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拿著蘇培盛給的傷藥和自己的幾件行李就拖著受傷的身體走到了後院,路上遇到的其他人,都是匆匆的看了他一眼,就急忙躲得遠遠的,放佛他身上帶著髒東西似地。


    他暗暗的苦笑了幾聲,以前的自己正當紅時,每個人看到自己都是恭恭敬敬的,也很熱情的叫著自己,可是現在,就因為自己被四爺給懲罰了,被調回後院了,於是一切都不一樣了。


    蘇文心想:自己前世還沒有工作,屬於正在找工作的那個行列,所以也沒有接觸過辦公室的規則與爭鬥,但是老天放佛看不過眼,把他發配到這個時代,以最殘酷的方式來體會著這些,要是自己有幸再回到現代,也許會是最快適應職場的人……


    身體的疼痛感已經快要麻木了,蘇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堅持了多久,但最終還是走到了後院太監的聚居所,這是一個獨立的小院子,院子裏麵是好幾件的房子,走進去的時候,裏麵沒有什麽人,隻有一個老人在清掃著院子。


    蘇文仔細的看了看,這個老人是個老太監,想著房間的事情,便上前問道:“這位老人家,我是新搬過來的,不知這裏的房間是如何分配的?”


    老太監停下了手裏的活,抬頭看了一下蘇文,可能是覺得他很狼狽,眉頭皺了一下,才說道:“這裏沒什麽好安排的,哪間房裏有空著的床位,就到哪間房裏住……”


    蘇文看著老太監似乎有些不耐煩了,便沒有繼續問下去,自己便找了個房間,推開門看了看,裏麵的空間並不大,但根據床位卻看得出來,是整整齊齊的分成兩排,可以躺二三十人,也許是裏麵的人住的多的緣故,空氣很不好,蘇文又仔細的看了幾眼,好像空間都被占滿了,於是退了出來就走向了另一個房間,也滿了,最後在最邊上的房間裏才找到了一個空位。


    這個房間跟之前的幾個差不多的擺設,但可能是因為在邊上的緣故,空間更小一些,蘇文拿著東西走到了最外麵的一個床位上,床板可能是很久沒有清理了,都有些發黴了,蘇文又撐著疼痛的身體,把床板擦了擦,等晾幹以後,才鋪上了東西。


    一切都打點好,便趴在了床上,連動都不想動,就在蘇文自己反省的時候,房間的門打開了,蘇文忙抬頭看去,陸陸續續的走進來五六個太監,這幾人看到他似乎有些驚訝,又瞥了一眼蘇文狼狽的樣子,便不再理會。


    蘇文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現在每個人都不想跟他多說話,就在他想著該如何開口時,聽到有人說道:“你叫什麽名字啊,我是小牛,在伊月閣負責陳設的。”


    蘇文轉頭看去,這個叫做小牛的太監,看起來也就是十五六歲,臉有些圓圓的,眼睛眯眯的很小,說話的時候,更是像月牙一樣,很可愛,他忙回道:“你好,我叫蘇文,是新分配到這裏的,還不知道要做什麽。”


    他的話一說完,其他人也有了反應,另一個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太監,笑著說道:“原來你就是那個被處罰的蘇文啊,還真是巧啊……”


    小牛可能覺得他的話說的有些不適宜,便說道:“蘇文,他叫李福,在蘭妍軒負責灑掃的。”


    李福瞪了小牛一眼,但也沒反駁,而站在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那個太監一直沒有說話,隻是打量著蘇文,最後才冷冷得說道:“既然選了我們這個房間,那麽以後就老實一些,別做什麽多餘的事情,否則……”


    他話一說完,小牛忙補充的說道:“他是王一,在萬福閣負責坐更的。”


    蘇文後來才知道,這些閣啊、軒啊的主子是哪個,小牛所在的伊月閣是綠怡姑娘所住的地方,而他負責的陳設,就是負責伊月閣裏麵物品的陳列、擺設布置、裝飾,主要就是要注意有沒有違製的地方,活還算輕鬆的,而那個李福所在的蘭妍軒則是李側福晉所在的院子,他負責裏麵院落的清掃工作,每天要很早起床,很晚才能休息,算是最累的活了,而一臉冷冰冰的王一,他所在的萬福閣是福晉住的院子,算是在這些人裏麵最有麵子的了,雖然隻是一個負責夜間警衛的,但在這些人裏麵還是很有些威嚴的。


    小牛看蘇文一直這樣趴著,想到了他被罰了板子,於是心生同情之意,說道:“你有傷藥嗎?要是沒有的話,我去給你找一下,我看你還是要快點上一下傷藥比較好,要不然會很疼的。”


    蘇文覺得這小牛心思真的很單純,也很善良,便說道:“我這裏有傷藥。”


    小牛拿過來,看了一下,說道:“這個傷藥是很好的,我來幫你上藥吧,看你也不方便。”


    蘇文心裏有些窘迫,但想著自己也不方便,便把被子放到一邊,企圖可以用此來擋住別人的目光,慢慢的脫了一點的衣衫,可能是傷勢很嚴重吧,小牛竟然驚叫了一下,看到大家疑惑的目光,有些臉紅,忙打開藥瓶,把藥給蘇文抹了上去,剛開始蘇文還覺得有些涼涼的,很舒服,可是隨著小牛用力的揉著時,那股刺痛感才真正的開始,這一次的上藥,用了很長的時間,等到結束的時候,小牛頭上都有了些汗水,而蘇文更是冷汗遍布全身。


    “小牛,謝謝你的幫忙了。”


    “沒事的,大家都是認識的了,一點小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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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這幾天的熟悉,蘇文也慢慢的在此安定了下來,剛開始還是有些不適應的,這裏的飯菜跟他以往吃的有很大的不同,菜色很少不說,經常會在飯菜裏夾雜著沙粒,有幾次把蘇文給咯的都吃不下了,等自己餓了幾次後,才慢慢的學乖了,硬著頭皮咽下去。


    因為各處的人都安排滿了,於是蘇文成了編外人員,是最清閑也是最累的工作,閑得時候,什麽事情都沒有,而累的時候,他恨不得自己多幾個分//身,可能是因為他曾經被處罰的緣故,很多人都喜歡派他去跑腿,尤其是一些可能會得罪主子的事情。


    蘇文現在要做的就是會得罪人的事情,這次的事情是,住在伊月閣的綠怡在一夜伺候過四爺之後,得了一些的賞賜,於是更得意了起來,便吩咐自己身邊的丫鬟到庫房找一套瓷器來用,但關鍵是綠怡要的這一批,是之前李側福晉已經定下來的,府裏也隻有這一套了,已經在早上的時候被李側福晉身邊的彩玉給拿走了,所以就沒辦法回複綠怡這邊了,於是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就交給蘇文來辦了。


    蘇文捧著兩件還算精良的瓷器,向著伊月閣走去,正在思索著對策,哎,這些女人也真是的,有的用就行了,還這麽多的要求,每天都爭來爭去的,但是都是苦了他們這些奴才了。


    進去的時候,遇到了正在擺設物品的小牛,兩個人相互的笑了笑,沒有多說話,蘇文拿著瓷器走到門口,說道:“奴才求見綠怡姑娘。”


    很快綠怡就走了出來,蘇文忙跪下行禮,綠怡哪裏能注意到他,她現在滿心滿眼的都想著瓷器呢,便打開了盒子,結果發現不是自己想要的,便問道:“怎麽是這些啊,我要的那批瓷器呢?”


    蘇文低著頭說道:“回姑娘的話,那批瓷器早已不在庫房了,已經被李側福晉拿走了,但是姑娘的這批瓷器在質量上都是最上乘的,奴才覺得這批瓷器更是典雅美觀,放到姑娘這裏肯定是相得益彰的。”


    綠怡本來聽到前麵的話,還很生氣,但又聽到後麵的話,心裏舒服了一些,雖然知道這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但多少的還是給了她下台階的機會,畢竟她之前一直嚷著要那批瓷器,結果卻被側福晉給拿走了,而自己又不能去跟側福晉爭,所以蘇文的這番話也算是說的正合適。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這批瓷器確實很不錯,你叫什麽名字啊?挺機靈的。”


    “回姑娘的話,奴才是蘇文。”


    綠怡聽到這個名字就想起來以前的事情,心裏就有些不舒服了,以前她還沒有被四爺寵幸的時候,曾經去過四爺的書房很多次,但總是會被這蘇文擋在外麵,無論自己怎麽的賣好打賞,都是無功而返,而現在呢,綠怡看著跪在麵前的蘇文,竟覺得心裏很舒坦,這就是風水輪流轉吧。


    “這不是曾經的蘇文公公嗎?怎麽會落到這幅田地呢,我這樣會不會怠慢了您啊?”


    蘇文心裏暗暗地發苦,這都是造的什麽孽啊,忙回道:“姑娘說笑了,奴才隻是奴才,當不得姑娘的話。”


    “這話說的有理啊,這批瓷器是不錯,但是畢竟不是我原先要的,我要是就這麽容易的收下了,那麽不就顯得我太好欺負了嗎?這以後不是隨便一個人都敢這麽的對我了?你說該怎麽辦呢?”


    “姑娘想如何?”


    “不是什麽太大的事情,瓷器呢,我會收下的,你嘛?就在這裏跪兩個時辰吧,這樣的話,也讓其他的人知道,我綠怡雖地位不高,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人給欺負的,怎麽樣啊,蘇文,你不會拒絕吧?”


    “姑娘哪裏的話,姑娘的吩咐,奴才不敢不從。”


    “好,你還算是個聰明人,跪著吧……”


    綠怡拿著瓷器就進了房間,蘇文隻得跪在地上,幸好之前因為被四爺罰過一次的緣故,自己就拿了一些的棉布縫製了兩個護膝,現在正好用上,蘇文心裏也明白,這綠怡明顯就是故意找他的麻煩,誰讓之前的事情得罪她了呢。


    想到這,心裏的冤屈就更大了,明明就是四爺吩咐的命令,他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放綠怡進書房啊,為什麽最終總是他們這些傳達命令的人倒黴呢?


    蘇文第一次打從心底裏委屈了,之前的處罰他算是心甘情願的,畢竟確實是自己太不謹慎了,被罰也是應當的,可是現在呢,每個人都把他當做踩腳石一般,沒事的時候就踩幾腳,有事的時候更是變本加厲,第一次,蘇文開始向往著權力的重要性了,如果現在的自己還是四爺身邊的人,還被重用著,那麽這些人肯定不會這麽對他的,權力,的確是個好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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