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霍說完一股力量沿著它抓著格恩的觸須傳來,玄妙深奧無比的上古智慧匯入他的腦海中,大量屬於原初者的高維術法奧妙在他麵前一一展開,他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到那些源之蟲穿過維度之門時的吟唱,仿佛在用獨特的語言訴說著關於那個高維國度的遠古史詩。


    格恩感覺到強大的力量在自己靈魂深處流淌,浩瀚無盡的星空沿著源之蟲鑽行出的通道蔓延而過,他的身軀漸漸地化為透明,與太虛世界融為一體,在格恩的額頭上出現了一道金黃色的印記,如同一隻眼睛一般睜開,金色的瞳孔閃爍著光澤,這就是艾霍所說的神格,每一個原初者都擁有的東西,換句話說這就是原初者的心髒,它們力量的源泉,也是他們能夠永恒存活的根本!


    隻要接受了神格,格恩就將成為第七位原初者,他能夠創造一種以自己的意誌為基準的規則,就像其他幾個原初者代表的東西一樣,他也能夠擁有自己掌控的規則,開創隻屬於自己的領域,然而,在額頭上的眼睛即將嵌入深處之時卻突然停住了。


    “一直自說自話也夠了吧……”


    艾霍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抗拒的意誌,居然是從格恩那邊傳來的,他在最後關頭抗拒了自身與神格的融合,這是艾霍從未預料到的情況。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艾霍的聲音充滿壓迫感,身上散發出的強光開始變為紅色,"我賦予了你一切,你竟敢忤逆我?"


    ”我從來也沒說過我要服從你的吧?"格恩抬起了頭看著他,目光冷靜而堅定,他猛拽了一下艾霍捆著自己的手,發光的觸須被他拽動崩得筆直,“我有我自己的選擇,我又不是你的仆人。”


    "你說什麽?"艾霍怒視著格恩,眼中的火焰像是要將周圍的一切焚燒殆盡,“沒有人能抗拒力量的誘惑,更何況是原初者的力量,是我創造了你們,生命的本質就是貪婪的,我賦予你們靈魂,賦予你們堅韌和不屈,我是最了解你們的。“


    “或許你還不夠了解吧。”格恩直視著麵前散發著強大威壓的神靈,“從頭到尾你也隻不過是在欺騙我們罷了,奧德賽並不是服從你的命令而在戰鬥的,在發現了真相之後他們也立刻推翻了之前的觀念,甚至不惜與昔日的同伴反目成仇,他們也不是你的傀儡,他們隻尊奉自己的信念,自己認為正確的信條,這也就是奧德賽為什麽背棄了你的原因,這也是我……不能如同你的原因!“


    格恩分離站起身來,捆住他雙手的觸須在拉扯下震蕩起來,他額頭上出現的那個眼睛一般的金色晶體也閃出光芒來,一種極為獨特的念波從格恩身上散播出來,與艾霍的束縛枷鎖碰撞激蕩出一陣漣漪。


    雖然沒有接受原初者的神格,但畢竟原初力量的火種已經埋入他體內了,格恩的身上有著與原初力量契合的原初力量,這一瞬間他的氣勢也陡然變強,身上隱約可見一圈圈的符文浮現,這讓艾霍也頗為驚訝,事情似乎超出了它原先計劃的範疇。


    “怎麽可能……”被封印著的神明難以置信地注視著格恩,這個少年是它自己親自創造出來的完美造物,他從一出生就是一個孤兒,因為正是艾霍將他創造出來放在雪夜的馬路邊。


    格恩幾乎就是在它的監視之下成長起來的,每一個細節都無法逃出它的眼睛,它引導著格恩踏上追尋念波力量的旅途,讓他接觸到世界語,發現奧德賽與原初者的秘密,直到讓他走向了原初之路,一切都順理成章。


    但是,此時此刻當它看到格恩的眼神時,卻意識到了事情似乎出現了偏差,艾霍畢竟隻是一台高維生命創造出來的機械智能體,它擁有能夠創造千萬生命的力量,卻並不懂得人心。


    它看不透格恩,他的眼神中沒有貪欲和野望,也沒有對於神明的敬畏,甚至還有一絲不屑與厭惡,他的眼睛是那麽純粹,沒有一點點雜質,就像一塊純潔無暇的寶石,明明是艾霍一步步培養出來的第七原初者,卻完全背離了它設想的方向。


    ”喝!“格恩匯聚起體內新出現的力量,集中在一條手臂上,金色的強光在他手腕上閃動起來,如同閃電一般沿著艾霍的枷鎖傳導過去,一圈圈的金色紋路開始在他的手上擴張,隨著巨大的一陣碎裂聲炸響,格恩左臂上的鎖鏈被震斷,破碎的枷鎖化作無數碎片如雪花般飛散開來。


    一股強烈的危險感從艾霍的心底升騰而起,它沒想到格恩竟然如此輕鬆便掙脫了枷鎖,它身後無數飛舞的光須瞬間充能出動,如同暴風雨一般籠罩了格恩,無論怎麽說,這是艾霍布局了這麽多年才換來的機會,它不可能輕易讓格恩就這樣逃掉。


    "你以為你逃得掉嗎?無論你怎麽選擇,你都隻有一個結局,那就是成為第七原初者,聽從我的命令!"


    無窮的光須如同瀑布一般籠罩住了格恩的身形,艾霍強烈的精神波動如同狂風一般襲來,它幾乎陷入完全的癲狂之中,強烈的精神威壓伴隨著漫天密集的攻擊一同襲來!


    ”逆·生命織縷!“格恩用那一隻剛剛掙脫束縛的左手釋放出原初術法,他使用了自己接觸過較多的這一招,逆用的生命治愈術被擴散到空中,艾霍飛來的觸須紛紛萎靡幹枯,化作粉末消散在虛空中,像是在麵前構建出一道枯萎之盾一般。


    “在我麵前用生命之術?”艾霍像是見到了天大的笑話,雖然被克魯蘇爾奪取了大部分的生命之力,可它依舊是生命之原初者,生命術法的源頭,宇宙億萬眾生之母,格恩這種班門弄斧的行為顯得如此可笑。


    “以彼之道,還之彼身。”格恩不服輸地大聲回道。


    "給我跪下!臣服!"艾霍發出憤怒的咆哮,整片空間都被它強烈的精神衝擊所淹沒,無窮無盡的光芒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去,格恩身體四周所覆蓋的空間在這恐怖的精神衝擊下寸寸瓦解,他的身軀被壓得彎曲下去,膝蓋深深的嵌進了地麵中。


    但格恩並沒有被這股氣勢壓倒,他額頭上的結晶擴散出一層層光暈,像是要和艾霍的力量對抗一般,源源不斷地將念波能力輸送給格恩,使得格恩在短時間裏抵擋住了艾霍的衝擊。


    “你能抗到什麽時候?就憑你那還沒有初步融合的原初神格?別忘了,生命源泉可是由我掌控的,在我手中你是死不掉的,我會讓你飽受折磨然後清除掉你的記憶,直到你願意接受自己的命運為止,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就做出你的選擇。”艾霍的攻擊再次加強,格恩承受著龐大的精神衝擊,在念波視野當中,他的光芒和艾霍的察覺越來越巨大,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相互糾纏在一起,在格恩的身體上留下了道道傷痕,在念波視野裏看不到鮮血和傷口,但格恩能看到自己的身體開始一片片缺失掉,那是他的生命原質正在因為受傷而流失。


    “世界語·時間……”


    格恩沒有因為陷入劣勢而慌張,他回想起剛剛自己所記住的那些原初術法,在艾霍的記憶中記載了世界語的秘密,所謂的世界語其實就是原初者們的底層代碼,原初者按照高維世界編輯好的法則設計出了這裏的秩序規則,念波就是因為原初者們的存在才出現的。


    可以簡單理解為,原初術法是簡易版的世界語,用更加細化簡便的方式去驅動世界語,將其不斷細化,而更底層的其他念波術式則是劣化版的原初術法,在艾霍的記憶長河中格恩一遍遍閱讀了這些底層代碼,在那場原初者的大戰當中,他們不斷使用世界語作為武器,以新宇宙的基礎法則當做炮彈互相對轟,在連接中觀看了整場戰爭的格恩也對世界語更加熟悉了。


    格恩周圍的時間開始在控製之下倒流,原本受傷的傷口回溯到原先的狀態,而艾霍也給予反擊,使用出編碼湮滅的世界語,一道消除一切的死亡之線從上方覆壓下來,被湮滅觸碰到的所有東西都會從原理上被抹除存在,沒辦法用任何辦法修複,格恩自然也明白這一點,於是直接利用空間世界語跳躍到艾霍頭上方,躲在它那五道枷鎖後方,艾霍應該是沒辦法用湮滅消除這個的,要不然它早就跑出去了根本不會等到現在。


    果然,格恩猜得沒錯,躲在枷鎖後方那道湮滅之線果然在前方消失了,比起艾霍他起碼還有一個靈活的優勢,艾霍現在是被五位原初者的合力封印鎖住,她根本沒辦法離開原地。


    或許還有機會跑出去,但在此之前得弄明白這是在哪裏……格恩不斷使用世界語術式和對方周旋著爭取時間,然而他和艾霍相比還是稚嫩太多了,對方畢竟是和五個原初者打了這麽長時間的存在,格恩剛剛學到的這點東西在艾霍麵前是不夠看的,幾輪試探下來格恩被對方用空間術式拉到麵前,並且周圍的空間被層層鎖死,讓他無法逃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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