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和其他幾個迷亂神選學員被困在幻境裏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在這個空間裏他們並不會感到饑餓和疲憊,可一直被困在這個地方也不是辦法,外麵的教官們似乎真的不打算放他們出去,如果解不開這個幻境的謎底,不知道還要在這裏被困多長時間,光是想想珍就感覺頭大。


    “啊啊啊啊,我真的要崩潰了,我頭都要想炸了,到底要怎麽解開啊!”珍亂發脾氣一般胡亂扒拉書架上的書本,又把它們全部踢到一邊。


    當然,這樣做也沒有任何意義,很快這裏的東西都會恢複原位。


    “既然他們還沒有放我們出去,就意味著,他們篤定我們是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出去的。”阿萊斯特低著頭坐在一旁,非常努力的在思考著。


    “問題是我們明明就做不到啊!”珍揮手用空間球體將麵前的書籍撕成碎片,破碎的書頁在她麵前飄飛,即便如此很快它們也會重新組合回來,畢竟這裏隻是一個環境,所有的東西都不是真實的。


    “一定是有什麽細節我們還沒有發現……”露絲卡道。


    “那你們找吧,我實在不行動了。”珍往房間中央的椅子上一癱,說什麽也不想再起來了。


    “珍,不能這個樣子自暴自棄,這是我們的試煉。”


    “一天天的,這也要試那也要試,一開始讓我找看不見的橋,現在又讓我來猜這個鬼謎題,真是煩透了。”珍惡狠狠的怒視著空無一物的前方,她的發絲都輕輕漂浮了起來,強大的未知力量在她體內湧動著,周圍的空間似乎都要產生扭曲的裂隙……不過沒有持續多久,珍很快深吸幾口氣恢複了正常,忙於尋找線索的兩個夥伴也並沒有發現她的異樣。


    “我們三個人看到的細節都不一樣,也許可以用這個當線索,排查一下哪些是幻象,哪些是真實的。”阿萊斯特仔細查看著書架上的書籍,露絲卡念出他打開頁數上的字,和他所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然後嘞。”珍沒好氣道。


    “既然這次的考核內容就是這個,隻要往這個方向去總會找到最終答案的,要用考官的思路去思考。”


    “那現在看來,除了地磚和牆壁,我們看到的東西都是完全不一樣的。”露絲卡摸著下巴沉思著。


    “你看到的地板是格子紋的嗎?”阿萊斯特問道。


    “不,是豎條紋的。”


    “見鬼,連這也有問題,那天花板上麵那個吊燈呢?”


    兩個人對著房間內的事物一個個對比,最後的結果卻令人非常失望,他們所能看到的任何一個東西,隻要仔細去描述就總有出入,直到最後都找不到任何一個真實的物品。


    珍看似煩躁不安,實際上一直在旁邊聽著他們的對話,自己也在心裏對比著,結果也和他們所說的一樣。


    “這樣看來就真的找不到線索了,我們去其他房間看看吧?”露絲卡建議道。


    “有沒有這麽一種可能……我們看到的,其實都是真的。”珍神使鬼差般的脫口而出。


    “什麽意思?”


    “就……我們看到的都是真的,隻不過它們都不一樣。”珍支支吾吾地整理著自己的思路,“之前我去那個訓練場的時候,道倫讓我走過一個看不見的橋,他說每個人的橋都不一樣,還說什麽這是必經的考驗,說不定和現在的情況是一樣的,我們每個人看到的都是真實的,隻不過不一樣而已,就像那些看不見的橋。”


    “我大概能理解你的想法了。”阿萊斯特點了點頭,“不過如果是那樣,我們要怎麽才能出去呢?我們的認真在互相幹擾,但出口一定是隻有一個的。”


    “你們都閉上眼睛。”珍說道:“隻有一個人睜開眼睛,那樣的話路就隻有一條了。”


    “不僅僅是眼睛。”露絲卡開口道:“是要封閉五感,這個空間是我們所有人的感知交匯起來的,隻要我們還能感知到這裏的事物,就是在對它產生觀測,觀測存在,誤差就存在。”


    “想要離開,除非觀測者就隻有一個。”


    “那麽誰來做這個人呢?”阿萊斯特看向珍。


    “看我幹什麽?我也說不準這樣對不對。”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必須讓我們所有人都關閉五感,隻剩下一個人引我們前進,我們不知道前路在哪裏,也不知道前麵有什麽,隻能對那個人交托百分之百的信任。”


    “聽上去壓力就好大的樣子……我還是算了,讓露絲卡來吧,她人緣比較好。”珍連忙擺了擺手,她實在不想接這個活。


    “先把大家都叫來吧。”


    三人離開房間,從幻境的各個地方把眾人聚集起來,之後又對他們說了珍剛剛的推測,其他人這段時間裏也一直在找尋方法,但顯而易見,眾人都一無所獲。


    不過對於珍的說法,他們也半信半疑,大家也做不到一個自己絕對能信任的人,雖然都是被偉大使命召來星間要塞的孩子,但平時的訓練中他們的交流極少,也沒有建立太多的友情,如果說要關閉五官徹底跟隨一個人……暫時來說他們還是做不到的,這裏雖然隻是一個試煉場地,可危險性依舊還是很大的,每年都有很多人會死在訓練當中。


    “不管怎麽樣,這是現在最靠譜的辦法了,如果你們不配合,我們也沒辦法去試,隻要有第二個人還在觀測狀態,幹擾就還存在,要麽就全員都一起,要麽就根本沒辦法開始,這就是現狀。”阿萊斯特對著眾人喊道。


    “喂,你還隻是個新來的,憑什麽給我們發號施令?”有另一個學員表達不滿。


    “咚!”阿萊斯特猛地一抬手,整個人眼神驟變,一層綠色的震蕩波從他手中散發而出,剛剛跟他對峙的人被擊退好幾步摔在泥坑當中。


    “就憑這個,你們既然想不出辦法,就乖乖的跟隨強者,別妨礙其他人。”阿萊斯特身上散發出一陣冰冷的氣勢,但過了幾秒鍾後便恢複了正常。


    “你這個混蛋……”


    “有不滿的,出去之後我們慢慢算賬,我隨時恭候。”阿萊斯特冷冷道。


    “別吵了!”露絲卡打斷了他們的胡鬧,“讓我來試試吧,如果不行的話我們再找找別的辦法。”


    眾人激烈討論了好一會,直到口幹舌燥才勉強停下來,最終還是更多人願意相信露絲卡,通過了這個方案。


    自我封閉五感的咒術很簡單,大部分人都可以搞定,但珍壓根什麽也沒學過,除了天賦自帶的空間能力之外她什麽也不會,還是露絲卡過來幫了她一把。


    露絲卡扔出一條繩索,讓每個人都係在腰間,接著她挨個用手接觸大家的額頭,確認每個人都封閉了五感,自我封閉後的人變得眼神空洞,失去意識,隻會跟著繩索的牽引前進……這就是阿萊斯特所說的,共用一個意識,消除幹擾。


    珍能感覺到露絲卡的手觸碰到自己額頭的一瞬間,她什麽也感受不到了,自己仿佛墜入了世界之淵,身體陷落到無盡的虛無當中。


    看不見,聽不見,聞不到,身體沒有任何感受,可思維卻還清醒著……這感覺就像是死亡,珍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才能醒來,她的身體可能還在移動著,也可能還在原地,這種感覺真的讓人不舒服,難怪剛剛那些家夥那麽抗拒。


    但似乎是突然之間,珍似乎又能看到了,不是用正常的五感感知到的,而是一種她從未接觸到的感知,她看到露絲卡試圖拉著所有人出去,但卻在半路上迷路了,前方是一條很長很長的蛇形隧道,她一直在原地打轉,她不知道為何昏迷過去了。


    珍不知道怎麽解除感知封閉,隻能靠著自己的新感知走過去扶起露絲卡,當然,她觸碰不到對方的身體,隻是知道自己把她拉起來了,露絲卡昏迷後前方的道路又發生了變化,這個時候珍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了。


    自己還有不同尋常的感知,這個時候觀測者一直有兩個,肯定是自己害了露絲卡,現在她也昏迷過去了,能帶路的人就隻有自己了……


    就這樣,珍靠著自己的新感知,拽著繩索引導所有人向前繼續走,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隻感覺眼前突然一亮,塔樓和奇怪的房間都消失了,眼前是圓頂訓練場熟悉的景象,道倫和檸檬鯊教官還站在她眼前。


    “比往常的成績要差,你們應該反思一下了。”檸檬鯊教官叉著腰刻薄道。


    “呼……終於通過了嗎?我還以為自己要死在裏麵了。”珍往地上一癱倒,檸檬鯊教官揮手給所有人解除了封閉,被喚醒後的眾人歡欣鼓舞著,又被教官訓斥了幾句後安靜了下來。


    “這次算你們通過了,滾回去休息吧,後天繼續在這裏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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