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溫從鳳翔把唐昭宗接了出來,先是找昭宗請罪,對著昭宗哭的稀裏嘩啦的,主要就是他帶著這麽多人來,驚擾了昭宗的聖駕,而另一方麵就是因為他沒有好好保護好昭宗,讓昭宗竟然被幾個太監劫持到了鳳翔。


    而此時的昭宗自然也很明白,這不過是朱溫逢場作戲罷了,而現在他和在鳳翔的時候,沒有什麽區別,之前在李茂貞手下,現在在朱溫控製之下。本質上來說他的處境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變化,甚至還可以說惡化了。


    所以昭宗也對朱溫和顏悅色的安慰了幾句,然後就是一番嘉獎之類的,感謝了一下朱溫的救駕之功。


    做戲就要做全套,昭宗返回長安的時候,朱溫在車駕前麵帶路,走了十多裏。這才讓他的侄子,朱存的二兒子朱友倫,也就是朱溫口中的麒兒,護送昭宗返回長安。


    朱溫送走了皇帝之後,處理了一下善後事宜,主要就是和李茂貞虛與委蛇,隨後就和宰相崔胤一起回到了長安。


    就在昭宗到了長安的第二天,朱溫和崔胤就來找皇帝談話了。至於談話的內容,先是朱溫問候一下皇帝,然後皇帝感激一下朱溫,說他和崔胤是匡國之功。


    但是這不是重點,雙方客套完了,崔胤開始說正事,那就是誅殺宦官。


    至於借口,還是老一套,什麽宦官誤國,屏蔽上聽,為非作歹,作亂犯上這之類的。反正現在宦官勢力已經是兔子尾巴長不了了,崔胤怎麽說都不會有人出來反對或者辯解。


    昭宗心裏麵也是憤恨宦官,唐朝自從唐玄宗重用高力士開始,宦官權柄日盛,到了後麵基本上皇帝也要聽宦官的。皇帝的權利和自由受到了極大的限製,而唐昭宗自從登基開始就一直想要解決這一個問題,但是很遺憾,這個問題非但沒能解決,反而愈演愈烈。但是此時朱溫帶著大軍來了這讓昭宗看到了希望。


    而這一次雖然是崔胤提出來的誅殺宦官,但是背後要是說沒有朱溫的支持,那這說出去誰也不信,所以昭宗當即就同意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很快,朱溫派人將皇宮裏的大小太監都收拾趕緊了,而同時還下詔各地派去的監軍(也是太監),都要誅殺。


    這一次朝廷和朱溫是打定主意要徹底滅絕宦官了,但是當時的楊行密、李克用、王建等人都沒有執行這個詔令,他們隨便找個死囚砍了腦袋,然後說監軍已死。就這樣糊弄過去了。


    誅殺了宦官,這樣一來,大唐後期兩大難題,這一次被朱溫徹底解決了。著兩大難題一個是宦官專權,一個就是藩鎮割據。


    這裏我們還要說一下唐朝的宦官為什麽這麽厲害,大家都應該了解,唐末和東漢末年,是有幾分類似的,這裏麵一個相同點就是宦官專權。


    但是深入一點,就會發現,唐朝的宦官比東漢末年的那幾個宦官更厲害。漢朝最有名的就是十常侍,他們當時的權力之大到了可以操縱幼帝的地步,按理說這已經很厲害了,竟然能夠操縱皇帝。


    可是我們從本質上來分析,宦官當時憑借的還是皇帝,他們之所以能夠操縱皇帝,主要靠的還是他的位置和關係而不是他們本身的能力和實力。他們的權利來自於皇帝,宦官一般在皇帝還沒即位的時候就跟著,所以對於皇帝本來來說對於這些太監是十分的信任的,而這些太監長期就通過欺上,和控製皇帝身邊的人員。達到長期“控製”皇帝的目的,當然這裏我們說的控製,倒更像是一種誘導,隻能算是一種間接的控製。


    舉個例子吧,宦官想要收拾一個人,他不能直接說讓皇帝把那個人幹掉,隻能說這個人平時不檢點,或者幹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然後讓皇帝處理一下。


    皇帝信任宦官,而且古代臣子想要見皇帝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可以說根本沒有辯解的機會,然後皇帝那時候玩得正高興,直接就交給宦官看著辦了。


    這就是宦官控製皇帝的一種方式。


    但是到了唐末,宦官的權利來源,不僅僅局限於皇帝,他們掌握了軍權,這隻能讓他們更加的肆意妄為,所以到了唐末宦官們更加的肆無忌憚,甚至皇帝都要看他們臉色行事。


    以至於到了後來宦官能夠挾持皇帝,更不用說幹預皇位的繼承了。


    現在朱溫滅掉了宦官,不論他是不是真的想為大唐除掉這個禍害,或者隻是單純的朝堂權力之爭,從這個行為來看,朱溫的確是有那麽點貢獻。


    滅掉了宦官,崔胤比較高興,因為這標誌著他和宦官的爭鬥,最終他勝利了,宦官原本掌握的軍權,雖然沒到他的手裏,但是他在朝堂上卻是沒有牽製了,可以說一手遮天。


    當時接替宦官負責軍權的朱友倫,這個人比較受朱溫喜歡,朱溫讓他在長安的目的也很明顯,這裏相對比較平靜,讓朱友倫簡單的曆練一下,然後準備委以重用,這算是他培養的接班人之一。這裏的接班人並不是接替他的位置,而是著眼於朱氏整個家族的興盛和發展。作為朱家未來的頂梁柱之一。


    此後朱溫在長安進行了勢力重組,崔胤作為朱溫在朝廷的代言人,自然是得到了不少好處,凡是和崔胤不合的人,全部趕走,的罪過崔胤的,趕走!崔胤看著不爽的,趕走!有能力和他爭權的,還是趕走。當然也殺了不少人。


    而長安的軍事,全部由朱溫的親信負責,這樣一來,可以說朱溫已經控製了整個長安,原本按照他的打算,立刻就讓昭宗到東都洛陽,畢竟洛陽才是他的老巢,長安不管咋說也是帝都,不太利於控製。


    可是這個時候,卻發生了一件事,這件事我們上麵已經說了,王師範想要摸摸朱溫這隻中原大老虎的屁股,結果自然是悲劇了。天複三年(公元903年)二月,朱溫準備回汴州,和昭宗依依惜別,又是喝酒,又是贈詩,反正哭的稀裏嘩啦。


    等徹底解決了王師範的事情,時間已經到了十月份,而十月份還發生了幾件讓朱溫十分不愉快的事情。第一件就是他的侄子朱友倫在長安打馬球墜馬摔死了。朱溫的哥哥朱存,就留下了兩個孩子,一個是朱友寧,打王師範的時候戰死,一個是朱友倫,竟然在他認為最安全的長安死了。


    再聯想之前崔胤曾經向他申請過要重新建立進軍,當時朱溫就警惕了,心裏知道崔胤已經和他離心了,這是要單幹的節奏。所以現在朱溫覺得,這可能是崔胤想和朱友倫爭奪軍權,然後把他的侄子害死了,越想也是那麽回事,於是幹脆去長安把崔胤處理了。


    第二件就是靖難軍節度使楊崇本(原名李繼徽,李茂貞養子)因為朱溫第一次圍困鳳翔的時候,清除周邊據點時候,他打不過朱溫,就把自己的媳婦兒子之類的交給朱溫做人質,然後投降了。


    但是朱溫是什麽人我們都有所耳聞,那是見到女人走不動的色痞,再加上楊崇本妻子,的確是有點姿色,他就自然而然的奸汙了楊崇本的媳婦,然後提上褲子就不管了。


    等到楊崇本的家人從河中被送還給靖難軍,楊崇本知道自己的媳婦竟然被朱溫奸汙了,恨得咬牙切齒,當即和李茂貞聯合準備找朱溫報仇。


    但是僅僅他們兩個還是不夠的,於是還拉上了李克用,楊行密等人,定好時間準備一起好好收拾一下朱溫(當然這是後話)。


    朱溫得到了消息之後,派兵到河中駐紮,一方麵看著鳳翔李茂貞,一方麵防著靖難軍楊崇本。隻要是他們有任何異動,河中的大軍就能迅速的反應。


    等到了天佑元年(公元904年),正月裏,朱溫覺得應該收拾一下崔胤了,不管怎麽說要為他的侄子報仇,而報仇那就要拉出來一個人貢獻腦袋。這個人被拉出來的人朱溫已經選好了,那就是崔胤。


    而朱溫在朱友倫死了之後,就讓他的另一個侄子,大哥朱全昱的兒子朱友諒接管了長安的軍事防衛任務,所以長安的局勢並沒有因為朱友倫死去,而脫離朱溫的掌控。


    朱溫寫了一封信,直接就說,崔胤專權欺君,擾亂國家,希望皇帝能夠把他和他的黨羽誅殺。


    正月初九,昭宗按照朱溫的意思,把崔胤和他的黨羽撤職貶到外地去了。但是還沒等崔胤離開,朱友諒就按照朱溫的意思,派人到崔胤的府上把崔胤亂刀砍死。至於他的同黨全部抓起來然後集體砍腦袋。


    不久朱溫示意朝中大臣,勸昭宗到東都洛陽,一開始昭宗不同意,但是架不住群臣天天說,時時求,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朱溫在背後推波助瀾。昭宗知道這是朱溫的意思,自然是不敢忤逆。


    於是長安城裏的百姓和昭宗出發了,朱溫為了省事,把在長安的宮殿拆了,然後木料之類的直接扔到渭河裏,順流而下直達洛陽,繼續修築宮殿。


    後來因為宮殿一時半會沒有修好,昭宗暫時停在了陝州,但是此時的昭宗知道他這一到洛陽,估計再也沒有出來的機會了,而且還有可能甚至他的話也傳不出來了,此時朱溫想要野心已經昭然若揭。


    所以在四月間,他寫了幾封密詔送給了楊行密和李克用等人。讓他們想辦法勤王。好吧,又是勤王!


    而朱溫擔心遲則生變,他也怕昭宗在陝州搞事,就派人逼迫昭宗迅速前往洛陽,昭宗無奈,隻好再次起程,做上了前往洛陽的馬車。


    至此,朱溫完成了他寫天子令諸侯的關鍵一步,昭宗已經被他牢牢的掌握在了手中,他離他心中的目標也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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