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所謂大著膽子向城鎮中走去,他被眼前的場景徹底震驚,這裏感覺很像一處尚未建設完成的城市,雖然絕大部分都已初具雛形,但又給人一種戛然而止的感覺。尤其是街道兩旁的建築,暫時還處於水泥樓板的狀態,感覺就仿佛開發商施工到一半,然後資金鏈斷裂跑路了那樣。


    吳所謂繼續向前走去,他一邊行進一邊觀察四周,大概已經走出去幾百米遠,周圍的東西都跟之前所見沒有任何區別。這裏的東西都處於未完工狀態,不僅包括基礎建築設施,連地麵都非常不平整,毫無疑問眼前這座城市,就是一座廢舊的爛尾城。


    吳所謂曾經也見到過爛尾樓跟爛尾的建築群,可如此大規模的爛尾城市,他還真從來都沒見過。一座城市之所以能夠被稱為城市,本質上是因其建築規模以及發展程度所致,可眼前這座城市,不僅沒有任何流動人口,連最基礎的建設都沒完成,這種情況未免太過於反常。


    吳所謂又邁步向前走,街道一眼望不到最盡頭,仿佛前麵還有無數同樣的建築,正等待著自己去發現。這讓吳所謂更加疑惑不解了,他無法理解此地存在的意義是什麽?木鐸將他特意傳送到這又有何特殊用意?


    吳所謂見繼續前行沒有太大收獲,幹脆就停下了腳步,重新打量起來這座城市,裸露於空氣中的水泥柱和石灰板早已斑駁不堪,似乎經曆了很長時間的衝刷,純灰色建築外表死氣沉沉,讓人看久了就仿佛會陷入到灰色海洋裏。


    直到此時吳所謂才發現了另一個特點:這個世界裏好像沒有別的顏色,唯獨剩下了灰色。


    吳所謂又重新朝四周掃了一大群,果然除了水泥灰色的建築,水泥灰色的地板,水泥灰色的磚頭,就連頭頂上的那片天空,居然也隱隱透露出一股灰色意味。按道理來講荒廢許久的城市,本應該雜草叢生才對,可這地方反而沒有絲毫綠色,就連磚縫裏冒出的那些草也已全部枯萎變灰了,然後自動跟建築的顏色混為一體。


    吳所謂有些小慌亂,他抬起手後終於找到了一抹不一樣的顏色:那就是自己的皮膚。


    “不對勁,這裏不是人類世界,反而像是……”吳所謂想到此處,鼓起勇氣快步走上前去,用手往那建築的表麵上抹了一把。片刻之後,吳所謂的手上也隨之多出一抹灰色,這一變化讓吳所謂大驚失色,他急忙拍打著自己的雙手,想將那些顏色從手上抹去,可無論怎麽用力拍打,那抹灰色怎麽都無法從身體上消失。不過是最簡單的接觸而已,顏色居然直接滲透到了人體皮膚裏。


    “木鐸那個瘋子真該死,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吳所謂雖然不知究竟是怎麽回事,但他明白不是啥好征兆,連續多次嚐試無果之後,也漸漸放棄了這個打算。不過,吳所謂皮膚上的那抹灰色沒繼續蔓延,他的身體沒產生任何古怪狀況,看樣子這個變化暫時還產生不了多大影響,隻不過後續的話就要格外小心了。


    “看樣子這裏所有的東西都不能亂碰了,可既然這樣把我傳送到此處又是為啥呢?”吳所謂不禁皺起眉頭,他又掃視好幾遍四周,過了許久仍然沒發現線索,內心暗自經過一番抉擇後,決定還是繼續向下繼續走。吳所謂知道這或許是自己目前唯一能做的事兒了,空曠無人的街道上,闖入者的加入讓整個世界都隨之改變,他仿佛是跳動灰黑之間的一抹色彩,很紮眼卻又不那麽起眼,隨時都有可能被灰色強行吞沒。


    不過,漫無休止地前進,很快就耗光了吳所謂絕大多數的耐心,四周的街景雖然不斷變化,可始終沒有太大差別。吳所謂從中看不到任何可能性,更不要提希望這種東西了,這跟溫水煮青蛙差不多,一直走下去隻會讓人更加迷失跟絕望,然後最終精疲力盡徹底死亡。


    “啊!”吳所謂仰頭衝天怒吼,他的聲音自動貫穿整個廢城,在空氣中傳回來陣陣的回音。吳所謂之所以會吼,僅僅是為了印證一件事兒,那就是這座城市裏頭到底還有沒人類存在?或者說這座城市裏還有沒活物之類?


    隨後,隻見回音傳回,又逐漸慢慢消去,依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這裏毫無疑問就是一座廢棄的死城。


    這情況對吳所謂來說勉強是個好消息,但也不完全意味無憂,他雖然無需去對抗那些煩人的怪物,可同時也徹底失去了方向。如今身處一個沒有任何活物的廢棄死城,又能在裏麵完成什麽任務呢?這讓已經準備好使用武器道具的吳所謂逐漸放下警惕,他的鬥誌已經被長時間的跋涉給消磨殆盡,木鐸難道是想以此活活耗死自己嗎?


    一陣無奈之感湧上心頭,吳所謂實在沒想到會是眼前這種情況,之前事先做了那麽充分的準備,結果到頭來還是毫無用武之地。與其遭受這種慢刀子殺人的折磨,還不如從一開始就和木鐸拚個你死我活。


    吳所謂站在原地有些懊悔,他內心也很明白沒有任務要求的任務意味著什麽,這代表發布任務的那個人,可以肆意更改任務規則跟要求,還能創造出根本無解的死循環任務。如今吳所謂已經成為了甕中之鱉,而木鐸就是那個放下罐子的人,而他卻愚蠢到親自爬了進去。


    無法言說的焦急和挫敗不斷湧上心頭,吳所謂抬腿狠狠踹向地麵,衝擊力在地上形成一個坑,不出意外原本是鬆褐色泥土的地方,依然露出了一陣死氣沉沉的白灰。吳所謂用雙眼瞟過那處地方,心中反而更加不安了起來,照這個樣子推斷的話,恐怕即便把整座城市都推翻,掘地三尺挖出來的泥土,極可能同樣還會是相同的灰色。


    吳所謂又暗罵了一句髒話,用腳將剛才的泥土碾到了一起,他又想起還在集中營附近等待自己的馮阿哥。或許馮阿哥那家夥能知道些情況,保不齊還能幫自己解惑。吳所謂急忙給馮阿哥發了一條信息過去,內心高度期待能從對方口中,拿到一些線索來破木鐸設下的這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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