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城的外圍有兩層防禦體係,第一層是屏障與大量念導機器人構成的防禦網,這種機器人的威力格恩在大海岸也見過的,十幾台列成方陣就可以短暫抵擋住獸潮的進攻,懸城上的各個哨崗內安裝了至少上千台這樣的“毒蜂”無人機,可以想象得出其威力。


    艾斯貝倫家族的優勢是科技,在這一點是他們能把拿得出手的好東西都放到了懸城的建設上,就算穿透密集的“毒蜂”機群,後麵等待著敵人的還有懸城上的四座守護塔,這幾座塔等於是縮小版的“鹽樁”,從四個角度將整個懸城覆蓋起來,周圍的範圍內都是它們的打擊區域,而且敵人還要扛著這居高臨下的打擊衝上懸城上方,可以說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可今天,這座高高在上的浮空之城就要淪陷了……這兩層防禦現在全成了擺設,“毒蜂”在病毒的幹擾之下完全陷入混亂,不但失去戰鬥的能力而且還互相攻擊自毀了一大半。


    索菲亞不是見到格恩之後臨時起意的,這個計劃她不知道謀劃了多久了,之前她讓格恩幫她入侵維瑟拉學院的圖書館,就是為了得到內部網絡的密鑰,否則即使她擁有數據蠕蟲這樣善於入侵的光念能力,也不可能這麽短的時間內讓懸城癱瘓。


    懸城的防護被擊破的同時,一艘不明身份的飛船逼近了懸城,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星火軍的人攻過來的。


    克羅斯諾的戰況很快就被一些潛藏在附近的眼睛發現了,時刻盯著這裏的人可不止有星火軍團。


    …………


    一個身材瘦長的男子靠坐在紅色的天鵝絨椅子上,他兩頰微陷,顴骨凸起,一雙細長的眼睛下是一對臥蠶,眼眶旁黑紫色的一層看不出是眼影還是他的黑眼圈,他的眼神有些散漫,可眸子裏又有一道精光隱約透出,麵對著他時,你甚至看不出他是在想事情還是在死死盯著你,男子左右手兩邊各站著一個妖冶的女子,三人像是調情般在嬉笑玩鬧著,直到一隻鴿子從窗外飛了進來,一下落到男子的腳下。


    “探到什麽消息了嗎?”


    “杜根大人……”那鴿子仔細一看才發現是一個身形縮小了的人,他半跪在地上體型快速變成了正常人的大小,“克羅斯諾懸城遭到不明勢力的入侵,全城的信號被屏蔽,懸城的防禦已被瓦解,敵人尚未動用一兵一卒,有一艘不明飛行艦正在靠近懸城,目前懷疑是星火軍團的人幹的。”


    “就這些?”杜根·勞倫手上擺弄著一顆鮮紅的果子,旁邊的女子伸出一雙玉臂環在他脖頸上。


    “我們能得到消息,想必艾斯貝倫那邊應該也有辦法,維瑟拉學院方向已經調兵支援懸城了,暫時不知道比約恩本人有沒有動作。”哨兵繼續報告道。


    “星火軍團……他們好久沒有動作了,一下就搞出這麽大的動靜,嗬,看來是賽斯被抓了之後,他們真的變成一群瘋狗了。”杜根自顧自念叨著,突然打了個響指,他身邊的女子和一眾仆從都退了下去,幾個人影則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大廳中央。


    “主上,聽候您的吩咐。”


    那幾個影子站成了兩排,三人站在最前麵,後麵還站了五個人,形成了明顯的兩隊。


    “龍語死了,最有希望繼任他位置的蘭斯洛特也死了,勞倫·龍學院從老頭子那裏交過來的時候實力強盛,到了我手裏卻搞成這樣,你們說,我算是個罪人嗎?”杜根敲著座椅的扶手裝模作樣地唉聲歎氣。


    “主上……萬萬不能這樣想,龍語宗師和蘭斯洛特的死都是因為大海岸而起,這種事情誰也沒辦法預料到。”最前麵的三人中一個身材壯碩的人站出來說道。


    “說到大海岸我就難過呀……”杜根的語氣一沉,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我們白白折損了兩員主力……尤其龍語,他是我們勞倫家的中流砥柱,多少大事件都是靠他解決的。”


    杜根眼眶濕潤,沿著他眼下的臥蠶流下兩滴眼淚,這一場景看得眾人差點都要信了。


    龍語作為保守派的代表人,一直以來都和杜根政見不合,甚至當年一度希望推舉老家主的私生子上位,如果不是因為他地位夠高,是龍學院中資格最老的宗師,杜根早就把他除掉了,這次龍語神秘死亡,審判庭的人因為找不到證據隻能暫時把星隕地的洛德領主扣押審問,很難相信這背後沒有這位杜根大人在推波助瀾。


    不過這樣又如何呢?龍語一死,現在勞倫家族內的勢力一邊倒的歸到了杜根的揮下,這位年輕又殘暴的領主終於得到了自己完整的權利,能夠為所欲為了。


    “大海岸的事情,雖然我們和艾斯貝倫都沒有占到什麽好處,可我們的損失太大了,龍語和蘭斯洛特的事情都很蹊蹺,龍語大師就不說了,蘭斯洛特是和維瑟拉學院的一起行動的,雖然匯報說是儀器故障導致他選擇舍身炸毀大海岸,但我覺得艾斯貝倫家的人肯定從中動了什麽手腳……”杜根說了一大通車軲轆,終於到最後圖窮匕首見,昏昏欲睡的眼中露出一道凶悍的精光。


    “聽從主上號令。”


    站在台下的三位宗師以及五位大師,象征著龍學院最高戰力的集合齊齊喊道,無論他們心中信不信服這位年輕的少主,龍語宗師的下場已經給了他們警告,在杜根的高壓之下他們隻能聽命行事。


    “我們要找比約恩要個說法,這件事……不會就這麽算了的。”杜根從柔軟的天鵝絨椅子上起身,將自己的戒指扔了下去,旋轉著的紅寶石戒指在空中停住,漂浮在那位身材壯碩的龍學院宗師麵前。


    “紮卡,你帶人去維瑟拉學院附近等候,我的親兵全部聽你調動,別讓我失望。”杜根語氣冰冷的說道,台下的人微微一點頭,抓住戒指便消失在原地。


    “諾裏安。”杜根又看向另一個宗師。


    那人身材矮小,站在一種高大的身影當中顯得很是顯眼,連身上的袍子都撐不起來,兩邊的衣物搭在瘦小的肩膀上。


    “我在呢。”那個戴著兜帽的小小身影發出孩童一般的聲音,“提前說好了,如果是無聊的工作我可是會怠工的哦。”


    大廳內的氣氛非常緊張,這個看上去像是孩童的人倒是很放鬆,甚至還直接同杜根開玩笑。


    “哈哈哈,放心吧,我打算讓你去克羅斯諾懸城,等叛軍的人和艾斯貝倫家打得不可開交,你知道該怎麽辦吧?”杜根笑眯眯的說道。


    “這倒蠻有意思的。”那“小孩”的兜帽下露出完全不屬於孩童的邪笑,得到命令後大跨步走出了大廳,出門其實也沒幾步路,但靠他那雙短腿倒是走了好一會。


    “其他人,都跟著我走,我有特殊的任務給你們,什麽也別問,什麽也別說。”杜根說完身上華光一閃,身上的紅色睡袍立刻變成了一身銀色鑲邊的紅底大衣,背後還印著勞倫家族的龍紋標記。


    他身上的衣物居然一直都是光念幻化的,不僅精細度如此之高,而且還穩定持久,幾乎不斷地在消耗精神,可對他來說似乎完全不是什麽負擔,這就是純正天人血統的底力。


    “杜根大人……我覺得這樣或許有些不妥……”


    杜根剛剛安排完了一切,心情愉悅地準備出發時,一位龍學院大師卻突然說話了。


    “哦?”杜根眉眼之間閃過一絲不悅,“柯倫爾大師?你有什麽高見嗎?”


    “星火軍是擾亂五大區穩定秩序的不穩定因素,而且前些年影響一直很大,直到最近首領被我們抓獲之後才開始消聲滅跡……現在他們又搞出這麽大的動作,我覺得現在不該是繼續內耗的時候,我們應該暫時幫艾斯貝倫家一把,先將叛軍分子剿滅。”柯倫爾低著頭說道,他知道這個狂妄的少主是不會聽從他的建議的,可該死的話他一定要說。


    “內耗?不不不,柯倫爾啊,你還是太天真了,我這樣做才是為了大局著想,艾斯貝倫家才是一直挑起內鬥的人,這次大海岸的事情也是……之前的血裔事件也是,明明是血裔和他們之間的事情,為什麽會牽扯到我們的人,我們死的那些人真的都是被拉撒姆博的人殺的嗎?恐怕有某些人在背後操控吧?你忘了嗎?你自己都差點死在夜翼城。”杜根的語氣陰森刻薄。


    “少主……這件事情沒有任何證據,我們沒辦法……”柯倫爾還想繼續和他爭論,卻被對方一個惡狠狠的眼神瞪了回來。


    “我已經下定決心,艾斯貝倫就是四大天人家族之中的敗類,就像長在身上的一塊腐肉,必須下狠心把它剔除……包括那些假仁假義的保守派,我也一塊會剔除的,柯倫爾,你還想說什麽嗎?”


    “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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