候,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等著康熙的封賞,這封賞可是關係著十四阿哥是否有能力上位的一個關鍵性的標誌。


    讓眾人驚訝的是,康熙隻是封賞了十四阿哥為貝勒,其他的什麽都沒有賞賜,隻是言語上嘉獎了一下,表示十四阿哥是他自己的兒子,出戰之事理應如此的,是本分所為,如此之後,大家看向十四阿哥的目光已經轉變了,雖然都知道這次的戰功其實是納蘭富森所立下的,而且中間十四阿哥還曾多番的阻攔過,但他們還是對十四阿哥這次的封賞帶著希望的,隻是現在看來皇上對十四阿哥是失望了,眾人都在心裏掂量著,也明白這十四阿哥似乎是沒了希望了,那麽看來看去似乎也隻有四阿哥能當此大任了。


    康熙的這一番犒賞之後,使得雍親王府忽然間門庭若市,四爺憑著謹慎的性子,並沒有與大臣過多接觸,畢竟這個時候上門的那些人都是些牆頭草,當不得四爺關注。


    但四爺還是放下心來,看來自己對納蘭富森的重用是正確的,現在更是打擊到了十四,這一步棋走的很險也很對,四爺起身帶著蘇文和蘇培盛就出了王府,去了溫泉山莊,這個莊子是康熙以前賜下的,冬日裏天氣寒冷的時候,四爺經常會去泡溫泉,享受一番。


    山莊離王府有些距離,馬車行駛了好一會兒才到達,蘇文以前也跟隨四爺來過,隻是那時莊子才剛剛建立起來,並沒有過多的裝扮,所以不太起眼,可是現在再一看,又不一樣了,經過了休整和陳設之後,山莊裏也顯出了簡單、大氣的風格。


    四爺一進屋子就深吸了口氣,覺得舒服多了,還是這裏比較暖和,蘇培盛上前伺候四爺脫下氅衣,四爺喝了一口熱茶,說道:“你下去準備一下吧,爺一會要去泡一下溫泉,再準備一些酒。”


    蘇培盛走下去安排起來,因為今年冬天格外寒冷的緣故,就連蘇文這個還算耐寒的人都多穿了幾件衣服,隻是仍然有些冷,站在房間裏直打哆嗦,四爺自從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之後總是會不由自主的關注蘇文,現下哪還不知道他這是冷的不行啊,便說道:“去把這杯熱茶喝了。”


    蘇文抬頭看了一眼,有些猶豫,這茶水可是四爺的,他可是不太敢,要是萬一四爺想起了又治他一個大不敬之罪就不好了,四爺看他不動,有些生氣,蘇文察覺到四爺放出冷氣,忙拿起那杯熱茶就灌了下去,熱茶喝下肚,沒一會兒就感覺到心口的溫暖,整個人也舒服了一些,喝完以後才想起了好像剛剛一開始四爺也喝過這杯茶,這不是算喝了四爺的剩茶了嗎?蘇文沒往別的地方去想,隻是認為奴才果然是奴才,連茶水都是喝主子剩下的,所幸四爺並不知道他的想法,要不然非得被氣的暴走不可。


    蘇培盛的動作很快,四爺進去泡溫泉,而他們這些奴才都是守在外麵的,當然如果要是四爺身邊帶著女人的話,他們其實就不必那麽辛苦的再守在外麵了,隻是這次四爺很是清心寡欲的一個人來泡溫泉,也隻得他們這些人辛苦了。


    這溫泉的室內還不錯,至少是很溫暖的,蘇文和蘇培盛倒沒有覺得冷,過了許久,四爺才穿上裏衣走了出來,蘇文忙取過另一邊幹淨的衣服伺候四爺穿上,看向蘇培盛,按理說這時候蘇培盛應該去取帕巾給四爺擦拭頭發,這些可都是他們兩個經常配合的工作,隻是今日的蘇培盛卻隻站在一邊沒了動作。


    他哪知道蘇培盛不是不想上前幫忙,而是被四爺的一記冷眼給定住了,沒那個膽子去打擾,蘇文看著還在滴水的頭發,忙自己取了帕巾給四爺擦拭起來。


    四爺的頭發很長,這沒辦法,清朝的男人就喜歡留著這麽怪異的發型,還偏偏自以為挺美的,平時編起來的時候,至少還是挺帥的,隻是現在頭發披散下來,怎麽看怎麽怪異,嚴重影響了四爺的形象,果然是發型害死人,這個時候的四爺要是被一些穿越女給看到,絕對沒有了尖叫的衝動,你能想象一個大帥哥,忽然間頭的前半部分是禿的,光溜溜的,後半部分才有頭發,隻是這頭發比女人的還長還順,就那麽散開著,這簡直就是一出杯具,蘇文再一次覺得四爺的這副模樣一旦拍下來傳到網上的話,指定會碎了一多半人的玻璃心。


    四爺要是知道自己的發型被蘇文這麽的調笑的話,指定要暴怒的,在他看來這發型可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是最好的,當初進關之後還曾為了這個發型殺了諸多的漢人才終於流行起來的,蘇文輕輕給四爺擦拭著頭發,腦補著各種有趣的事情,整個畫麵在蘇培盛看來確實格外的和諧美好,果然自己之前的懷疑是錯的,蘇文怎麽可能不知道主子的心思呢,你看,這蘇文現在不是一邊淺淺的笑著,一邊輕柔的伺候主子,而主子靠在椅子上,頭仰著,偶爾還眯一下眼睛,瞅瞅蘇文的臉,然後就嘴角彎彎的。


    蘇培盛再一次確定了這兩人現在已經有些‘兩情相悅’的結論了,一時間百般滋味在心頭,一方麵為主子也得到了蘇文的情誼而感動,另一方麵開始八卦兩人何時在一起而自己卻沒發現的問題,蘇文給四爺擦拭過頭發之後,又編織了起來,結束之後心裏才安慰了一下,果然還是這樣子符合審美觀,雖然前麵的禿頭有些影響了四爺總體的形象,但至少比之前要好很多了,這個形象還是很值得那些穿越女們前仆後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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