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眾人都見過薩斯的多重光念,然而這次他表現出來的能力實在過於誇張了,他不僅模仿了奈樂和亞瑟的秘傳光念,還使出了血術一般的怪異能力,血術是該隱從充滿殺戮氣息的鐵之星門中帶出來的,之後受過詛咒的血裔能夠使用這種能力,人類是絕對用不出來的。


    難道……薩斯他也是血裔嗎?不可能,如果是血裔,弗米爾導師不可能看不出來,血裔不可能逃出一個血王的眼睛,除非他是拉撒姆博的人……結合薩斯一直以來的表現,這並非沒有可能。


    可如果他是拉撒姆博的內奸,為什麽現在又要對阿左尓出手呢?


    奈樂和亞瑟都想到了這一點,但兩人都想不通,在弄清楚情況之前隻得按兵不動。


    薩斯喚出的戰甲雄獅猛地一口咬住阿左尓的肩膀,這一連串的光念切換讓這個小醜模樣的血裔沒有反應過來,不過他體內多年戰鬥留下的本能還十分敏銳,在荒亂之下做出了最明智的決定,一劍從自己的左肩劃下,強行掙脫了巨獅的血口。


    薩斯召出的戰甲雄獅通體是漆黑色的,利爪和尖牙都是赤紅色,和亞瑟的光念並不完全相同,薩斯似乎能快速破解和模仿他人的光念,可使出來的效果和原版的還是有很大的差異。


    “咳,不對勁,你到底是什麽東西?”阿左尓快速修複著自己的傷口,他抬起頭,一雙血紅的眼睛看著薩斯,他身體裏居然沒有一絲血氣湧動。


    能看到活物體內的血氣生命力是血裔的天賦,阿左尓得到過狄米思的恩賜,現在也擁有準血王級的實力,可他的眼睛卻無法看穿薩斯,他的皮膚下是一片冰冷的黑色,沒有一絲鮮活的氣息。


    “左邊的樹林裏藏了一個傳送門,應該是他留的後路,你們先走,這裏交給我。”


    薩斯的下半張臉都埋在黑色圍巾下,他壓根就沒有開口,可奈樂和亞瑟同時都聽到了他的聲音……不,不是聽到的,他們根本想不起來薩斯的聲音,隻是他想表達的意思直接就傳進了心裏,阿左尓也沒有任何反應,這就印證了這一點。


    “你是看不起我嗎?我才不會把功勞讓給你一個人呢。”奈樂很不服氣地喊道,她早就看這個神神道道的家夥不順眼了,剛剛那一出又讓她感到很不平衡,這個家夥明明沒有任何家族背景,為什麽會這麽強?


    “薩斯,我們是同伴,在任務中必須同進退。”亞瑟也說道。


    “少說話,在這裏耗著沒有意義,趕緊回去阻止狄米思,其他人一定也遇到和我們一樣的情況了,他們就是在拖延時間。”薩斯再出傳念入腦,對其他兩人說道。


    “這……”亞瑟猶豫地看了一眼黑圍巾少年。


    薩斯說得沒錯,雖然他一直都是一副麻木冷漠的樣子,可他對局勢的分析是沒錯的,敵人用傳送門把他們的隊伍分割開來,顯然就是為了爭取時間。


    “你這個腹語木偶又在搞什麽鬼?”


    奈樂憤憤不平地衝了上去,卻被亞瑟拉了回來,前者一下掙脫了對方的手,有些不解,一絲慍怒升上眉眼。


    “薩斯說得對,我們最好及時趕回去。”亞瑟壓低了聲音嚴肅道。


    “誰知道這家夥,沒準他就是一夥的,想把我們引開,他剛剛使用血術了,你看到了嗎?”奈樂看向薩斯警惕道。


    “他剛剛也幫我們,我看到了。”亞瑟神情嚴肅,在這種情況下,他更願意相信夥伴,“而且你沒發現嗎……我們的通訊斷開了,不知道校長大人那邊情況怎麽樣了。”


    “真是煩人,這幫蝙蝠總耍這些無聊的手段。”


    “該死!你們要去哪?”阿左尓看到亞瑟往旁邊的樹林中瞄了一眼,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拔出鏽劍便猛衝了過去。


    一聲刺耳的破空聲傳來,數道無形的刀刃從阿左尓麵前橫過,在地上留下一排平整的溝壑。


    “……”薩斯一言不發地擋在那血裔身前,黑色圍巾的邊緣是一雙看不出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睛。


    “你以為你真擋得住我嗎?”阿左尓開始被激怒了,之前都是小打小鬧,現在他真的要動真格的了。


    一對血紅的肉翼在他身後展開,帶有倒刺的粗糙邊緣就像是某種長有棘皮的海底生物,比之前要濃烈得多的血氣從他身上猛烈散發出來,隱隱約約能看到阿左尓頭頂升起了一道模糊的影子,他手上長出大量蠕動的肉芽,將那柄細長的鏽劍和手掌完全融到了一起。


    “……”薩斯依舊沒有說話,用餘光看到高奈利亞和亞瑟已經往傳送門的方向跑去,他便再無顧慮了,可以專心應付眼前的敵人。


    黑發少年摘下自己麵前的圍巾,連帶著將自己的外套也脫了下來,阿左尓的眼中原本滿是張狂和暴怒,等薩斯隱藏著的秘密展現在他視野中的時候,那些原本的情緒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以言說的震撼。


    …………


    “咳咳咳……這是什麽地方?”


    格恩伸手揉著自己的額頭,周圍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轉,他記得自己把海琳娜送上去之後,又跑回來支援其他人,可跳下平台下的裂縫後,他就隻看到一片濃厚的黑霧,尋著其他人的聲音一點點靠近,之後他就莫名其妙來到這個地方了,就像是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後一路滾到了這裏。


    “格恩?你怎麽會在這?你不是回去了嗎?壞了……這下該怎麽辦?”一個綁著馬尾辮,看上去英姿颯爽的女孩驚訝地看著格恩。


    那是寇妮爾,她也在這次行動的隊伍裏,之前格恩也見到她了。


    “我回來幫忙的,發現了些情況想告訴你們。”格恩扶著牆壁站了起來,腦子慢慢清醒了過來,“這是怎麽回事?那黑霧是什麽?”


    “給我出來啊!渾蛋!別躲著!”


    一聲暴怒的喊叫聲傳來,格恩和寇妮爾轉頭看去,就見到一個碩大的身影從旁邊跳出,它身上長著黑色的毛發,手腳上都生著一層鱗片,腦袋也是一個猙獰的魚頭。


    兩人本以為是敵人,剛準備動手才發現那是變身後的桑吉多,他經過上次的事情因禍得福,狄米思本想讓他和弗米爾同歸於盡,沒想到他活了下來,還吸收了少量先祖之血,現在變得更強了。


    “怎麽是你們兩個家夥,敵人呢?”桑吉多喉嚨裏發出幹涉的吼聲,一點點縮小身型又變成了矮小男孩的樣子。


    “我也沒搞清楚狀況。”格恩聳了聳肩。


    “是傳送門。”寇妮爾看出了些端倪,“他們趁著那場黑霧,讓我們掉進傳送門裏了,這下糟糕了,被分割開來,局勢對我們不利。”


    “真是個聰明的孩子啊。”


    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霧氣散去後格恩才看清楚,這裏是一片幹涸的荒原,周圍連一塊大石頭地都沒有,完全不知道對方藏身在何處。


    “你是狄米思的手下吧?把我們困在這裏就是想拖延時間,我太明白你們的詭計了。”格恩抱著手一副看穿了對方想法的樣子。


    “我沒有困著你們,你們可以隨便行動,隻要你們能走得出去。”那個聲音是一個尖銳清脆的聲音,像是女人,又有點像小男孩,在空曠的平原上回蕩著,實在聽不出什麽來。


    “對方同時打開了這麽多傳送門,不可能都通向很遠的地方,我們一定還在龍唐附近。”寇妮爾分析道。


    “想辦法衝出去,實在行不通就用圓盤回黃金之館,困在這裏不是辦法。”格恩說道。


    “管他的,先衝再說!把那個裝神弄鬼的家夥抓出來揍他一頓!”桑吉多猛拍了一把自己的光頭,需要動腦筋的計劃從來不是他擅長的。


    “哈哈哈哈,那你們就盡管試試好了。”


    那個聲音在狂笑著,周圍的地麵垂直翻轉了起來,不僅僅是地麵,天空和萬物都在折疊,一切都在毫無規則的轉動變換著,宛如一個沒有邏輯的夢境,這個場麵著實有些駭人,他們就像是被裝在了一個小小的沙盒中一樣,這裏麵的所有事物都可以被隨意擺弄,而對手就是操控著這個世界的神明主宰,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和這樣的敵人對抗。


    格恩倒顯得非常冷靜,經曆過黃金之館和血裔秘境後,這種程度的幻象已經嚇不住他了。


    “當然,我也不是個無情的人,我會給你們一些提示的,尖銳如邊的東西是什麽?”那個聲音提出了一個謎題。


    “說的什麽鳥話!”桑吉多暴怒的一拳打出,卻重重撞在了空氣牆壁上,他驚訝地看到自己麵前有一個和自己非常相似的身影。


    “鏡子!”格恩醒悟般揭示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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