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霞衣和齊行善率先趕到,緊接著清平郡百緝司衙門的督司來了三位,幾人沒有急著提審已經醒來的尹維。


    他們先聽取施望塵、徐源長與何時了等人的詳細傳音匯報。


    順便等著浮山郡方麵的百緝司督司到來。


    事情了解得差不多時候,浮山郡方麵的捉妖人來了兩位,督司也來了兩人。


    “霍大人,我冤枉啊,我是被陷害的,求霍大人、王大人替我主持公道,我要狀告清平郡捉妖人施望塵濫用職權,攻擊綁架無辜,損我清白名聲。”


    尹維大聲叫屈喊冤。


    他醒來後聽了一些信息,端木培遠消失無蹤,不能證明他有罪。


    他確信沒有實際把柄落到施望塵手中,拿賊拿贓,捉奸拿雙,捕風捉影的猜測當不得證據,他心有不甘覺著還可以自救一二。


    浮山郡百緝司霍大人嗬斥一聲:“大吵大鬧,成何體統。”


    與黑霞衣、齊行善等人見禮寒暄片刻,簡單聊了一陣,霍大人看向施望塵,笑問道:“施道友既然動手抓人,必定是證據確鑿,能否拿出實證來讓尹維心服口服,認罪伏法。”


    該了解的情況,已經通過傳訊知悉得差不多了。


    以霍大人豐富老到的經驗,心底早有自己的判斷,不過讓清平郡捉妖人將他的手下抓獲,臉麵上不好看。


    施望塵規規矩矩行禮,從袖內拿出一顆留音石,再拿出裝著妖獸皮肉的盒子,雙手遞給黑霞衣,道:“請諸位大人明鑒。”


    尹維見狀頓時如同泄氣的皮囊,臉色瞬間慘白。


    他明明留意過施望塵、徐源長和妖狗,身上沒有激發留音石的細微波動。


    他在百緝司任職十年,怎麽可能不防備這點?


    那麽隻有一個可能,是那個能夠借助樹木隱藏身形的精魅,瞞過他和端木培遠的感知,將端木培遠那個聒噪家夥的話語全部留下來,形成了完美的證據鏈。


    完了,他被豬隊友坑害慘了。


    黑霞衣將幾人請去一旁,細心地用禁製隔絕聲音傳出,然後激發留音石,一起欣賞施望塵與端木培遠之間很有技巧的雙簧表演,一唱一和將證據呈現大家麵前。


    還有後麵的偷襲動靜喊叫,將喊冤的尹維釘得死死的再沒有翻案餘地。


    浮山郡兩位督司臉色不大好看。


    家醜不可外揚,一下子出了倆,讓他們老臉都丟光了。


    幾人商議片刻,定下章程,由浮山郡百緝司帶走尹維,浮山郡捉妖人監督,嚴審後呈報都城,這回案子的惡劣在於兩名百緝司隊長聯手欺上瞞下,肆意收割散修性命煉製牽魂傀儡,影響極壞。


    施望塵、徐源長和元寶,自是隨著黑霞衣往東邊飛去。


    齊行善與浮山郡督司、捉妖人,前去北邊的雪陽峰拜訪,緝拿逃逸的端木培遠以及那頭妖物歸案。


    “老大,您見多識廣,可認出作惡的妖物是什麽品類?”


    施望塵笑嗬嗬打探。


    再次拿出一個盒子,裏麵禁錮有不多的皮毛和血跡,他留了一手。


    黑霞衣沒有接盒子,道:“回頭你讓八腳,還有木雞他們幾個,都認一認妖氣,這是一種罕見的凶獸,叫‘猙獸’,身如赤豹,善土遁,能人言,喜食人腦精血,成長起來的猙獸有五尾,你們這回遭遇的猙獸是二尾,還沒晉級到三尾實力。”


    瞥一眼與猙獸撕咬過的黃狗。


    黃狗忙不迭搖尾點頭。


    苦於說不出“主人英明”之類的阿諛奉承話。


    施望塵笑道:“要是能將那頭猙獸誅殺,煉化其妖魂為靈寵,借助其天賦本事,土遁穿石還不輕而易舉。”


    捉妖人要收集各種妖氣,專門進行分辨訓練,從而有針對性對付妖物,起到事半而功倍作用。


    黑霞衣搖頭道:“猙獸太難得一見,即使誅殺後也沒你的份,伱別想太多了。”又笑道:“你們這回辦案子,表現最出色的當屬纖風,暗中穿針引線,力挽狂瀾,居功至偉。”


    柳纖風哪還忍耐得住,唰一下鑽出來,笑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落到黑霞衣肩頭,嬌笑著自謙:“哪有黑姐姐說的那般好,相比元寶還差得遠,姐姐謬讚了。”


    “聽說你打悶棍的水準,頗有我當年的風采。”


    “啊,黑姐姐您也聽說了,肯定是老施在背後亂嚼舌頭,姐姐您指點我幾招,如何打悶棍……”


    一大一小兩個女人明目張膽討論著令人膽寒的話題。


    旁若無人往前飛去。


    施望塵翻一個大大的白眼,和徐源長、元寶同時放慢速度,老大對小樹魅的偏心眼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誰叫小樹魅會撒嬌賣萌,還能與各種靈物溝通呢。


    他們累死累活流血流汗,待遇天差地別。


    返回郡城,洗漱換一身幹淨衣物,用完早膳,天光已大亮。


    徐源長與老施坐在庭院後花園亭子裏用茶,閑聊。


    “老施,你這回破掉案子抓獲尹維,逼得端木培遠逃遁,不擔心同時得罪了南邊的‘落河原’和北邊的‘雪陽宗’,今後有人暗中陷害找你麻煩嗎?”


    相互間已然熟不拘禮,徐源長問出心底疑惑。


    雪陽峰又叫“雪陽宗”,有金丹坐鎮的門派。


    施望塵放下茶盞,笑嗬嗬道:“兄弟,我以前也是散修出身,顧忌這個擔心那的,與老大外出任務畏手畏腳,後來遭老大罵了兩回,才明白一個道理。”


    徐源長忙給對麵茶盞倒水,洗耳恭聽狀:“什麽道理?”


    施望塵正色道:“修行無外乎是修心、修身,‘在其位謀其政’,把握不了其中的平衡,又怎麽借助‘官運’磨礪自身心境修為?該得罪人的時候,得罪人便是。


    “那些宗門不敢明目張膽報複,咱們背後的捉妖人勢力可不是吃素的。


    “他們也要擔心,為那麽點遭心事大動幹戈,是否得不償失?還要冒著被連根拔起,千年基業毀於一旦的風險,孰輕孰重他們能不考慮?


    “至多也就一兩個不成器的家夥,暗中搗亂,就當是修行路上的障礙,真遇上了不用怕,注意策略保護自身,抓到把柄往上麵報去,不硬抗,還能立功勞,明白了嗎?”


    徐源長若有所思點點頭。


    施望塵繼續道:“像去年我被那什麽薑湯湯暗算,差點連命都丟了,隻能自認倒黴,那樣的大世家,整個大寧王朝也隻有四家,不是人人都是薑湯湯,也不是所有大宗門世家子弟,皆是膽大妄為囂張跋扈之輩。


    “等到我將修為磨礪提升到化氣境,邁過最重要的坎,即便今後不做捉妖人,定洲之大哪裏不能去?”


    徐源長笑著讚同:“磨刀石。”


    “對,就這個意思,玉不琢不成器,所以要善於借助捉妖人身份,把自身修行心境提升上去,五十年不長,切不可蹉跎了歲月,散修的出路不多,捉妖人恰恰是最好的一條。”


    施望塵是第一次如此推心置腹進行說教。


    徐源長微微欠身受教,金玉良言,他從中學到許多典籍上沒有的知識。


    相比經驗老道修行幾十年的老施,他欠缺的還多著呢。


    “知道我為甚要變幻多張麵孔嗎?”


    施望塵擠了擠眼睛,恢複以往的不正經和玩世不恭,賊兮兮道:“擔心得罪人太多,外出落單時候,被小人從背後打了悶棍,哈哈哈,沒想到吧?”


    徐源長陪著幹笑。


    這廝千般麵孔,就沒有幾句真話。


    不過說的道理他聽進去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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